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极快的速度，再加上我后来甩出它时双臂的爆发力，整把剑就像一道黑色闪电一样几乎没用时间就扎进了树林中。片刻后，在“咔咔嚓嚓”声中，一棵半米粗细的大树倒了下去，惊起许多飞鸟的同时，也露出了下面一个披着浅绿色斗蓬的小矮个。斗蓬的帽子正从他脑袋上慢慢滑下去，他仿佛完全不知道，只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看着仿佛像炮弹一样从天上落下来的我。
马上就要落地，我使出全身力气把脚下的狂战斧向下前方蹬了出去，自己则在反冲力中一个后空翻落向地上。狂战斧以不逊色水晶剑的威势在小矮个的头上向树林深处飞去，先是密集的“噌、噌”声响过，最后渐不可闻，然后更大的“咔嚓、咔嚓”声开始在他身后响起，一直向树林深处延伸。这一次倒下的树足有十棵，在鸟群的惊叫声中，我背着锅碗瓢盆帐篷铺盖卷一应生活用具来到小个身前，“呼”地一声把所有东西都推在地上：“说，为什么袭击我们！”
“我……我……以为……天上飞……飞的是雷鸟。”小个结结巴巴说道。虽然他胡子够长，模样也够粗犷，可是看他这反应，怎么都不像个成年人。
“雷鸟？雷鸟有四条腿吗？就算它有，如果不是载着人，它能飞那么低让你打吗？”
莉娜已经和“飞马”落了下来，来到我身边拉了我一下，笑道：“这还是个小孩呢，你别把人家吓坏了。”
“小孩？！你开什么玩笑，他胡子都要比你的头发长了。”
莉娜不理我，向那矮人道：“你好，我们是来自遐都帝国的佣兵，他叫黄超，我叫莉娜。你刚才使用的是空气魔法吧？我听说只有最聪明的矮人才能学会魔法，看样子，你的魔法天赋很强啊。你多大了？换算成人类年龄。”
听到有人夸，矮人这才对自己有了点信心，应答也顺畅起来：“我叫卡德尔·撒泊耶，刚刚从老师家逃，呃，跑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历练，能认识你们很高兴，刚才攻击你们真是太抱歉了，请原谅，我真的以为那就是雷鸟呢，请一定相信我。我使用的的确是空气魔法，但是我的魔法天赋并不强，刚才打到你们的雷鸣暴弹是用老师送我的魔法装备发射出去的。”
莉娜的眼睛登时有了光彩：“还有这样的魔法装备，能让我看看吗？”
看到她的眼神，我瞬间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这个打伤了我们坐骑的矮人如此和蔼了……
第四十二章 他才是
卡德尔从斗蓬下抽出一根大约一米长的圆筒，直径约有七厘米，前端呈喇叭状略比中间宽些，尾端是一个向下弯曲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的木把，木把前面二十公分左右还有一个扳击。
莉娜当时就愣住了，显然从来没见过这玩意。我也一脸惊愕，结结巴巴道：“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火……火枪？”
“不懂别装懂。”莉娜一边研究着，一边无意识地反驳我。
卡德尔接下来的回答马上让她对我刮目相看：“嗯，这就是火枪。”
尽管我一眼看出了那是火枪，继而得到证实，但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怎么也不能相信半路上把我们当鸟打下来的这个实力非凡但是阅历几乎为零的小矮人就是游戏中的矮人狙击手，那个一向以委琐和超远射程闻名的英雄。于是我又结结巴巴问道：“这……这样的枪仅此一支吗？”
小矮人马上自豪地答道：“师傅说整个玛法大陆也找不出第二支了。”
莉娜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枪筒上刻着的那些魔法符文里，左手托住枪身，右手指尖顺着符文不停在灰色的枪身上游走，就像是在抚mo一件艺术品。
我又问小矮人：“这把枪是你的吗？”
“是我的。”几乎没有犹豫，小矮人就回答了我，倒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呀！”我惊叫一声，丢下一句“你们等会，我去去就来”就跑进森林深处。我是去找狂战斧，听声音它至少飞了一百多米才停下，这么长时间没去捡，万一被哪个矮人大哥捡去劈柴可就遭了……
