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之闲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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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之闲话红楼-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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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手里。郇昰要说全部相信薛蟠说的也是不见然,但是当他慢慢接触了海上贸易的巨大利益之后,这其中的真金白银让他惊心,他并不迂腐,会以为礼仪教化能够规制住一个西洋人的本性,他们如今愿意冒着千里迢迢到大庆做着买卖,说明这里的利益足够的大,至于是不是大到他们要采取武力,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郇昰在踏上了福建的时候,才会是身临其境的明白了什么是与洋通商的繁华,还有在这背后隐藏的暗影,大庆已经不再能像以前的历朝历代那样,因为地广物博、百姓安居而安枕无忧了,来自于海上的力量正在无意中伸出了它的触角,也许他们就是一艘看上去庞大的船,因为庞大而让人心中畏惧,但是一旦有一丝的漏洞,就会全船漏水,轰然沉默在茫茫大洋之上,过往的船只不但不会救你,更会因为你船上的宝物,而赶尽杀绝。
    “西洋人就是有那个毅力,所以你们也该知道,在你们看来他们来的越是不容易,这生意就是一定要做成的,不然他们就白费力气了,其实两相比较做得不偿失的不是你们,而是远道而来的西洋人,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稳住。”郇昰没有把更加危险的猜测,告诉这些商人们,而是说出了当下的情况。“所以,诸位眼下还是要按照既定的章程来,你们不要自乱脚跟就好了。”
    这下面的几十户茶商听着郇昰的解惑也就安心了,这么看来西洋人一定比他们着急才对,这事情就可以换个方向把握了。“三皇子的话,我是听懂了,就是还是不甘心啊,要是能有个比江南茶叶更好的东西出现,狠狠打消他们对于大庆茶道的质疑就好了。”
    这位掌柜的话,明显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都是纷纷响应着。
    “对啊,其实这次的事情,还是大庆南边的茶源不够多闹得,要是在有多一个品种的茶就好了。从以前宋朝的团茶,到前朝开始有的炒茶,大庆会不会有个自己的茶呢?要是我们这块出的就更好了。”
    就在大家交头接耳的是后续,郇昰却是望了薛蟠一眼,见面他点点头,便幽幽地说,“其实也不是没有,不知大家可是尝过安溪出产的茶叶没有,对了它不是我们说的绿茶,而是别称乌龙,其中以铁观音为尊。”
    掌柜们茫然地你看我我看你,这还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啊。有个胆子大的直接问了,“三皇子,难道这是我们出的一种新茶?”
    郇昰慎重地点点头,他也是昨天才尝到了这种,不同以往制茶方式的茶叶,却是汤色亮澄,但是这连父皇那里也只是八百里加急送去了,还没有消息回来。可以说今天说出这话来,是全然相信薛蟠的判断了。这种不同以往的茶,将与江南之地的绿茶平分秋色。
    薛蟠也是清楚,郇昰等于把在皇上面前的信用压在了他的判断之上,这样的信任要说是自己心中无感断是万万不能的。

  ☆、第五十章

就在福建各处因为这场茶改毒案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南边的文人们都受到了风声;几日后在澄园将要进行一场由宋诠牵头的诗会。宋诠的名声那是当世皆知的;他当年可是连夺魁首,成为了人们大庆建朝以来的第一位连夺三元的状元郎,而后来开创了青桐派的文风,以其叙事为奇而着称。这些年虽有一段时间丁忧归乡;但是其他的时间都是在担任着朝中的要职。
