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_烟花刹那(完结)by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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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_烟花刹那(完结)by狐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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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预告:虐的暂时告一段落,下面会是狐狸比较擅长的历史古装情节。。。




第 16 章

  那个梦,清晰得就像他看过的每一部古装电影。当然那种厚厚的质感又完全不像老谋子拍出来的那么假……可是情节和画面就散乱得像在地上砸碎过,让他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他梦见一座恢弘的宫殿,画角飞檐琉璃顶,又奢华又庄穆。应该是很冷的冬天,到处都飘着鹅毛大雪,那座宫殿外的湖边站了一群人,仔细看,其实是一个围着雪白狐裘的年轻男子面对湖水站着,身后必恭必敬站着一排人。也许是阳光反射着雪太过耀眼,吴邪看不清任何一张脸,只听见其中一个人说,“这是王吩咐的,请公子无论如何挑一个。”
  
  选妃?不会吧,那一排站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那人口中的公子没有回头,也不知道那单调的湖水有什么好看,他又看了很久,张口呼出一团雾气,声音倒是温和得紧,“我不和大哥争,好不好?”
  
  先前说话的人毫不犹豫地在雪地上跪下去,头碰地有声,“请公子挑一个。”
  
  那公子勾起一抹苦笑,除下手腕上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执在手里看了看,随后玉镯化做一道浅碧色的光沉入湖底,“有人愿意,替我把它捞上来吗?……”
  
  这……吴邪寒了寒,声音那么好听,心怎么就那么狠?这种天气让人下湖里捞东西,一入水还不成冰棍了?
  
  显然那几个人也是这么想的,一时都犹豫不决。只见站在最边上一个黑衣男人却步履平稳地走出来,定定地看了看那公子,纵身一跃扎入幽绿的湖水,激起一阵冰块脆裂的声响。虽然只是一个奇怪的梦,但吴邪居然还是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下冒起。
  
  “天……他真的敢跳……”
  
  “一定会冷死吧?……”
  
  ——众人窃窃低语。
  
  那公子肩膀也是一震,“救人!快,救他上来,镯子我不要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条黑色的人影浮出水面,睫毛上、眉隙间的水滴立刻结成霜,远远看去,更加冷峻如同冰刻。他的手上,完好无损地执着那只玉镯。
  
  那公子走近他,也不去拿镯子,无奈地看向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其实,我想你们谁都不愿跳,我也就不用选了。”
  
  “……”男人没有说话。
  
  公子继续说,“跟着我,很容易死的。”
  
  “……”
  
  “我……不会是赵国的王。”
  
  “……”男人还是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公子叹了口气,伸手去拿玉镯,“还给我吧。”
  
  接着那个他潜意识里已经认为是哑巴的男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透着一股吴邪很熟悉的清淡,“别戴,冰手。”
  
  最终,公子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枯涩无比,“你叫什么名字?”
  
  “陵。”
  
  …………
  
  吴邪一阵晕眩,画面一闪不知又到了哪年哪月的夜里。同样的,画面太黑,他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叫做陵的男人持一把青锋长剑,在一落荒芜的别苑里飞快地奔跑,这个别苑,也曾经有过主人的。
  
  剑割裂了风,发出微微刺耳的鸣声,他猛然停下来,弯下腰去,松软的泥土上赫然一抹血迹!他靠近一旁的灌木丛,一边低声道,“公子,你在这里吗?”
  
  他拨开一堆乱草,怔了怔,弃剑,将眼前面色苍白的人紧紧抱在怀里。“我该早点来,赵如樾呢?”
  
