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爱人- 第4部分

　　
　　“嗯。”
　　于诺知道乔峰不喜说谎，便满脸轻松地松开了手，终于觉得良心稍微安定了些。
　　
　　“那么，我去后山练武了，小诺，你今天还去不去看了？”
　　乔峰微微伸了个懒腰，又问。
　　
　　“嗯。”
　　于诺打着手势，当然是要去观看乔峰习武的，那可比在电视上看人打架强得多了！
　　
　　“好，小诺，看来你也是极喜欢武功的，等你身体再养好一点，我就教你一个入门功夫，我已经求得师傅同意了！”
　　乔峰一把将于诺抱起，向母亲乔氏交代几句，转身轻快地走出。
　　
　　“峰儿呢？”
　　乔峰走后，过不多时，乔三槐就推门而入。
　　
　　“你咋这么快回来了？峰儿去后山练武了。”
　　乔氏在给于诺缝制衣衫。
　　
　　“这几日打猎太勤快，硬弓掰断了，我想峰儿手脚灵动，还是尽快给我掰一支好木才行。那就等他晌午回来再说吧。”
　　乔三槐可惜地看了看手中的断裂硬弓，又问：“峰儿这次挨蜇了么？”
　　
　　“没有。”
　　乔氏笑着摇头。
　　
　　“嗯，那就好。这次蜂蜜够小诺喝一阵子吧？蜂蜜养人哪！小诺太瘦小，还是赶紧胖起来。”
　　乔三槐一边把断弓上的弓弦取下来，一边闷声说：“只是我想着，野蜂蜜总是不大好的，我这几天还是多打几张毛皮，好去换一罐子上好的蜜浆来……嗯？老婆子你笑啥？”
　　
　　“呵呵……”
　　乔氏便把于诺不准乔峰去采蜜的事情说了，又说起一向执拗的乔峰那个无可奈何却又被约束得欢喜的模样，把乔三槐也听得一乐，接着又愧疚于乔峰的自小孤单。
　　
　　接着乔氏却想起一事，笑得前仰后合：“……小诺那孩子，可真是讨人喜欢的懂事，我给他洗澡，他那小小的身体，竟然还害羞地捂着，小脸红红地让我转身呢……呵呵呵……”
　　
　　乔三槐也呵呵笑起来，心想，老婆子虽然不能生，但是老天平白给他送来两个好儿子，他哪里还有什么遗憾？
　　
　　后山。
　　这里除了猎户之外，基本少有人来，因为里面偶尔会有野狼野狗流窜，不过那些野畜自然不被乔峰放在眼里，他平常一个人习武时，都会到僻静之处。
　　
　　但是现在带着于诺，乔峰心中挂念着他的安危，就不敢走得太远，只在常有少林寺僧人下山打水的小瀑布远处停住。
　　
　　乔峰把于诺放到一块大石上坐着，自己则轻啸一声，一个跳跃翻起两丈来高，双脚“砰砰”在树干上借力踏过，已经旋身一转，稳稳落在六七米外的一块空地上！
　　
　　姿势动作都利落快捷！
　　
　　于诺盘腿在大石上坐好，与前几次一样，十分兴奋地看着乔峰，聚精会神。
　　
　　此时正是将近夏末的时候，早上的天气也异常炎热，幸好高温被后山的林荫消减了许多，再加上百鸟啁啾，蜂蝶繁忙，草木墨绿，野花点缀，远处的瀑布流水声隐隐传来，很是一番赏心悦目的景象。
　　
　　而就在如此绿树林中，乔峰这样生来豪气的少年稳稳站在前方，健康的身体挺直而立，浓眉大眼都带着笑意地朝他说：“呵呵，小诺，我开始练武了！你认真看着，以后我会求师傅准许我一点点全都教给你的！”
　　
　　乔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爽快而带着坚决的意味。
　　
　　“嗯。”
　　于诺拍着小手给乔峰鼓掌，满脸都是笑意。
　　
　　此情此景此少年，此生此世此笑脸。
　　
　　让于诺莫名的幸福和触动，竟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意味……
　　
