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脑外科的事？”看来事情不简单，展昭示意赵虎继续说下去。
“其实只是心机能不全，但是最麻烦的还是他的脑肿瘤。”一想到这里，赵虎不禁连连叹气。
“怎么了？”轻挑双眉，展昭细细地思索着：“心机能不全完全可以通过手术来矫正啊。”
“脑外科不让。”赵虎苦着脸，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为什么？”脑外科那边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们说，我们用的药与他们用的药会产生拮抗作用，不但不会产生疗效，而且还可能造成其他的伤害。”这一次，说话的人换成了王朝。
“脑外科那边是谁负责这个病例？”看来有必要去找脑外科的人谈一谈。
“丁兆惠医师。”赵虎急忙回答。
youlinlin 2005…06…15 08：31
“小昭，我们可以走了。”展昀的笑容在看到王朝、赵虎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哥你等一下好吗？”展昭还在思索赵虎说的事情。
“你们两个有事吗？”展昀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他们是王朝、赵虎，都是我的同事。”简略地向展昀介绍了一下两个人，展昭的话题又转回到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那个患者的病历在哪里？我想先看一看；你们找个时间把脑外科的人请过来，大家一起商量制定一个合理的治疗方案。”
“展、昭，你又想干什么？”展昀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有个病例很棘手，我想……”展昭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展昀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乖乖地给我养病。”
“人命关天，耽误不得。”展昭回过神来：什么都可以答应展昀，唯有工作上的事情不行。
“我麻烦你替自己想一想好不好，你自己现在也是个病人。”展昀的口气不善。
“哥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医生。”说到这里，展昭微微一顿：“医者父母心，我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谁让你见死不救了？”虽然对展昭的固执感到生气，展昀还是想办法说服他放弃：“等你的病好了，你要救多少人我都不会管。”
“我自有分寸，你不用那么担心。”了解展昀的用心，展昭也有自己的坚持：“我只是想去看一看，还没有打算接这个病例。”
“不行！说不定一会儿你就改主意了。”太了解展昭的脾气了，展昀坚决反对：“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去。”
“我真的只是去看一看。”展昭不发一言，只是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展昀，大有你不答应不行的气势。
“……那么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僵持良久，终是展昀败下阵来。暗恨自己的心软，展昀就是受不了展昭这样看着自己———那双深黑色的眼眸好象带有一种魔力，看久了就会情不自禁地掉进去……
“我想先去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展昭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看了看表，这已经是展昀最大的妥协了。
“……谢谢。”无须多言，所有的感激都融在了展昭的真诚一笑中。
“慢着，你现在可以走吗？”眼看展昭就要下地，展昀急忙拦住了他。
“没关系的。”展昭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我跟你去！”不由分说地扶住展昭，展昀不耐烦地瞪着赵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路呀！”
“只要纠正二尖瓣关闭不全的问题，他的心脏机能还是可以恢复的。”望着对面的丁兆惠，展昭的眼中闪耀着自信的神采。
“我也有把握一次彻底切除他的脑瘤。”丁兆惠摇了摇头。
“可是你不能应用药物来收缩血管，现在患者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呼吸困难，要是再提高他的血压的话，那无疑是雪上加霜。”展昭的双眉微微地锁着。
“可是如果不收缩血管，那个脑瘤压迫的血管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丁兆惠用力的敲了下桌子。
“这个我明白。”展昭反复地翻看着手上的病历本：“血压这么高，肺部也出现了大面积的水肿，如果再不进行手术治疗的话，那么也会是个大麻烦。”
“你的意思是先矫正心脏的问题？”丁兆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如果先改善了心脏的功能问题，那样对你的治疗也是有利的吧。”展昭也不能确定这样的方案是否可行。
“……不行。”思索再三，丁兆惠还是不能同意展昭的意见：“那么手术前的这段时间怎么办？我总不能放任那个脑瘤继续发展下去吧。”
“你说得有道理。”展昭点了点头：“我对脑病知道得不多，这方面还要你多多帮忙。”
“彼此彼此吧，希望你也能体谅我。”丁兆惠笑了笑：对于这位年轻的外科主任，他的印象是相当不错的。
“我看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专门的会诊。”不经意间抬头，却意外地发现展昭的额角上有许多细密的小汗珠，丁兆惠开始有些担心：“展医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展昭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同意你的意见，人命关天，我们都应该在慎重一些。”
