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中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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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中莲-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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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护的嘴里冒出葛力姆乔名字的时候,乌尔奇奥拉总是思考著这些阴暗的想法,当然,他不会在一护面前说出来。又叹了口气,乌尔奇奥拉把视线移到了准备到一半的餐桌上。整齐排列的餐具、以质朴器皿盛装的色彩缤纷的水果、还有正在厨房里咕噜咕噜冒著热气的大炖锅。
处理这些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明明只要是为了笑著说『你的厨艺很好唉,真能干啊。』的一护,就算没轮到值日,要他每天都负责煮饭也没关系的说。
「真蠢……」
苦涩的低喃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像这样为了一护就可以做出完美料理给他的自己,只对一护撒娇的葛力姆乔,还有完全不知道这些事的一护跟做出葛力姆乔这种缺陷品的蓝染,各个都是笨蛋啊。但就算这样想,乌尔奇奥拉还是重新提起精神,继续了刚刚中断的准备工作。一旦开始做就会把事情圆满完成,拥有这种认真个性的乌尔奇奥拉知道,一护一定会一如往常的用温柔的笑脸,『辛苦你了。』,这样地慰劳自己。


「一护。」
「蓝染。」
在昏暗的走廊上用小碎步轻跑的一护,因蓝染的出声而停了下来。
「你要去哪?不是快要吃晚餐了吗?」
一护很明显地,是朝著食堂的反方向而去。打从生前就有『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全员到齐』的习惯,老挂在嘴上叮咛著大家,这样的一护出现的反常举动让蓝染诧异的问著。
「我要去叫葛力姆乔起床,他明明这个礼拜值日,可是晚饭的准备工作全部都丢给乌尔奇奥拉,然后又埋头继续睡他的。」
看著一护有点愤慨的说著,「原来如此」,了然似的蓝染脸上浮现出稳重的笑容。
「那麼我去叫他起床吧。」
「你吗!?」
听到这句完全在预料外的话,露出打从心底讶异表情的一护用惊讶的声音问著蓝染。
「有什麼问题吗?」
「没啦,因为你不老是说『那个是没办法听懂人话的纯粹白痴,要是吃了白痴煮的菜也会被传染到白痴,不用管他。』之类的话吗?」
「要追加的话,还有『不工作的人就没饭吃,他的份直接给绑在外面的基里安就好了。』这句喔。」
「……这样的你为什麼……」
「乌尔奇奥拉也太可怜了不是吗?工作可要公平均分才行啊,再怎麼白痴又没脑袋的蠢蛋,也差不多该藉这个机会让他好好记住什麼叫团体生活了。」
看到蓝染脸上贴著那副有著不明阴险感的浅笑,一护的面容带上了些许严峻。附带一提,对於『白痴又没脑袋的蠢蛋』这句蓝染给葛力姆乔的评语,一护似乎完全没有想要表示异议的样子。
「……总觉得看起来感觉很讨厌唉,你的表情。」
「你多心了,我一直都是这张脸喔。」
蓝染佯装不知的脸摆明了就是在唬人,一护无言以对似的轻吐了口气。
「你都这麼说了,交给你也可以……不过那家伙的起床气之差,可没那麼简单喔?」
「我知道。」
一护虽觉得蓝染家常便饭似的语气超忽悠人的,不过,「那,拜托你啦。」还是就这样沿著原路转身回去了。
「……那麼……」
要怎麼管教他呢?
