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老师不能耍赖。这么多的问题，总要给出一、两个答案嘛。”立刻就有人大声地附和着。
“帅哥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吗？”几个大胆的女孩儿兴奋地高声喊着，成功地引来了一阵哄笑。
“好了，都安静下来，我们现在开始上课。”脸一下子红了，展昭急忙回身在黑板上写上了本堂课的标题。
“今天我们讲的是临床诊断的基本方法……”
…… …… ……
终于盼到了下课铃声，展昭长出一口气，走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刚刚被一大群学生围着问东问西，现在着实觉得有些累了。
“怎么样，是不是比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还要累？”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展昭侧头看了过去。
“凌风，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接过楚凌风递来的水，展昭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讶。
“在你讲课的时候。”楚凌风的笑容带着一点点儿神秘的味道：“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吗？”
“你也拿我开心。”双颊不争气地又红了起来，展昭转头看向窗外：“可是刚才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一直在走廊里。”瞥见那人早已红透了的耳根，楚凌风的笑意更深：“我看，那些纯情少女都被你迷晕了。”
“凌风，怎么连你也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展昭叹了口气，此刻楚凌风的表情象极了家里那只白老鼠。
“你没看见吗？那些女孩子看你的眼神里都闪着光呢！”楚凌风假装惋惜地叹了口气：“真羡慕他们啊，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那些老师们个个赛恐龙……”
“你是不是特意来看我的笑话的？” 展昭打断了楚凌风的话：“楚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先别急嘛。”楚凌风收起了笑容：“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展昭摇头，哥哥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卖了的。”看出展昭的犹豫，楚凌风索性伸手拉住了他。
“凌风，你放开我。”两个人手牵手的姿势让展昭觉得十分地不自在。他努力地想把手抽出来，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力气远没有楚凌风的大。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又怎么会轻易地放手？”回给展昭一个微笑，楚凌风把手收得更紧。
茫茫人海中，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这一次，我决不放手……
（二十一）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望着远处点点的灯火，展昭此刻的心境异常平静。
“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变得好一点儿？”山顶的风大，楚凌风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展昭的身上。
“我不冷，还是你自己穿吧。”展昭微笑着摇了摇头，把衣服还给了楚凌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心情一直很好啊。”
“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吹不得这种凉风的。”楚凌风将衣服裹在展昭的身上，顺势自背后抱住了他：“你要是着凉了，我就得去大街上流浪了。”
“怎么会？”楚凌风的举动让展昭觉得十分别扭，下意识地就想挣开他。
“怎么不会？如果你病了，你哥哥一定会把我扫地出门的。”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楚凌风微微一笑：“你别动，这样咱们两个就都不冷了。”
“我们回去吧。”温热的气息扫过脸颊，展昭不禁一颤：“这么晚了，家里那两个该急坏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冷了？”明明知道怀里人发颤的原因，楚凌风却故意将他抱得更紧：“你偶尔也放松一下自己吧，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事，你也一定累坏了。”
“你想得太多了。”展昭摇了摇头：“其实我那天的做法确实有违正常的医疗程序，怨不得别人的。”
“你甘心吗？”听了展昭的话，楚凌风锁进了双眉：“我可不相信你会甘心留在学校里面教书。”
“做老师有什么不好的？也许我三十多岁的时候就能当教授了。”展昭笑了笑：“运气好的话，也许我还能培养出几个好医生呢！”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将展昭的身体扳了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展昭，我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想一个人来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不会拦着你，但是我要你知道，我楚凌风会一直支持你！”
“……谢谢你。”展昭趁机离开了他的怀抱：“谢谢你为我担心，我也一直把你当朋友。”
刻意加重了“朋友”这两个字，展昭又向后退了几步。
“又是这种笑容！”楚凌风当然听懂了展昭的意思：“展昭，你知道吗？你总是喜欢用这种看似温和的笑容把自己掩藏起来，拒绝别人的关心，也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展昭抬起头，出神地望着稀疏的星空。
“笨猫，是我，快接电话！”白玉堂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楚凌风下面的言语。
“……应该是我的手机。”经过了几秒钟的反应，展昭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苦笑着掏出手机，在看到屏幕上那人灿烂的笑脸时又是一怔：“玉堂，你什么时候改了我的电话铃声……”