  公子轻轻笑了,“我就知道,他们肯定猜不到我会逃到这里,就是弄脏三哥的地方了。”
  
  陵撕下一片衣角替他包扎伤口,“别说话。”
  
  公子睁大了一双眼睛望向天空,“……你知道吗?两年前,三哥就是死在这里,我找到他的时候,手脚都被挑断了,血流得到处都是。我只来得及听他说了两个字,他说,称霸……他要我变强,那样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想保护的人死在自己身边……”
  
  起风了,一时远灯散乱,树影憧憧,为这片深埋了无数阴谋和血腥的庭院铺了一地苍凉,像长眠地下的魂灵透过土地干涸的罅隙,望穿了从繁华如锦到荒烟蔓草的空洞目光。公子同样灰败的眼里——吴邪以为他要落泪的,他却只是闭上眼笑了笑,也不知是为谁。陵把他裹进衣里,一步一步往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走去,“别勉强自己,我来变得更强就可以了。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
  
  最难是生在帝王家,同父的亲兄弟,哪一个手上不是血债累累,能够活到今天,谁不是踩着满地的尸首,沾着满身的杀业?在遇见他以前,这个善良的人,做过多少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决定?
  
  他低头看着他低垂的长长睫羽,月色下泛着与那个温和内敛的他不相称的纯真,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却还是有一种残酷的单纯在。“你要称霸,我便杀尽天下阻你称霸的人。你不想,我便杀尽天下逼你称霸的人。”他收紧了怀抱,“就是这么简单。”以后,该你沾的血,我来沾。
  赵如樾,你等死!
  
  冷……吴邪迷迷糊糊睁了睁眼,感觉有人细心地在他身上披了件衣服,一只手探上他的额头,恍惚中他不由自主叫出梦里面那个男人的名字,“陵……”
  
  察觉到额上的手几不可查地震了震,也无力去想太多,闭上眼继续沉沉睡去……
  
  淡淡的影子笔直地立在湖边,没什么心绪地笑着,他的笑容一直都那么和气,眼神却总是带着一点寂寞,怎么擦也擦不掉。
  
  在他身后数步的男人看着那个略显孤清的身影看了很久,终于走上去,轻轻自身后环抱了他,只不过这个拥抱中间隔了一件厚厚的裘衣,仔细地替他围上。
  
  “公子,小心着凉。”男人淡淡地说,他能给的关心好像只有这么一点,那个真正最冰冷的地方,永远都走不进去。
  
  公子笑了笑回过头来,“陵,星星很漂亮。”
  
  陵轻轻应了一声,抱着剑和他一起望向阒黑的天空,上面散落着许多星子,然而每颗的亮度又极小,丝毫扯不破厚重窒息的夜。
  
  “不管怎样星星都会一直亮下去,几千年几万年都不会变。”他又笑了一下,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回去吧,很晚了。”说完,他扯紧了陵为他披上的狐裘,向着那座画角飞檐琉璃顶的宫殿走去。
  
  陵远远看着那白日里奢华瑰丽的宫殿此刻像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在一瞬间吞没他单薄的身影,就好像他走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再也走不出来……
  
  最后的画面,却是一片山林里,几十个人剑拔弩张地围着那两人,那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可从他们的眼里却看不到丝毫的退却。不断地有人扑上来,一身黑衣的男人毫不畏惧地迎上去,厮杀间血光一片!不防身后一根精钢所制的铁棍扫来,公子一惊,陵面前被三口钢刀缠着,自然无法分神,一念之间,他矮身冲过去毅然出腿去与那棍一争锋芒……
  
  “无琊!!!”陵暴喝一声,接住那个站立不稳的身体。那个人,有一双修长的腿,仅仅是笔直地立着,就渗出凛然不可侵犯的绝世风华。可惜,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陵双眼血红地将那刺客斩作几截,剑锋过处,十步之内,尸横遍野。这样完美的一个人你也敢毁?!老天,你有病!
  