乐呵呵地将手靠上了下颚,流泄出满含阴暗笑声的蓝染,那模样怎麼看就是个十足的大反派。

「葛力姆乔。」
从房间外传进来的叫唤声,让躺在床铺上的葛力姆乔维持闭著眼睛的样子轻轻地咋了声舌。
那道叫著自己名字的声音主人,不是有点罗嗦又神经质的东仙,也不是在身上完整装备了毫不感兴趣及面无表情两大特点的乌尔奇奥拉,不是到底认真还是玩笑全都反覆无常的叫人无法判断的市丸,更不用说,也不是好胜又温柔的令人怜爱的橙色少年了。
那是属於目前在葛力姆乔觉得讨人厌的家伙前十名里,遥遥领先所有人而拔得头筹的第一名,有著阴暗且冷酷眼神的创造者之物。
光看他管辖自己等人的这段时间就能明白蓝染的力量不可小觑,那可不像和东仙打架时那麼简单,若想认真和他一决高下的话,没有拼上性命的觉悟是办不到的。就算被周围的人白痴蠢蛋之类的说个不停,葛力姆乔好歹还是清楚地认知到他和蓝染间那一目了然的力量差距。
「你以为一护会来吗?让你失望了。」
故意惹人厌的语气,让葛力姆乔光洁的太阳穴劈叽劈叽地冒出青筋。
「你就真的想一直当个离不开奶嘴的小婴儿吗?原来你喜欢这种Play啊?」
「别把我跟你这种变态混为一谈!」
被这道比起玩笑成份,更多的是满盈的轻蔑及同情的声音状似深有感慨地说著,葛力姆乔扬声一吼的同时动作粗暴的踢破了房门,随著轰然巨响、被踩得支离破碎的门板碎片四射,而门后的蓝染当然是一脸轻描淡写的全都避开了。
「又弄坏了,那麼你得连续三个礼拜负责牵基里安去散步了呐。」
「别开玩笑了!你知不知道要拉住那只大块头到底有多辛苦啊!」
「没带它去散步过的我怎麼可能会知道呢。」
对著愤恨地回以怒骂的葛力姆乔,蓝染皱起眉头,「你果然是个蠢蛋啊。」地将冷得冻人的的双眸看向了他,令葛力姆乔脑袋里的怒火温度节节升高。
「你这混蛋……!!」
「我是不想管你,但你再不好好遵守值日的三餐工作的话,那对半点忙都帮不上的没用手腕就直接砍掉算了。」
「你以为一护会让你做这种蛮横的事吗,笨——蛋!」
「没想到竟然被真正的笨蛋称呼为『笨蛋』,还真是令人不快呐。」
头脑看起来不好、实际上的确也不好的葛力姆乔那不知畏惧的顶嘴,令蓝染在仰头大大地叹了口气后,手以肉眼追不上的速度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斩魄刀,在下一瞬间。
「!!!」
「啪」地小而清楚的一声,葛力姆乔的上衣被漂亮地切了开来。再有分毫之差才能伤及对方的皮肤,是因为被葛力姆乔靠著野生动物般的直觉抽身避开了,於是些微的咋舌声响起。
「真可惜,你真的只有在这种时候动作才特别快。」
「你才是,不要每次都瞄准我的心脏!」
剑拔弩张到隐隐令人刺痛的气场笼罩了周围一带。
「像你这种腹黑的家伙待在身边的话,一护也会被带坏的啊!」
「真不想被只会对那孩子撒娇的无能蠢蛋这样说呐。」
「对一护撒娇的人是你吧!明明是大叔的年纪了,真叫人恶心!而且你看著一护的眼神也太猥亵了吧,你这个闷骚老头!」
「我是闷骚老头的话那你又是什麼?全年发情期的小鬼吗?」
「不要把我想得跟你那样的性骚扰浑球一样!我可不会把一护作为对象想像一些猥琐的事!」
「说得好像我会想这些事似的。」
「明明有想过!你以为躲得过我的眼睛吗,变态!」
葛力姆乔骂个不停,但被蓝染瞬时褪去了情绪的眼神一钉,他惊诧得身躯猛然一僵。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搞错了?」
「什麼?」
被混含嘲笑及轻蔑的冰冷视线俯视著,让葛力姆乔眉间的皱纹隽刻得更深了。
「从刚才起就搞不懂自己的身份地位随你高兴乱吠个不停,就算一护能够容许你的肆无忌惮,但我可无法认同呐。」
冷酷落下话语的蓝染模样简直就像个独裁者。
「又没人拜托你要认同我!」
葛力姆乔的狠瞪让蓝染落下更加冰冷的冷笑。

「既然你的脑袋和外表如出一辙差劲的话,那我就再告诉你一次吧。」
「你说什麼?!」
「要是我认真起来的话,用不到一分钟就能让你变成一堆肉块喔。」
