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耀司的综漫作者 : 铭钰- 第7部分

　　非常了解织田性格的宫崎耀司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有事关他自己的安危，织田靖彦才能第一时间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哪怕必然会因为将这个任务看得过重而神经紧绷，也比他如今的这种行尸走肉的状况要好得多——压力在很多时候会让人拥有很强大的力量。等到最终的结果终于到来的时候，经过了一段时间缓冲的织田想必能冷静下来。

　　“伊藤伯父，我的情况，可以瞒着忍吗？”宫崎耀司在织田靖彦离开的下一刻就转向了伊藤龙之介。

　　伊藤龙之介动容，那一瞬间，他一句“值得吗”几乎冲口而出。

　　宫崎耀司对伊藤忍的感情，伊藤龙之介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一直认为这是伊藤忍日后执掌双龙会和帝国最重要的保证，并一直对此感到十分满意。可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连作为伊藤忍父亲的他都在为宫崎耀司不值——伊藤忍一直以来如何对待宫崎耀司，整个双龙会人所共见。可是如今，宫崎耀司病情严重至此，却执意瞒着伊藤忍，不希望伊藤忍为此受到哪怕一丝影响……不得不说，哪怕是像伊藤龙之介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也被这种足够强烈的情感所震撼了。

　　可是宫崎耀司真正的想法却只是站在双龙会的立场上考虑——以伊藤忍对伊藤龙之介和相关一切的憎恨，一旦被他得知宫崎耀司的确切情况，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出双龙会黑龙垂危的消息来打击伊藤龙之介的事业。而这个消息一旦泄露……

　　为了一直以来为之付出的双龙会，为了一直以来跟随在身后的下属们，宫崎耀司必须考虑到一切可能。

　　“我知道了。”最后，伊藤龙之介深深地看了耀司一眼，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显然不知道伊藤龙之介的想法与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宫崎耀司对伊藤龙之介的深明大义深感欣慰：看来，伊藤伯父哪怕再看重忍，也仍然是个负责任的双龙会总长，轻重还是知晓的。既然如此，父亲那边的安抚工作还是可以交给伊藤伯父的，于是，心情终于晴朗了一点儿的宫崎耀司开始询问伊藤龙之介关于新任黑龙的问题。

　　双龙会由黑白双龙掌管，这是双龙会和帝国的传统，而伊藤忍当年既然继任了白龙，就不可能再回复伊藤家世代相传的黑龙之位。那么，宫崎耀司一旦去世，世居白龙之位的宫崎家需要选出的，就是黑龙。

　　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众所周知，继承人的选拔和培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某个固定职位的继承人，当然也有其时代相传的培养机制。双龙会的黑龙负责黑道事务，背负一切血腥和黑暗，而白龙则执掌白道的财团，为整个集团争取光明正大的生存空间。虽然白龙也需要进行一些武力上的必要历练，但是，黑龙白龙两者的继承人所需要接受的培养却几乎背道而驰。宫崎耀司当年执意为了伊藤忍接任黑龙，不知道克服了多少艰难——如果不是宫崎耀司天资的确了不得，哪怕有伊藤龙之介和宫崎政一的支持，恐怕也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那么，世代专注于白道的宫崎一族，该如何选拔出黑龙继承人呢？

　　选出出色人选送到伊藤家族？这当然不是不行，伊藤宫崎，世代位居双龙之位，两者一向不分你我。可是，宫崎一族选出的这个黑龙继承人，必然会成为宫崎一族的未来族长，用别人的家族来培养自家的族长？哪怕宫崎政一同意，宫崎一族的长老们也不会同意，甚至连未来黑龙本人恐怕都无法接受吧……

　　请伊藤龙之介帮忙安抚父亲，顺便留意继承人培养的方法和地点，宫崎耀司无事一身轻地躺倒。

　　现在，该是独自品味这种不甘和怨愤的时候了。

　　命运这种东西……

　　宫崎耀司用左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让所有人都很高兴的是，面对他身体的这种诡异情况，石田龙弦似乎有什么办法。经过与宫崎政一的沟通，宫崎耀司转到了空座町综合医院。而他的保卫工作，交给了以织田靖彦为首的忍者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只要织田靖彦不死，就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宫崎耀司。

