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七步成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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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七步成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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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微的赞赏,显然是十分喜欢他尊师重道的行为。想到他跟随郭嘉学习的东西,便挥手道:“你先前不就想学习这些么,便站在这里,听听你先生如何说。”
  曹植闻言,双眼陡然一亮。
  郭嘉闭了闭眼。思索半晌,才道:“如今主公一统北方,取荆州本已无后顾之忧。”
  曹操颔首。
  “刘表年事已高,如今更是病重卧床,若是听闻主公急攻荆州,恐怕会怒极攻心,忧心而亡。他将长子刘琦放逐在外……咳,届时荆州尽在刘琮掌握中。而刘琮生性软弱,只听信蔡瑁话语……”
  曹操大笑起来:“不错。”
  郭嘉以袖掩唇轻咳几声,继续道:“蔡瑁此人……咳咳,蔡瑁此人心思缜密、领军能力亦是极佳。但若主公能联蒯越胁迫他……郭嘉认为,不出三月刘琮便不战而降。”
  曹操默念一遍,面上渐渐便覆了喜悦:“不错,他定能不战而降!”
  曹植凝视郭嘉,眼眸愈来愈亮了。
  郭嘉最厉害的地方,不是计谋,而在于他能看破人心,然后从他们的心里,来分析这一场战役经过、结局。
  而战前只要他能分析,结果皆是**不离十的。
  这就是郭嘉。
  ——这样一个人若作为对手,这一生岂不是要提心吊胆?
  而曹植的挑战,岂非比这更大?
  曹植注视着郭嘉,只觉得这个人太耀眼了。他心中忽然也有了那么一丝豪情,有什么被他隐藏、忽略许久的东西,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郭嘉并未发觉曹植的眼神。事实上,他早已习惯这些眼神,钦佩、敬重,哪怕濡慕。
  他说完这些,稍稍停顿喘了口气,再道:“但这些时间里,我军却不得不放走一个人。”
  放走谁呢?显然是刘备了!
  荆州但凡有战败之势,刘备会奔走其他地方,而曹操无法攻入其中擒获刘备,也是一大祸患。
  曹操自然也想到了,喜悦之情便略略淡了些许。他似想起当年并未能理解郭嘉之意释放了刘备,便叹了口气遗憾道:“这都是孤当年不好啊!”
  郭嘉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主公何必自责呢,倘若他当真厉害,无论主公放不放他,都能离去的。”
  曹操面色好看了一点。
  曹植闻言,不动声色轻笑起来。
  任何人都是喜欢听马屁的,哪怕曹操这样清醒的枭雄,也是如此。
  无论是曾经因输了酒而耍赖,抑或对天下了若指掌的侃侃而谈,甚至如今这样淡淡的恭维……
  曹植发现自己愈发喜欢他了。
  愈喜欢,便愈发的欲罢不能。
  郭嘉略去这些,继续道:“主公取荆州后……刘备、刘备必当迅速撤离。若主公是刘备,您……又将何去何从?”
  曹操皱了皱眉。
  他显然是被郭嘉问住了。
  若他是刘备,以行军方向来看,必是要南区江陵。但这并非是绝佳之计,因为他们但凡被曹操追上,以如此兵力抵抗,唯有死路一条。
  他们唯一的出路……
  郭嘉眸中光芒陡地湛然:“若我是刘备……咳咳咳……唯一的出路,便是联吴以抗……我军。”
  他说完这一句话,眼中光芒略略黯淡些许。
  曹植心下一惊。他先倒了杯水,后知后觉想到曹操也在,也为他倒了一杯,递到两人手中。
  曹操握着茶杯,微皱了眉:“联吴?”
  郭嘉将温水一饮而尽。感觉自己似乎好了些许,便颔首道:“主公如今正在训练水军,郭嘉知晓……这本是为了将来袭取江东孙权。但此刻,本不是对付他的、他的好时机。我军只要南取荆州、然后,然后杀刘备……”
  但他说完如此长的一句话,面色居然又黯淡了些许。
  曹植暗暗心惊。
  “咳……届时,孙权将有两个选择——援,抑或屈……咳咳咳……但孙权会不会、出兵,郭嘉、咳咳咳咳……郭嘉也不知……”
  他说到这里,猛然咳嗽起来。他咳地极尽撕心裂肺,只觉胸腔都在剧烈疼痛,便下意识弓起身子蜷缩成一团,好像这样便能减轻痛苦。
  曹操似骤然被这咳嗽声惊醒。他豁然起身大喊道:“来人,快传华佗!”
