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之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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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之不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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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言却笑了起来:“既然不是生病,那便是有人想你!”心言活泼地眨了眨眼:“真羡慕初七,有大祭司时时刻刻牵挂着。”
  “没有,我没有……主人他……主人他……”初七脸色黯然,道:“主人牵挂的人,怎么会是我?”
  原来很早之前,初七便疑心过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因为好奇,只是主人忽冷忽热的态度实在令他伤心。主人总是沉默的,什么也不会对自己说,初七便暗暗猜想这或许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初七想知道,主人对自己到底有哪里不满,自己一定好好改正,让主人满意!
  在无厌伽蓝之中,“破军祭司”这个称呼便闯入了初七的视线,之后在生灭厅翻阅流月城典籍,又找到了“谢衣”这个姓名——大祭司沈夜的亲传弟子,天赋出众的青年偃师,了无音讯的破军祭司——这一个个字眼如同丝线一般织就了一张大网,将初七给牢牢缚住,动弹不得。
  那些疑惑和担忧如同火药一般,始终埋藏在初七心中,而上次心言的失言便点燃了最后的引线。从那以后,初七便心烦意乱。他甚至不敢再见到沈夜,就怕自己唯一的主人会说出他最害怕、最担心的话——我心里想着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谢衣,而初七,不过是个替身。
  于是,初七便寻了个借口到了瞳这里,一住就是十几天,总是拖着、拖着,就是不肯回去。
  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沈夜竟也从未过问。
  “初七,你有什么心事吗?”心言虽然活泼但心思极为细腻,看着初七这几天垂头丧气的模样,很是为他担心:“你还在为大祭司大人的事情伤心吗?”
  “没有!主人,他……”初七立刻反驳,但是每每想到主人平日里待自己的种种,心中复又酸楚不堪:那些温柔,从来不是给他的……初七心想,我到底是谁,到底以谁的身份待在主人身边呢?
  心言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又道:“我和瞳大人初次相遇的时候是在一个很冷很冷的冬天,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大概……只有这么高。”心言比了比自己膝盖的地方,笑道:“我还那么小便已经患了恶疾,父母都去世了,眼睛也看不见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我已经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瞳大人发现了,将我带了回来,还治好了我的眼睛。其实,现在想来,瞳大人只不过是好奇,只不过是拿我做实验罢了,因为瞳大人治好我之后就再也不管我了……”心言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些伤心。
  “但是,没关系!”心言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要我自己喜欢瞳大人就好了!只要能够呆在瞳大人的身边就好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瞳大人在寒冷的冬日里握住了我的手,那只手那么大、那么温暖;瞳大人还治好了我的眼睛,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虽然瞳大人或许并不需要我,但只要我呆在瞳大人的身边,我总有机会能帮到他。虽然瞳大人或许并不在乎我,但只要能一直看着他,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了。”
  “初七,你觉得呢?”
  心言的眸子闪闪发光,那种幸福的光芒几乎刺瞎了初七的双目。他扭过头,根本不敢与之对视,但心里却反复回响着心言的话。
  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只要能一直看着他……就会,很幸福。
  一只精巧的偃甲鸟从内室飞出,灵活地落在初七的肩上。可爱的小嘴一开一合,吐出的却是瞳低沉冷漠的声音:“初七,进来一下。”
  “是的,瞳大人。”
  偃甲鸟又在初七的肩上蹦跳了几下,便展开翅膀飞了回去。
  初七来到内室的时候,瞳已经坐在书桌之后了。这是件很奇怪的事。瞳历来醉心于蛊术,平日里不是在养蛊虫,就是在做实验,有什么需要的资料也是由心言拿到蛊室里去看,这个正儿八经的书桌书房到是极少用到。
  是有反常必有妖。初七虽然不通世情,但对外界的环境变化却极为敏感,这或许是得益于自己暗卫杀手的身份。总之,初七收敛心神站在书桌前面,一副垂耳恭听的模样。
  “你坐着吧。”瞳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你要认真听。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初七:“……”
  瞳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活傀儡在成为傀儡之前都是活人,那么必然就是有一个身份的。而你,也同样不例外。”
  初七的身子猛地震动了一下,却抿紧了嘴一言不发。
  看到初七这幅倔强的样子,就连亲手创造他的瞳也不禁产生的恍惚之感,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绿衣青年——明眸皓齿、温柔可亲,却又十足十地顽固倔强。
  瞳还记得,少年时的谢衣对法术兴致缺缺,却对偃术情有独钟,哭着闹着要跟自己学习偃术。可是谢衣是沈夜唯一的弟子,是沈夜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怎么可以荒废法术“正途”,而去学些“歪门邪道”?沈夜自然不允,谢衣却是锲而不舍——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哭闹不行就来撒娇,整天跟个跟屁虫似的粘在沈夜身后,就连睡觉也是抱着个大枕头爬到了沈夜床上。
  沈夜幼年惨遭巨变,对谁都是冷心冷性,唯有面对年幼的妹妹时才会显露出难得的温柔。小谢衣便是吃准了沈夜的性子,一味地低伏做小、撒娇卖萌,像个小猫儿一般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于是沈夜只得退让,允了谢衣学习偃术之事,只是法术的功课不许落下。
  那时,看着小谢衣欢呼雀跃的背影,瞳便说过:“你这个徒弟,当真与你十分相像。”
  沈夜皱着眉,一甩广袖:“胡说。本座何曾像他这般胡闹!”
