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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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要的幸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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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安了什么心,是想让我们家杉雅出丑吗?”冷冷的臆猜宛若陈述着不变的事实。 

 慈郎没有回答,她们心里都认定他的错,他不想去争辩什么。五年来他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毫无理由的迁怒。 

 “是不是觉得我们家亏待了你,所以就用这个法子让杉雅出丑,你就高兴了吗?”芥川响子冷哼地说着,一步步逼近慈郎。 

 慈郎保持着沉默,他每说一句都是让她们多了一个说法。永远都不会有他对的时候。 

 但是慈郎没想到这次她们不会因为他一直不说话,而在说累了后而放过他。 

 “抬起头来!”芥川响子丢下一句。 

 慈郎依言,却是得到一个巴掌。 

 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让慈郎咬住自己的唇,垂下眼睑。 

 “我告诉你,你最好就不要再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否则别怪我们不留情——”芥川响子丢下这句话,和芥川杉雅离开。 

 慈郎转身回房——但是唇上的力道却还是忍不住加深。 

 不留情?他们又什么时候留情过——

回到学校,慈郎不想再和迹部扯上什么关系,但是他们在同一个班里,这似乎是不大可能的,而且是在迹部并无此意的情况下。 

 “你今天怎么了?”用笔头敲敲慈郎的后脑勺,迹部放低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慈郎将椅子往前挪了挪,没有回头。 

 怎么知道,迹部竟在下一刻站了起来,无视现在正上着课。 

 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却是将嘴角拉起一个弧度。 

 “老师,芥川同学不舒服,我带他去医务室!”迹部对着台上愕然的女老师这么说着,以他的个性当然不会去等老师的回答。话音刚落,他就拉起同样愕然的慈郎向课室外走去。 

 “我没——”慈郎刚想否决,但是却被握着自己的手上力道捏得几乎吃痛地叫出声来,也让他将抗议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慈郎心有不甘地被拉着走,但是却无法挣脱。 

 最后,慈郎是被迹部拉到楼梯的拐角,四下无人,慈郎才大声地抗议。 

 “你干什么!” 

 “那你呢?为什么不理本大爷?”迹部转过身,看着慈郎的表情一如以往地作狂傲,但是慈郎却隐隐看得出他有生气。 

 “我们本来就不太熟。”小声地说出,慈郎习惯地低下头。 

 “抬起头!”迹部命令着,手将慈郎的脸勾起来,“在本大爷面前你不用摆出这副‘乖巧’的模样。” 

 慈郎对上了迹部的眼眸。很漂亮的深紫色—— 

 “芥川慈郎,本大爷再说一次,你是本大爷的——”迹部脸上是严肃,也是一种不容人反对的霸道。 

 阳光从窗户中射入,原本应该是正面照在慈郎脸上,却被眼前的人挡去,他的影子藏在他的中,仿佛被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慈郎望着被光环围绕的迹部,心里有了一刹的失神—— 

 眼前的人表情大过坚定,让他以为他逃不过了—— 


 之后的一切好像都是在慈郎的规划之外。 

 迹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一直不愿让他走出家门而丢了芥川家的脸的父亲答应了他住校。于是他走出了困了他五年的“家”,一个月才回去一次,这种生活在他等待十八岁到来而彻底离开那个家无疑是最好的——这让他有了梦幻的感觉。 

 迹部很宠他,这几乎是全校都知道的事了。而不想去理会周围的事的他还是经常在睡觉。他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他只是很被动地接受着一切—— 

 时不时会在校园里见到忍足和他的恋人,每次慈郎都止不住自己内心的微痛。他们形同陌路,只是有时他会感觉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会有一道目光短暂地驻足。 

 忍足和那个叫做向日岳人的男孩感情很好——这是慈郎的认知。 

 有一天,迹部将他拉到了网球场。才刚接近,慈郎看到场上飞动的黄色小球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他知道迹部将目光定在他身上几秒,没有放开一直钳制他的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网球产生了恐惧?” 