“对不起丁医师，我可以打扰你们一下吗？”一旁的展昀终于坐不住了，走上前来仔细地观察展昭的脸色：“会诊的事你还是交给别人来做吧，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去。”
“哥，我没事。”展昭将笑容放得更大。
“你的脸色好差。”展昀可不相信展昭的话。
“展医师，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来，医院里最热的新闻就是展昭住院的事了，所以丁兆惠也多少有些耳闻：“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计划，等一切安排好了以后我再通知你。”
“麻烦你了。”展昭不再多言，任由展昀带着自己离开。
“你就放心吧。”丁兆惠连连保证。
“你的车呢？”走进电梯，展昀索性抱起了展昭。
“快放我下来！”糟糕！自己这个样子要是被同事们看到的话可就糗大了。
“你的车呢？”没有放手的意思，展昀反而将手臂又收紧了些：“在我面前你还要逞强吗？！”
“……地下停车场。”不再做无意义的争执，此时的展昭倒真的温顺得像一只小猫：“事先声明，我那里可没有家里那么大。”
“我又不是来度假的，你能住我就能住。”展昀有些不高兴了，自己在展昭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难道他把自己当成了那种只会贪图享受的大少爷吗？！
“可是我那里已经没地方了。”展昭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的那套房子只有三个房间，自己、玉堂、凌风各占一间，难不成要哥哥去睡客厅？
“我记得你不是新买了一套三室一厅吗？”展昀以为展昭是在找借口要自己回去。
“你说的倒是不错，不过我那里现在已经住满了。”低头暗自思索着问题，展昭没有注意到展昀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更加的不悦。
“你以前拣些流浪的小猫小狗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大活人都往家里拣啊？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是做哪一行的？多大年纪？住在你那里多长时间了？你知道他们的底细吗？万一是别有用心怎么办？！……”一连串的问号说下来，展昀开始后悔当初答应展昭离开自己了：真是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弟弟是这样的单纯呢？看来自己从小就苦心经营的教育大业算是彻底失败了。
“你都见过了，一个是白玉堂，一个是楚凌风。”微笑着听完展昀的一大串问题，展昭然后才回答到：“哥，你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我就是再笨，这个分辨是非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你要是真笨就好了。”展昀长叹一声：“那样你就会一切都听我的了。”
“哪有你这样的哥哥，竟然会希望自己的弟弟是笨蛋。”展昭指了指一辆停在角落里的深蓝色丰田轿车：“就是它了。”
“那个楚凌风是干什么的？”回头望了一眼靠在后排上闭目休息的展昭，展昀还是不放心地继续问到。对于白玉堂，自己已经算是已经认识了，而楚凌风就相对陌生一些。
“我实话，我也不清楚。”展昭睁开了眼睛：“但是他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什么叫做应该没有恶意？”展昀握了握拳头：“连人家的底细都不清楚，就这么放心地把家交给他？！”
“哥，你就放心吧。我相信他是有道理的。”真的觉得累了，展昭索性躺了下来。
“小昭？小昭！”展昀开车的同时还不忘时刻注意后面展昭的情况，叫了几声不见展昭回应，展昀只得放慢了车速。
展昭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了。展昀趴在床边睡得正香，领带还松松垮垮地套在脖子上。
微笑着坐起身，展昭拿起一边的薄被轻轻盖在展昀的身上，这次恐怕是把哥哥累坏了，否则一向注重形象的他是决不会如此的。
“你醒了？”展昀也醒了过来，扬起一抹微笑：“怎么样？是不是还觉得累？刚刚我差一点儿就被你吓死了。”
“怎么了？”接过展昀递来的水，展昭略带迷惑地望着自己的哥哥。
“刚刚我怎么都叫不醒你，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想到刚刚的情况，展昀还心有余悸。
“然后呢？”努力搜索着脑海，展昭对此毫无印象。
“我给你的小耗子打了个电话，幸好他及时赶了回来。”听展昀的口气，倒是对白玉堂有几分赞赏：“他说你需要多多休息，我看医院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再有两天我就可以拆线了，到时候就没有事了。”一想到那个棘手的病例，展昭不禁又锁紧了双眉。
“在这种事情上我绝不相信你。”展昀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次，我倒是想听那只小耗子的意见。”
“哥，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弟弟吧。你怎么宁可相信那只白老鼠的话也不相信我呢？！”闻言，展昭有些丧气地靠在床头上。
“因为我相信，他是真的关心你、在乎你。”展昀的表情带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十七）
晚饭过后，所有人都聚集在展昭的房间里。
“我住哪里？”展昀看着展昭。
“这个……”这也是最困扰展昭的问题。
“我去睡客厅。”咬了咬下唇，楚凌风缓缓地说道。
“那怎么行？”展昭反对。这一段时间以来，都是楚凌风在照顾着整个家———自己和玉堂常常值班不归，家里的一切都是楚凌风在打点。而这几天就更糟了，为了照顾自己，他医院家里两头跑，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我和猫儿挤一间吧，顺便也能照顾他。”这是白玉堂早就想好了的计划。有楚凌风这个大敌当前，必须得抓紧一切机会和猫儿多多亲近才行。
“不行！”说话的是展昀。如果要是让这两个人住在一起，这只小耗子铁定会欺负小昭的。
“哥，我看你就将就一下，还是和我挤挤吧。”深吸一口气，展昭慢慢说道。