  沈夜发起怒来令人冷汗淋漓、心惊胆战,但瞳却是从来不怕他的。他上下打量了沈夜几眼,对沈夜的这番姿态很是不屑一顾:“哦,那到底是谁吵着闹着不要学法术,还差点放火烧了书房?”
  沈夜:“……”
  往事不堪回首。
  瞳又道:“你们师徒两人的性子都是这般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若是有朝一日你二人出现分歧,却不知会是个什么结局……”
  如今再看着初七的模样,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乌鸦嘴有些可怕。不过现在却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瞳定了定神,将一枚红水晶和一个木匣并排着放到书桌上。
  瞳说道:“这次叫你来,就是要给你一个了断。如果你选择留下来,就拿走水晶,回到阿夜的身边。如果你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就拿走木匣,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只是,一旦你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再也不能留在流月城。我会安排你去到下界。”
  初七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这个木匣里,装着所有的一切?”初七说得很慢,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会耗光他全身的力气。“……我可以知道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变成傀儡,是谁……把我变成了傀儡……”
  “是的。”
  瞳叹了口气。谢衣终究是谢衣,哪怕是失去记忆、化为傀儡,却依然是一个不知放弃为何物的倔强之人。
  “……然后,我便能去到下界,再也不回流月城?”
  “……再也不回流月城。”
  初七想了想,缓缓地伸出了手。
  瞳终究还是忍不住出了声:“你考虑清楚!这是唯一的机会。一旦选错了,便再也回不去了。”说到最后,瞳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严厉。他是真的有些怕了:怕看到悲剧再一次重演,怕看到沈夜再一次失去灵魂。
  初七道:“不。我绝不后悔。”
  

  ☆、第10章 宴席!

  神农祭祀后的酒宴按时进行,各位世家长老按照官职地位依次列坐。此次酒宴颇为隆重,就连卧病在床的老太师沧龙也由沧茂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引得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丝竹之乐悠悠响起,气氛正酣。酒过三巡之后,洛疾却突然放声大哭,众人都不解地放下了酒杯。
  沈夜道:“洛长老,这是怎么了?”
  洛疾啼哭道:“这祭祀酒宴年年都是由城主主持,那时候,我们各位世族与城主一道讨论流月城的未来,那些欢声笑语还历历在目。如今,虽有大祭司不辞辛劳主持宴会,但每每想到城主大人的无上风采,便不由得心中怀念……”说着,洛疾又低下头来抹眼泪。
  沈夜在心中冷笑。这话说得,虽然表面上是在追忆往昔,但其实句句都在针对沈夜,暗指他牝鸡司晨。联想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众人心中免不了又是一番猜疑:难道沈夜真的软禁了沧溟城主,想要谋权篡位?
  沈夜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众人,举起酒杯,道:“难为洛疾长老还心系沧溟城主,忠心可嘉。”
  洛疾回敬一杯,道:“沧溟城主乃流月城最尊贵的主人,是所有臣民爱戴的首领,我洛疾虽是世族长老,但也是流月城的臣民,自然对城主忠心不二。只是沧溟城主身染顽疾;我等终年也难得见上城主一面,每每想来,难免心中悲伤……”
  洛疾说得情真意切,在场的不少世族长老都是一路追随上代城主的老臣,他们看着沧溟城主出生、看着沧溟城主长大,却也看着沧溟城主身染恶疾一点一点衰弱下去。他们对于城主沧溟不仅有着对君主的崇敬,更有着对小辈的关爱。在他们的心中,城主沧溟一系才是流月城的正统。虽然这几年来,沈夜实施铁腕手段,以雷霆之势掌控了流月城的实际控制权,但世族子弟大都是面服心不服。本来两方势力相互制衡还能维持流月城表面上的平静,但洛疾此番话语一出,就如同一把尖刀破开了封河之冰,那些被深深压抑的不甘、猜疑、轻蔑如同活泉一般喷涌而出。顿时,一些世族长老看着沈夜的眼神都变了。
  沈夜依然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洛疾。这番话虽然很有煽动性却并没有击中要害,以洛疾这种老狐狸的性格一定还有后招。
  果然,洛疾又道:“虽然难以启齿,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现任城主沧溟大人身染恶疾,只能终日依附于矩木疗伤,此生只怕是难以孕育子嗣了。所幸上天垂怜,沧溟大人一脉之中还有一位雩风大人,乃是沧溟城主的堂弟,从血脉亲疏来看,是城主之位的第一继承人。”洛疾擦干眼泪,用一种颇为欣慰的语气说道:“更何况,还有破军祭司谢衣大人——他是前任城主的亲妹之子,又被过继到城主大人名下,写入族谱——身份尊贵。他还是大祭司大人的亲传弟子,天资聪颖,于法术、偃术一道颇有建树,乃是我流月城年轻一代的魁首之人。有这样优秀的继承人在,实在是我流月城之大幸!”