  但郭嘉的咳嗽忽然停顿了。不仅停顿了,他整个人也都怔怔地愣着。
  曹植与曹操俱有了不详的预感。
  曹植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轻轻唤了一声:“先生?”
  郭嘉缓缓摊开手。
  他的手心一片,一片腥红。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Riveravon扔的地雷=3=~~今天应该是存稿箱更新的,作者去喝喜酒咯咯~得瑟
  于是隔日也只有一更,咳咳也好就这样吧。。。
  昨天看了个神嘟嘟的视频,惊为天人= =于是我又重萌嘟嘟了,肿么办→ →


☆、47更新更新

  华佗很快来了。
  看到这位老者;总令人感觉一阵安心。但曹操父子瞧见华佗并不太差的神色,非但未曾有安心;反而更是提心吊胆。
  ——人若是咳血,岂非是受了极重内伤,就要不好了么?
  但两人心中思绪完全;却是谁也不曾问出这个问题。
  也许;他们害怕听闻这个噩耗。
  华佗很快把完脉。他看了曹操一眼;解释病因道:“此乃外邪袭肺、气虚不摄。他肺络本已受损,如今便是血溢气道。也不知曹公先前与他说了什么;使得他累至咳血?”
  曹操紧紧拢眉。
  他看了眼床中半死不活的人;面上又有了难以自抑的烦躁与狠戾。但大约是见到了华佗眼中的冷漠,他很快将这些表情尽数敛下,关切道:“奉孝可还有救?”
  曹植下意识将呼吸都摒了起来。
  华佗一手抚须;泰然自若道:“自然是有的。”
  曹操与曹植的表情才放松了一些。
  他又听得华佗道:“老夫还要为军师施上几针,时间恐怕有些久。丞相如此繁忙,不敢叨扰,还请您早些归去吧。”
  曹操冷冷瞧了华佗一眼,拂袖而去。至于门口,又回头再看了看郭嘉,才忧心离去了。
  曹植叹了口气。
  华佗与曹操两人,早已是相看两生厌了。至今如今华佗还在曹府,半是因为郭嘉,半则是曹操软禁。而曹操虽不杀他,两人之间却也不再虚与委蛇,予对方好脸色看。
  好在曹操还需仰仗华佗……否则又岂会留着他给自己难看?!
  郭嘉昏迷了两日,才堪堪醒来。
  他醒来时,只觉整个人都漂浮在云层般的虚无缥缈,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抑。但瞬息之后,又有一阵极强烈的痛苦强压而来,使得他浑身颤栗、难以承受地攥紧了指尖。
  他死死握着手中不知何物,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缓缓晕了过去。
  华佗本在外间喝茶。听闻曹植惊呼,忙入内查看。见郭嘉这般模样,便令曹植松开他的手,好让他把脉。
  但他很快发现其实是郭嘉死死抓着他的手,甚至在曹植的手腕上抓出了好几条血痕。
  曹植愣愣看着,心跳快的乱了节奏。
  他握着郭嘉愈发纤细惨白的手,放到了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会没事的……”他终究听得自己这样说,也不知是在告诉谁。
  华佗闻之,手微微一顿。他终究是不置一词,仅拍了拍曹植肩膀,取出长针为郭嘉继续治疗。
  为了昔日顺手救郭嘉一命而救自己,又为自家老师生病而亲自照料……以曹植地位来看,实在是个太重情义的好孩子啊!
  七月二十,曹操整军待发。
  这十多日以来他每日前去探望郭嘉,每日都见到他时大多是在昏迷;抑或清醒着,面色却比死人还要难看的。
  ——昔日与世无双的郭嘉,居然也要被病痛折磨的形销骨毁!