迹部的话让慈郎诧异,迹部又怎么知道他以前会打网球? 

 慈郎无以回答,他轻咬着唇,却在不自觉当中加重了力道,直到他感到唇上传来的刺痛,才发现他将下唇咬破了。 

 舌尖缠绕着血的味道,让慈郎想走三年前的一个午后—— 

 芥川和树和他的朋友在冷笑着,好几个黄色小球在他的周身飞舞着,而他只能是蜷缩着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勾起的回忆让慈郎想夺路而去,但是迹部却未放松过他的力道,冷汗渐渐在他的额上泛出。然而他却被迹部拉进了网球场。 

 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就被塞了个网球拍在手里。手在颤着,那个球拍仿佛有几斤这重,慈郎只能定定地站在场中央,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低着头看着地上,一个球却毫无预警地闯进了视野,打在他的脚边。他的身体被电击似地猛地跳动了一下。 

 记忆中的痛复活般在他身上泛开,手紧紧地握着拍,关节都泛白了—— 

 “把球打过来!”迹部的声音从对面场传来——但是一次一次,他只能任由那些球落在他的脚边,虽然没有一个落在他身上,但是却让他觉得似乎会在这痛的笼罩中窒息。 

 “迹部,他好像很痛苦,——”低沉却让人安定的声音这么说着,慈郎发现是忍足在说话,在整个网球社中,只有他一个人出来说着。 

 迹部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表示。 

 “芥川慈郎——打回来,你听到没有!”迹部继续发着球,对着慈郎说着。 

 慈郎看向忍足,看见他脸上的关切,眼中的怜惜—— 

 仿佛回到那个夏天,他专注地看着他的场景—— 

 “芥川慈郎!!!”迹部的声音还在那厢似乎不肯轻易放弃地响起。被忽来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中—— 

 然后,他似乎是无意识地对着那个向自己飞来的小球挥拍,黄色的弧线在空中勾勒出了个圆滑的半圈,轻巧地落在了网前,迹部的网前。 

 那种久违的感觉一下让慈郎呆住了——然而,一个球再次向他飞来,慈郎的身体再次主导地去接球——球在场中来回地飞着,慈郎的心也越来越放松——直到他力气用尽,瘫倒在球场上。 

 天空在他的眼前,一如当初的纯净,他好像回到以往偷偷跑出家打网球的日子——天空一样的明亮,阳光一样的灿烂—— 

 忽地,有一个人影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着满意的笑——即使背对着光,他还是可以看出那眼角下的泪痣闪着汗水的晶亮—— 

 然后,他被抱起——他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 

 “慈郎,睡吧——” 

 在那个玫瑰香气的怀抱中,他止不住睡意。在坠入梦境前那刻,他好像看到不远一双蓝色的眼中清晰的忧伤—— 

 带着不解,他还是止不住睡意睡去——

慈郎不可否认,在迹部的威逼下,他真的开始找回打网球的乐趣了。加入网球社,打着网球,这都很快乐,但是却面临着一件事,那就是忍足和他的恋人同样是在网球社,看着他们的甜蜜,他真的不知道他怎么能撑得下来。他只有一如既往地睡着觉,还经常因睡觉得错过了部活,但是没有人说他,原因不外乎是迹部。 

 这种日子很单纯,称不上快乐,但是他觉得很舒适。 

 有时没有睡觉,没打网球,他会不着痕迹地看向那蓝发的人,很轻,很快,又离开。 

 时间很快地在不经意中流逝,他却似乎永远是在睡梦中生活着,只是每次醒来却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那个带着玫瑰香气的怀抱拥入怀中,有时带着惺忪仰头看向那个人,却是依旧的高傲。 

