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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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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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着那个行走的炸药包越走越远,裴穗辛辛苦苦平复的心境又被搅得一团乱,总觉得贺霆舟是故意的。

    这下好了,把长期活跃在线上的大魔王也得罪了,会所里恐怕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裴穗的眉毛皱成了八字,在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扭头,又看见了赵莉的那张脸,更加忧从中来,有些奇怪为什么来的人刚好是她。

    如果一件事情巧合得太明显的话,八成有问题……夭寿,该不会是因为赵莉把她刚才说的那些鬼话全一字不漏地告诉给贺霆舟了吧?

    裴穗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路,终于在上车前忍不住问了句:“您知道这车是要开到哪儿去吗?”

    “贺先生没有说。”赵莉回答还是那么一板一眼,不过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还帮她把车门打开,“请上车。”

    黑色的辉腾在夜色下静敛光芒,可落在裴穗的眼里,更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一不留神就会被它吃得骨头连都不剩。

    她心里没底,一边侧眼瞄了瞄车内的情况,一边和赵莉胡掰瞎扯着,想看看能不能从她的嘴里套出点话来。

    谁知道赵莉一点也不不买账,态度还是和善的,但说的话就没那么让人舒心了:“裴小姐,请上车吧。”

    “……”

    不幸中的万幸是,车上只有司机一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这让裴穗安心了许多,坐上车后全程盯着他那浑欲不胜簪的脑袋,手也一直放在手拿包里。

    裴穗刚才故意摔了一个酒杯,把碎玻璃都捡包里了,此刻尖锐的棱角刺进她的掌心,带来的轻微疼痛让她有种安全感。

    要是最后真躲不过,就拿出来吓唬吓唬他。反正这车上只有他一个人,总有一半的胜算。

    可司机大叔被她盯得心里发毛的,隔个三五秒就看一下后视镜,总觉得她的眼睛里暗藏杀机,笑哈哈地为自己辩解一下:“小姐,你不要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不会把你抛尸野外的。”

    这么别具匠心的安慰并没有缓解裴穗的紧张,不过见大叔是个老实人,她也没那么防备了,试着问道:“那你能告诉我要去哪儿吗?”

    “嘿,就这事儿啊。”没想到司机大叔真的没什么坏心肠,听了后摸了摸脑袋,一点也不含糊,爽快地回答道,“去b大啊。”

    “……”她学校?

    裴穗被这峰回路转的剧情弄得一头雾水,剔透的瞳仁里写满了不相信。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也不好再继续盯着司机大叔,只能望着窗外。

    最后车子真的停在了她的宿舍楼下。在她下车前,司机大叔还拿出个东西,递给了她。

    裴穗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手机,这下她的思绪乱作一团,更加理不清楚了,讷讷地问道:“贺先生……还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吗?”

    “没了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带话给贺先生?”

    “……没有没有没有……”

    裴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一连说了好几个“没有”,说完后连滚带爬地滚下了车,直到回了寝室都还没回过神来。

    贺霆舟到底想做什么,怎么这么耍盟兄肿约好痪靡拥母芯酢

chapter 11() 
七月的最后一天,整座城市陷在了雨弹光鞭里。积郁已久的酷暑全化作了滂沱大雨,携狂风倾盆而注,声势浩大地砸到地面上,溅起滚滚烟尘。

    不过雨下得再大,也浇不灭人们对周末的如火热情。还没到晚高峰时间,宽敞的马路就已经堵满了车,浩浩荡荡,衬着这雨幕,远远望去,像是盘踞在海面上的长龙。

    而在这难得凉爽惬意的下雨天里,裴穗正窝在市区的一家小咖啡馆中,玩着手机上的斗地主游戏。

    比起外面的繁华热闹,咖啡馆里清净了许多,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没有人声鼎沸,只有舒缓悠扬的轻音乐,间或传来邻桌小女生们的聊天声。

    睡意便在这样闲适的环境里肆意滋生,裴穗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就在视野快要被黑暗占据之际,她的脑袋却被人从旁边戳了一下,顺势一歪,狠狠磕在了玻璃窗上。

    疼痛感自额角蔓延开来,一瞬间就把瞌睡虫赶得精光了。

    裴穗抱着头嗷嗷地叫了两声,睁开眼一看,李惠已经在自己的对面坐下了。

    她做事依然雷厉风行,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道:“你不是说五点吗,来这么早干什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后,裴穗彻底醒了过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太想见惠姐了啊。”

    她笑着像一只憨憨的小狗,要是身后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摇得很欢。

    “你就可劲儿磨嘴皮子吧。”李惠知道她是什么德性,连鸡皮疙瘩都懒得起,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就快说,我一会儿还要去接我儿子,可没时间在这儿和你磨蹭啊。”