    故而;以宋诠的名义而将要进行的这场茶会吸引了很多文士的目光;他们也是没有心情去顾忌福建这个时候的茶案到底走到了哪一步,纷纷动身都去了在福州内的澄园,打算以诗会友;都说文人好名,他们何尝不是抱着可以雁过留声的想法;要在宋诠面前露一下脸了。
    眼见明日就是茶会了,今夜的澄园却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小厮们都是各个提起了精神,他们在当归几人的安排下做着最后的核查与准备,确定着明日要用到的食材、器具。没错这个澄园就是薛蟠名下的一处园林,平时在这之前倒是没有怎么来过,只是薛蟠想着他也许会在南边呆着一段时间,也就派人先过来打理过,没有想到他进来办的第一场大宴会是聚集了南边才俊们的茶会。
    等着薛蟠听完了当归他们的汇报后,已经确定了所有应该摆放的物件,都在了应该的位置,那些负责安全的侍卫们也都各司其职了,只要静待明日的到来就行了。薛蟠回了自己的院落里头,进门的时候,看到了郇昰一个人坐在那里,烛火照在他的脸上,在不明亮的火光里,这样的沉默气氛也许是因为一种心里的不确定。
    “楸枰回来了啊。”郇昰听见了开门声,看着薛蟠走进来,他脸上不自查的疲倦让郇昰心中一紧,想要站起来,却被薛蟠先一步落在在了身边的椅子上。“可是累了,为了这场茶会,你可是有三天没有好好合过眼了,看看连着眼下的青色也是有了。”
    薛蟠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开始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被郇昰这么关切地看着,倒也是忽然有了一丝疲惫感,“先头倒是没有能察觉到,不过这场茶会事关重大,可是不能轻慢的。”
    郇昰自然地摸了摸薛蟠的脑袋,怜惜地说了,“其实没有这个必要的,我们不这么赌也可以的。就这样把乌龙茶的事情给推出来,也是有点冒险了,当年从团茶到炒茶也是过了很久的变化。虽说这个新茶的味道着实不错,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人顽固的不愿意接受。”
    这场茶会当然不是没事找事办的,而是在郇昰向着那些茶商说出了有了一种与传统的绿茶的制作方法完全不同的茶叶之后,在场的都是十分吃惊,他们虽然不敢怀疑郇昰说话的真实性,但是在没有看到这种茶叶的巨大前景之前,是不会贸然的相信这种叫做乌龙茶的茶叶可以与绿茶一较高下。虽然茶名之中带着一个‘龙’字,但是谁要不能保证这种东西真的会一遇风云就化龙般的成为珍品。所以,大家虽说是有点心动,但是更多是观望。
    “五哥,这世间上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沿着后来人的路子虽然少了很多的风险,但是效果也就是差了很多了。福建的茶毒一案,本就是一个契机,圣上也是希望可以让洋人看看我们大庆朝真正的实力。不是没有了江南的绿茶就不行了,没有了绿茶,我们还能有新茶。大庆的底蕴是他们永远比不上的。”
    郇昰深深地看着薛蟠,他的意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乌龙茶一事的推出,也许薛蟠早有准备,但是本来不是要在这样一个风口浪尖上的时候,把这个新茶推到人前。世间没有蠢人,这样做无疑是伤到了江南的利益集团,却也是实际上的帮助到了闽浙两地平衡的发展。所以,自己选择了站在薛蟠的一边,冒着被猜忌也好,或者新茶失败的风险,在这个不是时候的当口,八百里加急禀告了父皇这件事情,并且为此全权担保,这里面只要是赌赢了,那么会是两人的大功一件。要是输了,不谈也罢。
    “好了,五哥明日还要面对那些文客,你也别再皱眉了,早点睡吧。”说着薛蟠差点就想伸手帮郇昰抚平了他眉间的皱痕,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也是郇昰这些时间,毫不犹豫的用着实际行动来证明的他能给与的信任,让自己的心发生了变化,不过在等等,起码过了明天再说。
    “好,你也是,早点休息吧。”郇昰笑了笑,看着薛蟠进了房内,才去了自己的那间。
    *****
    第二日,午时将近的时候,澄园门口就是一片车水马龙的场景,或是风流倜傥,或是文质彬彬,来人之间相互认识的多,都是各自问候了起来。
    “听说这次宋大人在这样百忙的当口举办这样一个茶会,就是为了集思广益,让我等出出主意,怎么应对福广两地遇到的茶改一事呢,周兄你一直在南边可是有听到什么风声?”
