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谁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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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谁谁倒霉-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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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站稳,身后哧得一声,漆黑的屋子里有了光亮,估计是身后的第一支火把燃了起来。奚刀又叮嘱我不要动,随后点燃火把的声响不断,我想应该是他在施法,那九支火把按照特殊的顺序逐一被点燃。 
当第九支火把也被点燃的时候,我的身体有如被什么东西撞到般突发剧痛,刚因疼痛而弯下腰,奚刀的手已经搁在我的肩上,“好了。” 
我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无声无息简直跟从地上钻出来一样。 
“这是个小法术而已,不过为了避过于镜,倒是真想了很久。”奚刀笑眯眯地看着我,“若是被于镜发现我的蛛丝马迹,他一旦起疑,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得手了。” 
“你,你到底藏到哪里的?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奚刀解释说,不论是人还是妖,皆有九影,九影各有其神,名为右皇,魍魉,泄节枢,尺凫,索关,魄奴,社(囗内幺),亥灵胎。人知之,才合用,但是九影神早就失了第九影的名字,名去神消,如今第九影空存,他才能藏了进来。 
而他要脱身而出,也需要第九影现形,所以才让我依次点燃九支火把,然后从第九个影子里出来。 
我愣神了很久,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怎么能告诉你,于镜那么精明,你稍有异状他就会起疑。 
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的? 
奚刀叹了口气,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因为不论潜入九影还是脱离,都会引发身体的剧烈疼痛,很难不被你察觉。我想了很久,只有让你被平心崖众人群殴,趁你无法分辨的时候得个空钻了进来。 
他摸摸我的头,虽然我有施展不让你受伤的法术,还是委屈你了。 
他的话语温柔,连带着眼神都很诚恳,看着我的时候充满歉意,还跟美人计较什么?我很大度地手一摆,没事。 
不过,那个法术还真是厉害,我心有余悸地想起群殴那一幕,这样下来居然连个扭伤都没有留下。 
奚刀脱离时引发的剧痛还在持续,我弯着腰,奚刀很体贴地轻拍我的背,慢慢揉着,为了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疼痛上转移开,我随口问他,“这法术应该是防卫法术的极品了吧?” 
奚刀想想,“差不多吧。” 
“那这法术叫什么名字?”我想起著名的防御法术潮汐之漩,闭峰门的法器短狐帷帐,不禁对这个更为细腻强悍的法术起了兴趣。 
奚刀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我浑身上下的疼痛顿时加剧! 
皮外伤……这么顶级的法术叫皮外伤!! 
无语,难道奚刀这两个字是诅咒,凡是冠以这名字的人都要失去正常的取名能力? 
还是不行吗?奚刀问道。 
我知道他是问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摇摇头,示意他自己很痛。 
其实这疼痛比起被群殴的时候好多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很想跟他耍赖,看他为难的样子。 
奚刀叹了口气,时间快来不及了,必须快点去调查白玉台,否则天时一过,于镜回来就麻烦大了。这样吧,我去就好,你慢慢走到平心崖外的路口,咱们在那边碰头。 
我点点头,奚刀身形消失在房里,他的声音还在远远传来,“于镜匆忙之下施展的结界只对伤害他性命的恶意有反应,你想报复他的话,可以在他脸上练字~” 
我只能苦笑,我宁可拿自己的脸开刀,也绝不会去伤害这样漂亮的脸,而且还是于镜的脸,想到后果就害怕! 
休息片刻,疼痛终于消失,我正待要走,突然想到天下之大,就算李梳没死,我要去哪里找他? 
说到找人,于镜曾经说过能帮我,虽然那时候他说的是要帮我找奚刀,不过,只要有收入何筒的画卷,我也可以通过他找到李梳啊! 
