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困境 忍迹- 第14部分

　　　　　　　“噢，那快进来。”感情是来蹭饭的！这样也好，有个人聊一聊时间会过的快一些。（当然这个想法有安慰自己的嫌疑，不过迹部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迹部开始盘算一会儿是叫外卖呢，还是干脆出去吃。　

　　　　　　　“话说，迹部，你的围裙好可爱啊！”不二换完鞋，才来得及注意到迹部的狼宝宝围裙。　

　　　　　　　“这个，是侑士买的。”言外之意不是他的，真得不是！迹部暗地里又开始腹诽忍足的没品位，连累大爷他也跟着丢脸！　

　　　　　　　“噢，回来问问忍足是从哪儿买的，给国光也买一条。”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不二是没有介意迹部是否喜欢这种话题，自顾自的说下去。末了还像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应该不止这一种图案吧？！”　

　　　　　　　于是迹部开始想象网坛巨星手冢国光同学戴着熊宝宝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同时毫无阶级感情的暗暗庆幸，跟不二同班的是忍足，而不是自己。。。　


　　　　　　　以“不会有我喜欢的口味”拒绝了迹部提供饮料的盛情，仅仅要了一杯白开水，又开了几个玩笑，聊了几句NKU事件之后，不二放下水杯，缓缓睁开了双眼。　

　　　　　　　“迹部，你和忍足吵架了？”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果然，这才是不二来的真正目的。对于不二这种干涉他人家庭“内政”的行为，迹部倒是也不恼，反而淡淡笑了一下。　

　　　　　　　“没有。”不二又恢复了惯有的笑容，“他只是说你心情不太好，让我来陪陪你。话说，还真是体贴啊！”　

　　　　　　　“这样啊。”迹部也笑了。体贴吗？确实是！只是有时候体贴的有点不是地方。略沉吟了一下，迹部收敛了笑容，“那么，他有没有跟你说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知道迹部是打算开口了，不二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示意不二稍等，迹部到书房去拿了那封请柬出来，交给了他。　

　　　　　　　“他希望你去？”看完请柬的内容，不二露出了然的笑容。　

　　　　　　　迹部点点头。　

　　　　　　　“难怪你会生气！”不二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对于迹部的事情，在外人里，知道得最清楚地便要算是不二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不是说假的。加之迹部也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关于迹部为了忍足与家里闹僵的事，不二也就断断续续的听忍足说了。

　　　　　　　请柬只邀请了“迹部景吾”先生，对他的“未婚夫”（这一点迹部倒是从未承认过，尽管他对自己和忍足订婚的事供认不讳。）“忍足侑士”先生却是只字未提，迹部当然不会愿意去。这种时候忍足还希望他接受邀请，未免有点太不解风情了。　

　　　　　　　“没看出你的心意，是忍足的不对。可是迹部，你也应该明白，你和家里闹成这样，忍足心里比谁都难受。”不管怎么说，忍足也是顶着天才的名号，没有弄清这层意思，恐怕更多的是不想弄清。　

　　　　　　　“我知道。”懒得用那略嫌傲慢的自称，迹部轻叹了一口气，“可是他又知不知道，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说想挽回就能挽回的！”

　　　　　　　“可是，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的错。毕竟，你是为了他和家里闹翻的。”不二收敛了笑容，又一次睁开了眼睛，一边玩弄着水杯一边说，“迹部，你知道吗？看着你为他付出这么多，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忍足是很不安的。”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迹部皱眉。　

　　　　　　　“嗯。”不二点点头。　

　　　　　　　“那么，你觉得呢，不二？你觉得作为作为一个life　partner，他做的怎么样？”迹部把问题抛了回去。　

　　　　　　　不二笑了。这是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忍足对迹部有多好，任谁也看得出来。只是，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忍足说，他为你做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而你为他，却付出了太多，太多。”尽管不二并不赞成忍足的观点，但还是把他的话如数转达了。毕竟，忍足没有面对家庭的任何压力，而迹部却是与家里彻底闹翻了。对于一个家庭观念极重的关西人来说，会这样想也不奇怪。　

　　　　　　　“不二，你知道吗？”迹部舒展开眉头，靠向沙发，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有人说，男人分两种：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和希望你为他付出一切的。”　

　　　　　　　“嗯。”不二点点头，这种说法他也听说过，“那么，忍足一定是前者。”　

　　　　　　　“其实啊，男人还有第三种。”不理会不二略带一点揶揄的口气，迹部接着说道，“就是值得你为他付出一切的。”

　　　　　　　不二不可能不明白迹部什么意思。只是从未想过像这样近乎表白的话语会从迹部大爷嘴里吐出来。看来这次来是赚到了！当然，不二也不会忘记自己肩负的重担。毕竟，什么事情都是有成本的。　

　　　　　　　“那么，当作为了他，和家里和解，不好吗？”这是不二能想到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呵呵。。。”迹部笑了，“说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老头子哪有那么好对付！”　

