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这什么意思，是指一百只鬼在一起吗？”
金挠着头，似乎在他的知识体系中，日本的文化不在学习之列。
蓝沁和凌影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啊，关于矮国的文化，我确实没学习过。”
“笨蛋，是倭国…。。什么矮国，你以为是矮人国啊。”
蓝沁没心气的说，她还一边削着苹果。
“我认为，所谓的百鬼，应该是指百鬼夜行吧。那是由一个叫鸟山石燕的画师所绘制的一系列妖怪绘卷，在日本的传说中，某一个夏日夜晚会出现妖怪大游行。我觉得这点和我们的鬼节有点相似，蛮有鬼门关大开的味道。”
说话中，一颗苹果削完，蓝沁递给了凌影。
“我不吃水果。”
凌影皱着眉头。
蓝沁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凌影觉得现在的她很有气势。寻思着如果推辞的话，大概会给眼前的女人说教，于是他伸出手，还是把苹果拿了过来。
“给我也削个吧。”
金如是说，蓝沁立刻横了他一眼。
“你又没躺在床上，想吃自己削去。”
神父顿时为之气结，大有厚此薄彼之叹。
“百鬼夜行吗？听上去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
金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我让朋友帮忙查下好了，这听上去像是某种大型的术一样，总之，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神父说完就离开了病房，也不知道是否金的话影响了蓝沁的心情。她看向窗外，天空上笼罩着灰白色的云层，让她有些压抑。
很快，白天下班了，夜晚上岗了。
时间快到凌晨，城市睡了过去，可还有一些人，像夜猫子一样还没躺到自己柔软的床上。
陈晓彤就是其中一个。
寝室里，其它人都睡着了，只有她一个人在镜子前仔细的化着妆。
不得不说，今天谢雅的死让人觉得很意外。昨天在那个禁忌游戏结束之后，谢雅突然晕倒了，可是今天早上醒来却一点事也没有，连陈晓彤也开始怀疑这个游戏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邪门。
可是，当谢雅上洗手间的时候，却在里面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陈晓彤和其它同学一起进去的时候，看见谢雅已经躺在地板上，四肢抽动着，人当时已经休克。
那时候，大家都忙着抢救谢雅，可陈晓彤却注意到，已经休克的谢雅，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
陈晓彤当时不由冷笑了起来，心想这就是和自己抢男朋友的下场。
很快的，谢雅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宣告无效死亡。
而陈晓彤则顺利的和蓝球队长约会，而且，那帅哥还主动提出今晚和陈晓彤去参加一个凌晨的酒会。
所以在现在，陈晓彤还在寝室里化着妆。
手机的时间，跳到了11点55分的时候。陈晓彤终于把妆化好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美丽且充满了活力。
她骄傲地想，无论脸蛋和身材，哪一个不比从农村来的谢雅强上百倍千倍。
这时，一个白影在镜子中一掠而过。
陈晓彤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她立刻向后看。
什么也没有……寝室里一切如常。
“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手机响了，充满了催促的味道。陈晓彤回过神来，手机上是蓝球队长的号码，她忘记了可恶的白影。
电话中，蓝球队长告诉陈晓彤他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她电话一挂，立刻离开了寝室。
寝室的门，被陈晓彤用力一甩，“呯”一声地合上。这突然的大响也只让寝室里的同学们无意义地呢喃了几声，就又翻声睡了过去。
那未曾关掉的台灯依然亮着，突然，灯光闪了几闪，然后又趋于平静。
陈晓彤桌上的梳子慢慢飘浮了起来，那精致的象牙梳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着一般。缓慢却优雅的浮到了半空，然后一点点地落下，有若女子梳头的动作。
“你是真的不爱我，我是真的没有被爱过，昏暗的灯火，孤独的夜一个人静静度过，不知到你怎么会忍心让我如此难过？”
一个缥缈的，低沉的声音，轻轻地用哀怨的语调唱起了歌。如果你仔细听，就会发现，歌声不是从寝室里传来，而是从一面镜子里。
陈晓彤用来化妆的镜子！
镜子中，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正慢慢地梳着头发，一边发出低低的歌声。
如果再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张脸正是今天无故逝世的谢雅！
“你是第二个……。”
歌唱完，梳子回到桌上，镜中的谢雅淡淡说道。接着，她的身影像雾一样悄然散去。
此时，桌上的电子时钟跳到了12点05分的时候，而这时，陈晓彤的手机时间则是12点整。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慢了5分钟。
一间地下酒吧中。
疯狂的音乐中、扭动的肢体，在旋转的激光灯下，如同群魔在乱舞。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心情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在这里，毒品在暗中交易。
甚至有的太妹嗑了摇头丸之后，当众脱起了衣服，还好被朋友拖了回去，才没有出丑。
