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陆雨盯着手上那盒标着鱼翅的东西，扯了扯嘴角，好吧，又放了回去，看着傅振华的身影朝蔬菜区走去，自觉的推着车跟了上去。
“你的伤才刚好，吃这些有营养吗？”养伤初期吃点清淡一点的有利于伤口恢复，可现在伤口都愈合了，当然要大补，陆雨皱着眉看着傅振华将一颗白菜放进购物车。
“天天吃，总有一天吃得你想吐。”傅振华头也不回的答了陆雨一句。
“可你现在在养身体。”陆雨还是认为该把那盒鱼翅拿着。
“…”陆雨的话让傅振华的脚步顿了顿，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得到这个认识，傅振华突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你一个电话，就会有人将这些东西准备好，再不济，你也可以请个钟点工，怎么想来逛超市。”还是转移了话题，也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这样多没趣，出来运动一下，再说天天闷在家里，你也很无聊吧。”陆雨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这样很好，不论是对傅振华还是对自己，那个覆盖着坚冰的防备在慢慢融化，就这样拉着家常，往日在陆雨看来没有必要的事，却充满着乐趣。“再说，你以为我就不吃饭，买东西吗？我也是普通人。”
普通人？！傅振华眉一挑，没有一个任何普通人能让他们警方费尽心神却毫无办法，不过…陆雨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实存在，这一个月来，陆雨没事就待在自己的房间，念报纸，陪他说话。虽然自己很少理会他，可他依旧做的起劲。从一开始不明白陆雨这么做的目的，到现在他愿意相信陆雨做的一切都是关心自己，可为什么？问过陆雨这个问题，得到的只是一个微笑，没有答案。就说现在吧，从进黑道开始，算计，杀戮，血腥就一直跟着自己，像这样悠闲的逛着超市根本就不可能。这样的生活是自己选择的，没有埋怨，只是他也会疲惫，偶尔的疲惫而已。眼神忽的一闪，傅振华从反光的玻璃窗中看到了什么，微微一洌。
“别管他们，逛超市还有人跟着，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正常人的生活。”傅振华的异样被陆雨捕获，微微回了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那装模作样看东西的两人，低着声音对傅振华说着。
正常人？可惜现在这种生活只是一种假象，曾经再简单不过的东西，却因身旁这个人而变得复杂，傅振华回过身，“是条子？！”肯定的判断。
“习惯就好。”耸了耸肩，无所谓。
“盯你还是盯我？”傅振华揉了揉眉心，自己不该疲惫，至少现在不行。
“没有区别。”
……是没有区别，只是傅振华已经没有再逛下去的兴趣“我们回去吧。”
“好！”
21
21、第 21 章 。。。
回到了别墅，傅振华被陆雨推出厨房，说要大展厨艺，傅振华知道跟陆雨客气是完全没用的，最后退步的总是自己，于是也就放下了挽着的衣袖，让陆雨去忙吧，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耐心的等着。
不一会，厨房传来一阵“滋滋滋~~”的声音，应该是鱼放进油锅的声音，可是…傅振华手搭上沙发背，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看，如果自己没记错，他们买的那条鱼是活的。
“滋滋滋~~”还在响，傅振华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衣领，突然“啪”的一声，厨房没了动静。这次傅振华真坐不住了，干脆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
“我说…”一走进厨房，傅振华看着那条在地上不停抖动还瞪大眼睛跟自己对视的鱼，自动噤声。
“呃…意外！”陆雨关掉火，也盯着地上那条鱼，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把它整条丢进去，它不会蹦出来就是奇迹。”傅振华很无奈，向前走了两步，拿起放在锅旁的菜盆，将鱼捡了进去。“你没做过菜？”
“做过…”只不过那时候吃了这顿谁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下顿，更多的时候一个面包一碗清粥就解决了，要不就去外面吃，等到出头的时候，这些事情几乎是阿媚或者菲佣做的。陆雨的眼中微微一暗。
“我来吧。”傅振华挽起了衣袖，开了水龙头。
放下锅铲，陆雨看着傅振华的动作，却不想离开厨房，“你会做？”找着话题。
“我是孤儿。”很多事都需要自己动手，傅振华低着头，洗干净那条鱼。
“孤儿也不见得会做啊，很多人事业有成之后就娶个老婆，或者请钟点工。”陆雨看着傅振华利落的刨开鱼肚，去鳞去腮。
“你都说了那是事业有成，你觉得我像吗？”傅振华很难得的认真回答陆雨的问题。
“怎么？想娶老婆了？”陆雨咧开嘴，把脸凑了过去。
“……”抬头给了陆雨一个白眼，他总有办法曲解自己的意思。
“呵呵，振华你说这样多好。”发出一句感叹，陆雨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真的很好。