「明明就怕被一护讨厌所以根本不敢真的动手,讲得那麼伟大有个屁用。」
葛力姆乔明显带著嘲笑的回敬,令蓝染抿成一线的薄唇顿时抽了一下。
「要是你再继续忤逆我的话,我就真的不得不将你处份掉了,否则会给周遭带来不好的影响呐。」
「比起我,你自己就是带给一护的坏影响最多的人,快点有自觉吧你!」
「一护是以自身的意愿待在我身边的,你不知道吗?」
高高在上似的,嘲讽满溢而出的眼神。
「『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
「『所以你已经可以不用再贪求其他了』。」
「唔……!」
「『只要看著我就好』。」
「……可、恶~~~……」
以看似恍惚沉醉的表情如吟唱般如此宣告的蓝染,使得葛力姆乔不甘地喀喀地咬紧了牙关。
就在这时。
「喂喂!你在说什麼令人羞耻的事啊!!」
绯红了双颊的一护高扬的怒叫声落入场面。
「这是事实呀。」
「唔!!也、也许是事实也说不定啦,可是你的说法听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听到蓝染俐落的回答,一护眉间的皱痕愈渐加深。
「喔,什麼样的感觉?」
「唔!!谁知道!!」
脸上浮现揶揄似的笑容,蓝染反问,惹得一护忍不住将脚边散落的门板碎片朝他狠狠踢了过去——不过当然是被对方轻轻松松地闪过了。
「话说回来,吃饭的时间已经超过很久了啊!!这样会让乌尔奇奥拉做好的料理都快冷掉了啦!」
对於一如往常赖床的葛力姆乔,以及说要去叫醒他却一直都没回来的帮不上忙的蓝染,一护毫不怜惜地表现愤慨。
「不是我造成的喔,都是葛力姆乔这个蠢蛋不好。」
「葛力姆乔就是个蠢蛋,这有什麼办法!」
一护毫不留情地回答了蓝染满脸认真却蛮不讲理的硬抝,让葛力姆乔顿时丧气地垂头。用眼睛余光确认了对方的动作,蓝染的嘴角挑出了得逞似的冷笑。
「……真是的,别再说什麼傻话了,还不快走。」
一护边说著,左右手分别勾起了葛力姆乔以及看似心情愉快的蓝染手腕,让两人顺著自己的力道跟著踏步向前。
「葛力姆乔,你好歹也该认真一点过活了吧,别老是让乌尔奇奥拉帮你收烂摊子啊。」
「我是低血压。」
「哪来见鬼的低血压会让人睡到夕阳西下啊!」
走在朝食堂前进的路上,葛力姆乔似乎是不想再听开始说教的一护指摘的那些陈腔滥调而把脸转了开去。但他虽装出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被一护勾住手腕的自己内心却相当地兴奋不已,为了想拼命隐藏住这个事实,葛力姆乔的眉头皱得比以往都还要来得紧。
「你的生活作息要是一直那样不改的话,对身体不好喔。」
「……你在担心我吗?」
「怎麼可能的事,你的思考模式也乐观过头了吧。」
葛力姆乔隐约带著高兴情绪反问著一护的问句,被蓝染毫不拖泥带水的驳回。
「他的意思是你要是再不好好做分配工作的话,只会打乱组织的规范。你的误解也未免差太远了吧。」
所以才说你是蠢蛋啊,蓝染「唉呀唉呀」地明显故意摇头给对方看。「你说什麼……?」,那副模样让葛力姆乔光裸的太阳穴又满是青筋暴跳了。
「啊啊够了!为什麼你们的感情就这麼差啊!!」
一丁点儿也没发现自己身为争执主因的一护,对身旁两侧开始散发出骚乱灵压的两人发出了像是要叱责似的高声。
「你好像有点误会,我可一点都没有和谁培养感情的意思。」
「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办不到吧,你这个性格缺陷的家伙。」
「我为主你为从,为什麼我和你有感情好的必要?」
「那你跟和我一样身为破面的一护,有著必要程度以上的亲昵又是怎麼回事?」
「别把一护同你这样的瑕疵品混为一谈。」
「明明都是你制造出来的!」

在忍耐到极限的一护对两人施以铁拳制裁之前,这场丑恶的争论始终持续不休。

「咦?」
「小一护~~~」
市丸将眉毛垂成了八字状,一脸困扰地倚在食堂门口的门板上。
「你、不是在吃饭吗?」
那道有点含糊不清的声音,令一护深深地感到了一股讨厌的预感。