    那人心中瞪了问话的一眼,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内幕,要是知道还会同你说不成。不过面子上倒是打着哈哈,“刘兄严重了,我哪能知道点什么风声啊,要是知道了定是早早就同你说了,怎么会藏着掖着。还是今天看看茶会上,有没有新的进展吧。”
    那头有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你们都是听说了吧,宋大人在金陵收了一个弟子,可真的是亲传弟子的那种,听闻还是这一届江南的小三元呢。真的是不辱宋大人的美名,就是不到到底是个谁么人,也是没有见过一面,倒是让我等好奇。”
    那边上的刘周二人也是一脸想要见上一面的好奇之色,不过心里头的变化倒是不为人知了,也许是对着这个能被宋诠收成弟子人的嫉妒。在大庆朝,像是宋诠这样的人要是真的有了一个亲传弟子,那么等于他的传承就落在了这个人的身上,可以说比起绝大多数的人,这个人的起点就高了很多。这也是让人眼红的地方所在,今天听到这样的传闻的人,不只是一个,未尝不是抱着想要前来试探究竟的心态。要是能把那个所谓的弟子给比了下去,可不就是出名了吗。
    在澄园最大的花厅那处,从里头到外面的庭院里面,摆上了十几桌,就等着众人纷纷入座了,接着宋诠是走了出来,笑呵呵地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先是要谢谢诸位今个儿卖了个面子给我宋某人,不远千里到了澄园,我们能在这里相聚倒是一桩缘分。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那就直话直说了。以往的时节里,汇贤楼也是常会举办茶会,倒是没有今天来的人齐。我就厚着脸皮说,这是我的功劳了,能让大家平时难得一见的人,见上一面。要说大庆人聚在一起,总是要有个由头,虽说这次是借着我的名字有了这场茶会,实则是想请大家品尝一个好物。”
    就看见下头一排的小厮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那上面有的是玻璃茶壶,有的是紫砂茶壶,边上是一个茶叶罐一边的东西。众人才在想着果然还是为了茶改一事的时候,却不想宋诠说了,“福建一地其实也是茶史悠远了,远远不输给江南之地。今个我请大家尝个鲜,却是不知诸位敢不敢。这茶罐里头的是你们从来不曾喝过的新茶,皇上钦此一名,‘铁观音’。”
    话音落下,诸人的眼神都是望向了那个茶叶罐,这不应该啊,他们怎么事先听也没有听过,这话头也是不知道怎么接才好,不过皇上赐了名的,应是不错的。“宋大人,还是不要吊着大家的胃口,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是了,是了,还是冲泡了再说。”边上大家都是附和着。
    宋诠笑着让让人马上开始动手了。在每一桌上,都有两位小厮开始冲泡铁观音,大家就看到取出的茶叶形状似蜻蜓点头、螺旋而生,茶形肥壮圆结,而整体上沉重匀整,一副是色泽砂绿。一时片刻中,诸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就看到观音叶在沸水的冲泡之下舒展了开来,玻璃器具中沉沉浮浮之间,竟也是一番迷醉的光景,透明的水色开始变成了琥珀之色,而在倒入面前的茶杯之中时,那股天然馥郁的香气缓缓飘入鼻中。
    这种味道几乎是闻所未闻的,在场的无不是风雅之人,都开始变得迫不及待起来,也不多话,就在茶水去了那个热度之后,拿起了面前的杯子,尝了一口,就感觉到了那种清香进入了口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厅里面点着一丝不可辨查的檀香味,这种新茶入口之后,静下心来,仿佛真的是聆听这观音大士的谆谆佛语一般的滋味。而后一杯茶不知何时饮尽了,才恍然大悟起来,这种回甘悠久,而奇异的事情是居然在反复冲泡了七次之后,还是余香犹在。
    “妙,当真是妙,与那西湖龙井可谓是不分伯仲,要是一个如君子,则是一个如僧者,能尝到此茶实在是吾辈的幸事。宋大人,我这会可是来对了。”
