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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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妄- 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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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公羊硕看来之时,余下两个护卫已是不声不响地出刀,行那为人所不齿之事,向着公羊硕左右夹击而去。

    而公羊硕只是冷笑一声,口中发出一声闷响,如梵音乍起,又顷刻消散,肉身竟似鼓胀了几分,肌肉高高隆起。

    他赤手空拳,霍地左右将二人的刀剑捏住,用力一折,二人的兵器就成了废铁。

    他此招一落,攻势又起,如惊鸿般射出两脚,直袭二人胸腹。二人将手一阻,卸力去力,作太极式,退后三步,吃了些小亏。

    公羊硕漠然道:“你们主仆四人倒是好深的配合,一唱一和,先是上官公子示弱使我陷入思考,而后一人再打断我思路,霎时将我大部分注意力吸引而去,在后余下二人便雷霆出手,封住我所有退路。”

    “你们的武功不差,可惜,可惜啊,你们很不幸,遇到了我。”

    他终于从袍子里亮出兵器,乃是一把奇形窄刀,如匕似刺,却足有六尺长短。柄部在末段,中间无所持处,等闲之人断然是无法使用的。

    他叹道:“你们毕竟不是信手可欺的蝼蚁,原本我已开始考虑公子的建议,可惜你们终究自断了生路。擒贼擒王,也要有相应的本事才行!”

    公羊硕的话音起初还低沉在耳,说到末尾之时,又变得飘渺无端,再回神,他的身影已不知去向。

    却是方才两个出手偷袭的护卫被重重击飞了出去,胸前各自多了一条口子,一时血流如注。

    其中一人已手臂相阻,胸口只上了些皮毛,一人不备之下,险被开膛破肚,已然重伤,无力再战。

    上官诚鹤面无人色,他所倚仗的无非是这三个护卫,此刻还未真正交手,便折损了一人。

    他嚅嗫道:“公羊前辈且慢动手,方才是晚辈无礼,愿重书协定已赔罪,宝藏二八相分如何一九?一九可好?”

    公羊硕手中的刀顿了一顿,上官诚鹤面色一喜,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手脚冰凉。

    只听公羊硕说道:“上官公子说笑了,你该知道,信任是一件极奢侈的东西,我为何要去相信一个才刚刚欺骗过我的人?”

    “再者说,杀死你,我马蹄帮可得十成,上官公子的协定,可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见对方挥刀斩来,上官诚鹤不禁叫喊道:“十成就十成!合作不成仁义在,得饶人处且饶人!”说着,他用力将手中的紫铜钥丢了出去。

    熟料,公羊硕将紫铜钥在指尖转了几圈,叹息一声,又丢还给了上官诚鹤,说道:“上官公子,你怎么说也是大家子弟,这般作为,真的让我很无趣。我这个人比较古怪,不喜欢别人拱手奉上,更喜欢亲自去取。”

    他的刀很细,很快,已至于挥动时根本看不出痕迹。不过能跟在上官诚鹤身边被委以重任之人,必定不是庸才。

    兀自听声辨位,再结合公羊硕手腕的舞动角度,立时判断出来路。尚且能战的两个护卫立刻用尽全力挡他。

    其中一人大喊:“敌众我寡,你们休得浪战,速速护送公子离开!”

    “君已入瓮,再想走,可就难了!”

    公羊硕一声令下,山壁之上的黑影便如下饺子一般扑簌簌落了下来,眼看那些来人,手底功夫尚未可知,轻功却是各个都有几分火候。

    更有甚者,足点落叶而来,好生飘逸。

    冷萧眼神一转,却是那大汉当魁冷笑道:“装模作样,花架子罢了!”

    随后便看他身形如同一尊蛮牛飞上了天,与那足点落叶之人较起劲来,那黑衣人使的双剑,左右一绞,当魁粗壮如柱的手臂却灵活之极,如泥鳅一般滑溜,一下子抹了那人喉咙。

    那人终于轻不住身,从天上落了下来,本身已死,又摔了个筋骨寸断。

    上官诚鹤瞥见这一幕,大喜道:“我上官家还有这等人物?好、好啊!”

