《爱我请举起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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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请举起右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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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为了客户临时跑来抽查汽车广告的企划进度,居然也能把这些人吓成这样!看着那些暂时被工作催眠的组员,我不禁窃笑起来。
还好,之前因为必须腾出工作时间举行婚礼,我已事先自动加班将这星期的工作全都准备妥当,因此相较于紧张兮兮的组员们,我的悠闲反而成了对比。
我找出文件递交给安德鲁,然后捧着海碗开始吃起阳春面。
原本说好九点半开会,不过汽车公司的人一直到十点钟才进来。那具有缓冲作用的半小时,反而让早已忙乱得焦头烂额的组员们,都大松口气。
“饿死了,我忙到早餐都忘了吃耶!”长盘乌鱼子抢走我剩余的阳春面,津津有味吃起来。
“喂,你不怕我有爱滋啊。”我心有不甘,恫吓乌鱼子道。
她看了我三秒没出声,然后低头继续吃起面来。颇有宁愿病死也不愿意饿死,视死如归的精神。
“你不怕我在汤面里下毒啊?”我再接再厉。
“你知道吗?……”乌鱼子担心食物被我抢走,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我平常可是把老鼠药当零食吃呢,你想我会怕你下毒吗?”
“靠!那算你狠!”眼见恫吓失效,我只好投降。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为了跟我争食,什么夸张的话都讲的出来!
汽车公司的代表据说已随组长进入会议室,进行初次的企划案讨论。
乌鱼子因为忙着吃面,所以泡咖啡的任务理所当然又推往我身上。我端着两杯热咖啡往会议室门缝里探头,安德鲁和那名客户正在握手寒暄。
我推了门进去。当我看到那人眼熟的侧脸时,差点因心脏麻痹而休克昏倒!
“怎么会是他呢!”我蹑手蹑脚又悄悄退出会议室,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已经看到我了。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我万万没想到,刚才在地下室里遇见的詹姆斯·邦德,居然就是汽车公司派来的人!我任性抢走他车位也就算了,离开之前居然还耍帅踢了他一脚,这种事就算当面跟他道歉,大概也不会被原谅吧!
我开始懊恼不已,万一被安德鲁发现我对客户的恶行恶状,不知道会不会干脆将我发派边疆去当苏武牧羊?
因为做了亏心事担心东窗事发,我鬼鬼祟祟窝藏在会议室门边,企图窃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今早碰到一个疯婆子,害我为了找停车位在这附近多绕了半小时!”那家伙说。
很显然,对方所说的疯婆子就是我。
我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如果早知道这家伙是我们公司这一整年度的奖金代表,说什么我也会咬牙忍痛,将车位奉献给他。婚礼被迫取消已经够悲惨了,我可不想连饭碗,也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给搞砸了!
安德鲁和他聊了十几分钟关于台北交通的问题之后,话题突然转回正事来。
“那么,我想也听听其他人的意见。”詹姆斯·邦德说。“可以请你的组员也进来聊聊吗?”
詹姆斯·阿德,是我为那家伙取的外号。如果说我个人有些什么特殊专长的话,大概帮身旁的人取些贴切的绰号,也能算是其中一项!
“听我们意见做什么啊!我们不过只是跑龙套的角色呀!”我在心里鬼吼着,总觉得上帝老是企图和我过不去。
就在我的世界正一脚堕入黑暗的地狱深渊之际,突然一道希望的曙光,朝我头顶筛撒下来。
绝望中,我听见阿德那家伙,居然尊称安德鲁为师兄!
“师兄!”这是多么美妙又慈眉善目的称呼啊!我因此稍稍松了一口气。我心想,万一真要不幸被认出来,最起码还有安德鲁挡着。那家伙至少会看在安德鲁师兄的面子上不计较那些事,这么一来,我就不必背负害大家没饭吃这个沉重的十字架了!

 诸事不宜,狭道相逢的日子(2)

即使如此,我仍尽量小心翼翼,想尽办法逃避责任。
我逃进厕所假装拉肚子,没想到心狠手辣的安德鲁,居然下令长盘乌鱼子,从女厕里硬将我拖了出来!