    “就是陈兄的这句话了,宋大人可真的是心里头有我们,才会在茶会上用了这般佳品,要是我的话,早就是藏了起来,可不舍得给人用了。”
    “谁说不是呢,本来茶会是以诗词为主,还想着没有能得赋一诗的东西,这次相比在座的可是心有所感了。”
    宋诠看着大家几乎是一片倒的好评也就是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今天的事情算是成了,从今日之后,大庆的文人墨客、上层圈子里面估计无人不知铁观音了,后面该怎么运作,那些茶商不用他来教了。
    偏偏这个时候,总有让他不放心的声音出来了,“宋大人,听闻您在金陵收了个弟子,今日也是来了,大家一起见见面吧。这不是以茶会友吗,大家都为着新茶作诗几首,汇集成册,流传出去也是一桩美事吧。”
    宋诠一听蟠儿到了这边的事情还真是有人知道了,他当然可以否认,但是茶商们其实已经知道薛家有人来了,而且看着期待神色的众人,他望了后面站在一边的薛蟠,露出了询问的神色。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倒是眼尖的看到了薛蟠,“就在那里呢,薛公子,可是一起和我们聊聊天吗。都说这一届出了个小三元,大家都想见上一见,刚刚刘雄提议的就很好,有了宋大人的亲传弟子加入诗会定是增色不少,诸位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随着一声符合,薛蟠只道是一声来了,他到今天为止,这个作诗的能力还是差的可以,不过这眼下就是不得以也要去了。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郇昰似乎想要多说什么,却是被薛蟠拦住了,握了握郇昰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郇昰知道蟠儿什么都好,唯独这诗词上面,真的还不如自己在行,这说话的人不能说是不安好心,却也不是善意,不知道只是文人相轻还是有别的什么,就想要表明身份。却也知道这不是在商会的那次,他不能代替了薛蟠做什么。只能在心里头,为着薛蟠担心,倒不是怕他出了丑,而是独独见不得他尴尬的样子。
    就看到薛蟠表面是和气团团的走到了前头,准备说点什么。

  ☆、第五十一章

薛蟠倒是笑语晏晏地走上前去;对着大家问了一声好,“小子今日没有想到,能在澄园见到诸位的风貌。师傅一直教导着我人外有人;这学问是无止境的,而只有多听听别人的善论,才能更加精进自己。想不到诸位居然真的会记得小子;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倒真是师傅说的那样,各位前辈们具是愿意提携帮助后辈的。”
    薛蟠一上来没有给其他人什么多余说话的机会,今天的场面他是早就料想到的;如果在场的能够忽视了他的存在,那是最好不过,自己没有想到要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风头;现在又不是什么普天同庆的好时节。但是,如果不得以而为之,也绝对不能把主动权交到了那些要看他笑话的人手里。“小子不才,承蒙师傅青睐教导,倒是学了一些皮毛。要说今天是来论茶的,我不能用一句学艺未精而敷衍了各位,但又着实没有诸位那样的心有成竹,只能先献丑一下,全做是抛砖引玉了,不知道诸位觉得是否觉得可行?”
    这下子下面的人听了薛蟠暗捧他们一番的话,也是不能拒绝了,“那小友就先来一首吧。就说说这铁观音怎么样?”
    薛蟠面色如常,反而感谢起了提问的这位,倒是没有被刁难的感觉,对着一味新茶咏诗,说难是难了,这典故该是怎么样呢,但是说容易也是真的,因为铁观音的事情,不就是自己给编撰出来的吗。
    “这味新茶称作铁观音,出自安溪县,小子姑且得了一首七言绝句,大家看看如何。安溪竞说铁观音,露叶疑传紫竹林。一味清芬忘不得,参禅同证木樨心。”
    “不错,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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