“笨猫，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迷路了？还是被人拐卖了？……”即使隔了几步的距离，楚凌风依然清晰地听见了电话那边的声音。
“……我有点儿事耽搁了，马上就回去！”耐心地听完了白玉堂的大喊大叫，展昭终于找到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在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白玉堂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不用，我开车了。”展昭一边说着，一边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回头示意楚凌风也跟过来。
“……你跟什么人在一起？”短暂的沉默后，白玉堂忽然又提高了声音。
“……你怎么知道？”展昭惊讶极了，难不成这只白耗子真的成精了？
“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电话那边的白玉堂急急地说着：“快说，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是凌风！”展昭微微地叹了口气，耗子的耳朵就是灵啊！
“你怎么会和那个家伙在一起？你们到底在哪里？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白玉堂的声音猛然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展昭急忙关掉了电话。这只白老鼠真是越来越没正经的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还能干什么？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youlinlin 2005…06…15 08：34
“在你心中，白玉堂究竟占了怎样的分量？”握住展昭欲发动机器的手，楚凌风毫不掩饰目光里的热烈。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抽出自己的手，展昭笑了笑：“咱们再不走的话，我的房子就要被拆了。”
“……真的吗？”楚凌风不自然地笑了笑。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只有在那人面前，你才会露出那样真实而安心的笑容。
“笨猫，你看看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听到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白玉堂在第一时间跑到了门口。
“有你这只聒噪的老鼠在，还怕我们丢了不成？”冷冷的声音自展昭的身后传来，楚凌风双臂环胸斜倚在门边。
“我倒是希望你能丢了。”懒得理会楚凌风，白玉堂急忙拉住欲回房间的展昭：“猫啊，怎么样，我的声音好听吧。警告你不许把这铃声改掉啊！”
“用这种铃声也太丢人了吧。”展昭微微侧头：“我看还是改回原来的好。”
“你敢？！”白玉堂瞪大了眼睛：“这可说什么都不行，我就是要你每天都能听到我、看到我！”
“你觉得我每天看你看得还少吗？”听到白玉堂的话，展昭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难不成你要我二十四小时都对着你？！”
“猜对了！”白玉堂点了点头，趁着展昭不备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为了你难得的聪明，这是给你的奖励！”
“白老鼠，你到底有没有正经的？”展昭屈肘，对着白玉堂的肋下就是一击：“又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你上哪去了？”展昀也从房间了走了出来，冷眼看着客厅里的三个人。
“有事情耽搁了。”甩开还挂在自己身上的白玉堂，展昭急忙走到哥哥身边。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展昀皱了皱眉：“走，快进去换件衣服！”
“嗯，那我先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展昭觉得今天的展昀好象心情不太好。
看着展昭走进房间， 展昀转过头来奉送给客厅里那两个人每人一个大白眼：“夜深了，两位还请保持安静。我再次警告你们最好别对小昭打什么主意！”
“笨猫，下手这么重，不知道自己的猫爪子有多利吗？”听到展昀的关门声，白玉堂这才一边揉着肋下一边转过身来，俊美的脸上不见丝毫笑容：“抱歉，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你是故意的。”楚凌风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明明知道我在他身边，还说什么听到我的脚步声，你还真以为你那是耗子耳朵？！”
“总比你这只狐狸强！”不再理会楚凌风，白玉堂也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对不起。”看倒展昀进来，展昭急忙说到。
“少跟我说这句话！”展昀皱起了眉头：“难道你在我面前还要这样客气吗？”
“那我该说什么？”展昭不禁笑了。
“其实，我更喜欢以前那个一边拖着长音，一边拉着我的衣襟叫我哥哥的你。”思绪陷入了回忆中，展昀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温柔。
“哥，你也不看看我现在多大了？”展昭苦笑着：“我要是再那样叫你，你肯定会掉鸡皮疙瘩的。”
“我不信。”展昀连连摇头：“要不我们试一试，你再那样叫一声让我听听。”
“就算你想听，我也叫不出来了。”展昭重重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总是拿这个哥哥没有办法呢？
“叫啊，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展昀抬头，满心期待地看着展昭：“好久没听过你那么叫我了，实在是让人怀念啊！”
“……我去洗漱了。”凭经验，马上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展昭急忙向外走去。
