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已有客人将注意力转移到餐桌上。
唯一的那对眼睛依然盯着她。
在他充满审视的眼神下，她只想逃。
草草结束歌曲的后半段，她整个表演就结束了。
她匆忙下了台，像躲债般溜出宴会厅。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虫从一开始进到酒店参加知名富豪任达齐的生日宴会，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赵静，连她悄悄溜走，他也全看在眼底。
“苏先生，你才来不久啊！”
任达齐在商界摸爬滚打十几年，也知道要拢络一些文艺界和商界的超级名人，当然得多攀些交情。
“我知道，很感谢任先生邀我参加，不过我真的有事，下次吧，我请，再和任先生好好聊聊。”
他说得客气，任达齐也不好强留。
客套什么！如果他不是一个有钱的作家，这种豪宴他进得来吗？
“虚伪！”
他冷哼一声，转头四周寻找那个让他提前离席的人。
他在对面的一家士多店门口找到了她，似乎对她有兴趣的不只他一个人，她被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缠住了。
他没有立刻上前，先观察一下；如果她有意被那两个男人纠缠，那他自然不会去败她的兴。
她本来一脸笑脸，随即脸色越来越不耐烦了；接着，他看到她被那两个男人前后包抄想走却走不了，他微微一笑，跨过护栏，向对街走去。
第五章 陷入纠缠
“我再说一次，我不想跟你们老板去吃宵夜！”
赵静恼怒地拒绝赴看上她的大款约会。
怎么这样倒霉？！
刚遇到那个男人，现在又被人缠住了。
“小姐，你应该明白，我们老板不仅仅要约你吃宵夜。”
一个男人说道。
“还要干嘛？！”
她又不是刚出来唱歌，这种事她见识多了。
她比别人更麻烦的就是她多了张小妹的光环，沾不上张小妹，找她这个“小张小妹”过过瘾也好。
“我们老板很有诚意，如果小姐答应的话，价钱由你说。”
那个男人又说。
说得真文雅！
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啦？
钱？
她有些心动，后天要赎父亲的5000元在哪里啊？
“等等．．．．．．你们老板会给我多少钱？”
她毕竟还是问出口了。
她的清白跟父亲的安危相比之下显得不堪一击了。
那两个男人显然以为她刚才的拒绝只是抬高价钱的托词，果然没有多久就露出她的贪婪了。
毕竟只是一个搔首弄姿的小歌女罢了。
见到他们的一脸鄙视，她的心凉了半截。但想到后天要还的5000元，她终究还是忍下了。
“这个让我们老板自己跟你谈，我们老板还在吃饭，他要我们先带你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拨了个电话给他的老板。
先带她过去？
过去哪里？
宾馆？
酒店？
他们甚至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而他们老板是谁，多大，她也不清楚，她有点后悔刚才话说得太快了，这可从来没有过的呀！
“我想．．．．．．我还是不去了。”
洁身自爱的念头一闪，她反悔了。
“什么？不是说好了吗？！”
他们大吃一惊。
“我只是随便问问嘛！”
是呀，她并没有答应。
“不行，我们已经告诉老板了，不去也得去！”
一个男人拉住她的手。
“我不要．．．．．．”
挣扎着溜不掉。
她又羞又气，跟他们拉扯，没多久便体力不支了。
“别逞强了，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
“我不干．．．．．．”
她拼命挣开他们，却让自己往后踉跄倒去。
真不中用！
她暗自咒骂自己，退了几步，她跌进．．．．．．不，应该说她被挡住了，被什么挡住了？
她眼一瞄，嗯，一个男人。
“当众调戏我的女朋友，你们胆子够大的！”
男人开口了。
“你的女朋友．．．．．．”
咦？
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你们老板是谁？竟敢碰我的女朋友。”
男人扶住她，向前走了一步。
抬头看了一眼。
哇！
是他！
没想到她千方百计躲开他，终究还是逃不出。
这两个男人不认识苏虫，又看他穿的一身服装很普通，心里猜测他没什么来头，当下口气硬了起来。
“我们老板很有势力．．．．．．”
他打断他们的话：
“很有势力就更怕丑闻曝光吧！不要到时落得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他淡淡地说，没有丝毫畏惧。
两人想想后，觉得也不必为个女人惹事，回去告诉老板知道就行了。
真敢强抢吗？
人家男朋友都出现了。
“你们走吧？！”
苏虫靠在墙壁上冷冷地说。
“你．．．．．．你是做什么的？”