“这些个重利忘义的家伙,也不想想每次加班时饿肚子,都是谁帮他们跑腿买宵夜的!”我咬牙切齿为自己昔日的牺牲奉献感到不值。
“喂,你再不出来我就找锁匠来了喔。”乌鱼子企图从洗手台爬进厕所里逮我。
两个多月前,长盘乌鱼子因车祸腿骨破裂,一个整月都只能坐着轮椅到公司上班,现在恢复健康了,居然也能像猴子一样活蹦乱跳。就为了逮我,差点连厕所都快被她铲平了!
公司里原本就有个绰号叫木村倒栽的家伙,在乌鱼子以轮椅代步的那阵子,经常可见木村那家伙细心地推着她的轮椅进出公司大楼,因为画面过于感人肺腑,恍如日剧《美丽人生》里的男女主角木村拓哉和常盘贵子,于是大家便开始喊她长盘乌鱼子。
“你就说我死了嘛!”我隔着厕所门嚷嚷。
“组长就是怕你想不开闹自杀,才要我来盯着你。”门外的乌鱼子说。“毕竟,今天原本是你的大喜之日吶!”
这些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哪有精神为了柳丁男逃婚的事寻死觅活?!
我急中生智,于是强拉乌鱼子挤进厕所里,逼迫她和我对调衣服。我想也许詹姆斯·阿德那家伙不大记得我的长相,换了衣服还可以减低不幸被认出的风险!
当然,如果事情永远都如同我所预期般进行,现在的我也不会站在这儿了。
那爱记仇的家伙大概早已将我的脸铸模,甚至刻印在他脑袋里了。即使我已将自己弄的披头散发,就连墨镜和口罩之类可以用来掩饰长相的工具全用上了,也仍然逃脱不了他那比手术刀还锐利的视线。
从进门到坐在座位上这段路程,恶男阿德像针一样的眼神,半刻也不打算饶过我。早知道兜了一大圈还是被认出来,当初我就干干脆脆大摇大摆走进来,也不必为了躲这家伙而伤透脑筋了。
一坐到位置上,我就迫不及待脱下我脚上那双不合脚的高跟鞋。
“哇!痛死了。”乌鱼子那女人大概罹患精神官能症,我不过只想跟她对调衣服穿罢了,没想到她坚持连鞋子都得对换才具整体美。
真是够了!我决定解除一切伪装。
“那么,这位小姐负责哪一部分呢?”詹姆斯·阿德原本谈笑风生的口吻,却因为我的出现突然变得严厉许多。
“喔,她负责文案的部分。”安德鲁将文件递交阿德面前。
恶男阿德的视线根本就没由我脸上移动过,我可以发誓,那家伙甚至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
他神情严肃地瞪着我的同时,对手里接过的文件连瞄都懒得瞄,便立刻丢到我面前:“我不喜欢,请重写!”
靠!这个人简直是公报私仇!我手里抓着高跟鞋,激动地站起来。
安德鲁似乎是担心我冲动的老毛病又发作,于是拍拍我的手安抚我坐下来。
“请问,是哪部分您不满意?”我毫不畏怯,直视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家伙,企图让他因回答不出问题而当场出丑。
因为高跟鞋还搁在会议桌上被我的手压着,除了我和恶男阿德之外,在场的人全都一脸尴尬。乌鱼子甚至企图由我指缝中,抢走那只高跟鞋。
“从头到尾,完全不满意,”恶男阿德似乎是铆上我了。
我们两人之间弥漫的火药味,似乎足够炸毁一座游乐场。
他用强烈的口气说道:“根据我们公司的形象诉求,车子是给懂得礼让的优雅人士行驶代步的,过于莽撞的人是无法体认这一层意义的。”
刚是公民与道德,现在又是交通安全,这家伙活得累不累啊!我心里暗骂道。
安德鲁恍然大悟地望着我,大概已心知肚明那个抢阿德车位的疯婆子,指的就是我!
“总之,请你重写,我会再找时间过来。”恶男阿德仍是一派威严的口气。
神经病!我干嘛重写啊?我想拿着扩音器在他耳边喊叫,企图利用高分贝的噪音,让他耳膜破裂兼脑神经衰弱!