    不待公羊硕命令,登时便有二三十个人朝着他围了上去。眼看旁人也是如此,纵是以一敌数十,马蹄帮依旧有许多人得闲,人数之差,实在太大!

    正是有心算无心,不备怎提防!

    忽闻一声惨叫,仅片刻,便有上官家门客力有未逮,差之一招,转瞬就被人乱刀砍死。

    王慧逐渐乏力,更是心不在焉,时时回头去看冷萧,几次险些丧命。见冷萧游刃有余,出手极其随意,她心中便增添了几分信心。

    她几次想叫对方出手,又恐对方迟迟不出手是另有打算,不敢惊扰,是以煎熬无比。

    然这时,她精神陡然一振,忽见冷萧抬指在剑格上一触,长剑终于出鞘了半寸,绽放出一线寒光!

第四十章剑归鞘,悄声去() 
观前路,清风拂面,伴阵阵刀鸣剑啸。公羊硕错步一踏,虚晃一枪,不进反退,手中的窄剑却如暗器,陡然脱离了剑格,“笃”地一声射了出去。

    两名护卫大惊,齐喊一声“公子”,失措之下反被公羊硕各击一掌,受了内伤,口中不断有鲜血滴沥而出。

    上官诚鹤脸色煞白,几乎愣住,说时迟,那时快,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便是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身前如云雾一般飘来一缕影子,在他眼中逐渐清晰。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他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利剑被对方挡了下来。

    直至此时,上官诚鹤的一声惊呼才从喉咙里溢了出来,见性命得救,又急急忙忙咽了回去。

    他神色大喜,眼前这二人的奇怪姿态,他是绝不会忘记的,此刻大小道:“好,好啊!果真是一对侠侣,大敌当前,临危不乱,依旧不忘了携手同心,今日若我能得救,定要叫家父好好封赏你们!”

    先是当魁,继而又是这两人,上官诚鹤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他麾下除了三个护卫之外还有这样的能人。

    那头,公羊硕亦是吃惊不已,原本已成竹在胸,怎么也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两个高手来。他大笑:“妙、妙极!正是要这样,才更有趣、痛快!”

    却见冷萧冷漠不语,只足尖在地面一点,将那窄剑勾了起来,往后一送,窄剑便离弦而去,“咻”地一声连穿了三人的身子。

    那三人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齐齐倒了下去。在他们包围之中,王慧浑身是血,匆忙来到冷萧身边,含泪道:“多谢大人搭救,多谢!”

    方才真有一刻,她两眼一暗,什么也看不到了,以为自己终究去到了阴曹地府,终年于英。

    能再见天日,如何能不喜极而泣?

    上官诚鹤忽的神色一动,问道:“你叫他什么?”

    王慧回过神来,见冷萧并无隐瞒之意,就据实说道:“家主怕公子此行遇上什么不测,这两位是家主派来的大人,暗中保护公子。”

    上官诚鹤眼睛一亮,非但没有怀疑,还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既然是家主亲派,那么实力必然还要在他三个护卫之上,他未必不能逃出去!

    “父亲料事如神,果真高明,二位尊使,还请不要恋战,即刻护送我离开!”

    冷萧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是一双眼睛遥遥落在公羊硕身上。而公羊硕只觉得被一股气机锁定,神色缓缓凝重起来,甩开了两个护卫,与冷萧对视而立。

    上官诚鹤被无视,心中有些恼怒,却又不敢在这时得罪了冷萧,只能继续劝道:“我知道尊使高手心气,见猎心喜,只是还望尊使能以大局为重!”

    冷萧才是缓缓出声道:“公子可还记得此行的任务?”

    上官诚鹤轻叹:“自是记得的,可是如今唉!”

    “何必叹气,我上官家之人,绝无空手而归者,绝无凄惨败退者。”冷萧淡淡道。

    公羊硕讥讽道:“阁下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不嫌可笑吗?”