　　乔峰也能感受到于诺对他的崇拜，这让他的责任感和自豪感都更加深入，他抿着嘴，浑身都感觉更加带劲儿！然后乔峰身子一正，神情蓦地严肃，在于诺的目光之中，他立即沉心静气，认认真真地打拳磨炼！
　　
　　武功不是耍闹的儿戏！乔峰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乔峰身手矫捷灵敏，一招一式都直妙而有力。现在的他虽然还没学到丐帮神功，练得也只是少林的基本功夫，但是他天性爽朗豪气，即便是寻常功夫，在他使来，也是别有风格！
　　
　　这样略带稚气的少年英雄，这般专注认真的坚毅表情，这样矫健如龙的健壮身影，这般快而有力的拳劲脚风……让于诺光是在一旁看着，都有些豪气澎湃的感觉。
　　
　　两人一个静静观看，一个沉心磨炼，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直到乔峰练得浑身大汗，布衣浸湿，贴在他匀称的结实身躯上，他才缓缓吐气收功，转头看来，发现于诺依然聚精会神地托着小腮帮盯着他，双眼仿佛都冒出了小星星！
　　
　　乔峰被于诺这样崇拜的目光看得脸色一红，挠了挠头，呵呵笑着说：“小诺，等你练了功夫，肯定比我还要厉害的！”
　　
　　乔峰说着就把上身衣衫解开，敞着怀好凉快散热。
　　
　　十三岁的乔峰因为数年练武，每日刻苦磨炼，身体已经发育得很好，骨架挺拔宽厚，略微深色的肌肉流畅而结实。
　　
　　于诺看得赞叹而羡慕，只是乔峰那两块匀称的少年胸肌之间，那个有些狰狞的狼头纹身……于诺立即皱起了眉毛，想到原著中乔峰的悲苦遭遇，他不由得握紧了小拳头。
　　
　　“嗯？小诺你听，又有人唱歌呢！”
　　乔峰没注意于诺的皱眉，他在侧耳倾听。
　　
　　于诺专注于双耳，果然听到一阵婉转的声音。
　　
　　乔峰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把衣襟整理好才坐到于诺的旁边：
　　“小诺，他们的乐调很好听吧？是山下的姑娘少年在牧羊呢！有时候我练完了武，一听到他们唱歌，我就坐下来一个人倚着大树静静地听，听够了再走，哈哈。”
　　
　　——原来乔峰也喜欢听乐调？
　　于诺一喜，心中立即生出几分想要在偶像面前表现的念头。
　　
　　他连忙抓住乔峰结实的胳膊，“嗯”“嗯”了几声，争取了乔峰的注意，然后在乔峰的疑惑目光中，他认真地把双手微握，伸在右脸的下方一侧，捏着手指，摆出吹笛子的姿势，同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乔峰，做出口型——“我会吹笛子”。
　　
　　




7

第七章　。。。　
　
　
　　“哦？小诺你会吹笛子？”
　　乔峰心中一乐。
　　
　　“嗯。”
　　于诺微有害羞地点头。
　　
　　乔峰更笑：“那我下午换羊奶的时候，就向五叔讨个笛子过来，我记得他买过一支，只是他手指头粗笨，怎么学都学不会，吹得很难听，被人说了几次，他就再也不吹了，哈哈，小诺你以后要吹笛子给我听啊！”
　　
　　“嗯！”
　　于诺有些兴奋和憧憬地抓着小衣襟，用力地点头。
　　
　　两人又在林间闲坐良久。
　　
　　乔峰本来并不多话，但如今身边有于诺在，而于诺本来便有十八岁，口型和手势的回话自然不会幼稚，每每都能和乔峰说到一块儿去，这让乔峰一下子找到了个小知己！
　　
　　所以，乔峰平常最喜欢做的事，就成了和于诺“聊天”，偶尔有一点心事，也会朝于诺一个人讲……
　　
　　中午的时候，天色微变，下了一场小雨，不多时雨停了，等到黄昏，彩霞照山。
