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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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烈-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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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长随不客气的一挥手:“不用你带,我们自去寻。”

    那公子就下了马,将马缰一丢,那门子连忙接了,那公子就仰首当先进门,那门子躬身站在门口送这位公子进门,肚子腹诽:“得意个鸟。没来过长安的土包子,有两个臭钱就得意。来了长安你什么都不是。”

    那叶叔却是走在最后,走到门子身边的时候顿了顿,拍拍门子的肩头说道:“不错,长安连门子都那么有礼。”

    说着手一动,那门子就觉得手中被塞了个硬东西,等那叶叔进去了之后,门子将手中的东西拿起一看,却是一锭五两的大银锭,那门子开心得傻了,闭上眼摇摇头,定睛一看,还是一锭大银在手中,门子开心的笑了起来,真是豪客,这五两银子相当于他两个月的月例了。

    白衣公子进门之后,自有侍女过来询问,问明了闭月厅在那里,一行人就拖拖然奔闭月厅而去,这闭月厅在秋彤院的一个僻静角落,地方却是较大,那公子只带了叶叔到了门前,轻轻的叩门:“在下苏州江华,求见刘管事。”

    门内一个声音传出,带着一点傲慢:“江公子大驾光临,请进吧。”

    江华推开门走了进去,厅中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桌边只坐了一个人,见到了江华进来也不起身,就点点头就算见礼了,江华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和门口的傲慢截然两样:“刘管事,江华有礼了,刚到长安,安顿车马,来的慢了,请刘管事恕罪。”

    刘久喜在李佐国面前只有跪着磕头的分,此时面对江华却是显得非常强势,鼻子里面哼了声:“没关系,老夫来的时间也不长,小江啊,你父亲这次怎么没来?就让你一个年轻人来了,难道侯爷写给他的信他没有看,还是看了不重视?”

    刘久喜这话就带了怒气了,房中气氛一下就凝重了起来,江华保持了行礼的姿势,说道:“不是父亲不想来,而是一月的时候父亲出门,遭了春寒,就一直缠绵病榻,接到了侯爷的信实在是病重,动不了身,就派了小侄来了,刘叔千万不要怪罪父亲,本来父亲是要拖着病体前来,不过小侄劝说父亲,病中上路,行路必慢,父亲身体就算死在路上也不能拖延了侯爷交代的事情,但死在路上不打紧,要是耽误了侯爷的事情可就不得了,所以小侄就快马赶到了长安,先到的只有小侄这几人,后面的车队要四月初才能够到。”

    江华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刘久喜微怒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这样啊,你父亲的病情不要紧吧?起来吧,坐坐。”

    江华又施礼,说道:“不劳刘叔关心,父亲的病情在小侄走的时候好点了,当无大碍。”才走到桌边打横坐下,身边叶叔跟在江华身后站定。

    江华先自罚三杯酒,然后开口问道:“刘叔,这长安被李司空占了,放出那盐铁合作的事情,不知道有几分可信?侯爷信中直说赶快到长安,没有说明事情,小侄心中一直存有疑惑,这盐铁暴利,长安怎么会交给商人来做?”

    刘久喜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江华连忙给他满上,刘久喜看了一眼江华身后的那位老者,江华会意,说道:“这位是在我们江家呆了超过三十年的叶叔,和我父亲是生死之交。有什么事情我们父子都不避讳叶叔的,刘叔有什么对小侄的话尽管讲,叶叔不会泄露半句。”

    刘久喜点点头。说道:“盐铁这事是真事,李司空在安西也将盐铁和当地商贾合作开发,现在安西的大商家来了十几家了,家家实力不俗,侯爷也找了一些门路询问,盐铁这事绝对是真的,所以才写信招呼江家过来。只是不知道江家还跟以前一样唯侯爷马首是瞻么?”