    冷萧说道:“你很强。”

    公羊硕受赞,正了脸色,点头道:“我知道。”

    冷萧又道:“仅此而已。”

    “什么?”公羊硕面色一沉,怒气上涌,原来此人绕了一圈,竟还是来羞辱他的。

    “你最好祈祷能够接下我这一招,因为接不住的代价太惨重。”

    冷萧的身影陡然从原地消失了,地上的沙土杂草似乎也未动一下,仿佛它们身上所承载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幽灵。

    远处,素来以轻功自傲的当魁,此刻也脸色一变,心有妒忌与不信,却是连比较之心也生不起了。

    面对冷萧的狂言,公羊硕丝毫不敢托大,手中的窄剑只剩下剑柄剑格,被他弃于地上,只是将双臂一展,如鹏鸟展翅,紫袍之内倏然如疾风骤雨一般射出大片暗器。

    冷萧挥剑一扫,吟唱道:“初春迷离雨,尽收一剑中。得君恩如此,安可愧受之?”

    吟罢,他以长剑一转,便将那千百钢针、燕刃尽数收作一团,往斜里一送,这些暗器便朝着马蹄帮人群中落了去。

    黑衣帮众慌忙抵挡,却依旧传来密密麻麻的铁入血肉声,令人不寒而栗。

    公羊硕趁此时,身子反倒往前一冲,越过了冷萧,冲刺时足尖挑起了剑柄,欲将那剑身也捡回来。

    旁人看得紧张无比,冷萧的成败,可谓就等同于他们的命运。而冷萧却气定神闲,根本不拦他,任他将兵器取回。

    兵器在手,公羊硕的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方才他掷出剑身,也是根本没想到还会冒出这样一个高手来。

    尤其是此人身边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似乎不愿将他放在眼里,如此种种,不得不让他心生忌惮。

    冷萧持剑说道:“你若将宝图留下,转身就走,尚可安然无恙。”

    公羊硕笑道:“我这些年风风雨雨,又岂能被尔三言两语吓得不战而逃?既然阁下狂妄如斯,便叫我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冷萧叹息一声。之前在对付杜彪之时,他只使了一招“游龙式”,此刻用出了它的全招,“蛟龙离渊海,雷云三千重”。公羊硕的剑法以灵巧多变、诡异无端著称,他这一招,变化无常,迅捷如雷,正好克敌。

    二人的身子各自提了十数丈,倏忽间碰触在一起,而后一齐没了动静。

    上官诚鹤一行与马蹄帮一众,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停下了动作。

    冷萧将手中的剑归了鞘,轻叹道:“我的能耐,你已见到了。”

    公羊硕闻言,身子往前迈了半步,衣衫之上顿裂开无数个口子,紫袍在瞬间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他口中垂着鲜红的涎,话音却又极平淡:“这这代价,果真是极惨重的。”

    冷萧道:“你莫再走动,还有时间说一说遗言。”

    公羊硕陡然大笑了起来,喉中已满是“嗬嗬”之声。

    他一连奔走出十七步,才重重栽倒在地上。空气中依稀飘荡着他最后的话语:“悄声、悄声,何须多言!”

第四十一章山谷底,世外地() 
白杨谷内,郁郁葱葱,草木茂盛。若不细看,极难发现其中隐藏的营帐。可见,马蹄帮之人在这里等待并非一天两天了。

    却不想,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

    公羊硕死后,冷萧将真正的宝图交给了上官诚鹤。宝图上有许多斑驳的痕迹,可见马蹄帮为了找到宝图的秘密,曾经花费过多少心力。

    所幸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便可。

    纵使公羊硕死后,马蹄帮帮众依旧没有放弃追杀,任务失败本就是重罪,再加上宝图被夺,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上官诚鹤带来的一干人等,而今也只剩下六人,三个护卫已有两人丧命。