顺着满地狼藉向里跑，越跑越心惊，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狂战斧的真正威力，恢复体力治疗伤势只是它神奇作用的一小部分，它最惊人的地方在于扩散攻击，只看那些倒在地上的树就知道，它们的直径远远超过了斧面宽度。
最终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发现了已经砍进去一半的狂战斧，来回摇晃了两下斧柄才拔下来。往回走的时候随意舞动几下，幻想着将来把它送给谁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这里显然和游戏不一样，不是每个人有六个物品格，只要把装备放在物品格里就能发挥它的作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的蓝戒可算是一个超级大格，我大可把我能收罗到所有极品装备放在里面，全发挥作用的话，就算是布拉德拿着魔龙之心，生命力狂涨，还不是要被我一刀秒？不过那是YY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现实是，我可以背着很多武器，但用的时候只能用一把。我和水晶剑已经有了感情，才再加上魔泉的关系，换武器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像狂战斧这样的极品武器，放在我这里只是浪费。巨魔战将是个好人选，这样想着，又回到了莉娜和小矮人身边。
两人已经攀谈起来，我向他们晃了晃手里的斧子，又去旁边找水晶剑，此时才深切体会到乱丢东西的坏处……
趴在地上，把手伸下去，好不容易把水晶剑从那个地洞里拔出来，莉娜和小矮人已经走了过来。莉娜笑道：“以后你多打造些飞刀得了，丢了也不可惜。”
“黄超大哥的飞剑真是太吓人了，如果瞄得准的话，当时我绝对躲不开。”小矮人道。
我听着这个满脸大胡子的家伙叫我大哥实在有点别扭：“卡德尔兄弟，你多大了。”
莉娜道：“我已经问过他了，一百多岁，换算成人类年龄也就是十七八。”
得，这声大哥我是跑不了了。这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你刚才说什么？以后多打造点飞刀？好主意啊，我有蓝戒，带多少飞刀不行？天哪，从今天开始我也能远程攻击了！”
说着我就冲到莉娜身边，在身上把手上的土擦掉，双手握住莉娜的左手，一边猛摇一边激动地道：“恩人哪，让我怎么感谢你，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我打得到别人别人却打不到我了，被你一句话就实现了，可让我怎么感激你！”
我是一半认真，一半夸张，莉娜显然看得出来。她右手连忙抓住自己的左手腕，皱着眉却带着笑意道：“行了，你这是感激我还是打击我啊？都快被你晃散架了。”
旁边的卡德尔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黄超大哥，莉娜大姐，我也正要去泰默斯，咱们一起走吧。”
我听着他叫“大哥”还是有点别扭，忙道：“行，一起走吧。你还是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吧，咱们就算是朋友了。”
飞马都被他打伤了，想不走路都不行，和他一起的话还可以听他说点矮人王国的风俗人情啥的。
本来两个小时的路程又耗了我们一天多的时间才走完，期间得到了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和一个切身的好处，前者是知道一个星期后泰默斯要举行一个每年一度的匠师作品展，后者是一路上卡德尔主动帮我背了一半的行李。
沿途经过了三个矮人村落，对他们的风俗和生活习惯多少有了点了解，并没什么迥异于人类的地方。当三个人六只脚踏上通往泰默斯南城门的大道，看着越近越显得威武有气势的城门城墙，我更是怀疑自己来到了一个人类城市。
“当”，一声巨响就在身边响起，我循声向左望去，只见卡德尔正猫着腰把我们烧水用的大锅举在脸前，而锅底已经凹进去一大块。
卡德尔慢慢把锅向下移，才露出眼睛，又忽地把锅架了起来，“当”，又是一声！再看那锅时，已经凹进去两大块了，就像是被一个铁葫芦砸过一样。