  曹操心中不忍,闭口不言上次未说完的假使后面究竟是什么内容。
  这几日他也一直在想。郭嘉说刘备唯一的办法是联合孙权出兵,他信;不知孙权是否将出兵,他也信。孙权倘若不出兵,那么刘备必死……孙权若是出兵呢?
  而他届时又是否能抵抗住近在咫尺的胜利诱惑呢?
  曹操扪心自问,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理智上来说,统一北方后他应当保守一些;但事实上,天下是搏出来的!
  岂非正如他在北征乌桓之后写下的那一首千古流传之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么?
  他这一生,本已是戎马倥偬、岁月峥嵘。除了一统天下的结局,他不会为任何而停下,不会为任何而打到!
  思及此,曹操整个人豪气陡升。他翻身上马前,拍了拍曹植肩膀轻叹了一句“照顾好你先生”,然后策马,率大军离去。
  曹植恭敬应下。
  大军南下,他们自是须得归家了。
  曹丕走在,与尚在神游的曹植一同走在路上。
  七月,夏历之末,秋日之初。阳光照在身上还十分炎热,路上行人匆匆,似为避暑。但曹丕并不觉得难受。
  大抵是因他与曹植许久未一同走过一段路了,他居然有了些微怀念的。
  曹丕眸色黯了黯。
  他忽然说:“二哥打算明日出游,四弟一同去么?”
  曹植回了神。略有些赧然地瞧着自家二哥,然后又听得他再说了一遍:“明日与二哥一同出游,可好?”
  曹植眉梢一跳。他垂眸想了想,为难踟躇道:“可是先生……”
  在半个时辰前,曹操还嘱咐他好好照顾郭嘉,曹植绝不信曹丕没有听到。那么曹操前脚才走,自家二哥后脚却邀请自己出游,又是为什么呢?
  曹丕见他满面迟疑,略略叹息。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疼惜,更有曹植难以名状的冷意:“都还不会照顾自己,呵,居然就想着照顾军师。瞧你,人瘦了好一圈,连淤青都有了。”
  他说着,执起曹植右手,以大拇指轻贴微肿的地方,缓缓摩挲一二。
  暧昧莫名。
  曹植心中一窒。
  他对曹丕的了解,绝不会比对自己少。自然也能清晰看出,无论此刻曹丕态度再温和,动作再旖旎,也无法掩饰他心中的不满。
  ——但曹丕是在不满什么呢?
  是不满他整日照顾郭嘉而不好好休息,抑或与郭嘉一样,以为他因为世子之位而接近于他?
  倘若是前一种,曹丕对他的感情是否比他预料地深?
  倘若是后一种,曹丕又是否会怀疑他从前一切作为?
  曹植心中急转,瞬息之间并无任何定论。他便干脆不再想了,只怔怔看着曹丕,缓缓睁大了眼,眸中还有些微不知所措。
  十六七岁的少年,来做出此番青涩、生嫩的表情,其实格外好看。
  曹丕眸色愈深。
  他收紧指尖,仿佛还能感觉触及少年眼睑时残留的热度:“军师毕竟还有华神医照顾。你啊,便莫要太过操心了。”他顿了顿,又施施然说,“万一到时先生未痊愈,你又病倒了……二哥如何向母亲交代呢?”
  他说的其实是前些日子为救华佗而病倒。虽然昔日前去探望时什么都不说,他心中其实是十分不悦的。
  他转头凝视少年。
  幼时每遇困难便前来寻找二哥帮忙、习惯用着委屈的神色凝视自己的小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愈发俊秀与耀眼的少年。这种转变虽使他有些许的遗憾,到底还是愉悦与自豪多一些。
  只是这个少年,尚且不属于他。
  曹丕终是淡道:“想来你这些日子也有些累了。近来秋光正好,便随着二哥一同出游,如何?”