“还有问题吗?”恶男阿德冷酷地望着我。
我想,这家伙现在肯定正为终于逮到恶整我的机会而得意洋洋,如果我表现失常,岂不是中了他的诡计!
“那好吧。”我勉强牵动脸部肌肉,挤出难看的微笑默默退出会议室,然后把自己关进厕所里鬼吼鬼叫。
大概是会议室里,我难得的心平气和行为过于反常,大家反而紧张起来。
“你没发烧吧?”走狗青年上前来表示关切。“其实我想对方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他……”
“够了!够了!给你十块钱,拜托你走开别烦我好吗?”我掏出十元塞进他手里,走狗青年搔搔头拿着钞票一头雾水,只好走开。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打倒极权压迫的雄心壮志,那个原本在我心里摆第一顺位的婚礼悲惨事件,现在反而全被我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打倒恶势力!(1)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三更半夜我牵着小狗飞碟在住家附近散步。原本只想走到对街的便利商店买瓶鲜奶,但大概是基于惯性因素,我下意识便提着购物袋朝柳丁男居住的公寓方向行进,恍恍惚惚的,仿佛浮游在梦境的边缘。
柳丁男原本居住的单位仍是漆黑一片,在他决定逃婚的同时,就已迅速搬离这个充满两人回忆的地方。那天,即使我在接到电话后马上飞车赶来,还是无法赶上第一时间逮住他问明逃婚的原因!
和柳丁男之间,的确有过一段甜蜜幸福的恋爱期,但长期下来,或许我们早已太习惯对方了,热恋过后我们的感情一直呈保温状态,既没冷淡到一碰面就狂泄肚子的程度,也没沸热到亲吻时足以烫伤对方舌头的热力。
事实上,当时毅然决定结婚的人是我,原以为我们之间需要另一种生活形式,才能跳脱可能随时跳电冷却的感情,于是我趁某个月黑风高的深夜大胆向他求婚,没想到却适得其反,造成今日形单影只的后果!
我坐在路边阶梯上遥想起从前的种种。被强迫陪我走了整夜的飞碟大概已筋疲力尽了,正蹲在脚边呼呼大睡,还不时发出噩梦般的呓语。
世界真是太沉静了,我突感焦虑起来。
“柳丁男你这个猪头!”我突然转身朝他公寓的方向呐喊,却惊醒几只流浪狗。
深沉的街道上,精神亢奋的狗叫声此起彼落。被吓醒的飞碟只象征性地闷叫了两声,便继续打起盹来。
柳丁男如果还存活在地球上,那他现在会在哪里呢?在这段时间里,虽然努力在共同的好友间做调查,但关于柳丁男的行踪仍旧毫无线索,就连梦也没有,仿佛他突然从人间蒸发掉似的。
“算了,我们回家吧!”我继续鞭策累到快瘫平的飞碟往前走。如果宠物也有劳动法的话,我想我大概会以强迫宠物超时加班的名义,被判刑或罚金。
深夜宽敞的马路上别说是车辆,就连鬼影都不见一只,整个停止呼吸的城市,好像只有我和飞碟还存活着。
因为懒得过马路,我循着道路逆向行走,决定霸占由柳丁男的公寓通往我住所之间的这条道路。
原本空寂的道路彼端,突然驶进一辆汽车,过于刺眼的车灯,扎得我眼睛差点病变成白内障!
我张开手掌企图挡住前方的视线,然而那令人张不开眼睛的强烈光芒,还是从指缝间透进来。
车子就在我身旁停下,正担心自己是不是碰到变态杀人狂时,那名车主却突然摇下车窗来。
“啊!”我感到吃惊。简直活见鬼了!三更半夜里居然这么倒霉,会遇到阿德这家伙!所谓的冤家路窄,原来一点都不夸张!
“你这女人还真是无药可救了,就连散步都坚持逆向行走!”阿德端正的脸上浮现略带嘲讽的笑容。
“那你要不要考虑去当交通部长啊?”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
恶男阿德以慢跑般缓慢的车速跟随着我。为了摆脱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我于是拖着飞碟加快脚步。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阿德的话听似慈悲,其实歹毒。“我可不想明天看报时,发现你被弃尸的消息!”