这么一想,我壮起胆子,站到闭目盘腿的于镜面前,深深鞠躬,“于大掌门,我不是要冒犯你,不过,那画卷,留给你也是祸害四方,不如拿给我。想来你是不会介意的。你要是反对,就说话;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于镜闭目不语,当然了,他的魂魄已经不知跑哪里去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我抖虱子一样地抖起胆子,然后战战兢兢把手伸到他的衣袖里,果然,立刻摸到一个东西,掏出来一看,就是那装着何筒的画卷。 
我小心翼翼把这画卷放进胸前藏好,飞一样跑出房间,心口直跳! 
小黑,太好了,我拿到装何筒的画卷,很快就能找到李梳! 

29 
揣着画卷,我飞也似地跑出了平心崖,来到约定的路口,奚刀还没有来到,我寻了个隐秘的位置等待。 
远处依然雷声不断,这让我觉得安心,不论如何,起码于镜暂时回不来。 
不过他们口头说的断缘,天时到底是指什么? 
不明白。 
顾不上这些,我从胸口取出那画卷,两三下解开系绳,找个树杈挂上一展,果然,里面带着古怪表情的画中人,不是何筒是谁? 
画中他倒是修道之人的长袍宽袖,正常得紧。 
“何掌门?”我试着跟他沟通一下。 
不行,他虽然睁着眼,却眼皮都不眨,更别说回答。 
我这又犯愁了。虽然何筒的画像到手,不过,要怎么把他弄出来? 
是不是把画撕开他就会掉出来? 
想到这里,我抓住画卷就着当中正要用力一撕-- 
慢着,我突然又想到,万一,被撕开后他也没掉出来怎么办?万一他掉出来是两个半截又怎么办? 
唔。 
折腾了半天也没法可想,只能等奚刀回来再说了。我把画从树杈上拿下来,抓住画卷的底部,抖了抖,打算卷起来,嘴里嘟囔着,“怎么才能放他出来--” 
我话音未落,只听咕咚一声,何筒已经栽倒在地上。 
奇怪了,我举起手中的画卷再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啥也不剩。 
我居然把他放出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放他出来的,不过这是个好事。 
何筒似乎因为被关在画里太久了,肌肉僵硬到无法站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我忙上前想扶他起来。 
没想到一靠近,刺鼻的恶臭传来,我疑惑了,何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说这是因为关在画里一直没洗澡的臭味,也臭得太恶心太离谱。 
当何筒抬起头来,我真正被吓住了。以他的右眼为中心,蔓延出凸起的筋肉,几乎可以看到下面的脓血,看上去就像是,那只眼睛正在吞噬他整张脸一样。 
若不是见惯奚刀的半脸,我怕是会被吓得一把推开他! 
“何掌门,你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十分焦灼,好像恨不得马上离开。 
可惜,他浑身都使不上力,只能靠我的支撑才站起来,我看他一时半刻也是不能走动。 
“何掌门--”我还没来得及想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何筒突然抬起头,“让我走。” 
那怎么行。 
我尽量委婉地说,“何掌门,你刚刚脱身,身体欠安,不如等奚刀回来了--” 
话才说了一半,何筒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起来,“不不不,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禁皱皱眉头,你不要不要穷吼个啥,我又没有非礼你! 
记忆里,只要不是人妖样,何筒向来沉稳,哪见过现在这方寸大乱的样子? 
而且,他看上去委实像想要马上离开的样子,突然大力推开我,踉跄着就想走! 
我连忙上去拉他,“等一下,何掌门!” 
“你要如何?”他瞪我的双眼里蕴含着太多东西,我分辨不清,只能说着我的请求,“何掌门,麻烦你,能不能请你用异眼帮我找个人?” 
本来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似激怒了何筒一般,他猛得推开我,“异眼已经烧伤了,你不知道?!”他指着自己的脸大吼,“你难道看不见?!” 
我是看见了,不过,“我以为你那是中毒,而且都这么久了,我想异眼应该差不多了罢?” 