    说罢刘久喜双眼盯着江华,等着江华的回答,江华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江家能有今天,全靠了侯爷为江家撑腰。侯爷既然这么有把握。江家又怎么能够是侯爷的话如无物,当然是侯爷怎么说,我们江家就怎么做,这还用刘叔你来问?”

    刘久喜脸上的神色顿时轻松了起来,哈哈大笑:“好,我一直跟侯爷说,江家是最可靠的,这下侯爷肯定高兴。就不知你们江家这次带来了多少合股的银子?侯爷了解了之后才好为江家策划。”

    江华伸出一根手指,微笑不语。刘久喜眉头微皱:“十万两?虽说也不少了,不过也能够争一争了。”江华微笑摇头。

    刘久喜大喜:“一百万两?好好好,江家果然是大手笔,侯爷肯定会欣喜不已。”

    江华放下手指,将桌上的酒杯端起向刘久喜邀酒,说道:“刘叔,这只是我们江家带来的本金,苏州的六大商家我们江家都邀约了一同来长安,其余的五家基本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侯爷的事情就是我们江家的事情,江家怎么也要帮衬侯爷的。”

    刘久喜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连端酒和江华碰杯,江华说道:“不知道司空这次准备的盐铁之事要怎么合股法?刘叔可说下章程。”

    苏州江家在十五年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倒卖商人,却不想当时的家主江潮在长安认识了长平侯刘忠珏,刘忠珏因江潮认真的将刘忠珏买东西多给的一两银子送回,觉得江潮人品不错,就出资让江潮作为本钱做生意。

    这江潮也确实是有做生意的天赋,只拿了刘忠珏五千贯,但却长袖善舞,十五年之间通过控制河运和做丝绸买卖,成为了苏州的巨富商贾之一,家财何止巨万,刘忠珏投入的这五千贯却是回报丰厚,当年常住江家的侯府的代表就是刘久喜。

    这次因为长安战事,南北隔绝,所以断了消息,直到江潮接到了刘忠珏的信件才知道刘忠珏现在正在长安,在安西军中也是重要人物了,加上段天和放出的盐铁合作的消息,江潮一咬牙就将自己的大儿子江华派来,同时鼓动了苏州的六大商贾一同来长安,这是为刘忠珏撑腰来了。

    商人有个奇特的本领,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商人不会因为什么正统,传承什么的就会对那边热血相助,商人们讲究的就是眼光和回报,李佐国作为安西一个道起兵反唐,仅仅八个月的时间就打下了长安,而且战胜的对手都是名将,郭子仪、李光弼,加上史思明和安庆绪,而且几十万精兵都灰飞烟灭,露出了极强的军事力量。

    加上安庆绪和李亨人马的战斗,令江潮等商人看出来了,李佐国可以轻易打败安庆绪,而李亨的唐军又打不过安庆绪,这种简单的算法说明现在的几股势力到最后肯定敌不过李佐国,而且李佐国子从军以来,从无败绩,从外国一直打回草原,又从草原打到中原,安西军力之强,只怕天下莫有抗手,天下只怕会归于李佐国之手,那么盐铁合作就不会是空话,肯定会有盐利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而李佐国对于商业的重视也是大唐没法相比的,虽说大唐也是重视商业,不过从没听说商人在异域国家被抢劫伤害了会出兵讨伐的,李佐国就会,而且从来都是控制在国家手中的盐铁之利,李佐国却是毫不犹豫的拿出来和商人合股操作,这样一是有利润,二是有安全保证,这样的好事打动的不仅是江家。

    这次来长安的商贾,在南边有名有姓的不少,加上有刘忠珏的一封信,江潮就让儿子来了。江潮倒是真的生病了,并不是故意派儿子来怠慢。

    刘久喜放下酒杯,慢慢说道:“其实章程很简单。就是商人用钱入股盐铁,所有的官家铁矿作坊向商人敞开,用钱买股份,然后生产出来的东西贩卖之后按股份分利,盐也是同样,只不过官府拥有的是五成一的股份,占大头。每个盐场和矿上作坊都会估价,然后拍卖,官府不会派人参与经营管理。只会监管财务。”