　　而宫崎耀司本人也对石田龙弦抱有了非常大的期望——灭却师什么的毕竟是拥有古老历史的族群，超出人类界限的问题还是交给超出人类界限的力量来解决为好。

　　而住在医院的宫崎耀司却不怎么高兴，虽然没有了繁重的工作很清闲，可是这种所有人都把你视为玻璃娃娃的感受，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三天时间，没有看到石田龙弦的工作成果，同时还要织田靖彦和属下忍者的夸张行为，宫崎耀司已经开始烦躁——他只是生病，还不到连喝一杯水都需要人喂的地步。

　　实话说，这种过度的关心，比病情本身更让人暴躁——宫崎耀司觉得自己简直被当成了一个废人。

　　于是，在一日的傍晚，宫崎耀司终于强令胧隐去身形跟随，自己走出了医院。

　　哪怕明知道胧的位置仍然在自己左右，宫崎耀司也需要这种形式上的放松——过度的保护让人窒息，他第一次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然后他不得不惊叹自己的诡异运气。

　　他看到了黑崎一护，正在被小混混围攻的黑崎一护，还有茶渡泰虎。

　　然后宫崎耀司脑子里诡异地冒出了一个想法：“死神的画风和吸血鬼骑士的画风差了那么多，可是真人看起来区别不大啊，除了吸血鬼骑士相关人等似乎更美型一点儿之外……”

　　此时的黑崎一护还似乎是个国中生，茶渡泰虎的身材倒是一直高大魁梧。而黑崎一护的身手看起来非常敏捷，哪怕在宫崎耀司看来，也可以用出色来形容了，面对围攻，还击并不像看惯了电影电视剧和漫画的人们所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似乎，如今的黑崎一护就已经拥有了一定程度的战斗意识。

　　面对小混混们“闲杂人等滚开”的叫嚷，宫崎耀司好脾气的退往一边——他无意干涉别人的事情。

　　可惜，他的旁观终结于小混混的一句“敢和我们双龙会……”，双龙会这个词一出，宫崎耀司已经一个侧踢踹在了那小混混的胸口，将那小混混接下来的话终结在了喉咙里。

　　双龙会的名字，不应该被这种街头小混混舀出来放在嘴边吓唬人。

　　宫崎耀司的这一踢非常惊艳，不但小混混们愣了一下，连黑崎一护都惊讶地看过来。不理会别人的反应，脾气难得暴躁的宫崎耀司干脆利落地在10秒内料理了所有还站着的小混混——双龙会的黑龙身手本就不凡，何况是如今身体异变的宫崎耀司呢。冷淡地瞄了一眼黑崎一护和茶渡泰虎，认为自己不会与他们有任何交集的宫崎耀司转身离去。

　　可是正在衰弱下去的身体让他停住了。

　　宫崎耀司从未有现在这一刻这样明白，身体器官的衰竭对于他来说代表什么。

　　“我是马芝国中的黑崎一护，谢谢你。”黑崎一护倒是丝毫不受宫崎耀司不自然的脸色影响，非常大方地伸手过来。

　　“宫崎耀司。”报出姓名，宫崎耀司正好握住黑崎一护的手来接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并没有觉察到宫崎耀司的手上传来的力量过大，黑崎一护一指旁边的茶渡：“他是茶渡泰虎。”茶渡配合地点了点头，倒是符合他漫画里沉默寡言的形象。黑崎一护见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茶渡性格就是这样，耀司别在意。说起来，耀司的身手真好，是高中生吗？”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正常的问题，耀司有点儿惊奇，他还真的没怎么接触过正常的学生生活。

　　“我高中刚刚毕业，现在正在帝国工作。”宫崎耀司顺口说了实话。

　　“耀司居然已经是大人了吗？啊哈哈，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到二十呢。”自来熟的称呼陌生人名字的死神主角对耀司的年龄很是惊奇。