  其余的刺客见近战无法取胜,训练有素地扬手就是一把寒光森然的暗器!一时间成百上千说不清名字的暗器飞蝗一样射向两人!陵飞快地接下迎头而来的一支袖箭,箭头泛着湖绿色的寒光,竟是喂了剧毒的。看来赵如樾……一条后路都没打算给他们留。
  
  没关系,陵冷冷地笑了笑,把公子拦在身后,将接到手里的袖箭用更精准的力道掷回去,有好几支直接插到了身上也不管,拔下来通通往回扔。那边悉悉簌簌似乎又倒了一片,飞到眼前的暗器却依然只多不少。身上的毒渐渐开始发作,视线已经不清楚,只是下意识的去拼命接住每一支暗器,眼里除了寒到刺骨的光,什么都不剩。
  
  “陵?……”
  
  “没关系的……”他根本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话,只是一心地想要安慰他。布满鲜血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接着面前的暗器,也无暇去注意,那些血都已经在慢慢变黑。
  
  “陵,算了,撑不住就算了……”依稀听见他这么说着,陵吐出一口黑血,毫不在意地抹掉,算了?怎么能够算了。我说过保护你一世,我还没死,怎么算是一世?我可以……就算用手接不完,我还可以用身体接……我绝对,挡得住你……
  
  吴邪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心被掏空了一样难受,他……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那个拼死也要护着他的男人是谁?……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看见那个满身是血的身影,好像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吴邪喘着粗气醒过来,肩膀的伤口又麻又疼,他无暇去管,仔细地回忆方才那个梦,他叫他“公子”,难道,他梦见了公子无琊?
  
  “你醒了?”闷油瓶拨亮了风灯,淡淡地问。
  
  吴邪茫然地望着坐在黑暗里的人影,“我……”一开口,才发现喉咙沙哑得说不出话来。手也动不了,只好挣扎着探起头,把脸紧紧贴在闷油瓶背上,“……别死…………”
  
  闷油瓶点点头,我还在这里,所以,你不要怕了……
  
  “还早,再睡一会。”良久,闷油瓶才又说了一句。
  
  吴邪听到他的声音,不觉安心了许多,顺从地又一阖眼皮。
  
  后半夜,却是无梦。
  
  




第 17 章

  所有人填饱肚子整装准备奔赴主墓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吴邪肩上的伤也好了些,至少血不会再冒得跟喷泉一样,由此可见三叔给的那据说是土方秘制的药粉不是假冒伪劣。他吃了碗胖子下的面条,潘子说要给他补充营养还额外加了根双汇火腿肠。他肩膀疼提不起筷子,王盟就自己还没顾得上怎么吃呢,光喂他去了……说不感动,是假的。
  
  一行人提着探照灯再一次钻进那条墓道,这回闷油瓶打头,先里里外外每一块砖都摸了不下三遍才让他们继续行动。墓道笔直,大功率的探照灯让他们可以清晰看见石壁上精美绝伦的壁画。
  
  不同于外面墓室里的那幅惨烈血腥,主墓的壁画中多为女性,穿着款式统一的赵国宫廷服饰,就颜色和装饰来看,她们所着的衣服明显不同于汉唐之后的奢华艳丽,似乎都以浅色为主,衣袂当风。艺术水平完全不低于唐朝永泰公主墓中的色彩纷呈的壁画。
  
  刹那间,仿佛进入了一场被时间滞留的舞筵,莲叶形的舞台中央,一名穿着较之他人明显鲜艳繁复的女子被如云的美人簇拥在中间,腰身纤细,颈项修长,舞姿若丹凤朝阳,舞筵的两边画着更多的美人,或坐或立,手执七弦、长箫或箜篌,应是乐伎。
  
  只是壁画上所有的人组合在一起似乎隐隐透着股怪异。她们都是面容姣好的少女,长发垂在肩后,丝毫也不显凌乱,脸上的神情矜持而庄穆,在这种场合应该出现的妩媚和顾盼生姿,完全没有,中间领舞的女子,神色中更是仿佛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戚。画面于是透着诡异,像是一群美丽的人偶,轻歌曼舞的粉饰下,空洞虚无的灵魂。
  
  胖子这种见到美女就没谱的人明显也感到了气氛不对,“我说这怎么到处透这阴气,咱小心点吧还是,要不胖爷点根蜡烛问问?”显然,自从下了这斗以来接二连三没消停过的事让他心里也犯虚了,那假的摸金符被吴邪烧了之后一直没买新的,王小胖偶尔也会想想,假的就假的呗,还能有点精神寄托呢!
  