「那个小不点又在磨磨蹭蹭了,实在有够烦的。」
「……」
市丸打从心底散发出疲惫的模样令一护皱紧了眉头。市丸嘴上说的「小不点」,事实上是个小孩,但也确实身为瓦史托德的一员。这个完全不懂得控制力量的小孩子,总而言之,只要看有不顺眼的东西就会马上解放斩魄刀,而后使城垒半数以上成为废墟。(顺带一提,清理这些是葛力姆乔的工作)虽然他并没有带著恶意,但蓝染对怎麼管教小孩子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因找不到改善这个状况的方法而感到万分棘手,於是能教育这个幼儿的人就有限了——话说回来也只有一个人办得到而已,不用说当然就是指一护,他在现世时照顾两名年幼妹妹的这份纯粹长男气质,即使到了异世界后也依然健在。
「……你该不会,又拿胶带贴住他的嘴巴了吧……?」
一护彷佛破土而出的声音让市丸摇头耸肩。
「我已经不做了啦,堵住嘴巴的话,那个小不点还不是会用腹语术继续叫。」
起先的时候,对於总是发出意义不明叫声的小孩,市丸毫不留情的就直接把胶带贴在他的嘴上,但可能是适应能力太好了吧,就算堵住了小孩的嘴巴,没过多久他就能够出声了。至此以后贴胶带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只能说小孩子的成长率真的完全不能小瞧啊。
「真拿你们没办法耶……」
「一护!」
飘出一声叹息的一护想把门打开似的伸出了手,结果门扉突然自内侧「磅」的一声被用力打开,娇小的孩童身影随之一跃而出。完全无视了被突如其来打开的门板直击了脸部,发出了痛苦的闷哼而摸著鼻梁蹲下身去的市丸,一护轻柔地拍抚著飞奔进他胸怀的小孩背脊。
「怎麼了?马尔杰拉,银又欺负你了吗?
听见一护这麼问,瓦史托德级破面——汪达怀斯.马尔杰拉便软软地摇了摇头。
「因为、一护、还没回来……」
马尔杰拉边用听起来极不可靠的细小声音说著边抬头望著一护,「不好意思啦。」、这次少年伸手摸了摸对方金色的头顶。
「因为那边的两个笨蛋尽是互相说些无聊的蠢话,所以多花了一点时间。」
「我不是笨蛋,也不记得说过什麼蠢话呐。」
「因为你不是笨蛋,而是个变态嘛。」
蓝染有些困扰似的以稳重的口吻说出的台词被葛力姆乔直接了当的吐槽,於是一护自又开始不断散发出恶毒气场并互相瞪视的两人身上,移开了已经心如止水的目光,「来,那种人放著别管了,我们进去吧。」,催促著马尔杰拉进食堂里。


在食堂里布置晚餐的,是脸色看起来略显疲乏的东仙,以及仍是不变其面无表情的乌尔奇奥拉。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快开动吧。」
一护一这麼说,早就明白发生什麼事的乌尔奇奥拉自座位上起身,将温热的炖汤开始分盛给各人。
「不用了,乌尔奇奥拉,我来做就好,你坐著就行了。」
「这只是小事。」
听到一护有些慌张的出声,乌尔奇奥拉冷淡的制止了。看了会动作俐落准备著的乌尔奇奥拉,一护「老是麻烦你,谢啦。」地挑出一抹苦笑。对方在一瞬间露出了似乎想说些什麼的表情,但,「并不是值得道谢的事。」,最终仍是淡淡地说著,手头的动作又动了起来。那时,乌尔奇奥拉一向如能剧面具般没带上任何表情的脸上,嘴角略微缓和了下来,但一护却没察觉到。
「好啦,快坐好,马尔杰拉。」
一护拉开了自己座位旁的椅子催促著,马尔杰拉便乖乖地坐了下来。
「他真的很亲近你呢。」
「这有点像雏鸟情结那种东西吧?把他从沉眠里叫醒的人是我啊。」
要这样说的话,葛力姆乔也一样吧。本想这样接话的东仙,在感觉到结束了和蓝染间冰冷战争的葛力姆乔正要进房的葛力姆乔后,便噤声不语了。葛力姆乔异常嫌恶一护把他当个孩子看待,要是听到东仙说的话,绝对会怒火中烧的暴走吧,这对东仙来说可是极其不快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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