　　“我倒是真的不到二十……”身体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宫崎耀司放开黑崎一护的手。身体却在下一刹那支持不住，眼前一黑。

　　☆、第十二章黑猫

　　黑崎一护眼疾手快地加了把力扶住这个刚认识的朋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那个身手惊艳动作干脆的人，脸色竟然异常苍白。

　　“谢谢。”宫崎耀司并没有狗血地晕倒，只是瞬间无力而已。

　　倒是黑崎一护一脸不安：“那个，耀司，你没关系吧？受伤了吗？”

　　“我没受伤，只是最近身体不好。”宫崎耀司有点儿不能适应这种纯粹的毫无目的的关心。

　　然后宫崎耀司囧住了，他眼睁睁地看见一个中年女子的幽灵飘了过来，然后色迷迷地在黑崎一护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黑崎一护理所当然地炸毛。

　　宫崎耀司笑喷了。

　　在茶渡泰虎的不明所以和黑崎一护的暴跳中，宫崎耀司笑得捶地。

　　真是……太好笑了！宫崎耀司无法抑制自己的笑意，畅快的笑声不停地冲出喉咙，笑到咳嗽也停不下来。在他十八年的生命里，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开怀大笑。

　　直到眼睛里笑出泪花，宫崎耀司才慢慢缓过来，却在看到草莓君的倒霉脸的下一秒立刻重新笑起来。

　　可怜的小草莓，噗！

　　“你……也能看到？”草莓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宫崎耀司坐在地上，忍不住揉了揉肚子，又顺了顺气，才指了一下旁边笑容猥琐的魂魄：“是指这位……眼光非常不错的女士吗？”草莓先生的脸又黑了下来，而宫崎耀司赶紧低头调整情绪，免得让笑意再次冲出来。

　　被宫崎耀司这么一通笑，黑崎一护也顾不上第一次遇到同样可以看到幽灵的同类的好奇了，整张脸红得像个番茄，手舞足蹈地试图驱赶那位色大妈的幽灵，而那位大妈看起来对自己的魂魄身份适应良好，不但对黑崎一护挥舞的手视而不见，还亲昵地插空试图给他来个脸对脸。

　　宫崎耀司又笑喷了。

　　闹剧结束于幽灵大妈的转移目标，当幽灵大妈转向宫崎耀司的时候，宫崎耀司冷淡地对着那大妈的咽喉看了一眼。

　　那一眼蕴含的煞气，锋锐如刀。

　　让宫崎耀司觉得神奇的是，比飞快穿墙消失的幽灵大妈反应还快的，是黑崎一护。他几乎在瞬间就僵硬了身体，额上有细密的汗珠冒了出来。

　　黑崎一护的直觉……倒真是灵敏。

　　不过，现在要怎么收场？

　　“什么嘛，既然有办法，刚才还看我的笑话。”让宫崎耀司都惊讶的是，黑崎一护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倒是宫崎耀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勉强地笑笑：“毕竟是一位向你表达倾慕之意的女士，在不知道你的心意之前，我怎么敢……”

　　黑崎一护突然将手放在宫崎耀司的肩上：“不想笑的话，不笑也没有关系吧。”

　　宫崎耀司一怔，对面的黑崎一护仍然是皱着眉头的凶恶表情，眼中却流露出了非常温柔的理解的神色。

　　“我想我们也算朋友了，在朋友的面前，如果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好了。你只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就好了。”

　　最后，黑崎一护这么说。

　　而宫崎耀司却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还是个孩子的男人，可以改变积弊多年的尸魂界，可以让那么多人将身家性命以至胜于性命的荣耀和矜持托付给他。