“你以为异眼是咸菜,腌几天就行了?!”他怒视着我,好像我又说错了什么话。我想他真的急怒攻心,这么粗俗的话他本不该脱口而出的。他瞪了我半晌,又不说话,只一瘸一拐往外走。 
我大急,能把何筒从于镜那里弄出来,完全是机缘巧合,若不是那突然到达的天时,只怕一辈子也没法把画卷从于镜的衣袖里偷出。 
不能让他走掉! 
情急之下我高举手中的画卷,大吼一声,“何掌门,你若执意要走,我就把你收回画里去!” 
何筒的步伐停顿了。 
我心里紧张,第一真是我头次威胁逼人,第二,虽然我说要收他,但是,这画是怎么用来着的? 
何筒转过头来,哼了一声,“那异眼,于我已是有害无益,你要便拿去好了。” 
我还来不及想他在说什么,只见何筒双手捂住右眼,奇异的法阵在他手上脸上浮现,他闷哼一声,双手摊开的时候,手心一团旋转的黑气,一股不祥的味道。反观何筒的脸,竟然已经好了八分。 
“这是什么?”我迟疑着,为这奇异的改变。 
何筒看着我,露出惨淡的笑容,“这就是异眼,不过,因为深受妖毒外加烧伤,已经濒临破灭。你若是接过去,那妖毒和伤就会加诸你的身上。” 
啊?! 
何筒继续说,“你若是不接过去,异眼本是肉生之物,那不消片刻,这天下最后一只异眼,就要因为没有肉眼的支持,自毁了。” 
什么?! 
何筒居然笑了笑,“你怕了?” 
他手腕一翻,异眼从他手心脱出,浮在半空,那盘旋的黑气加速旋转,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何筒不再看我,继续艰难地往外走。 
我想他没有开玩笑,我也顾不上阻拦他。 
所有心思都集中到眼前这个东西上!如果我袖手旁观,那,那天下的两只异眼都是因我而消减了。这,这对我的良心来说,负担会不会太重? 
我的命也太衰了吧! 
四下无人,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缓缓伸出手去,探到那黑气面前。还没有真正接触,已经从手心感到针刺般的疼痛。 
咬牙,一把将那团黑气纳入手中,别犹豫,犹豫我就再没勇气! 
我心一横,把那团黑气往右眼上一压! 
那感觉,简直像抓了一把烧红的绣花针送入眼内,痛入骨髓,而那针尖还在往我体内猛窜!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哀嚎出声,一瞬间就天昏地暗,我直直倒在地上,或许还抽搐了几下,然后就再无感觉。 
昏过去了,谢天谢地。 
有好几次,我都迷迷糊糊想要醒过来,但是不成,身体的高温让神智模糊,但我感觉到身边有人,模糊的影子,熟悉的味道,和紧紧抱住我的双手。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右眼已经完全没有知觉,而左眼无法看到任何东西,高热让眼前一片火红。 
我想要跟他说句话,可是怎么挣扎都无法抖出完整的句子。 
“李--李梳--能--能--”我哆嗦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抱着我的双手似乎紧了紧,“这时候你还记挂他们?” 
是奚刀,是奚刀的声音。 
你来救我了? 
这想法让我宽慰,似乎高温和疼痛的折磨也变得不那么吓人。 
我大大松了口气,摸索着抓了一把,似乎楸到他的头发或是衣服,我努力说,“奚刀--奚--奚--刀” 
“什么?” 
“异眼--我--还--我还--你--”我还没说完,便再度在高热中迷失神智。 
但我希望他听明白了。 
再次恢复神智,是因为有刺骨的寒意中和体内的温度。 
不过坚持不久,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便有昏了过去。就这样醒过来昏过去,我已经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 
等我终于清醒的时候,勉强睁开眼睛,看东西似乎都隔着层红色幕布,看不清楚,只觉得四周雾气腾腾,身边沸水不止。 
努力转动头看看四周,发现我自己是被人用钓鱼的姿态钓在水里。 
而且这个地方,很眼熟。 
咦,不是那半月寒潭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我第二次遇到奚刀的地方啊! 