　　　　　　　“说起来，迹部，你和令尊。。。”不二隐隐感到，越来越接近问题的核心了。　

　　　　　　　“不说这个了。反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没有接过不二开始的话题，迹部站了起来，“你不是来陪本大爷吃饭的吗？咱们是叫外卖还是出去吃呢？对了，附近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馆，据说还不错，去试试吗？”　

　　　　　　　“不用了，在家吃吧！我来做。”见迹部不愿讨论这个问题，不二也不坚持，而是顺着迹部将目标转移到了民生问题上。　

　　　　　　　迹部感到一阵恶寒。以不二的口味，他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迹部是很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告诉不二他正在减肥中，中午这顿就取消了。不过，一来说谎不符合他大爷的美学；二来肯定会被不二取笑“士为知己者死”，最后还是决定要面子，不要肠胃了。　


TBC　

注：1、life　partner　，我不用解释了吧，就是那个意思。　
2、士为知己者死，在这里是当歇后语用，迹部所不愿意听到的，是后面那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37】
　　　　　不二并没有带什么食材来，也没有出去买的打算，只是就着冰箱里的东西，“因陋就简”　（不二周助语）一顿而已。对于这个明显不符合他大爷的美学的说法，迹部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事实上他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迹部可以确定忍足不会在厨房里储存什么奇怪的调料，应该不会吧。。。　

　　　　　　　尽管不二又以“忍足说希望保持厨房的完整性”这一明显欠打的理由，拒绝了迹部帮忙的建议，迹部还是留在了厨房，与不二闲聊。比较冠冕一点的原因是，总不能主人在客厅坐着，而让客人在厨房忙吧；而更“龌龊”一些的则是，安全起见，还是盯着他一点的好！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迹部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不知为什么，不二带着那条滑稽的围裙忙碌的样子，却是让迹部不由自主地想到忍足。说起来，迹部似乎从未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忍足做饭时的样子。帮忙的话，自然会被忍足拒绝。即使只是在厨房里多呆一会儿，也会被忍足以　“君子远庖厨”为理由礼貌的请出去。迹部当然反问过“那你呢？”然后忍足的回答便是一句暧昧至极的“因为我知道小景不喜欢我太君子啊！”而且还是在他耳边说的！　

　　　　　　　时至今日，迹部自然不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脸红心跳了；恰恰相反，他只是颇无奈的笑了笑，为当时没有直接挥拳相向而小后悔了一下。　

　　　　　　　“迹部，你知道忍足把橄榄油放在哪儿了吗？”没有注意到迹部的失神，不二随口问道，手头的工作依然有条不紊。

　　　　　　　“啊，那个啊，大概在卧室吧！”话一出口迹部就有一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无奈覆水难收，现在也只能兵来将挡了。谁让自己刚才走神了呢？所以说与不二交谈必须时刻集中注意力！　

　　　　　　　“呵呵，”这次不二笑出了声，却很给面子的没有继续追究，“我是说做菜用的。”　

　　　　　　　“啊，那个，平时都是侑士放的。”对于不二的态度颇吃惊，迹部第一时间选择了顺杆儿爬的英明策略。　

　　　　　　　“啊，找到了，在这里。”不二一边旋开瓶盖，一边略带戏谑的问，“说起来，去年我送你们的生日礼物，还不错吧？！怎么样，用完了吗？”　

　　　　　　　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过关！其实迹部是很想冲着不二大吼：“早就用完了！你和手冢呢？估计一年也用不完半瓶吧！”只是，一方面大吼大叫不是他大爷的风格；另一方面这话说出来，恐怕会恰好触到不二的痛处，毕竟手冢的职业注定了他们两个聚少离多的现实。所以迹部决定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只是笑了笑了事，同时小佩服了一下自己的厚道。　

　　　　　　　不二也跟着笑了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显然是也想起了手冢。

　　　　　　　意外的，不二的料理味道相当纯正。不似迹部习惯的华丽大餐，却也典雅精致。对于这些不仅能吃，而且显然相当好吃的饭菜，迹部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迹部大爷显然不是那种会把这类不华丽的感情表现在脸上的人，所以他只是礼貌的夸奖了两句不二的厨艺，顺便放纵了一下自己的肠胃而已。　

　　　　　　　午饭时聊的都是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这样有助于消化。饭后，在客厅中坐定以后的谈话，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说说吧，迹部，你和令尊，到底怎么回事？”开门见山并不是不二的习惯，但这次，他选择了单刀直入。　

　　　　　　　迹部开始有点怀疑不二刚刚那顿饭是不是鸿门宴了。无奈吃了人家的嘴短（尽管说起来，所有的原料都是忍迹家的，不二只是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而已。），而且，　对于天才不二，也不可能以一句：他反对我和侑士在一起，所以就闹翻了来搪塞。所以，这次看来是不得不说了。　