我万一真被杀了,你不是正中下怀吗?我斜睨着他暗想。更何况,说不定这家伙就是那种衣冠楚楚的变态杀人魔!
一想起白天时这家伙趾高气扬的模样,我就恨不得能立刻换上钉鞋或是冰刀之类具有强效杀伤力的鞋,给他一记飞踢!
“歹徒要真想撂倒我还没那么容易,最起码我还带着狗。”我企图让他知难而退。
当我信心十足低头去看飞碟时,期待它至少能佯装凶悍配合我,没想到那条不争气的狗,居然边走边闭眼打瞌睡。我突然意识到要将这条狗当成攻击武器使用,简直是太苛求它了,万一真碰到歹徒,说不定还会被这条笨狗给拖累!
“呵,就这种小型狐狸狗能吓倒谁啊?”看过飞碟的蠢样之后,恶男阿德果然不礼貌地笑出来。
“就算狗不小心睡着了,我还随身携带着家伙呢!”我由牛仔裤口袋里亮出一把美工刀恫吓他。
“喔?还有其他武器吗?”阿德仍是一派嘲弄的语气。
我又掏出一罐防狼喷雾,还有几枚缝纫用的大头针,那家伙只好甘败下风地笑了。
他吹了声口哨说:“防范措施真是准备周到。”
“总之,我暂时很安全。拜托你快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想被你这恶劣的家伙,破坏我原本愉快的心情。”我一脸不耐。
恶男阿德又笑了。坦白说,他的笑容真的很欠扁!
“依我看歹徒不敢接近你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你雄壮的小狗,也不是因为你那一堆吓人的工具。”阿德语带双关的说:“是你周围自然散发一股足以令歹徒自动退避三舍的磁场。”
“什么意思?”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么,路上小心了。祝你散步愉快!”恶男阿德的车,果然不消几秒钟,便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靠!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影射我长得很安全嘛!”我在那家伙离开之后才恍然大悟,因此不禁为自己比雷龙还慢半拍的反应生起闷气来。
回家之后吃了两颗安眠药仍然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滚去,脑袋里想的都是关于柳丁男的事,凌晨四点多,于是索性换上休闲服上街晨跑,希望身体的疲劳,能换来充足的睡眠。

 打倒恶势力!(2)

我自言自语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边晨跑边仿真和柳丁男之间的对话,假装柳丁男一直在我身边。或许这是我罹患妄想症的前兆。
从前,我和柳丁男经常像这样特地起个大早上街晨跑,然后到快餐店狂喝免费续杯的咖啡比赛,直到对方投降为止。
我发现,即使行踪不明的柳丁男早已不在身边,我一个人还是经常做着和他交往时常做的亏心事。例如像边晨跑边猜拳、决定谁去按路边住户的门铃,或是偷偷将PUB寄酒柜的寄酒卡掉包这类恶作剧。仿佛要藉此缅怀他似的。
当我几乎跑完整个市区的大街小巷,并满头大汗回到家门前,赫然发现长盘乌鱼子伙同两名锁匠,正企图撬开我家门锁。
“喂,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满头雾水,从周遭围观的民众里勉强挤出来。
“她在那里!”乌鱼子冲到我面前紧抱住我,恍如隔世一般!
“谢天谢地你没死!”乌鱼子竟喜极而泣。
围观的人这才一哄而散,每个人脸上大都难掩因没好戏可看而失望的表情。
“喂,会不会太夸张啊?这又不是在演连续剧!”我遣送走锁匠,拉乌鱼子进房里时,四脚朝天仰躺在我床上的那条笨狗,还睡得不醒人事!
乌鱼子说,因为已过了上班时间了都还没看见我,连打电话到家里都没人接听,所以她担心我想不开,吞服安眠药自尽。
我不知该怎么让乌鱼子相信,我不是那种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女人,虽然哀痛在所难免,但我不是那种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的人。
“换成我被对方逃婚,我大概没脸活下去了!”乌鱼子幽幽的说。
她这番话无疑是想将站在悬崖边的人往下推。还好,我天生就是那种死皮赖脸、好死不如赖活的人,要是换成了其他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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