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 作者:花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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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 作者:花裙子-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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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他领兵回镇江府。
    谢三大步走向诬陷他杀了罗把总的士兵。拔出匕首,一刀刺向他的肩膀,低头在他耳边说:“我想,你的功夫一定不差,你再不还手,可就没有胜算了。”他轻笑。拔出匕首欲刺下第二刀。
    谢三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一瞬间变了,全身肌肉紧绷,眼见就想还手。可惜,他终究没还手。硬生生挨了第二刀,嘴里说道:“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诬陷冯白兄弟。”
    “是吗?”谢三话音未落,对着他的肩膀刺下第三刀。眼见对方只是一味假装虚弱,并无半点还手的意图,嘴角甚至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他的一颗心重重往下沉。从黑巾人到冯白,再到眼前的士兵,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手下们摒弃生死,一心一意追随?
    随着谢三的第三刀刺下,男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先前的两名士兵吓得目瞪口呆,其中一人连声说:“真的是冯白杀了罗把总,是真的!”另一人急忙附和:“冯白的刀有毒,他想自杀!”
    之后进门的几人仍旧不信,对着他们说:“你们过来,不用害怕。就算他们有援兵又如何,我们这么多兄弟,他们也落不到好处!”
    谢三最怕的就是双方火拼。见李县丞朝自己看过来,他只能镇定地点点头,暗示他按计划行事。
    李县丞虽然怕得半死,但为了全家人的性命,他还是有模有样地说:“你们过去吧,把刚才看到的,如实告诉所有人。”
    两名士兵忙不迭跑向同伴,哆哆嗦嗦说了经过。冯白的同伴挨了谢三三刀,都没有反抗,自不会就此算了,他再次一口咬定是谢三等人杀了罗把总。
    就在院子里一片吵嚷声之时,北门守卫来报,北门外突然多了很多火把,朝城门疾奔。因天色已经晚了,他们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闻呼喊声,脚步声。
    就在李县丞装模作样命令林捕头去城门外阻喝“援兵”的时候,罗把总的副手陆安来了。
    谢三见他武功平平,心知他不是冯白一伙,暗暗吁一口气。
    陆安咋见罗把总的尸体,瞬时拔出了大刀。听到手下说,是冯白杀了罗把总,他将信将疑。直至谢三指出,他们没有兵符及军令,这样擅自行动,可以直接将他们军法处置,他的态度一下子就软化了,想来早前他并不赞成罗把总带兵至陵城。
    冯白见状,闭上了眼睛,他的同伙却似突然打了鸡血一般,朝陆安飞扑过去,捡起掉落一旁的小弯刀,拼尽全力砍向陆安。眼见陆安被谢三的手下挡在身后,他举刀就想抹脖子。
    可惜,他的两个肩膀都被谢三刺伤,谢三又时刻提防着他,一脚踢飞了他的弯刀。还未等他回过神,他已经被结结实实绑住,嘴里也塞上了白布。
    陆安惊魂未定,拔刀就想砍杀那人。
    谢三拦住他,问道:“陆军师,罗把总这段日子与谁走得最近?”
    这话一下点醒了陆安。他大声说:“是魏大鹏!他一年前才得了罗把总重用,说是有很多门路……”
    不待他说完,谢三顾不得现场的种种,抓着他往外走,嘴里说道:“你带我去找他,其他的事,抓到他再说。”说话间,他已经跑出县衙,随手牵了两匹马儿。见陆安一脸错愕,他急问:“他人在哪里?难道你想替他背黑锅不成?”
    陆安这才回过神,回道:“他负责把守西城门,也是他告诉罗把总,倭贼一定会洗劫陵城。”
    陆安话音未落,谢三已经骑马冲出几百米。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萦绕陆安那句:“他一年前才得了罗把总重用。”
    这句话足以说明,洗劫陵城之事或许已经策划了一年。若这些人只是简单的倭国流匪,怎么可能渗透镇江府的守御所。若他们的目的仅仅是抢劫银两,哪里需要冒险深入内陆。除此之外,按照皇上给他看过的地图,倭国地处京城以北,理论上在北方活动居多,怎么会常年盘踞江南?
    谢三夹紧马肚子,策马疾驰。何欢曾告诉过他,十年前,她的父亲遇倭贼死于海上,那是何林两家遇上的最严重的打劫。自那次之后,江南沿海海盗越来越猖獗,经常上岸烧杀抢掠。按时间推算,林何两家被抢劫的时候,正是赵翼一行人从天津上船之后的一个多月。
    谢三手握缰绳,表情愈加凝重。赵翼是先太子的嫡长子,按辈分,他是皇上的亲侄子。若先太子没有被废,他很可能是将来的太子,甚至——
    谢三不敢往下想。十三年前,皇上被贬为庶民,赶出京城,罪名是他的母妃行为不检。曾有谣传,先皇怀疑他根本不是自己的骨肉。
    突然间,谢三猛地拦住缰绳,只见西城门敞开,隐约可以听到马蹄声。
    “糟糕!”他加速冲向城门,嘴里大叫:“魏大鹏呢?”