 他只是淡然地接受着每次睡醒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眼下有美丽泪痣的人。 

 推开天台上的门,阳光从门外挥洒进来,暖暖的触觉让他觉得心有了同样的温度。走入那片金色,嘴角轻微地扬起,这里很安静—— 

 但是慈郎没想到的是,以往这个只有他感兴趣的地方却闯入了另一个人。 

 天台的护栏上,倚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制服的外套搁在一旁,领带松垮垮地挂在颈上,一头深蓝的发稍微凌乱地披在肩上。只消看到这头蓝发,他就知道是谁了。 

 才想转身离开,原本看着楼外的风景的忍足却听到声音回过了头。看到他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讶异。 

 而同时,慈郎也看到了忍足修长的指间夹着的菸,灰蓝色的烟雾,上升,消散,不过经历了一两秒。 

 “慈郎?”几乎是立刻地,忍足将指间的菸捏熄灭,弹开,似乎不想让他看到。 

 慈郎微微地扯出唇角的角度,看向地上零落的烟蒂。轻轻地走进,直到他的身边。 

 “忍足君心情不好吗?”口中是生疏的称谓,内容却是有着淡不可闻的忧心。 

 “没有。”否认,忍足让笑爬上帅气的脸。 

 “哦。”慈郎应着,不想去追问。应该是和那个红发的岳人有关,他不想让自己的心受伤。 

 静默不可抑制地在两人之间蔓延,没有小时候那欢乐和融洽。 

 “慈郎——”忍足首先打破沉默,轻声地唤着他的名。 

 “嗯?”慈郎转头看向忍足,却撞进他似乎是溢满了挣扎的眼眸。 

 “你——是真的喜欢——迹部吗?”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却让慈郎愣住。 

 喜欢迹部?这简短的四个字却有着他不想去承担的重量。 

 他只是习惯地去接受,接受着一切。喜欢?他从未想过。 

 看着眼前的人凝视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转过头,不愿去面对他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慈郎心里却同时泛起了微痛。 

 “慈郎——”突然被人钳住肩膀,他看到忍足一脸的急切,似乎想得到这个答案。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有了向日岳人了。为什么却会这么执意地想得到这个答案? 

 心里不可抑制的酸涩,他极力想压制它们涌上眼睛,却完全不能阻止它们的任性,直到赤裸裸地摊在眼前的人面前。 

他看到他的心疼,下一刻被拥入陌生的怀中。 

现在萦绕在鼻间的是一种混着烟草味的薄荷香气,有着相似的味道让他想起了以前在他背着他,走过一条条的窄卷小道,他永远只需要安心地靠在同样有着薄荷味道的背上,任由他的脚步带着他走向任何地方——

在忍足的怀抱里,慈郎有些愕然,但是却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情中——即使这不属于自己。 

 吻轻轻落在微卷的柔黄发丝上,让慈郎几乎是僵立着—— 

 额心,眼眸,鼻子——细细的吻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和压抑洒下,一路往下移。 

 却在碰触到唇上的柔嫩时被一串悦耳的铃声惊醒——他被放开,而看着他的蓝色的眼睛中有着克制—— 

 铃声还是持续地响着,召告他的不放弃。 

 慈郎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又睡死了?啊嗯?本大爷快忙完了,你在哪里?'电话的那端上依旧嚣张的声音,有着不容人置疑的霸道。 

 '实验楼。'这么说着,慈郎看了一眼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忍足,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安。 

 '那在楼下乖乖待着本大爷。' 

 '……嗯。'小小的犹豫后还是答应。 

 挂上电话,慈郎看见忍足抓起外套,脸上有着浮动的戚哀。 

 他们两个看来真的是错过了彼此了。 

 走到门边,忍足回头,看了慈郎一会,“慈郎,我希望你幸福。” 

 慈郎同样看着忍足,好一会才轻轻地说:“你也是——” 

 然后,忍足在看了他最后一眼后绝然转身——再一次挂起掩饰的笑。 

他的身后,留下的只是一颗晶莹滚落—— 



在楼下没等多久,就看到那个不懂得什么是低调的人在众人瞩目中走向自己。 

“居然没在睡觉?”戏谑似地拍着他的头,迹部的笑永远是那么的张扬,却看关他一会看,“眼睛怎么红红的?有谁欺负你了吗?” 

