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侠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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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侠隐-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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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青忽地一挥手道:“我知道是谁了,你滚吧!今天是你运气,因为我还要你传话给韩莫愁,否则我就要替太极门清理门户了!”
  那人脸色一变,如飞鸟般的几个跳跃,隐人黑暗中不见了,谢寒月从暗中出来,到他们身边道:“这家伙究竟是谁?”
  杜青笑道:“是太极门的一个叛徒,叫黄兆兴!”
  查子强一怔道:“黄兆兴,他不是死了吗?”
  杜青摇头道:“没有,他被太极门同门围攻,逼落深谷,并没有死,六年前太极掌门丁太鹤路过西湖,被他截住了,这家伙不知从那儿又学来一身怪异剑法,丁太鹤被他攻得岌岌可危,幸好家父路过,才将他杀退……”
  查子强道:“怎么江湖上没有传闻呢?”
  杜青道:“丁太鹤是一派宗主,居然被个门中的叛徒杀败,这件事传出去多丢脸,所以他一力恳求恳家父保密,同时还求家父代为除去这个叛徒,家父那时已挂剑归隐,没有即刻答应,只允准碰上他再说。我出门游历时,家父倒是特别关照过,如果遇上这家伙,就顺便替太极门清理一下!”
  谢寒月道:“他是太极门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叛离门户呢!”
  查子强道:“这家伙还是丁太鹤的第六个徒弟,因为他看上了丁太鹤的女儿丁梅芳,可是丁梅芳已经许字长徒尤飞燕,他居然暗藏毒心,黑夜蒙面将尤飞燕杀成重伤,那时丁太鹤不在家,事后被一个同门师兄查出来了,大家合力将他围攻,逼下深谷,以为他一定摔死了,谁知他仍然在人世!这是十几年的事了,那时我才出道,只听说此事,却没见过他!”
  谢寒月道:“杜大哥!你刚才为什么又要放走他呢?”
  杜青道:“据我所知,太极门丁太鹤自从西湖受挫之后,回家闭门授徒,发愤练剑,实力颇为可观,黄兆兴寄身于韩莫愁之侧,一定会引起太极门的公愤,我们想引援武林同道以抗韩莫愁,太极门倒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谢寒月道:“如果你杀死了黄兆兴,太极门对你很感激,自应会义不容辞地帮助你,何必要等他们来找黄兆兴呢?”
  杜青道:“我也没见过黄兆兴,只是查兄叫出他的门户,用话诈他一诈,他心惊跑了,我才确定是他,但是已经迟了!”
  谢寒月想想道:“你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杜青笑道:“图是我叫刘宗派人送来的,派来的人被韩莫愁杀了,无敌剑式也被他抢去了,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叫他对这六式剑招不加重视,而且时时刻刻注意我,不让真正的剑式交到我手中,谁会想到这剑式是真的,而修老先生已死,再也不会有人送东西来了!”
  谢寒月道:“那么绿杨别庄的三个老家伙呢?”
  杜青道:“我叫刘宗照样临摹了一份给们,他们一定也会核对刚才的谈话,认为剑式不真,同样地会继续监视我!”
  谢寒月道:“我总觉得这样做太危险,他们都是剑道的行家,对于真假,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杜青一叹道:“剑式一定是假的,别说他们,连我也看出有很多毛病!”
  谢寒月一惊道:“修文水还是没把真的剑式给你?”
  杜青道:“是的!今天下午我一面跟赵老前辈下棋,一面就在想那些剑式,觉得除了前面两式之外,后面的四式绝非人力可以练成,所以我很惊疑这剑式的真实性,因此我对修文水的用心捉摸不透!”
  谢寒月道:“他没把真的剑式交给你,自己就死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杜青摇头叹道:“别问我,我实在也不知道!”
  三人默然片刻,杜青才道:“今夜不会有事,大家回船安息吧!”