    刘久喜有点为难的说道:“官府占五成一这事是司空亲自吩咐的,就连段刺史都没法改变”

    江华却是眼睛越听越亮,听了刘久喜后面一句话,江华哈哈大笑。说道:“官府不参与经营买卖。这才是最大的好事,要是官府不占五成一,那么我们也不敢投这个钱了,盐铁是何等暴利的行业,四成九也是难得的机会了,小侄这里要好好的谢谢侯爷和刘叔,能够将这个机会交给江家。”

    刘久喜见江华如此高兴,也兴高采烈的和江华喝起酒来。两人此后就没有再谈正事,说了一会风花雪月。江华就起身告辞,双方约定三日之后江华亲自到刘忠珏侯府拜见,刘久喜就亲自送江华出门。

    刚到秋彤院门口,一个明显也是送人的一转身,刘久喜一眼就认出那是安国公裴炎府上的大管事裴忠,正在上马的几人都是穿金戴银的商贾打扮,刘久喜心中咯噔一下,安国公这个老狐狸看来也动手了。

    裴忠也认出了刘久喜,招呼也没打就在门口上车而去,江华在刘久喜边上轻声说道:“刚才这位送的人里面有一个扬州的巨商,也是做丝绸生意的,小侄在苏州见过一面,姓高,他身边的几个恐怕都是扬州一带的商贾。”

    刘久喜点点头,心中有点沉,想必这是安国公安排的前来竞股的商人了,急于回府跟刘忠珏报告的刘久喜没心情和江华寒暄,匆匆告辞之后就上马走了,江华等刘久喜走远了也上马回客栈去了,此时长安城的夜幕之下,不知道多少暗潮涌动,留在长安的世家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门路,在盐铁暴利面前,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刘久喜匆匆的回到侯府,马上就求见刘忠珏,两人面谈不就,刘忠珏就出门直奔安国公裴炎府上,两人密谈了一个时辰,刘忠珏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安国公府,裴炎含笑在门口相送。

    刘忠珏离开之后,陪着裴炎的国公府大管事裴忠问道:“公爷,为何要和刘侯爷联手?要知道扬州和苏州是两个地方,我们的财力肯定不必他们差。”

    裴炎眯起眼睛,慢慢的说道:“正是这样才不能太出风头,现在大郎和二郎都在段刺史手下做事,赚钱其实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们联手的商人多了,也不会出现恶意竞价的事情,何况我们就算是紧靠司空,家里也有子弟出仕,但是却不能因为贪利而断送了孩子的前程,司空的前程远大,在这个世道,家中子弟的官场前程才是家族立身的根本,而不是多赚几个钱。”

    大门慢慢的关上,裴炎慢慢的走在前面,裴忠跟着,裴炎轻声的说道:“商贾介入盐铁,按老夫所见只怕是为了先期筹一笔钱,好多盐场现在还不是司空控制的地方,看来今年司空就要动武了,只怕李亨小儿和安庆绪反贼活不长了。”

    裴炎停下脚步,看看周围没有人,就对裴忠说道:“你是在国公府长大的,我也相信你口紧,所以才多说了几句,老夫要是听见有半个字泄露,你就是死路一条,可听清了?”