这个声音是很明显的怒气。慈郎只是摇了摇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迹部的声音有着不悦,捧起慈郎的脸,仔细地打量着。 

“没什么。”慈郎逃避似地转移话题,“我肚子饿了,去买些东西吃。” 

才走了没几步,就被迹部扯了回去,迹部看了他几秒。 

“今天去外面吃晚饭。”迹部看了他几秒,没再追问什么,但是绝不容许他划出的距离。 


慈郎吃着最喜欢的食物,却不太有胃口。他知道迹部已经为此看了好几回了。他尽力地往嘴里塞着东西。 

“不想吃就别吃!”迹部这么说着,马上招来侍应结帐。 

沉着脸走出餐厅,让跟在他身后的慈郎有些心慌。 

一路的沉默,让慈郎心里有着不安,但是迹部却是一直都是沉着脸。迹部送他回学校,到宿舍楼下,转身—— 

“对不起。”小小声地,慈郎道着歉。 

迹部回过头,看着他。 

“不要对本大爷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本大爷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对本大爷敞开心扉的!”迹部的眼中是坚定,声音中也是。 

慈郎嗓子像堵着什么,说不出话。 

“回去睡吧!难得看你清醒这么久。 


日子还在以它的模式继续着。 

周六,慈郎回了“家”一趟,同样的只是个形式,那个家不会因为他而调整一丝节奏。他只是回去待了几个小时,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在看着那个家兴冲冲地准备着第二天芥川杉雅的生日会,他向来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他提出回宿舍。而他的父亲没说什么,毕竟他向来是不会参加的。 

回到宿舍,洗完澡,已经困得不行了,他才想往床上扑去,恼人的铃声响了起来,摸索着接听。 

'你现在在哪里?' 

迹部的声音。'宿舍。' 

慈郎的嗓声中有着浓浓的睡意。 

'你别给本大爷睡着了!本大爷现在去接你,你换好衣服——' 

'嗯。'无意识地应着,慈郎很快又坠入了梦乡。 



半个小时后,迹部走进他的宿舍,不意外地看到他睡死在床上。但是走进,怒火却忍不住上升。、 

他居然顶着一头的湿发给他睡着了!!! 

“慈郎,醒醒!!!”摇着他,想让他醒来。慈郎却只是微微睁开一条缝,但没有其它动作了。 

迹部抓来一条干毛巾,动作粗鲁地帮他擦着发。 

过了一会,大概是动作过大,慈郎转为清醒,看着眼前的迹部。 

“迹部?” 

“不然你以为是谁!”迹部没好气地说着。 

“马上给本大爷换好衣服。”迹部命令着,慈郎安静地依言而行。 

他才换好出来,迹部就不悦地拉起他往外走着。 

“磨磨蹭蹭的!” 

脚下的步子很急,慈郎忍不住问:“迹部,你赶时间吗?” 

迹部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带他上车。 

“迹部,你怎么开车,你不是没满十八岁吗?”慈郎的话却让迹部中了死穴似地狠瞪他一眼,慈郎选择不再说话。 

车子驶入了私人领地,慈郎知道应该是迹部家的产业。 

车子驶到最后,慈郎看了很久才看清是前面是一片海。 

夜晚的海在微弱的月光下感觉很深沉,模糊的一片蓝黑色看得不真切,只有耳边传来阵阵的海水声及扑面的空气中咸湿的气味。 
“迹部,来这里来干什么?”慈郎忍不住问着。 

同时却听到一声轰隆的响声。 

慈郎才抬起头,就看到天空炸开的亮丽。接着在一声声的巨响中,漆黑的天空一下变得五彩缤纷,飞逝的烟火,照亮了他惊讶的脸,被这一刻的美丽震憾,抬头看到他宠溺的笑容。烟火的灿烂夺却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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