一个男人忍不住回头问，至少他要知道是什么人破坏他们老板的好事。
“我．．．．．．”
他笑得高深莫测：
“我只不过是一个作家而已。”
“噢！”
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他还不够资格和他们再谈下去。
终于走了！
她吁了一口气。
“好险啊！”
她拍拍胸口。
“谢谢你！”
她以为他这么帮她，一定不会给她冷眼，当抬头时，他的脸也转过来盯着她。
他可变得真快，一脸的冷漠。
“主持人说你是小张小妹，你利用张小妹名气干过多少次这种事情？”
他的口气冷得让这炎热的夏夜可以下雪。
“干．．．．．．干这种．．．．．什么事？”
她惊讶于他的突变，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第一次见到你，你冒充张小妹替人签名；这次再见到你，你甚至想以‘小张小妹’这个称号赚钱，张小妹的名声都被你搞坏了！”
他不屑、鄙视的眼神让她好难堪，他的注视像一把利剑，刺在她身上。
“我并．．．．．．没有做什么．．．．．．”
她回避他的眼光。
“等你做了，还得了？”
他看着她低垂的头。
“你那么需要钱吗？如果刚才你去赴约，可以拿到多少钱？”
他简直把她看成只要钱、不顾廉耻的妓女了。
反正也说不清，他们只见两次面，怎么可能了解她的生活？
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应该有一个好价钱吧？”
他认定她就是那样的人。
活到快二十岁，这是赵静觉得最受侮辱的一次，她甚至不需要辩解，一切他说了算。
“我承认我差点就答应了，最后我还是没去啊！请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也有自尊啊！”
她低着头说完，又后悔了。
他会信吗？
信了又怎样？
热泪蓄满眼眶，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不行！
得找个地方避开他，稳定一下情绪。
她转身走进了士多店，取了一瓶矿泉水，夹了两个茶叶蛋放在柜台。
“一起算吧。”
由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放了一只奶油面包在柜台上。
一起算？
算谁的？
她闷闷地向后瞄瞄不知什么时候也跟进来的男人。
“当然算你的，为了找你，宴席的菜没吃几口就溜出来了。”
别为他的话胡思乱想！
说什么为了找她，找她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张小妹。
别想，别乱想．．．．．．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鼻子吸了吸，嘴唇抿了又抿，一声不吭地替他付了帐。
她提着胶袋走出士多店，从脚步声判断，她知道他也跟来了。
他没有开口要面包，是在等她开口和他说话吧？
他这个人挺会算计别人的心思，他刚才说了，他是个作家，作家都像他一样充满攻击性吗？
不是吧？
她看他倒挺像商人，一个儒商。
商场如战场，她怎么胜得了他呢。
“你的面包。”
她从胶袋里拿出面包给他。
“你需要钱。”
他拿过面包，却没放开她的手。
“你都知道了呀！”
他都说得那么肯定，干嘛还要问她？
“你需要多少钱？”
“不知道。后天需要5000元。下个月说不定需要6000元。”
她轻声叹气，无法预料父亲会再有什么事故要钱。
“以你刚才的歌声，存5000元很困难吧？”
他借机讽刺她跑调的演唱。
火辣辣的灼热布满双颊。
她自己也知道刚才唱得多糟糕。
“我唱歌很好听的。”
“是吗？”
他怀疑的口气令人心寒。
“真的！”
她连忙点头，她可以承认外表复制了张小妹，但拥有好歌喉是千真万确的。
他忽然扯住她的手，拉着她走。
“你．．．．．．要干嘛啊？”
她怯生生地问，这男人的性格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带你去一个地方，证明给我看，是你歌声太烂还是我太挑剔？！”
“我们．．．．．．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不能跟你去任何地方。”
该死！
她说话有些结巴了。
听了她的话，他只是挑挑眉：
“怎么？不敢证实啦？”
“我．．．．．．”
“我叫苏虫。这下可以走了吧？”
报出名字，抓起她的手便要往前走。
“等等！”
“你还有什么要问？”
他有点不耐烦。
“你．．．．．你是张小妹的男朋友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喜欢张小妹，如果他是张小妹的男友，说什么她都不想和他沾上关系。
“我啊．．．．．．”
他只是笑而不答，笑容里有太多的含意。
她静听回答。
“不是。”
他摇头，这么说有他的用意，他明白自己和张小妹的爱情是互相利用，他迷恋她。