    陆安亦看到了城门口的状况,他同样大叫:“擒下魏大鹏,重重有赏!”
    可惜,饶是谢三和陆安奋力追赶,终究还是让魏大鹏逃脱了。
    蓟州城内,沈经纶在夜幕降临之后,勉强喝了几口白粥,正皱着眉头靠在软榻上休息。听到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睁眼问道:“怎么样?”见来人是文竹,他缓和了语气,闭上眼睛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爷,袁管事刚刚派人送信回来,说是已经找到了。”
    “行了,我知道了。”沈经纶冲他挥挥手,转念间又问:“他有没有说,在哪里找到的?”
    “没有。”文竹老实地摇头,不禁在心里嘀咕:这袁管事说话行事总是神神秘秘的,这回竟然连找到什么,在哪里找到也不说清楚。
    待文竹退下,沈经纶睁开眼睛,透过窗户望着漆黑的夜空。
    不多会儿,又是一阵“嘟嘟嘟”的脚步声,沈志华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他焦急地说:“大爷,在下刚刚得知,林捕头去了陵城,据说在陵城北门外集结了不少人。”

正文 第159章 人间炼狱

一听这话,沈经纶一下坐直了身体,翩翩的烛火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沈志华见主子迟迟没有指示,正不知所措之际,就听沈经纶沉声询问:“陵城有消息传回来吗?”
    “暂时没有。”沈志华摇头。
    沈经纶再次沉默,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月朗星稀的夜,风儿带着丝丝凉意,忽明忽暗的烛火下,他的身影愈加显得单薄冷清。
    “大爷。”沈志华轻唤一声,低头道:“在下估计,是谢三爷通知林捕头,这会儿他们很可能已经进了陵城。”
    “恩。”沈经纶不置可否,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沈志华悄悄抬眼看了看主子。十年,他们定居蓟州已经整整十年,一个人能有多少个十年?他上前一步,低声说:“大爷,接下去……”
    “容我想一想。”沈经纶打断了他,轻轻扯了扯嘴角。片刻,他似自言自语般感慨:“你说,这个世上有天意吗?十多年前是他,如今又突然冒出一个谢三……”
    “大爷!”
    “大爷!”
    沈志华下跪的同时,袁鹏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同样疾呼一声。
    沈经纶示意沈志华起身,转头朝袁鹏看去,平静地问:“找到水汀了?”他的表情已然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仿佛先前的感慨只是沈志华的错觉。
    袁鹏跨入屋子,确认屋内没有第四人,这才回答:“大爷,水汀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神志模糊,嘴里不断哀求别人杀了她。”眼见沈经纶皱眉,他连声认错。
    沈经纶疲累地闭上眼睛,问道:“你匆匆忙忙回来,就为了告之我这件事?”
    “不是的。大爷。”袁鹏凝神敛气,小心翼翼地说:“在下怀疑,抓走水汀的人与杀害何大旭等人的凶手是同一人。”
    “哦?”沈经纶复又睁开眼睛,示意他解释清楚。
    袁鹏稍一斟酌。这才回道:“何大旭等人都是被凶手从身后一刀割喉,对方武功极好,出手极快,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而水汀,她原本就受了伤,可……”
    “可怎么样?”沈经纶显得有些急切。
    饶是袁鹏见惯了大场面,想起水汀的惨状,他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避重就轻地回答:“水汀本就身体虚弱,可对方为了逼供。一连刺了她三十多刀,她依旧留着一口气。在下仔细看了看,那三十多刀,每一刀都很深,下刀利落狠辣。却没有一刀是致命的,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沈经纶没有说话,反倒是沈志华,他摇头道:“单凭这一点,似乎太过武断了。对了,关押水汀的屋子属于何人,周围的邻居有没有看到什么?”
    袁鹏急忙告诉他们。水汀被关押在蓟州城西北的贫民窟一座废弃的茅草屋内,周围的几间茅草屋都空置着,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沈志华闻言,转头对沈经纶说:“大爷,不如把此事禀吕县令,也好让他知道。林捕头私自去了陵城。”
    “暂时我们只当不知道林捕头的事儿。”沈经纶显然已经有了主意,抬头吩咐袁鹏:“让文竹备车,我与你们一起去见水汀。”
    即便沈志华等人都担心沈经纶的身体,不赞成他在此时出门,但沈经纶心意已决。他们也无可奈何。
    一盏茶之后,文竹服侍沈经纶上了马车,马车出了沈家大门,朝蓟州城西北角驶去。一路上,沈经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命文竹替他撩开帘子。
    夜已深,除了远处的花街上隐约传来丝竹之声,街上空无一人,街道显得格外空寂清冷,敲更人“嘭嘭”的竹筒声,一声声撞击着沈经纶的心脏。
    莫名其妙的,他忍不住假设,如果一个多月前谢三没有出现,如果世上从没有谢三这个人,今时今日会发生什么事?若是时间再往前推移,如果先太子不曾谋反,此刻的他又是什么光景?