    见她还是一脸的生人勿近,裴穗非但不害怕,反而觉得格外亲切,忽然体会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什么含义。

    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比喻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一想到可能以后就见不到凶巴巴的惠姐了,裴穗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甚至希望能被她再最后数落一顿。

    唉,大概她这辈子就是个抖m的命吧。

    一思及此,裴穗端端正正地坐了起来,难得财大气粗一次,说道:“惠姐,你想喝什么,我请……”

    “讲重点。”李惠敲了敲桌面,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哦。”裴穗挺得笔直的小腰板渐渐弯了下去,酝酿了一下情绪,低声说道,“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以后不在会所做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其实……”

    那晚从那个鬼地方回来以后,她第一时间就订了回家的火车票,在家里待了一周,认真思考了一下人生。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应该辞了会所的工作。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就只有等着投胎了。

    可她的感谢词还没说完一半,对面的李惠就已经拿起包起了身,准备往外面走了。

    “……”有这么拆人台的吗?

    裴穗一脸的懵逼,等反应过来后,立马把正好走到身边的李惠拦腰抱住,半个人都吊在她的身上,哭诉道:“惠姐,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再走啊。”

    “我还以为天要塌了,屁大点事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你以为都和你一样闲是吧?”李惠掰开她的手,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你给我滚一边去。”

    “……”人果然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不过不得不说,李惠的反煽情能力真是一流,好不容易才渲染出的感伤氛围,就这样被毁得连渣都不剩,裴穗决定收回几分钟之前泛滥的不舍之情,但还是不肯撒手。

    “惠姐,我错了。”她从李惠的腰间仰起脸来,眼巴巴地望着,再三保证道,“你别急着走嘛,我这次一定讲重点,一定一定。”

    “……”

    李惠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她在会所工作了五六年了,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然而大多都是萍水相逢,能够深交的很少。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处事原则放在裴穗身上,偏偏失了效。每次一见着她,除了想打她,更多的还是希望她好,尤其见不得她这会儿的傻缺样儿。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吧,她倒要看看这傻子最后能不能上天。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了你一条命。”李惠认栽似的叹了口气,一脸嫌弃地把她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滚进去。”

    见李惠松了口,裴穗知道她这是同意了的意思,挨了骂也高兴,放开了她,赶紧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来。

    虽然盼她好,但也不意味着李惠有闲工夫同她瞎耗,也懒得和她兜圈子了,坐下后不等她说话,单枪直入道:“说吧,是不是因为贺先生。”

    裴穗这人除了命就是钱,要是和这两点都没有关系的话,李惠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能让她这么为难的了。

    而裴穗一听到“贺先生”三个字,心理和生理都起了不同程度上的变化,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虽然辞职的有一部分是因为贺霆舟,剩下的一部分当然非叶孟沉莫属,但约李惠出来和这件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反正她以后又不会去会所了,大家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能遇上的几率应该微乎其微,还成天记挂着他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于是裴穗连想都没想一下,直接斩钉截铁地否认道:“当然不是啊。”

    见她说完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李惠的火气噌噌噌地冒了起来,手又开始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把打人的*压了下来。

    算了,和脑子被门夹过的人计较什么。

    她抬手看了看表:“我再给你三分钟。”

    “……就是想再和你说说话啊……”裴穗有些委屈,说的都是真心话,可在她的逼视下,终于还是把藏着的最后一点小心思也说了出来,“还有就是想问问……你还知道什么地方缺人吗?”

    话音刚落,李惠便斜眼横了横裴穗,觉得这货还真把她当成是大学生兼职协会的会长了。

    “没有的话也没关系……”裴穗本来就不太习惯请人帮忙,这下被瞪得更加不好意思,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挠着,觉得自己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也不好再占用她的时间了,“啊……时间不早了,惠姐你快去接孩子吧,谢谢你今天愿意出来见我。”

    瞧她又是这幅没出息的样儿,李惠也懒得去追问她辞职的真正原因,答应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有合适的再告诉你。”

    裴穗一听,脸上恢复了神采,垂下的尾巴又摇了摇:“嗯!”