  谢寒月发出撤退的号令,十二金钗与谢寒月都回来了,赵九洲留在船舱,大家坐定后,杜青打开画卷:“我绝不胡说,各位都可以研究一下!”
  查子强道:“这是血魂剑留给杜兄的,我们不便过目!”
  杜青笑道:“连韩莫愁都抄录下副本了,这还算秘密吗?”
  大家听他这样说了,才一起凑到灯下去看。
  半天后,查子强道:“这前面两式确是博大精深,可是后面四式玄妙莫测,似乎不是人力可及,也许是我们的功力不够!”
  谢寒月道:“可能是的,修文水不是说这些剑式至少也要经过十年的苦练,才能窥其堂奥吗?火候不到,自然是难测其妙!”
  杜青微笑道:“目前的局势,允许我等十年吗?修文水明知其不可能,仍然拿出来,可见其中有问题了!”
  谢寒月问道:“什么问题?”
  杜青道:“他第一个目的是叫我把剑式公开出去,虚耗大家十年的光阴,如果他们真的上当,在这上面浪掷了十年,则我利用十年的努力加深进境,专攻自己的剑法,也可以胜过他们了!”
  谢寒月道:“可是他把剑式交给你时并没有这么说呀?”
  杜青一笑道:“得剑式之前,经过那么多的测试,打通那么多的哑谜,这不正是考我们的智力吗?如果我能猜这那些哑谜,一定也会看出剑式上的玄虚,了解他们的用意!”
  谢寒月道:“是你把诗句烧掉了,华老爷子并没有考你呀!”
  杜青笑道:“烧掉诗句重填,不过多费了我一番脑筋,整个诗句上仍是一连串的哑谜,需要我一一去解破的!”
  谢寒月道:“可是华老爷子跟修文水在多年前就商讨好的暗号,难道他们早就安排下这一着吗?那时韩莫愁还没有公开现身呢……”
  杜青笑道:“毛病就在这里,华老爷子给我的诗句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他的死也是这几天的事,如何能在事先约定呢?而且他的诗句并不是剑式,只是指示我一个地点而已,我们有很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偷偷告诉我一声就好了,何必要费那么大的事,还要找韩莫愁的女儿转交?”
  在子强道:“杜兄的意思是怎么样呢?”
  杜青:“我想他们所谓无敌剑式,可能是一个骗局,真正有用的不过是前面两式,花十年的苦练,专修前面两式,也许可臻无敌之境,但如果分心去练后面四式,则一辈子都不会有成就!”
  谢寒月道:“那后面四式又有什么用呢?”
  杜青道:“给我用来骗人的!无敌剑式流传很久,有心染指的人一定很多,如果落在我手中的消息传出,大家都会来找我掠夺,所以他杜撰了后面四式,让我在得手之后,找个机会公开出去,我如果明白他们的用意,就可以安心练剑,让别人去空摸索了!”
  谢寒月道:“如果你不明白,岂不是害了你吗?”
  杜青一笑道:“我如果不明白,那就是不配练那两式,活该倒霉!”
  赵九洲叹了一声道:“杜世兄见解超人一等,老朽不敢妄加评议,但是血魂剑如此隆重其事,可能不会为了这个简单的目的吧!”
  杜青道:“除此而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意思。”
  赵九洲默思片刻才道:“以老朽数十年的江湖经验,只能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任何一种毒药,也无法在刹那之间将人化为无形……”
  众人俱是一怔,谢寒月道:“这是可能的,据我所知,有几样东西……”
  赵九洲道:“谢小姐提出的毒药老朽也略知一二,但那是些烈性的腐蚀剂,绝不会把人的骨肉化尽了,而衣蜕却完整无损的!”
  谢月目光一亮道:“不错,还是前辈见识渊广,这是一个大破绽,有的毒药也许专对血肉有作用,但能消逝毛骨而不损衣绵的,却绝无可能!”
  杜青神色一动道:“你们是说修文水还没有死?”