　　真是温柔的……草莓君。

　　回到医院的宫崎耀司心情平静，甚至不再因为胧过分的保护而情绪暴躁。

　　他没有注意，身后看着他离开的黑崎草莓君看向他背影的目光里，那真挚的担忧之色。

　　石田龙弦迟迟没有什么动作，织田靖彦很快就开始沉不住气。倒是宫崎耀司本身，非常敏锐地发现了一件事，随着自己情绪的平静，似乎自己身体的恶化速度也在慢慢下降。

　　然后有一天，他在医院的露台上看到了一只黑猫。

　　那只黑猫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宫崎耀司微笑：“小猫，过来！”

　　黑猫对宫崎耀司摇动的手指似乎很有兴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脑袋也随之动来动去。直到迈上了宫崎耀司的膝盖，然后在宫崎耀司温柔的顺毛中，顺势躺在了耀司的怀里。

　　侧过头去交代胧去弄一袋牛奶过来，宫崎耀司用手指轻轻抚摸黑猫的背毛，考虑到这只黑猫可能的身份，他没敢碰猫咪的肚子和耳朵——性别什么的虽然那位大人不在意，可宫崎耀司非常在意。猫咪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耀司手上，在午后阳光里，黑色的猫毛闪着润泽的光彩。宫崎耀司不自觉地微笑，猫咪这种生物……还真是可爱，哪怕是伪装的猫也一样。

　　午后的阳光里，身穿宽大病服的少年膝上卧着一只小小的黑猫，这画面温馨的几乎让人落泪。

　　至少织田靖彦真的落泪了。

　　经过了足足一个星期的缓冲，织田靖彦终于能够面对现实，不管他是否能接受。

　　织田靖彦看着露台上那个沉沉睡去的少年，目光绝望。他一直想看看耀司抛开束缚，恢复成原本该有的年纪时的样子，可是他没想到，看到这个景象会让他悲痛若此。没有了肃穆衣着的、身穿普通病服的黑龙大人，看起来竟然如此苍白消瘦——比普通的十八岁少年更脆弱。而他一直梦寐以求的、耀司的这种静谧的表情，竟然会让他有一种、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织田靖彦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死死地将哽咽压在胸中，不能哭，不能出声。

　　再也……再也不能让这样的耀司再为自己操心了。

　　“织田，有事吗？”宫崎耀司身体虽然正在崩溃，那种诡异的力量却仍然存在于他体内，很容易地，在织田靖彦刚刚踏入医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

　　“是，总长。”织田靖彦一步一步从露台入口走进去。

　　“是有关于……忍的事情吗？”宫崎耀司这么问倒是有原因的，自从他入院，无论是宫崎政一还是伊藤龙之介都严令不许任何人用任何事去打扰他的修养，只有一件事例外，那就是关于伊藤忍的消息。那天被宫崎耀司执意隐瞒伊藤忍病情之事所感动的伊藤龙之介几乎抱着一种补偿的心态纵容着宫崎耀司的一切，包括允许将伊藤忍的消息透露给静养中的宫崎耀司。——伊藤龙之介认为他这样做可以让宫崎耀司稍微高兴一点儿。

　　织田靖彦沉默了十数秒，然后道：“白龙大人已经在今天清晨去了美国。老黑龙大人说，他炸了关东组的仓库，被记者拍到了照片，白龙大人对外的身份毕竟是帝国总裁……”

　　“这样吗……”宫崎耀司走了一下神，似乎就是这一次伊藤忍回归日本期间，展令扬邂逅了曲希瑞南宫烈安凯臣雷君凡和向以农，组成了“东邦”的吧？伊藤忍回到美国之后，似乎与东邦很是对立了一番。

　　“我知道了。”

　　织田靖彦却被宫崎耀司的那个明显走神的神情弄得几乎暴走。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眷恋的伊藤忍吗？

　　——哪怕到死，你也不肯稍微移开你的眼睛，让自己轻松一些吗？

　　——你难道……就不能稍微的为自己想一想，稍微的……看一眼别人吗？

　　织田靖彦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宫崎耀司身上的病服，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织田靖彦一向知道宫崎耀司是个有毅力的人，这一点从他由白龙继承人成为黑龙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