“……”傅振华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理会陆雨。在他看来陆雨这时候更像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那个泯灭人性的毒王。同样一个人为何有如此落差，傅振华不明白。
“傅振华，你喜欢吃鱼？”看过傅振华那毫不逊于自己的身手，也见过他的冷漠，卸下防备的他，生活中的他，陆雨想多了解这个人。
“一般。”自己不挑食，傅振华冲洗着手上的血迹。
“看你的手法挺纯熟的。”陆雨干脆靠在灶台边，看着傅振华的侧脸。
“因为我…”傅振华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连嘴角的笑意都停滞了一下。因为振雪喜欢吃，他唯一却不得不离开的妹妹，“因为我曾经在鱼摊做过。”关掉水龙头，刻意加深了嘴角的笑意，让人分不出真假。
“呵呵，看不出来你涉及的范围挺广。”陆雨也不去分辨是真还是假，打着趣。
傅振华看了一眼还靠在灶台边的陆雨，“出去等吃饭吧。”
“啊？现在还早。”抬手看了一眼表，3点多了“对了，中饭我们都没吃的。”陆雨似乎才想起来“要不先出去吃点东西填肚子。”
傅振华无语的指着那盘清理好的鱼。“放冰箱！”陆雨丝毫不在乎。
“…不用了，门外不是有条子蹲着吗？”傅振华是真的不想再出去。
“恩…好吧。”条子，自己虽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可老是跟着也确实影响心情，陆雨不勉强傅振华。
……
半晌，傅振华和陆雨都没有开口，直到傅振华受不了的挑了挑眉，陆雨则无辜的摊了摊手，不明白傅振华怎么一直瞪着自己，从耐心的等待到无奈再到无可奈何，那眼中细微的变化让陆雨咧开了嘴。
“你挡着灶台了。”要是可以傅振华真想把陆雨赶出去。
“啊？！啊！”陆雨反应过来，连忙站直了身，跨了一步离开灶台。
傅振华清理着放在灶台上的锅子，一回身，见陆雨还在自己身后“你去外面等吧。”厨房并不小，可两个大男人站着，傅振华有些不自在。
“我帮你。”陆雨自觉的走到冰箱，拿出姜和葱举了举，表示自己有事可做。
陆雨…傅振华几乎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看着陆雨刮着生姜，傅振华无话可说，随他去了，开始忙自己的，没有交集。
……
“喂！要切成丝！”
……
“给我盐。”
“呐！”
“料酒。”
“呐！”
……
“陆雨！是料酒不是啤酒！”
“啊？哈哈哈~~”
……
窗外的太阳开始西斜，当只露出半张脸时，饭菜也上了桌，傅振华看着还算可以的三菜一汤，揉了揉眉心，陆雨帮不帮的上忙另说，他可以肯定的是陆雨就是想看自己失去冷静。
“吃饭了。”正想着，陆雨就把饭碗放到了傅振华面前，拉着傅振华坐了下来。
“喂！不会还生气吧，你要理解，一个不经常进厨房的会弄不清楚那些东西很正常。”带着笑，陆雨夹了块鱼肉放在傅振华碗里，当然不能不说，自己也带了那么一点故意。
“我没有。”瞟了陆雨一眼，傅振华拿起筷子。
“多吃点肉，很好吃。”陆雨又夹了一块，放进傅振华的碗里，有营养伤才会好的快。
“…”还没吃就知道好吃？！摇了摇头，傅振华不理会陆雨，埋下头吃着碗里的饭。而陆雨也没再开口。
……
“对了，我什么时候去石哥那里报到？”傅振华吞下最后一口饭，有些事自己该问了。
“报到？”陆雨舀了碗汤出来放在傅振华面前“向我报到就行了。”
什么意思？傅振华不客气的端起汤碗，眼神透出明显的疑问。
“也就是说，你跟着我就行。”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陆雨说得很轻松。
“……”傅振华没有搭话，只是喝了口汤又放下。
“你放心，就冲你为我挡的那枪，下面的兄弟也不会说什么。”没有以前的顾虑，陆雨还是认为傅振华跟着自己比较好。
“那我该做些什么？”傅振华想知道他能接触到什么。
“做什么…现在做的就是好好养伤。”陆雨看着傅振华勾起了嘴角。
“我已经好了，再说我不想闲着。”在这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一个月来自己摸清了别墅里的情况，陆雨从不把公事带到别墅里来，根本无迹可寻，这样待下去只会徒劳无功。
“别这么急，外面的事多的是，先把身体养好。”陆雨吃饱了，靠在椅背上伸了伸腰。
话说到这份上，陆雨的意思很明显了，要是自己再进一步难免会引起怀疑，傅振华抿了抿唇，这事急不来，于是只有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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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傅振华抬头看了看，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这个时候…陆雨看了一眼钟，7点多了，也随着起身向客厅走去。
“媚姐，石哥！”客气有礼的称呼，傅振华看到这两人眼神暗了暗。
“恩！陆哥呢？”想不通，菲佣请假为什么陆哥不让自己再请一个，现在外面乱成一团，自己也不能时刻跟在陆哥身边，什么事都要陆哥自己来做，不嫌麻烦吗？阿媚看了一眼已经无大碍的傅振华，总不会因为这个人吧？！
“在里面！”跟着阿媚与石纹踏进客厅。
“陆哥！”
“陆哥！”
“恩，都来了，坐！”陆雨率先做了下来。阿媚向前踏了一步，似乎有话要说，可想到身后的傅振华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去收拾。”傅振华很知趣，脚步动了起来，向餐厅走去。
“等等！”经过陆雨身边时，陆雨叫住了傅振华“大家都是兄弟，没什么不能听的，阿媚说吧。”，视线落在阿媚的身上。