抬头仰望,正对上奚刀,他盘腿坐在石台上,身边是钓我用的钓竿,单手托着腮帮看我,见我望向他,笑了笑。 
“我--”我迟疑着开口,他摇摇头,打断我,“妖毒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你本是妖,只是来得太猛,你消化不良。严重的是你纳入异眼时一并承担了凶兽法力的烧伤。我用寒潭之水抑制烧伤的火性,放心,如今火性已经所剩无几,再一会功夫,你便行动自如。” 
“可是,”我想起这水里的猛兽,那有着利齿的鱼,忍不住哆嗦一下,四下张望。 
奚刀似乎从来都明白我在担心什么,“放心,现在靠近你会被烤熟,它不会那么傻。” 
这才放松下来和他聊几句。发现我以为只是睡着而已,没想到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之久,可见当时的伤多猛。奚刀也说,若不是当时施展在我身上的法术,呃,就是那个皮外伤,仍然有效,那么或许我早就死掉了。 
万幸啊,我说。 
奚刀不说话,只是笑。 
这二十来天的日子,奚刀似乎没有离开过,所以和奚刀对视发现他的神色并不太好,有些憔悴,也许是看顾我让他累了。 
我说谢谢,他还是笑,还是不说话。 
我心里涌动着一种感情,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奚刀稍微迟疑了,他似乎没想到我要问这么个问题,过了良久,他才说,“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你等了很久,期待了很久,遇到了之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遇到了,从此再也不想失去的?” 
我的心狂跳,这一次真的是狂跳,在高温折磨二十天后虚弱的心,跳得好似只被折磨了十五天! 
他看着我,轻声问,“你有过吗?” 
我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他点点头,“我也没有。” 
你你你耍我?! 
我都这样了你还耍我? 
这一气非同小可,我几乎要背过气去! 
当然背过气去难度很大,我只是用力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奚刀低低的笑声,他只稍微动了下鱼竿,我又被鱼线牵着转了回去。 
“好吧,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想守着你,这样不行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神清明了,所以可以看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诚恳。 
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把自己往水里缩。 
这个时候,突然感到水下似有波动,该不会? 
我左右一看,不只不觉中,似乎身体的热气已经消散无几,身边的水面开始还一直沸腾,现在连个泡也没有。 
寒气,开始慢慢渗入。 
我立刻明白,“奚刀,快拉我上去,我的火性全部消失了,毓珠就要来了!” 
奚刀哦了一声,却没有动弹。反而笑眯眯看着我,不会吧,你! 
水里的动静越发大了,我急了,“你刚刚才说要守着我!” 
“守墓也是一种守嘛!”他还是笑眯眯的,不急不缓。 
我自然知道他不会当真把我喂鱼。可是那利齿都要触到我脚底的时候才把我拉出来,这对我的心脏考验太大! 
我在天上滑了一条完美的弧线,落到岸边巨石上,而毓珠则因为瞄准我,而一头撞上岩石,又一次在寒潭里翻了白肚皮。 
奚刀飞快跃下,和上次一样,从它的鱼鳞间隙中取血。依然是蓝色的血,一滴,在他指上,很快吞咽下去。 
“你为什么要它的一滴血?”虽然还在后怕,但我忍不住问。 
“你上次为什么要它的鳞片?”奚刀问我。 
“解毒。” 
“鳞片可以解毒,它的血就更是有解毒的奇效。” 
我明白了,定是他带我过来的时候,沾染了妖毒,所以,心下对他又多了些歉意,刚刚他的作弄,也当作没有发生。 
他姿态优雅地跃上岩石,“伤都好了,先离开再说。” 
他站在岩石边缘,我怕他不小心掉下去,虽然膝盖想也不可能发生,还是上前拉了他一把。我的视线正好扫过扫过寒潭水面,看见奚刀的倒影,人长得帅就是好啊,就算背影依然是神采飞扬。 
咦? 
我揉揉眼睛,才确定没有看错。 
为什么?明明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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