爱她吗？
说不上来，或者，她爱他又有几分？！
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放了心的感觉。
她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看，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六章 苏虫请宴
“你真的是作家吗？”
坐在一家酒吧里，赵静朝四周张望。
这种地方她并不常来，感觉也不讨厌，唯一不习惯的是那种震天响的音乐声。
苏虫喝了口啤酒，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他摇摇头后又指指耳朵，表示听不见。
“我说，你真的是作家吗？”
她只好放开喉咙大声问。
就这么巧，她一说话，音乐声也停了，全场只剩下她的声音。
她睁大眼睛瞪着四周射来的讶异眼神，舞台经验还是丰富的，但碰到这种情况，她还是难以化解尴尬，只好看着他，希望他能解围，哪知道笑得最开心的人就是他。
这下，她不只是尴尬，还觉得很难堪，看来这种场所不适合她来。
“我是一个小作家没错。”
他控制不住哈哈大笑。
“赚很多钱吗？”
她喝了一大口椰奶，灌进口里后才后悔，她应该慢慢喝的，这杯椰奶是他请的，想来一个小作家没能赚多少钱，她就这么咕噜一口喝掉他的血汗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喝都喝了，总不能再呕出来吧！
他看到的就是她抿嘴怕人看见的模样，忍不住又有想笑的冲动了。
“还过得去啦！否则我也不能请你吃这桌菜啊！”
对哦！
她胃里塞得饱饱的食物也是用他的血汗钱买的，刚才饿昏头了，哪想得这么多，筷子一拿，狼吞虎咽。酒足饭饱了，也没想到他花了多少钱。
她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吃饱了吗？”
“饱了。”
她连忙点头，以为马上就可以走了。
“那么，准备一下，要上台了。”
“上台？干什么？”
她不解地问。
“唱一首歌证明给我看，到底是不是我太挑剔。”
他抬抬下巴：
“差不多了，你可以过去了。”
她缓慢地转动脖子望向那个附设的小舞台。
哇！
舞台好小，聚在台前的客人却好多！
如果他们都在吃东西，至少可以转移注意力。
她喜欢唱歌，但叫她在这种舞台唱歌还是头一回，难免有些怯场。
“我可以下次再唱吗？”
她问。
“就在这里唱。”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她向前挪了几步，还是没有勇气登台。
“上去啊，你不是很会唱歌吗？难道你都是假唱吗？”
他讥讽着。
“才不是呢．．．．．．”
“那就上去唱啊。”
“唱什么歌？”
“随你。”
他的眼神告诉她：她已经拖得太久了，再不上台，他会很不高兴。
不想白吃饭，心一横，便朝舞台走去。
现在的情形很像她平时工作的情形，只不过舞台变了，看表演的客人不同罢了。
幸好酒吧里灯光昏暗，没有人以为她是化了妆的张小妹。
他们可能以为她是个穿得很骚、爱出风头的辣妹子而已！
她这样自我调节情绪，硬着头皮，抓起麦克风便说：
“现在我为大家唱一首歌。”
她转头向乐队轻声说了歌名。
听到前奏响起，她不由自主地摆出舞台姿势，伴着乐曲边舞边唱，对她而言，这很正常。
只是和酒吧的格调就不协调了。
赵静只顾控制自己紧张情绪，无暇再顾其它。
“你幸福吗？
你快乐吗？
你的爱人，
他对你好吗？．．．．．．”
她一开口，受不了的笑声开始爆发出来，甚至有人笑得跌下座椅。
她觉得她难堪，这首《你快乐吗？》有什么不对？
挺符合这里的气氛啊！
她只想冲下舞台，正准备脱身，四周的灯全都暗下了，只剩几盏小灯闪烁。
“怎么啦？”
她闷闷地。
“会唱张小妹唱过的《枕着你的名字入眠》吗？”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她知道那个人是苏虫。
她点着头，很用力，深怕他黑暗中看不到。
“那你就唱这首吧。”
她感到一张椅子靠近她脚边，肩膀被人用力一按，她便坐下来了。
“坐着唱，不必跳舞。”
他叮咛着：
“自然一点。”
他拍拍她的肩膀后走下舞台。
台上又只有她一人。
刚才哄堂大笑的客人，这时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
“想落荒而逃的话就说一声。”
音乐声已经响起，但听得更清楚的却是他的声音。
他看得出她的不安，于是又上台了。
如果她只是个靠身材，脸蛋混生活的，那么她一定会落荒而逃。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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