陈晓彤现在所在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她没有想到，蓝球队长带她来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可是她不在意。反而，她觉得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像白天一样需要拼命压抑自己的真实的想法。
“晓彤，这里好玩吗？”
蓝球队长大吼道。
“好玩！”
陈晓彤兴奋地大叫。
“你爱我吗？”
“爱！”
“我想要你。”
“我给你！”
在酒精的作用下，小脸通红的陈晓彤大叫一声抱住了蓝球队长，后者疯狂的抚摸着她的背、臀。最后更是伸进她的衣服中，向着胸前摸来。
或许，那意外的刺激让陈晓彤的意识为之清醒了一些。
她看着喘着粗气的蓝球队长，这平时像王子一样的帅哥，现在却像一只发情的公猪。
这就是自己一心想抢到手的男朋友？
陈晓彤突然觉得想吐。
她推开蓝球队长，说了一声“我上下洗手间”，然后就推开人群离开了蓝球队长的视野。
队长低骂了一声，但很快，一个妖娆的女人就缠上了他，两人舞动着身体的同时，开始做出一些不堪入目的动作，充分标示着人类潜藏的兽性。
相对于轰轰闹闹的大厅，洗手间里显得安静不少。
关上了门，陈晓彤终于可以让自己的耳朵安静一些。
她打开洗手盆的水龙，用冷水泼了泼脸，那高涨的亢奋情绪才渐渐收敛了起来。
陈晓彤有些后怕，刚才如果继续下去的后，明天早上醒来她就会发现自己失去了处子之身。
虽然她总是很叛逆，虽然她胆大妄为，但随便和男人上床这种事情，她还不敢去尝试。
或许这蓝球队长并没有自己想像中来得那么优秀，突然，陈晓彤觉得和谢雅抢这样的男人自己肯定是脑袋秀逗了。
想起了谢雅，陈晓彤就想到早上她那惊恐的脸。
那张脸似乎在陈晓彤的脑袋里一直徘徊不去。
猛摇了摇头，陈晓彤把自己的脸伸到水龙下，让冰冷的水刺激着脸上每一寸肌肤。
突然，偶尔喷到她嘴里的水味道有些怪怪的。有点咸，带着一点点腥，就像……血的味道。
陈晓彤猛然张开眼睛，天啊，从水龙下喷出来的已经不是透明的自来水。而是浓郁的，鲜红的血！
“啊！”
她尖叫一声大退了几步，可是这个时候，眼中的血又不见了，水龙下依然是透明的自来水。
陈晓彤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她心想大概是累了，又想着谢雅的事，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她走到洗手盆前，用面纸擦了擦脸。她又想到刚才用水那么一冲，应该把妆都冲掉了，或许自己应该补上那么一点。
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口红，腮粉。陈晓彤抬起头刚想给自己补妆，但她突然愣住了，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口红从她僵硬的手里跌落，在地板上摔成数截宣告自己的退役。
而陈晓彤却像丝毫不觉，她看着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女生，披散着头发，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无论怎么看，镜子里都不像陈晓彤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生，谢雅！
陈晓彤大叫一声又再次退后，可是这一次，镜子中依旧出现谢雅的身影，仿佛在告诉陈晓彤，这一次绝对不会是错觉。
“陈晓彤，没想到吧，我还会来找你。”
镜子里的谢雅用一种冰冷的，低沉的语调说话，声音听得陈晓彤心里毛毛的。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竟然用那种危险的游戏来骗我下套。”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陈晓彤花容失声，只懂得说着“不是故意的”这几个字。
“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来镜子里陪我吧，或许我会原谅你的。”
谢雅说道，然后朝着镜子外的陈晓彤伸出了手。让她绝望的是，谢雅的手在碰到镜子的时候，镜面的玻璃出现一阵水波状的荡漾，然后谢雅的手就这么从镜子里伸了出来，而且还诡异的拉长，朝着陈晓彤伸去。
“不要！”
陈晓彤大叫一声，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她转身朝大门跑去。可是当她碰到门把的时候，却发现无论怎么样也拉不开大门。
“没有用的。”
谢雅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陈晓彤回头一看，镜子里的谢雅已经移到了边缘，那双手正朝她抓来。
“救命啊！”
陈晓彤拼命捶着大门，可惜的是，大厅巨大的音乐声，把她那呼救声毫不留情的淹盖住。
双肩传来冰冷入骨的感觉，陈晓彤一看之下差点晕倒，谢雅那毫无血色的双手正抓着她的肩头。
然后，陈晓彤被拖回了洗手盆，她大喊着，努力想挣脱谢雅的双手。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谢雅的手就像是钢铁做成的一样毫不动弹。
谢雅的手上大力传来，陈晓彤发现自己被扳过了身子，面对着镜子。
“看着我！”
谢雅大叫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某种魔力，陈晓彤不由自主地看向镜子。
镜子里，谢雅消失了，陈晓彤看到的是自己的模样。
然而在下一刻，镜子中的陈晓彤渐渐变得成熟起来，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接着，镜中的她继续演变着，年龄越来越老。陈晓彤不断摇着头，无法相信镜子那苍老，丑陋的人会是自己。
最后，当八十好几的陈晓彤还在继续老下去，镜外的她便绝望的看到，那镜子里的人渐渐老朽，腐烂，苍蝇和蛆虫开始以她死去的身体为家。