  潘子按下他摸蜡烛的手,“别点了,现在点还有什么用?”他当然知道这斗里有蹊跷,可真要用他们北派那手段,看出点什么来了,他们都下到这了,到底是走还是接着摸呢?“小哥都没说话呢,这个时候可千万别给自己整心理暗示!”
  
  胖子点点头,“说得也是。”
  
  王盟好奇地打量着壁画,“看这阵仗,中间这女的应该就是墓主了吧?可老板你不是说墓主是什么公子无琊吗?”
  
  闷油瓶提着探照灯一点一点仔细地照去,“她们都只是舞姬而已。你们看,除了几个背对我们的女人,其他的人都大致望向一个方向……”他把灯光慢慢地偏移,一直移到主墓室前阻挡了他们去路的石壁上,“真正的墓主,在这里。”
  
  王盟倒吸一口凉气,“啊”了一声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如胖子在墓道口双目圆瞪,标准的韩国肥皂剧经典表情……而王小胖,接连着倒退了几步直接撞到了墙上。
  
  闷油瓶走上前去仔细看那石壁上的画,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画上的男子,也就是墓主,出乎意料地年轻,高贵绝俗一如上古的神祗,眩目得令人不敢亵视。他是这组壁画上唯一有表情的人物,他是在笑吧?照古时某位了不起的画师细致入微描画出的唇角扬起的弧度来看。可是那双幽黑沉静的眼里,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男子头戴玉冠,腰携明珠,穿戴隆重又清绝烟尘,一看就是个风雅到骨子里的人,仿佛随时都可以从画壁上走下来,只有脚下团簇的祥云,身侧围绕的不知名的神鸟、异兽表明,他已经不属于人间。
  
  很快,吴邪就知道了这幅画较之其他壁画更为眩目的原因,画上大部分的线条都以金线勾画,这对金银刚出现成为高级流通货币的战国来说,都不是大方了,简直就是奢侈!
  
  壁上镶嵌的明珠玉石更是不计其数,金光璀璨的金盘为日,莹白无瑕的玉璧为月,幽光浮动的银粉为流云,更有千斛明珠通透圆润,为星辰,如幽兰泣露。
  
  这是怎样崇高的地位?恨不得用了天地万物、日月星辰去葬他,能够想得到的宝物,悉数都收进来,满室辉煌。可是为什么,他眉间的忧悒,竟把原该同样眩目的微笑染得如此惨淡?不甘心,还在舍不得什么、放不下什么。不甘心这一去,奈何桥、望乡台,十殿阎罗、六道轮回,前尘往事都成了劫灰,遗笑忘川……什么都有了,又什么都没有,万千繁华,握到手里都变作虚无,那放不下的,穷极一生,也放不下,得不到了……
  
  吴邪走上前去呆呆望着,一时竟是心绪万千。
  
  胖子张牙舞爪地上了刀子正想把那些亮闪闪的珠子挖下来几颗,被潘子低声喝住了,“这块石头要的就是完整,出土了肯定是国宝!你这缺德手别乱挠,爷说过了,里头还有多少好东西,现在装满了看你进去还拿什么装?”
  
  胖子摸摸鼻子讪讪地住了手,竟看见闷油瓶带着某种道不明的神情,伸出手去轻轻触摸那壁画中男子的形貌,然后露出一种迷惑的表情。
  
  从来没有见过这小哥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变脸变得如此频繁,胖子也困惑了,“小哥,这……你认识?”
  
  过了很久闷油瓶摇摇头,他摇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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