    “咯噔。”
    马车重重颠簸了一下,紧接着传来袁鹏的声音:“大爷,后面这段路坑坑洼洼,不太好走。”
    沈经纶只是简单地“恩”了一声,慢慢坐直身体。马车颠簸的时候,他的手撑在了轿子的横梁上。他应该觉得很痛,但他竟然没有知觉。突然间,他很想看一眼林曦言的笑容,可是她已经离他而去。
    “大爷,您怎么了?”长安感觉到他的悲怅,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没什么。”简短的三个字,沈经纶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凝神朝车窗外看去。
    不同于早前的高墙青瓦,青石地砖,此刻马车正行驶在煤渣道上,道路两旁的屋子又矮又小。不少屋子内似有人影晃动,却不见灯火。
    “百姓连油灯都点不上了吗?”沈经纶突然发问。
    袁鹏赶忙回答:“大爷,这会儿我们已经到城西了,这里的百姓大多在大户人家当差,虽然不舍得在晚上点灯,但已经比城外的不少人家过得好,至少三餐温饱不愁。”
    沈经纶没有接他的话,又问:“我们这是往北走吗?”
    “是。”袁鹏点头,“再往前路更不好走,街边还有不少闲汉乞丐,大爷不如把车帘子放下。”
    沈经纶对文竹点点头,在马车内闭上眼睛正襟危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马车终于在一间荒芜的茅草屋前停下。沈经纶在文竹的搀扶下步下马车,立马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习惯性皱了皱眉头。
    待袁鹏拎着灯笼走过来,沈经纶只见茅草屋前光秃秃一片,屋子门前的石阶十分光洁,似乎经常被人踩踏。屋子的门板破了两个洞,摇摇晃晃挂在门梁上。一旁的两扇窗户亦是七扭八歪,窗纱早不见踪影,只余黑乎乎的窗格子在风中晃悠。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微弱的女声随着夜风灌入每个人的耳膜,让所有人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袁鹏再次提醒沈经纶:“大爷,水汀的样子实在可怕……”
    沈经纶没有说话。举步往前走,亲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只觉一股热浪扑向他的脸颊。他定睛看去,原来屋内烧着一炉炭火。他转头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绑在木柱子上。她的衣裳破破烂烂,满是血迹,已经看不清原本的花色。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一双眼珠子上插着两根竹签,脸上满是血痕。
    一瞬间,沈经纶的胃一阵翻腾,脸色愈加苍白。他垂眸避开她的脸,又见她的大腿上一处又一处焦黑,似猛火烤过头的羊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夏天却在屋子内燃着炭炉。
    不知道是不是水汀听到了屋子门口的动静。她哀声说:“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她声音嘶哑,发音十分奇怪,想来是严刑拷问她的人怕她自杀,套住了她的舌头。
    沈经纶见过被倭贼洗劫的村落。却从没见过这炼狱一般的拷问现场。他忍着胃中的不适上前,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水汀不断重复这句话。
    “我可以替你请大夫,但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沈经纶稍稍抬高了声音。
    “杀了我吧,求你了。”水汀依旧只是不断重复这句话。
    “是谁拷问你,你都说了些什么?”
    “求求你。杀了我。”水汀在木柱子上有气无力地挣扎,柱子纹丝不动。
    袁鹏在一旁禀告:“先前我问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
    “会不会她的耳朵聋了?”早前,文竹憎恨水汀伤了自家主子,恨不得在她身上桶上两刀,可这会儿。他压根不忍心看她。此刻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沈经纶细细观察整间屋子的当口,袁鹏从角落舀了一瓢水,“噗”一声泼在水汀脸上。
    水汀瑟缩了一下,一脸惊恐。却还是梗着脖子说:“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再怎么折磨我,我也不会说的。”
    “是谁把你抓来这里?”沈经纶再次询问。
    可惜,水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一味痛苦地叫嚷。
    文竹实在看得不忍,小声嘀咕:“就算她罪该万死,这样子逼供也太过分了,到底是谁做的?”
    袁鹏对着沈经纶说:“大爷,除了我们,只有何大小姐,谢三爷才想知道,是谁指使水汀。”
    “不会是何大小姐……或许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沈经纶沉吟。
    袁鹏接口:“不管是谁,其实大可以盯着她,不必如此……”
    “一定是谢三爷赶着回京,没时间盯梢……”
    “不要在这里胡乱猜测。”沈经纶打断了长安,对着袁鹏说:“先把她放下来,看看能不能救。”
    袁鹏亲自上前解开水汀手上和脚上的绳索,水汀立时像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袁鹏上前查看,摇头道:“大爷,她的手骨,腿骨都被打断了。”
    沈经纶抿嘴看着不断哀求自己杀了她的水汀,许久,他沉重地说:“杀了她吧。”话毕,他再不想面对这炼狱一般的小屋子,转身往外走。
    同一时间,远在陵城的谢三面对的是另一个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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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0章 私仇

ps:
    明天再改错别字,见谅!
    谢三与陆安赶至西城门未见魏大鹏,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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