终于，陈晓彤崩溃了。
“来陪我吧。”
镜子里的尸体不见了，谢雅再次出现，她双手一收，陈晓彤就觉得身体一阵猛烈的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体一般。
“呯”一声，陈晓彤摔倒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她四肢开始轻微地抽动起来，身体也开始休克。
而镜子里，在谢雅的身后，渐渐出现一个女生的身影。那女生的身影轻轻的摇啊摇的，像是没有了意志一般。
谢雅轻轻一笑，淡淡说道。
“下一个又会是谁呢。真想大家都来陪我啊，晓彤你说是不是。”
她身后的女生一点点地抬起头，那是一脸木然的陈晓彤。
“是~~”
陈晓彤有气无力地回答着，声音拖得老长老长。
第二十二章 植物人
当听到陈晓彤死了的消息时，李若水竟然有些开心。
这个消息是早上老师在上课的时候，郑重宣布陈晓彤死在一间地下舞厅里，并告诫大家，不要随便去那些龙蛇混杂的地方。
陈晓彤家境不错，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巴结她。自然，一些被她看不顺眼的女同学，就免不了三天两头的被捉弄。
李若水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平时有谢雅护着她，倒是比其它人好了不少。
不过谢陈两人的连续死亡，让寝室的人都吵着要搬走，学校方面也同意让她们暂时搬到别的寝室。可李若水不愿意离开，这里有她和谢雅的回忆，即使现在谢雅死了，她也不想走。
于是到了晚上，整个寝室变得空荡起来。李若水笑了，心想这样更好，不用和看不顺眼的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她坐在自己床上，看着墙上贴着她和谢雅的照片，李若水对着照片喃喃自语。
自始至终，她都认为是陈晓彤害死自己的朋友。在谢雅死后，从别人口里知道陈晓彤刻意安排了这个游戏，并叫人先行躲在寝室的洗手间里出来吓人。所以那天晚上谢雅被吓到后，肯定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因而第二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吓死了。
尽管警方肯定的说谢雅是器官衰竭而死，可李若水一直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
昨天，李若水直接找陈晓彤对质，后者直接承认了这个事实。然而李若水不知道的是，嘴硬的陈晓彤并没有告诉她，那天晚上她的朋友爽约没来。
“阿雅，陈晓彤死了呢。你知不知道，当时她们听了后都很伤心的样子，可是我知道的。她们并不是为陈晓彤伤心，只是想到以后没了靠山难过而已。”
李若水用手轻轻抚过相片，一滴泪水打湿了相片上谢雅的脸。
“我当时很高兴，我知道你是因为她才死的。所以我狠那个女人，她死了我开心，可一想到你以后再也不能陪我了，我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阿雅…我很想你啊……”
把照片捂在胸口，李若水在寝室里无声的抽泣起来。
或许因为太伤心，李若水哭了很久，最后不自觉地累得睡着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李若水睁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于是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看了看被压得有点皱了的相片，李若水小心地用手掌把它压平，然后再珍而重之的重新贴回墙上去。
下了床，发现自己脚都麻了。李若水皱着眉头看了看桌上的时钟，都快12点了，她想起自己还没洗澡，眉头皱得更紧。
等她洗完澡，时间已经12点多了。
在桌前坐下，李若水开着电吹风吹着刚洗好的长发。她看向桌上的镜子，镜子里的女孩柔柔弱弱的模样，虽然因为她这个样子激起不少男生的保护欲，但更多的是女生看她不爽，说她是装可怜。
也只有谢雅会那么一如既往地维护她，一想到谢雅，李若水的眼睛又通红起来。
镜子里的女孩一脸悲戚，李若水想挤出一抹微笑，可镜子里的人却哭了起来。
我哭了？
李若水一呆，她虽然很伤心，但没感觉自己流眼泪啊。
伸出手摸了自己的眼睛一把，是有些湿，可没到流泪的程度。李若水再看向镜子里，那里面的女生已经用两手掩住了脸痛苦起来。
她顿时有如触电一般跳了起来，椅子被推翻到地上。再看镜子里，那女生的哭声渐渐变成了笑声，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格外阴森。
李若水一手拿着电吹风，不知所措地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女生慢慢放下了手，顿时，李若水呆了。
那脸，那眼睛，那眉毛，不是谢雅是谁！
顿时，李若水忘记了害怕。她冲到镜子前，抓着镜子高兴地说。
“谢雅，是你吗？”
镜子里的谢雅阴侧侧地笑了下。
“是我啊。若水，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李若水回答着，她并没有发现到，镜中谢雅那奇怪的语气。
“有想我吗？若水，我在这边真寂寞啊，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阿雅，没事，以后我都陪你聊天。”
“可是，我想身边有个人陪。若水，你能来陪我吗？”
李若水一呆，她看了看镜子说。
“阿雅，我怎么到镜子里去陪你？就算我想进去也没办法啊，而且我也不能进去……”
“我就知道，你是不肯来的。”
突然，镜子里的谢雅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说什么想我，说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