  曹植敛眸,神色有些挣扎。半晌,才释然着应下:“好,那弟弟便听从二哥安排了。”
  曹丕这才勾起唇角,他忍不住伸手欲抚摸少年的发顶,终是换了方向转而轻拍他的肩膀。
  曹植回到家中时,还在想曹丕为何邀请自己。待回神,发现自己已在郭嘉院中。
  他脚步顿了顿,表情有微妙的古怪。然后又换上一如往常的担忧,朝里走去。
  翌日出行,曹植还见到了另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那人站在阳光之下,逆光里看不清他的面容是英俊抑或平淡。但仅是负手而立的动作,便令人深觉沉着内敛,甚至还有些微无人可掩饰的锋芒。
  司马懿。
  多年前惊鸿一瞥,无论曹操、曹丕抑或曹植,都未曾遗忘他。
  先前他被征为文学椽至许昌后,只拜访了几人便深居简出起来。士大夫们言语中谈及他,皆言司马懿这些年终于成熟内敛了。
  但其实不是。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漠然,心中也依然嘲讽着曹操与他的态度习性。他前来上任,是不得已而为,却并不妨碍他抱着旁观的态度。哪怕兢兢业业,也不过用以迷惑曹操的表象。
  曹植有那么一瞬间,瞳仁微缩了。
  司马懿见到两人,只是微挑了挑眉,躬身行了个大礼:“司马懿见过二公子、四公子。”
  曹丕微笑道:“司马大人无需多。”
  曹植亦是恭敬回礼。
  曹丕邀他出游,他猜不太出来究竟何意。但瞧见司马懿在此,心中倒是有了一分计较。
  他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恢复先前。
  曹丕本是善于交际之人,司马懿也知晓,三人,一时宾主皆欢。
  归去之时,曹丕却提出了送司马懿一程。
  本来主送客人,是十分正常的事。但若是曹丕要送司马懿,却不那么正常了。
  曹植知趣地一人回了家中,留曹丕与司马懿两人交谈着往司马朗府邸走去。
  大约是先前有曹植的缘故,
  司马懿笑道:“四公子昨日送给在下笔与烟台,在下很喜欢。”
  他的五官本是极端正的,如此微笑更是愈发的俊朗如画。哪怕与郭嘉等人站在一起,世人也决不会忽略这般一人。
  这人本也有与曹营中谋士们比肩的实力。若非他先前不愿前来,恐怕已能在青史中留名了。
  曹丕瞧着他,双目之中是满满的真诚:“先生喜欢就好。”
  司马懿对答亦是从善如流。
  两人又走了片刻,便见得司马朗的府邸已近在眼前。然后,司马懿果然听得曹丕轻慢道:“先生觉得四弟如何?”
  他缓缓眯了眯眼。
  觉得曹植如何呢?司马懿也在问自己。
  几年前他对曹操的印象、对于曹家子弟的印象,全部败在曹植的一句话上。他后来自然是没有兴趣去查证曹植究竟是不是喜欢斗蛐蛐,无论现下见这位四公子如何知礼恭谦,也不觉得曹植有什么好。
  且听闻曹营之中军师祭酒郭嘉重病,而四公子曹植亲自照顾郭嘉简直比曹操还上心。若非打着师徒的名义,岂非更要叫人冷笑了么。
  如此急功近利,倒也符合他年纪。
  不过司马懿自然是不会说的,他非但不说,还要夸奖曹植:“四公子心性谦和,对在下也十分友善恭敬。假以时日,必可成不属于荀令君的儒雅之士。”
  他虽是在称赞曹植,实际却在说他也唯有外表能与士大夫们比拟,却闭口不言内里。显然是一点也不看好曹植。
  曹丕眼中染笑容。他似没有听出司马懿的弦外之音,只是单纯为曹植得到称赞而开心罢了。
  司马懿挑了挑眉:“二公子与四公子感情倒是不错。”
  曹丕微笑愈深。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他此刻的微笑并非浮于表面的奢华,而是当真覆了些许的温柔。但哪怕只是这一丁点的温柔,都足够令人侧目:“他是我弟弟。”
  他这般说,语气之平淡一如天幕的风淡云清。
  司马懿不置可否。
  众所周知曹操子嗣诸多,最富盛名的却并非如今的长子曹丕,反而是年仅十三岁的曹冲。倘若今日他们谈论的是曹冲,恐怕曹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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