  谢寒月道:“假如他给你的剑式不切实用,则他一定还没有死,你说他对你的考验是不错的,这种考验还在继续,到你使他满意时,他才会再度设法将真正的剑式交给你!”
  杜青想想道:“他如没有死,又上那儿去了呢?”
  谢寒月笑道:“自然是躲起来或是溜走了!”
  杜青道:“两者可能性不大,韩莫愁是看他进帐房的,而且没多久就跟着进去,要逃过韩莫愁的监视是很不容易的事!”
  谢寒月道:“从韩莫愁的监视下溜走或许不易,在眼前藏起来倒颇有可能,修文水一定是躲藏起来了!”
  杜青道:“就是那么一间帐房,我们全搜过了,除了一条通道外,别无藏身之处,他能躲到那儿去呢?”
  谢寒月道:“修文水计划周详,必然有巧妙的藏身之策,我再问一句,他那条通道是否很秘密?”
  杜青道:“是的!外表上掩藏很密,假如不是韩莫愁,我还很难找到,因为我对这一门是外行!”
  谢寒月一笑道:“这就对了,因为有了那条秘密通道,你们都在深奥处去追究,却把许多明显的地方忽略了!二妹,你可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娘请了一个博学的通儒来教我们念书,结果被门房难倒了的笑话吗?”
  谢寒星道:“我忘记这回事了!”
  谢寒月笑道:“可能当时你没注意,那个门房要写一封信给他的儿子,信中叫他的儿子将带去的茶叶分一半给隔壁的刘大妈,那位博通群经的老学究居然被一个妈字难住了,提笔良久,仍是无法落笔,结果改写一个娘字……”
  谢寒月笑道:“我记起来了,当时你还在旁边说妈字写错了,还挨先生一顿骂,说娘就是妈,斥你读书不求甚解……”
  谢寒月道:“这件事在当时固解释得过去,却给我很大的启示,一个精通百艺的人,很会忽略一件最普通的小事,人生下来第一个字就是喊妈,可是那位学究却不会写妈字,这不是笑话吗?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杜青忙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谢寒月道:“修文水精通医理,自然最了解人的心理,进屋之后,很可能往个最显眼的地方一躲把你们都骗过了!”
  杜青想了一下道:“我要到迎月楼去一下!”
  谢寒月道:“现在去干吗?”
  杜青道:“我要查证一下,假如修文水没有死,我的计划就要改变一下,寒月,我希望你能陪我去一下!”
  查子强道:“这时候去,不是太引人注意了吗?”
  杜青笑道:“那是一定的,但是我们可以布置一下,查兄与赵前辈往东,寒月带着十二金钗分成四队,各奔一个方向。韩莫愁要查证这么多的行动,一定煞费周章,我们的行动就方便多了!”
  赵九洲道:“他最注意的还是杜世兄!”
  杜青道:“这次不会,因为他已经搜索过迎月楼,知道修文水不在那儿,对我会很放心,对各位却一定十分注意!”
  直干强笑道:“咱家不会用心计,全凭杜兄差遣就是了!”
  大家商定分配方向后,杜青又道:“为了逼真起见,请各位多留点心,走出去,遇上跟踪的人,最好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
  赵九洲道:“杜世兄此去仅为查证修文水的生死,何必太张扬呢?”
  谢寒月道:“不然,这次行动关系很大,修文水知道韩莫愁监视很严,要送东西前来是不可能的事,说不定就把线索留在帐房里了,所以我们此去,一定要十分严密,即使一无所获可以叫韩莫愁紧张一下!”
  赵九洲道:“小姐如此说,老朽等自然遵命,但不知何时结束!”
  杜子道:“大家出去,离船三十里,以两个时辰为期,自行返船休息睡大觉,但如有一组未退,就是出了事,立即驰援!”
  谢寒月道:“我们还携有专为联络而用的流星炮,查大侠最好带两支去,有了事情,大家好有个照应!”