    虽然冷萧并未尽全力,可是在数百人中,即便是他,想要顾及到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任他剑法再超绝,也没有三头六臂,也只是个会受伤、会死去的凡人罢了。

    由上官诚鹤引路,他们并未往谷外逃窜,而是闯进了谷中。

    山谷内,两侧山壁有如遭虫啃噬,坑坑洼洼,形成不少洞穴。上官诚鹤细看宝图之后,却是说道,那些洞穴并非先天所有,而是微生横舟刻意制造出来的。

    有些洞穴彼此相连,只有据此为引,才能最终找到宝藏的开启地点。

    冷萧几人钻入一个洞穴,解决掉一批追兵之后,愈往前跑,追来之人便愈少,逐渐的,身后已然没有尾巴了。

    在暗无天日的洞穴迷宫之中,即便有宝图指引,也举步维艰,更莫说两眼一抹黑的马蹄帮之人。

    上官诚鹤固然武功寻常,不过在辨明方位方面似乎有着极为出色的天赋。他引领着几人兜兜转转,终于走到了尽头。

    原本,这里的洞穴密道不论怎么走,要么是回到原点,要么就是永远迷失,绝不会出现尽头。

    前方无路,往往意味着找到了唯一正确的路。

    上官诚鹤将位置让开,仅剩的一个护卫便举着火折子一同退开,好让冷萧走上前去。

    “尊使,宝图所示,入口就在这里!我虽然知道打开入口的方法,不过要将钥匙孔找到,也是一件不易的事。”

    冷萧抬手按了按石壁,很厚实。上官诚鹤继续说道:“愈取宝藏,先要过地坤囚石关,这块石头,应当便是地困囚石。”

    “该如何破?”

    上官诚鹤沉吟少许,抬手指着石壁边缘的一些绿色藤蔓。藤蔓极小,看起来如蠕虫一般,他却是说道:“以五行之法,水生木,木克土。”

    “这藤蔓不是普通的藤蔓,而是饮血奇藤,以人血灌溉,便会疯长,而其又扎根在石壁各大脉络处,一旦长大,就会将石壁撑碎。”

    听闻此言,不论是王慧还是当魁心中都有些发寒,即便是余下的那个护卫,手指亦是一颤。上官诚鹤又道:“几位不必多想,灌溉此藤一两人的仙血无用,至少要数十人,可谓是极残忍的开门石。”

    冷萧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石壁,张口说道:“如此说来,只要知道石壁的各处脉络,我以剑破之即可。”

    言罢,他抬起长剑便刺了过去,手腕立刻一震。莫说他手中利器削铁如泥,以他如今的剑法,即便手持木棍,也可锋锐无比,刺入这块石头却极为艰难。

    “公子,将此石的脉络一一标出。”

    上官诚鹤见冷萧竟然能够以人力刺穿此石,不由大喜,连声道:“好!好!”

    他据图上所载,以术算之法不断标出石壁脉络所在。足两个时辰时候,才算完毕。冷萧点头说道:“七七四十九条脉络,主脉十九,支脉三十。我一人力有未逮,待我破除主脉之后,支脉便会脆弱许多,就要靠你们了。”

    王慧、当魁以及余下的一个护卫立刻应声:“明白!”

    时至此刻,他们心中对冷萧的信服之意甚至隐隐超过了上官诚鹤,心中始终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冷萧身边的女人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不曾出过一次手。

    冷萧挥剑破去十九主脉之后,三人轮流破去支脉,尚有十几条支脉未破石,石壁已然是不堪重负,自己崩碎开来,露出一番惊人景象。

    石壁背后,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也不是堆满金银珠宝的密室,而是别有洞天。

    良田美池、竹林屋舍,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上官诚鹤此时却变得大胆了,冲在第一位,东张西望,却是大怒道:“哪里有宝藏、哪里有什么宝藏!”

    王慧眼中闪烁着光芒,呢喃道:“相比外界纷争,这里的一切,就是最大的宝藏了。”

    然而上官诚鹤听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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