没有说话，半晌，都没有声响，傅振华默默的站到陆雨身后，在阿媚眼底看到了妥协，对陆雨命令的妥协。
“他们来拿货了。”阿媚还是开了口。
“哦？”陆雨只是偏了偏头，默契让他们彼此只要一句话，就知道对方已经把接下来的事安排好了，“石头呢？”
“没有问题，就看刀疤陈怎么做了。”石纹很有自信。
“好！”陆雨只要知道事情发展是按自己预想的那样就行了，其他细枝末节的事他不过问。“对了，刘老大那边怎么样了？”陆雨随口一问。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看谁都不顺眼，总之他一个人掌管台北的所有场子最好。”可周旋还得周旋下去，总不能把场子全部拱手让人吧，阿媚冷冷一哼。
陆雨微微颔首，表示知道，这个老刘就让他慢慢拖吧。
“那就这样，陆哥，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石纹推了推眼镜，事情都说完了。
“恩，对了，条子最近盯我盯得紧，你们也小心一点，别把自己弄进去了。”陆雨提醒着。
“我们知道。”与阿媚对视了一眼，石纹弯起了嘴角。
“恩，去吧。”挥挥手，阿媚与石纹退出了客厅，傅振华也跟了上去，送他们出门，等傅振华再踏进客厅时，就看见陆雨已经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傅振华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径直走向餐厅，直到等他收拾完出来，陆雨似乎已经沉浸在八点档的电视剧中，傅振华泡了杯茶端在手里，热气从杯中散发出来，似乎在傅振华眼底缭绕，又很快消失不见。
“振华，你听懂了吗？”陆雨开了口，偏过头看着一旁伫立的傅振华。
“懂不懂不重要，我只知道最近道上要大换血了。”干脆坐了下来，傅振华吹了吹那热茶，看不清眼眸。
“大换血？！”陆雨的头向后仰了仰，没那么容易的，就算他机关算尽，也无法阻止意外，比如说傅振华的枪伤就没在他的算计之内。“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陆雨来了兴致，想听听傅振华对自己的看法。
“聪明，冷静，狠毒。”傅振华说的是事实，至少是陆雨身为毒王所有的。
“就这样？”陆雨不满意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
“很有魄力，对兄弟也不错，就是有点无赖。”傅振华还是加了几句，这是自己的感受，特别是最后一句，亲身感受。
“无赖？”陆雨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无赖！”这个词挺新鲜，陆雨拿来形容自己。
“那为什么对我如此？”第二次问这个问题，而傅振华想要的是答案，而不再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微笑。
“……”陆雨脸上的笑意因为这个问题停顿了几秒，“也许…你跟我有点像吧。”模凌两可的答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他不知如何回答。
“像？”傅振华重复着这一个字。
“恩…”陆雨无意义的回应着，也一样在想他们哪里像了，除了那拼命时的狠劲，这个理由连自己都不信。
耸耸肩，傅振华不对陆雨的话提出异议，不管像或不像，唯一肯定的是，他们永远也无法走上同一条路。
“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我先上去了。”一个月前没想通的问题，再次被提出，陆雨站了起来，自己得好好想想了。
目送着陆雨离开，傅振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卸下伪装的自己，已经不太习惯了…
两个月之后，
陆雨与傅振华的日子依旧那么过，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雨看着傅振华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两个月了，他知道傅振华真的不挑食，知道他喜欢一个人待在书房，看书或者沉思，知道只要他能忍就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知道了很多，可越知道多，就越想多知道一点，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很危险，自己却一直放纵着，隐约想明白了这什么，这种感情发生在他身上对象还是傅振华，陆雨觉得有些可笑，可傅振华偏偏能吸引住他全部的目光，就像现在…
外面太阳很大，傅振华宁愿一个人窝在角落，拿着报纸翻来翻去，也不愿意出去走走，可是自己还是自虐的陪他一起。
“外面的条子应该撤了吧。”旁敲侧击的提醒着。
“恩！”撤了又如何，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去联系上线，没有任何情报，甚至陆雨准备对刀疤陈要做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这种，说接近毒王了，其实却根本什么都接触不了，不自觉的胸口有些烦闷，报纸又翻了一页。
“今天天气很好。”这次轮到陆雨无奈了，一手拨下遮住傅振华脸上的报纸，这意图够明显了吧。
“…你想去哪里？”深深一叹，傅振华对陆雨的死缠烂打功力是见识过的，不得到自己回应绝不罢手。
“没有目标，只不过你天天在这里很无聊吧。”陆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