　　　　　　　“怎么说才好呢？”迹部略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应该说，我们就是互相看不惯吧！老头子是个崇尚绝对理性的人。他为人低调，内敛，而且从不清晰表达自己的观点，可是却总能达到目的。而他的目的通常只有一个——实现迹部财团利益的最大化。”　

　　　　　　　尽管不二听不出迹部的描述中哪一条可以称为缺点，然而最后那句话还是让他有点理解迹部的心情了。想必迹部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也是被按照这样的形象竭力培养的吧。遗憾的是，迹部似乎完全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与他家老头子截然不同。这样的两个人，能互相喜欢才怪！　

　　　　　　　“不过，老头子应该还是爱你的吧，只是没有直接表达出来而已。”这是不二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一年前迹部角荣先生在东大的那次答记者问就让不二对他说话喜欢绕圈子的习惯略有感触，今天又从迹部这里得到证实，想必这又是一次互相的不理解造成的误会。　

　　　　　　　“呵呵，你这个观点倒是跟侑士不谋而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忍足的关系，总之迹部是笑了。　

　　　　　　　“那么你呢？你的观点是什么？”不二开始觉得，迹部其实也不是与其父完全不同，至少在回避问题的能力上，孟德尔的遗传定律还是发挥了作用。不过，不二周助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让他轻易溜掉，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　



【38】
　　　　　　“我不知道啊！”甚至没有用那个自傲的称谓，迹部颇无奈的笑了笑，向后靠向沙发。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不二的意料。依迹部的性格难道不应该斩钉截铁的反问一句：“那种东西，老头子有吗，阿恩？”末了再华丽丽的补充：“本大爷不希罕！”　

　　　　　　　更意外的则是迹部说这话时的表情。有一点失落，有一点无可奈何，还有，为什么在他的眼神里还能看到那么一点点隐隐的温柔？不是说迹部不是个温柔的人，事实上熟悉他的人都了解他的体贴；也不是说他没有无奈的时候，事实上无奈是人类生活的常态，谁也躲不开。只是迹部并不是一个会把这类感情写在脸上的人——这一点似乎又与他家老爷子很像。而这两者居然同时出现，或许可以算得上是天下奇观了。　

　　　　　　　不二毕竟是天才，很快就分析清楚了状况，并且果断决定跳过第二个问题：“你爱他吗？”而直接问第三个。当然第三个问题要略微艺术加工一下。　

　　　　　　　“那么，有没有想过去求证？或者说，试着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呢？”　

　　　　　　　“变得更糟糕怎么办？”迹部又笑了，这次却是了然的笑，显然是猜到了不二的提问。　

　　　　　　　“我猜，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们就一直僵着。”不二开始觉得这段对话有些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也许吧。”迹部舒展了一下身体，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你知道吗，不二？这个在经济学上叫做囚徒困境阿。如果我尝试改变我们的关系，而他也想要改变的话，那当然是双赢了，但是倘若他并不这样想的话，很可能会彻底决裂；反之，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倘若他尝试改变，一样会收到好的结果，而若他不想改变，至少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而他估计也同样是这么想的，所以继续僵持成了唯一的纳什均衡点。”　

　　　　　　　“囚徒困境吗？”不二不是忍足，不会把纳什当成那个篮球明星。而“囚徒困境”和“纳什均衡”这两个词不二也听过，只是作为一个准“白衣天使”（恶魔？），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不过迹部后边的解释却是让他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吗，迹部？”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不二学了迹部刚才用过的发语词，“忍足也用类似的话形容过你们的关系呢，在你们交往以前。”　

　　　　　　　“是吗？呵呵，他也这么想啊！”迹部这一次的笑容应该称为情不自禁。　

　　　　　　　“可是，你们之间的结局很好啊！”想到忍足一年来幸福的像个傻瓜的样子，不二觉得，这种所谓困境还是趁早打破的好，“总要有人先走出这一步啊！我认识的迹部景吾可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　

　　　　　　　“本大爷认识的不二周助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成功看到不二睁开蓝眸，迹部知道应该适可而止了，于是挥了挥手，微笑着说，“呵呵，本大爷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对于迹部在这种时候还能说笑，不二是很佩服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迹部在开玩笑，毕竟如果真的嫌他多管闲事的话，迹部至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礼貌的把他请出去。事实上当时不二是以为迹部想结束这个话题。也正因为如此，看到迹部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不二也就聪明得选择了继续倾听。但是，如果不二当时仔细的考虑一下，就会发现迹部后面那句“本大爷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是一句有趣的双关语，这句话才是真正的玩笑所在。　

　　　　　　　好在迹部也没有揭破天才的百密一疏，而是收敛了一下心情，悠悠的开了腔。　

　　　　　　　“囚徒本身是无法走出囚徒困境的。要打破这个困境，除非条件改变。和侑士的婚约就是这样一个变化，或者说，算是一个契机吧。当时我想，若是老爷子同意了，我可以顺势示好，说不定能化解多年来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