  洛疾说完之后,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端得是痛快非常。在座的各位世族长老也颇为动容,仿佛真看到了流月城的光明未来一般,纷纷笑逐颜开,饮下杯中之酒。
  洛疾举起酒杯,满面笑容:“听说谢衣大人前几日回到流月城了。众人都是许久未曾见到谢衣大人了,不如请大祭司将谢衣大人请到酒宴上来,让在座的各位都好好瞧瞧。”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沈夜低头看了眼杯中的酒,清澈透明,看上去十分无害,但沈夜很清楚这其中暗藏着多少玄机,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洛疾长老说笑了,我的这个徒儿笨得很,下界学习已经几十年了依然一无所获,所以一直未曾回过流月城,只怕洛疾长老是眼花了吧。嗯?”
  洛疾道:“小人不才,最近几年也曾读过一些下界的经史子集,觉得很是有趣。今日在这酒宴上,不禁让我想起了《三国志》中的一个小故事。当时是,街亭失守,司马懿大军直逼西城,诸葛孔明无兵御敌却大开城门,并在城楼抚琴,司马懿疑有伏兵,遂退兵。不知大祭司大人刚才的一席话,是否也是在唱空城计呢?”
  洛疾的计策实在狠毒:先是言明沧溟城主无法诞下继承者,突出了谢衣的身份,紧接着又接着谢衣的失踪对沈夜发难。若是谢衣能够出现在酒宴上,洛疾便会趁热打铁确定谢衣的继承者身份,然后逐步架空沈夜的权柄;若是谢衣无法现身,那么洛疾更是会借此发难,指责沈夜谋害城主之位的继承者,是个谋逆之人!
  沈夜瞬间便明白了洛疾此计的狠毒之处,看着洛疾那张正气凌然、义愤填膺的面孔,沈夜只觉得恶心。这帮世族门阀,终日只晓得争权夺利却对流月城的困境视若无睹,真是一群蛀虫!
  沈夜心中冷极了,他刚要回答,却被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打断了。
  “洛疾,休得无礼!”老太师沧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那颤抖的身体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却瞧着瞧着怎么也不倒:“紫薇祭司大人,请恕洛疾无礼之罪。”沧龙连忙行礼,很是诚惶诚恐。
  “无事。”沈夜摆了摆手:“今日的酒不错,我刚刚见洛疾长老连喝了好几杯,只怕他是醉了,才会如此胡言乱语。”
  “大祭司大人此言差矣。”洛疾突然话锋一转,虎起了一张老脸,“下界有句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这所谓的‘酒后失言’,大抵都是不好听的真话罢了。大祭司大人难道不想听真话吗?还是,害怕忠言逆耳?”
  “沧龙长老,你也是流月城的老人了,恐怕这流月城中再没有比你更年长之人。我自小就时常聆听你的教诲,你的智慧和胆识至今仍然令我叹服。只是时至今日,你又怎么会看不清流月城的结局呢?你觉得,谢衣在或不在真的那么重要吗?”沈夜放下酒杯,直直地望向沧龙。
  沧龙也抬起头,用他那早已浑浊不堪的双眼望向沈夜。他的两眼早已瞎了,可是那一刻,他仿佛见到有一头雄狮正向着自己扑来!
  沧龙浑身一颤,扑通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父亲!”“老太师!”
  众人顿时忙做一团,沧茂连忙告罪扶着沧龙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哪知刚刚将沧龙扶进轿子中,沧龙便猛地睁开了双眼,连声问道:“雩风呢?”声音中气十足,哪里有半分病弱的样子?
  “父亲!”沧茂很是惊喜。虽然自己是父亲的孩子,但很多时候都有些跟不上父亲的思路,就像刚才,明明父亲占尽优势,为什么还要故意装病晕倒?“回父亲,雩风大人还在酒宴上。”
  “蠢!”沧龙少有地气急败坏:“还不快将他接出来!我流月城的继承人,可没有几个了!”
  “这……”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但沧茂还是决定听从父亲的指示:“我马上就将雩风大人接出来。”
  看着沧茂急急忙忙的背影,沧龙不禁闭上了眼睛。流月城中,终究没有一人能比得上沈夜,可是沈夜所选择的道路却是一条最危险的道路。那条道路,就如同一叶扁舟在汪洋大海中飘摇,稍有不慎便是覆灭之灾!
  但愿神农保佑,流月城能平安渡过此劫。
  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没人

  ☆、第11章 结果

  虽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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