“唉，你叫完再走啊！”看着展昭匆匆离去的背影，展昀不禁勾出一抹微笑：“小昭，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决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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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课，展昭就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很多人都急急忙忙地向同一个方向赶去，还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小声地交谈。
“出什么事了？”见此情形，展昭急忙拉住了一个匆匆向前赶的学生。
“有人要跳楼！”那人回头看了眼展昭：“快走啊，再晚些就可能赶不上了。”
“在哪里？”听到这里，展昭急了。
“在实验楼……”没等他把话说完，展昭就向着大部分人涌去的地方跑过去了。
“看热闹也不用这么着急啊？”那人嘀咕了一声，也匆匆向教学楼的方向赶去。
“同学，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方式呢？”努力平复着自已紊乱的气息，展昭试着慢慢接近站在天台边上的女孩。刚刚一路跑到这里，着实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在上来之前，他已经找人报了警，希望警察可以及时赶来。
“你别过来，你再向前走我立刻就跳下去。”回头看了看展昭，女孩的眼中现出惊慌的神色。
其实在展昭上来天台之前，这里已经有一些人了，只是一直没有人敢靠近她。女孩的情绪相当不稳定，随时都有跳下去的可能。
“好，我不动，”展昭停了下来：“那么你也不要动，好吗？”
“我活够了。”女孩的眼泪掉了下来：“谁都看不起我，每个人把我当成笑话。”
“怎么会呢？”趁着女孩不注意，展昭又向前走了几步：“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那么多精彩等着你呢。”
“你知道什么？”女孩猛然提高了声音：“不管我怎么努力，成绩就是上不去，我根本就是一个笨蛋，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笨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优势。”一步步地接近女孩，展昭尽量把声音放轻：“也许你还没有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学习方法，也许你在其他方面高人一等……为什么你只看到自己的缺点呢？”
“你不要再过来了！”女孩发现了展昭的动作，下意识地又向后退了一步。
“小心！”展昭急忙出声提醒：“好，我不动了。我就坐在这里，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说完，展昭真的慢慢坐了下来。
“有什么可小心的？我本来就想跳下去的。”一阵微风吹过，女孩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跳楼很恐怖的，不如你换个方法。”没放过女孩这轻微的的动作，展昭了然一笑。试问，一个还在意头发是不是整齐的人，怎么会轻易舍得放弃生命？“你笑什么？”女孩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
“不是。”展昭轻声说着：“我只是在想，我刚刚毕业时见到的一个病例。”
“什么？”女孩听糊涂了，不由地凑近了展昭。
“……跟你一样，也是跳楼。”看到女孩停了下来，展昭才继续说到：“他并没有死，可是他伤到了脊椎，造成了终生瘫痪。”
“……这里比较高。”女孩咬了咬下唇。
“不错，但是摔死也是很难看的。”展昭摇了摇头，凭他的观察，这个女孩应该是很爱美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这种死法实在太可惜了。”
“既然我要死，还会在乎什么漂不漂亮吗？！”女孩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远方：“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仔细想一想，你还有父母、还有亲人、还有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展昭站起身来：“他们都那么关心你，会为你的伤心而难过，你怎么会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个累赘。”女孩的泪水越来越多：“如果没有我，他们也许会过得更好。”
“警察来了！”一声大叫忽然响起，打断了展昭的言语。没料到这突然的变故，女孩下意识地向后躲，却不料一下子踏空，直直向楼下摔去。
楼下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
“小心！”展昭急忙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女孩的手臂。
女孩下坠的冲力极大，转眼间展昭的大半个身子就已探出了楼外。
“猫儿！”随着一声呼唤，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了展昭的腰，及时制止住展昭向前滑的趋势。
“别怕，有我在。”不顾自己现在危险的形势，展昭轻声鼓励着女孩：“把另一只手也给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女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地抓着展昭的手臂。
“是玉堂吗，你能拉得动我吗？”展昭有些吃力地说到。刚刚的冲击，令展昭觉得一阵头晕。
“猫儿，你没事吧。”白玉堂不确定地询问着。刚刚的那一幕，吓得他差点忘了呼吸。好在他动作够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好，不过你要是再废话的话，可就说不准了。”展昭勉强地说了一句，这样的姿势，让他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再坚持一下，我这就拉你上来。”如梦方醒，白玉堂急忙喊来旁边的人帮忙。
在几个人的努力下，女孩终于被被拉了上来。
“猫儿，你没事吧？”看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展昭，白玉堂觉得心口一阵阵地发疼。
因为怕楚凌风再次趁虚而入，白玉堂下班后就直接跑来找展昭。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他上天台来也是为了救人的，可没想到展昭已经先他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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