    这回李惠是真的打算走了,可刚一起身,又像放心不下似的,低头看了看裴穗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没再下狠手了,只是轻轻拍了拍:“以后少去招惹这些大爷。”

    裴穗正忙着高兴,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听了后坚定地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回答道:“惠姐,你放心。我宁愿出门被车撞死,也不想被他们玩死。”

    “……”李惠一个没控制好,拍她的手掌变成了一个巴掌。

    可惜裴穗既没被车撞死,也没被玩死,反倒先被熊雯给吓死了,凌晨三点就被她的鬼哭狼嚎吵醒,说是下腹痛得厉害,把裴穗吓得立马把她送到了医院。一检查,结果是急性阑尾炎。

    幸好不是太严重,只用做一个小手术就好了。

    办理好各种手续后,裴穗又赶回到病房,想看看熊雯好些了没。可门还没推开,就听见了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一个劲儿地问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想吃什么。

    裴穗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看,说话的正是熊雯的爸妈。

    熊雯是本地人,家里闹了一点小矛盾,一气之下,决定回宿舍住几天,谁知道才第一天晚上,就遇上了这种事。

    看样子她的离家出走的计划是被扼杀了。

    裴穗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放在门把上的手,就不去打扰别人一家子了,打了个呵欠,朝电梯口走去,准备回宿舍补觉。

    大半夜的医院算不上冷清,走廊上走动的人仍不少,但也绝对不像白天那样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导致裴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电梯前的人,慌得她连确认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转身就往回走,心里叫苦连天,赶紧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真是折寿十年啊,她还以为短时间内再也见不到贺霆舟了,没想到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竟然在这儿就撞上了。

    裴穗躲了一会儿后又去洗了个脸,清醒清醒脑子,最后还是心有余悸,生怕又遇上,左右看了看,慎重地决定走楼梯下楼。

    可刚一走进楼梯间,裴穗就觉得不对劲,等看清站在窗边的人后,后悔得想要把自己活活掐死。

    她紧紧地贴着墙面,条件反射地叫道:“贺……贺先生……”

chapter 12() 
凌晨的天空还是一片黑,没有天亮的迹象。

    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了,虽然有变小的趋势,却依然雷声隐隐,狂风大作,猛烈得好似能将大楼外的梧桐树连根拔起,繁茂的枝桠也被吹得张牙舞爪。

    黑影映在窗户上,就像是一双双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手,正在奋力伸进窗内,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可对于裴穗而言,贺霆舟比这一切还要骇人,窗外的风雨嵻嵻全沦为了他的陪衬。就算此刻与他相隔数米,仍能感受到他眼眸里凛凛的凉气

    她觉得自己用生命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实力作死。

    好在裴穗今天不是完全处于劣势,至少她离出口更近。要是动作麻溜些,快点跑回走廊里,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再说了,医院里那么多的大活人,如果她真逃不出去,扯着嗓子吼一记总该有用吧。

    裴穗把所有的退路都一一想好后,决定挺起胸膛重新做人,扬了扬小脸,终于有了直视贺霆舟的勇气。

    他还站在窗边,楼梯间惨白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冷峻,无须再做什么,便能缴获人的一切。

    不过有勇气看他是一回事,至于敢不敢和他正面交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又不是真的不怕死,才不会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所以裴穗在望着他的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夺门而出。

    可就在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时,她的余光却瞥见窗边的人长腿一伸,而后楼梯间的门便猛地被关上,发出的声响如同一阵惊雷,回音在人耳边经久不息。

    裴穗被吓得灵魂出窍,几乎能感觉到门从她的鼻尖擦过,卷起的风吹得她头发都乱了。她呆若木鸡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后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拖鞋已经被门夹得变了形,惨象使她目不忍视。

    “……”妈呀,还好她反应够快,要不然被夹的可能不是拖鞋,而是她的脚了。

    她虚脱地靠在墙上,单脚站立着,又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好像不是庆幸这个的时候,刚一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立马看了看敌人的动向。

    可惜为时已晚,明明还在几步之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裴穗一抬头便跌进了对方幽邃的眼里,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有多近。

    他的身子几乎同她严丝合缝地贴着,像是齿轮紧紧咬合在一起,鼻息间熟悉的气息刺激着裴穗所有的感官。

    那晚在别墅里发生的事,连同着之后他那一连串的反常举动,全都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裴穗至今仍不知道他那样做到底有何用意,只能本能地躲着他,但此刻无处可逃,只好死死抵着墙上,仿佛这样就能同他拉开一些距离似的。

    贺霆舟半敛着眸子,凝视着她,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抬起右手,抚上了她纤细的颈项。

    掌心之下皆是一片温软,柔柔得如同婴孩的肌肤,他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沉声问道:“跑上瘾了?”

    他的声线偏冷,在这幽峭枯寂的雨夜里更为冷寂,让人不寒而栗。

    这话听得裴穗胸腔里嗡声震动,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戒备也更重了,心想这人真是奇怪,居然还好意思提,也不看看她都是被谁害的。

    眼见方案一就这样失败了,她本来还想继续实施方案二的。不过贺霆舟的手就在她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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