“……我怕影响你休息。”展昀有些犹豫。
“看你这话说的，我至于那么不结实吗？”展昭的微笑隽淡而温暖。
“……也好。这样我正好监督你养病。”前思后想，展昀也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是，展昭的卧室是三个房间里最小的，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实在是显得狭小了些。
“老哥，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呢？”听白玉堂的口气，好象已经和展昀极为熟捻了：“我那间比较大，你还是去住我那里吧，我来和猫儿挤一挤。”
“谁是你哥哥？”听到白玉堂的称呼，展昀皱起了眉头，这只小耗子未免也太放肆了吧：“你说得对，我也不想委屈自己。既然你那间比较大的话，那就把你那间让给我和小昭吧。”
“你不是猫儿的哥哥吗？那当然也是我的哥哥了。”白玉堂回答得理所当然：“老哥，你放心，以后我白玉堂会把你当亲哥哥待的。你要是想住在我那里的话，那你们尽可以去住。”
“用不着，我有一个弟弟就够了。”展昀坐在展昭的床边上。
“老哥，你何必这么认真呢？多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嘛，”白玉堂也挤了过来，用肘顶了顶展昭：“猫儿，你说呢？”
“小耗子，你干什么呢？！”展昀哼了一声，转身一把抱住展昭：“警告你，别在我面前对我家的宝贝动手动脚的。”
“哥！”展昭的脸一下子红了。哥哥这样说话，叫自己以后怎么在这两个人面前抬头啊？！
“你是不是发烧了？”发现展昭双颊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展昀担心地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老哥，他那不是发烧！”白玉堂拼命地憋住笑意，但是不住抖动的双肩却出卖了他。
“白、玉、堂！”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展昭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扔了过去。
“笨猫儿，生病了还这么暴力！”没想到展昭会突然发难，白玉堂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好了小昭，不要再闹了，吃过了药就睡觉吧。”掌下的温度确实略高于正常体温，展昀急忙又把他按进被中。
“我那间也够大，不如你们搬到我那里去吧。”楚凌风终于有机会插进话来。
“不必了，我们两个就住在这里了。”展昀淡淡地笑了笑。
“老哥，我觉得打针会更好一些。”白玉堂抱着枕头挤到两人中间，侧头去看展昭的情况：“幸亏我想得周到，在医院里的时候就已经配好了药。”
“……那就听你的吧。”展昀点了点头，满含笑意地看着展昭。
“我可以说不行吗？”展昭苦笑着，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挤开白玉堂，展昀屈指在展昭的额上轻弹了下，然后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说教工作：“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哥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凭经验，展昀这一说下去就会没完没了。情急之下，展昭冲着展昀做了个鬼脸，随即把头埋进被子里。
一时间，房间没有了声音———
展昀恍然间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时的展昭还是个只有八岁的孩子，每次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他都会想办法来逗自己开心，懂事得让人心疼。
白玉堂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认识展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孩子气的表情。总是觉得他的成熟稳重与实际年龄完全不相称，没想到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可爱。
楚凌风的心情是激动的：短短的几个月里，展昭总是可以带给他新的惊喜，那个救人时果敢而冷静的他、那个极端敬业而又带着点儿迷糊的他、那个用温和笑容面对所有人的他、那个略带忧郁地拉着大提琴的他……
“你们在看什么呢？都给我出去！”展昀最先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催促那两个人离开：小昭这难得的可爱模样，怎么能轻易就让着两个人看去？！
“……我去拿药。”白玉堂不自然地笑了笑，转身向门外走去：“老哥，你先别让猫儿睡觉。”
“……打针的话还是我来吧。”楚凌风优雅地微笑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凌风觉得展昀看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善；实在不明白展昀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看来要想办法改变他对自己的印象才行。
“你行吗？”展昀毫不掩饰眼中的怀疑。
“至少比他们医院里的护士强。”打定主意，楚凌风依旧不愠不火地微笑着。
“可是……”展昀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哥，我相信他。”展昭的笑容里透着令人安心的温暖。哥哥对楚凌风还存在着怀疑，自己应该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才行。
“……楚先生，一会儿我们谈一谈好吗？”不理会展昭，展昀只想尽快了解展昭身边的每一个人。
“随时都可以。”楚凌风也想尽快了解展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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