“我的锅！”我惨呼一声就冲到卡德尔身边，一把把锅抢过来，抬头朝他刚才抵挡的方向望去。
七十米外的城墙上，一个白胡子老头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不过那也只是一瞬，我还没张嘴开骂，那老头就已经单手在城墙上一撑，直接翻了下来。那城墙最少有十五米高，众所周知的是矮人的跳跃力相当差，他的这个反应不禁让我暂时闭上了嘴。
眼看那老头要砸到地上，他身体下方的草叶忽然一阵摇晃，最后竟根根直立，仿佛刮起了一阵由下向上吹的风。老头子的身形骤然变慢，就像是从窗台向下跳一样半空中向前一跃，稳稳当当落了地，又停也不停地朝这边风风火火走来。
再看我身边的卡德尔，身子已经抖得跟筛糠似的，很紧张，很害怕，想跑又不敢跑。
那老头也是个矮人，眉毛胡子全白了，而且出奇地长，一身皮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毫无老态。远在五十米外就扯开嗓子吼了起来：“你个臭小子，到底还是让你给跑出来了，还偷了我的火枪！罚你背风临咒一百遍，现在！”
“他是谁？”我看着气焰极其嚣张的老头子低声问卡德尔。
“我叔叔，也是我师傅。”卡德尔额头还带着汗，用锅遮着嘴小声道。
“这我的锅还能赔吗？”
“黄超大哥，呆会你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你的锅我一定赔给你，求求你了。”紧张之下，卡德尔又忘了不能叫我“大哥”的禁忌。
“怕什么，你师傅还能吃了你？不就是背一百遍那风什么咒吗？”
“我怕他让我回去，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一次。”
说着说着，那老头已经过来了，不等他开口，我抢先道：“这位一定是撒泊耶先生了，令徒真是实力非凡，两枪就把我们的飞马放下来了。”
听了我这句话，卡德尔已经快哭了。
莉娜接口道：“是啊，当时可是在三百米的空中啊。”她不动声色地就把当时的高度升高了一倍，卡德尔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矮人听了我们的话之后反而放慢了脚步，脸上怒色逐渐消失，带之而来的是吃惊和迟疑，向着卡德尔问道：“真的？”
卡德尔紧张地小声道：“是真的。”
“你魔法修为已经这么高了？”老矮人一脸不相信地道。过了一会，才转向我们，满含歉意地道：“真不好意思，给两位添麻烦了。我是欧利·撒泊耶，卡德尔的叔叔。”
“没添麻烦，卡德尔一路上帮了我们不少忙呢。呃，我叫黄超，这位是莉娜。”
老矮人一把抢过卡德尔手里的锅，道：“咱们一起进城吧，这锅我会赔给你们。”接着又向卡德尔伸出右手，卡德尔乖乖地把火枪交到了老矮人手里。
老矮人一边教训自己的徒弟兼侄子“魔法修为不够，乱用火枪很容易伤到人”，一边把枪筒在粗短的手指上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潇洒地插进了自己的后腰上。
我马上断定，他才是矮人狙击手！
第四十三章 神迹？
进城的时候，城门口的矮人守卫竟然纷纷向老矮人行礼，让我和莉娜颇有些吃惊。卡德尔之前告诉我们，他和他叔叔住在一个偏远山村，他跑出来的时候，老矮人还在家呢，现在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追他侄子来了，很难相信一个初来乍到铁炉堡的矮人竟然能得到城门守卫的尊敬。
“我是铁炉堡的上一任治安官。”入城后老矮人轻描淡写道。
我和莉娜恍然大悟的同时，老矮人的亲侄子卡德尔已经一蹦老高，拉着老矮人的胳膊道：“真的？您怎么没跟我提过？铁炉堡的治安官啊！”
看着卡德尔兴奋的样子，再看着他那长长的胡子，我一阵无语。难以相信，一个一百多岁的人竟然能做出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的举动。莉娜十分理解我：“看样子你还没习惯，矮人和精灵一样，在成年之前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以，尽管听起来一百多岁好象很老的样子，实际上他们的阅历可能还不如十几岁的人类小孩。”