    裴忠大惊,连忙想要跪下,裴炎却厉声道:“站起来,跪什么跪,你记在心中就行了。”

    言罢转身就走,裴忠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远远的裴炎的话传来:“盐铁之利不会永远掌握在商贾手中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们只能是在边上摇摇旗,可不能真的陷进去了,那才是取祸之道。”

    夜色更加的浓厚了,春雾正浓,这一段时间关中都有雨,正所谓春雨贵如油,预示着今年也是一个好年景,长安正是灯火阑珊。

    段天和正在办公,一个大厅中摆了二十几张桌子,连上段天和有二十几人正在忙碌,段天和伸个拦腰,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样的操劳还是感觉有点吃不消,不过段天和现在的心中却是满是干劲,段天和身边一个伺候的小厮连忙上前,给段天和桌上的茶杯注上热水,然后从身后的竹笼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段天和。

    段天和将毛巾在脸上擦了擦,顿时精神一振,然后吩咐道:“去叫厨房做点宵夜来,每人一碗,再让他们多拿几个灯台来,这里还是暗了点。”

    那小厮应声去了,厅中正在忙碌的文官都起身对段天和谢道:“谢段刺史关心。”

    段天和呵呵一笑:“不用客气,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连个好年都没过上,不过长安现在已经是井井有条了,这都是诸位的功劳。”

    众人齐声说不敢,段天和说道:“张嶷,南边和东边的盐场都统计完了吗?”

    长安长史张嶷连忙起身说道:“基本统计完了,只是估价还有淮南道的没有弄完。”

    段天和点点头:“不错,速度很快,这样再弄一天大家就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张嶷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我这边统计的盐场包括巴蜀的井盐,这些地方都不是我们治下,怎么能够拿出来和那些商贾合股呢?

    段天和看来心情极好,就说道:“你们说,难道现在不在我们手中,以后就不会拿过来么?司空少年英雄,安西军强悍无匹,现在李亨和安庆绪无非是苟延残喘罢了,迟早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治下,只不过现在先拿出来合股,那些商贾只要真正有眼光,投入之后必定有丰厚回报,要是没有眼光,那就只有后悔了,这次盐铁合股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就会打击私盐和私造军械,一旦查处就是满门抄斩,但时候有专营权的商人不是赚得盘满钵满?”

    段天和痰中起来了,伸个拦腰接着说道:“打天下是迟早的事情,反正现在这时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不错,司空是要今年就开战,至少会打下一家,三年之内就会扫平天下,司空前程无量,诸位努力,焉知司空的临烟阁上没有你我的位置?”

    段天和这话已经是说得明明白白了,下面的官员脸上都露出了潮红,想想开国功臣如果有自己一份,那以后的前程岂不是非常远大。

    脚步细碎,宵夜端上来了,热气腾腾中映出厅中更加火热的人心,段天和脸露微笑;眼中精光射出,慢慢的端起一碗燕窝粥,就吃了起来,段天和心中高兴,关中稳定了,司空打天下的基础也就稳定了,还有一点点工作,先做完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海上攻略

    四月的河南道莱州掖县,正是捕鱼的好季节,作为莱州的首府掖县,也被称为东莱府,这个有名的港口城市是河南道有名的富裕州府之一,只因有三个最大的盐场在此,而且作为一个天然的良港,其主要的贸易就是往东北和到东瀛,是北方的主要港口之一。

    此时虽然正是捕鱼的季节,但是港口的船却是寥寥无几,整个码头区只有十几条百料的小船在码头,随着海水波浪无力的起伏着,码头上也基本看不到人影,就算出现几个人,也都是低头匆匆赶路。

    码头上每隔百步左右就站有一名士兵,身上倒是没有甲胄,只是一件布甲,胸前空白处有一个燕字,手中只是拿了一把套矛,何谓套矛?就是一个木杆上面套有一个枪头,是最简单的武器了,这些士兵正是现在的燕皇安庆绪部下。

    码头区有一条还算宽阔的大路,随着大路走出十里左右,就是掖县了,这个靠海上贸易和运输的州府却是有名的富裕县,城中靠海上贸易发财的不在少数,黑黝黝的城墙高有七丈,已经超过了州府的城墙规制,不过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人会管城墙高是不高的问题的,山东人向来豪爽勇烈,发了财的山东人最喜欢的就是养有勇力的门客。

    加上海匪的威胁,城墙高点是没人会注意的,掖县城东有一片大宅,几乎半个城东三条街的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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