  查子强生性高傲,但是赵九洲接了下来,他也不好反对,于是分成六个方向,大家出发了!
  杜青与谢寒月并肩而行,暗风中飘来她身上的幽香,使杜青心中为之一荡,不禁勾住她的细腰道:“寒月!这几天我真想你!”
  谢寒月并不抗拒,靠在他的怀中道:“你还有时间想到我?”
  杜青道:“怎么没时间,一天十二时,一时四刻,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说也可怜,我们相识至今,只有现在是我们单独相处的!我要好好地珍惜这段时光!”
  谢寒月道:“以前难道没有过吗?”
  杜青笑道:“恐怕没有,就是在金陵你的闺房中,寒云那小鬼还躲在一边偷看呢!使我不敢亲近你……”
  谢寒月忽然想起在房中与杜青同床之事,脸上一红道:“那时你就是为着有人偷看才不敢亲近我吗?”
  杜青苦笑一声道:“那也不是,只是你来得大突然使我慌得手足无措,所以才找个理由推托了,寒月,那时我真不了解你……”
  谢寒月道:“现在你了解了吗?”
  杜青道:“我更不了解了,不过我也不想了解!”
  谢寒月妮声笑道:“为什么呢?”
  杜青轻叹一声道:“要了解,就必须了解澈底,那需要我毕生的时间,而我此刻的处境,生命随时都可结束,我不敢去开始!”
  谢寒月也轻轻一叹道:“青!你知道我在金陵为什么想把自己交给你吗?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希望能使你的生命充实一点!”
  杜青道:“是的!所以那天我离开你的屋子后,心里就后悔了,而以后,你也没给我第二次的机会了!”
  谢寒月道:“我没有料到你到扬州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所以我立刻匆匆地赶来,给你第二次的机会!”
  杜青心中一荡道:“是吗?”
  谢寒月道:“是的!任何时间,你只要开口……”
  杜青道:“那我们不必上迎月楼了,现在就回船去!”
  谢寒月一笑道:“就是现在不行!”
  杜青急道:“为什么,迎月楼随时可去,而我们的时间却不多……”
  谢寒月笑笑道:“是天公不作美,给我们女人安排了一段最不方便的时间,因此还是上迎月楼去吧!”
  杜青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轻声一叹道:“天下事常不如意……”
  谢寒月笑笑道:“别丧气,我答应你明天晚上?”
  杜青精神一振道:“明天晚上行吗?据我所知,最少要两天呢!”
  谢寒月瞟了他一眼:“你懂得倒不少呀?”
  杜青脸有发热道:“练武的人,多少懂点医学,这也最很普通的事,何况有时为了兴之所至,出入歌台舞榭,虽不自甘下流,对风月之情,总也有点知觉吧!”
  谢寒月笑道:“你别急,我不管你风流下流,你是闻名的潇湘美剑客,我并不期望你变成个鲁男子,我也懂医理,明天我配一剂药,把身子清一清,灭烛留香,盛装以待,只是希望你别摸错船房才好!”
  杜青的脸上烧得烫烫的,用手挽她更紧道:“寒月!你真好!”
  谢寒月却悠悠一叹道:“我并不是下贱,更不是急着想得到你,而是为了后天!”
  杜青征了一怔道:“后天,你怕我活不过后天吗?”
  谢寒月爽朗地一笑道:“后天在绿杨别庄是一场艰巨的战斗,谁敢说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以存最好的希望,却必须作最坏的打算!”
  杜青感染了她的豪情,大声道:“对!寒月!得卿为妇,虽死何憾!”
  谢寒月白他一眼道:“别叫,让人听见了算什么?”
  杜青道:“我真想大声告诉每一个人,让他们知道我有多幸福!”
  谢寒月笑道:“那也得等明天之后!”
  杜青笑道:“其实在别人眼中,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了!”
  谢寒月没有再理他,两人已行近迎月楼,夜深人静,灯火稀落,楼下的扇小门还半掩着!”
  杜青看了一看,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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