说着话我和莉娜不知不觉已落在后面，我笑道：“这也不能全怪我。三百岁的精灵也没长这么长的胡子啊，我一看见长胡子就……”
莉娜笑着打断我：“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这位老先生也真是，难道只知道教给他侄子魔法吗，连自己曾经做过铁炉堡治安官的事都懒得说。”
“大概是怕卡德尔知道后洋洋得意，不再认真学魔法。”我分析道。
这时老矮人已经和卡德尔停了下来，前者正在一个小摊前掂着口锅和老板讲价。这时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几步走了上去，道：“欧利先生，锅就算了吧，我们会在铁炉堡呆几天，带着口锅四处逛反而不方便，等我们走的时候自己买好了。”
老矮人略一沉吟，向老板说了“不好意思”，转向我，右手一弹，一个银币发出嗡嗡声，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向我飞来，被我一把接住。老矮人笑道：“那你们走的时候自己买好了，不过千万别忘了。在野外没有吃饭的家伙再后悔可就晚了。”
我也没推辞，笑着把那枚银币收起来，问他：“听说过几天有个匠师作品展？”
“嗯，你们如果想买好东西到时候可以找我，我认识些人，可以直接把你们带进精品拍卖会。”
我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连忙道谢：“那先谢谢了，如果能买点什么好东西回去，也算没白来一趟。”
老矮人给我们留了一个地址就带着卡德尔离开了，等他们走远，莉娜才笑着白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真不想让人赔了呢，原来是看到了人家手里的银币，还沾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我这辈子恐怕没什么事能瞒住你了。”我笑道。
不得不说，我和莉娜两人的确是知己，至少在利益这一方面是这样。我能轻松猜出她的想法，而自己的花花肠子也瞒不住她。曾有一段时间，龙回之怒里如露茜之辈闲极无聊人士给每位成员写出一句话评论，我和莉娜得到的评判惊人地相似，具体是什么有损莉娜，呃，还有我的形象，就不说了……
我和莉娜先把矿石送到了目的地，收矿石的老板竟然狠下心要以自己的一半家产来换我的蓝戒，我根本没问他的家产有多少就把他回绝了，拿着70个金币的报酬两个人就逛街去了。
铁炉堡显然没考虑其它种族的感受，城中百分之八十的建筑的大门都不足一米七高。进门的时候我总得小心翼翼以免碰头，却往往在出来的时候因为放松警惕而把头盖骨在门框上撞得“咣咣”响。这和莉娜有很大关系，在出门的时候她不仅不提醒我，反而故意和我说话让我分心。在我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心里仍然很感激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又爱又恨吧，貌似这个词也很适用于小时候我不好好上学时我妈对我的态度。呃，一切显得好远，世界又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现在的我，简直比《红楼梦》那个葬花人还要多愁善感……
不知不觉中，我们竟然来到铁炉堡的最北端，宽阔的街道在这里已经到了尽头，只有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向山上。泰默斯大约是玛法大陆上最奇怪的山之一了，它的所有植被全集中在山阴，而光秃秃向阳面遍布岩石泥土，并无丝毫不适合植物生长的迹象。山体也不是山地矮人王国最高的，大约只有一千八百米左右。被尊称为圣山，却又不禁行人。
已到了傍晚，我和莉娜提着吃的喝的沿着山路向上爬去，在圣山上野炊，也只有我和莉娜这样的人才做的出来吧。
两个人完全是没事闲玩，所以尽管山路并不陡峭，爬得也特别慢。月亮在天未全黑时就已经挂在中天，这会更显明亮。等我们绕到山北，从树叶缝隙间向上仰望，月如银钩，星似金尘，仿佛不是人间。我提着熟肉和糕饼，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