　　
　　乔峰踩着微雨新泥，飞跑下山去换羊奶，于诺站在院门前静静地等候。好在乔峰腿脚极快，没过多久，于诺就远远看到乔峰上山的身影。
　　
　　乔峰迎着温暖的霞光，向着于诺大步跑来，挥手朗声笑道：“小诺，笛子！哈哈！”
　　
　　“嗯！”
　　于诺小跑着迎上，接过乔峰手中的墨绿翠笛，喜上眉梢。
　　
　　乔峰将坛子往怀中一侧，弯腰单手将于诺抱起，扬着浓眉说：“笛子跟新的一样，我也洗过了，小诺你回家就要吹给我听啊。”
　　
　　——好！我吹给你听！
　　于诺点头，认真地做着口型，小手握紧了那墨绿的翠笛。
　　
　　手中的笛子让于诺隔了一世，终于再次涌起那久违的血脉相连，所以他的模样异常自信。
　　
　　他这样郑重的样子，让乔峰看得欢喜好笑，却连忙把翘起的嘴角平静，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暗想：就算小诺吹得再难听，我也要说好听，可不能让他难过了。
　　
　　两人回家，然后在乔氏煮羊奶，乔三槐整理毛皮时，乔峰把小凳子搬到院子里让于诺坐着，他自己则蹲在于诺身旁，有些期待地说：“好了，小诺，吹笛子吧。”
　　
　　于诺看着乔峰这位令他崇拜的少年英雄，如此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庞，让他莫名地脸红，心中想着：还是那首名扬内外的老曲子，“竹苑情歌”吧。
　　
　　乔峰只当于诺胆小紧张，就伸手轻轻拍着于诺的肩头，温和地鼓励：“吹吧，小诺，不用怕，我不会笑你的。”
　　
　　——笑我？为什么笑我？我吹的又不难听……
　　于诺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立即熟练地捏住笛子放在嘴边，暗自酝酿了两个呼吸，面色很快沉静下来，心绪也立即沉浸在“竹苑情歌”的预前氛围中。
　　
　　就如同乔峰练武时能够聚精会神一样，于诺此时也沉心其中，不被外物所扰。
　　
　　晚霞早就越发浓了，昏黄的光辉去了灼热，好像分手之后的爱情，没了热炎，却平白多了唯美。
　　
　　如此霞光之下，这样安然端坐小凳子上、一脸平和的小于诺，如此俊秀乖巧而认真的小人儿，让乔峰忽然看得呆了。
　　
　　——或许小诺真的会吹一首曲子也说不定……
　　乔峰想着，那有些呆呆的年轻面庞，立即又充满有趣和宠爱的笑意——只是当曲子飘扬的时候，乔峰脸上的笑意便不由一滞！
　　
　　笛声响起，近在咫尺，却又仿佛渺渺远方……
　　
　　似乎天边飘来一抹清云，好像山外拂过灵性的微风，漫漫柔情，悠扬唯美，婉转哀伤，动人心肠……
　　
　　——太……太好听了……真的是小诺吹的？！
　　乔峰听得整个人都怔住，几乎忘了呼吸！蓦地抬脸认真看向于诺，不敢置信！
　　
　　但是乔峰不敢打搅，只用心地倾听着略有伤感的乐调，静静看着于诺的清秀脸庞，看于诺随着笛声而漾起隐约无助的忧郁，乔峰也莫名伤怀起来。
　　
　　这样唯美昏黄的晚霞中，这样清渺悠扬的笛声响，这样安静忧郁的小人儿，此情此景，忽然一下子深深地烙印在乔峰的心底！
　　
　　一曲终了，于诺立即回神，连忙抬头，紧张期待地看向乔峰。
　　
　　却见乔峰怔怔地望着自己，少年的坚毅面庞上满是爱护和陶醉，于诺立即知道乔峰喜欢自己的乐调，不由欢喜地搓着小手，羞笑着微微垂下了头，目光恰好落在乔峰的胸口。
　　
　　乔峰的衣襟领口有些大，这样蹲着的姿势，就让于诺把他衣襟内的年轻胸膛看得清楚，那样宽厚的双肩之下，深色匀称的结实胸肌中间，那个依然狰狞的狼头……
　　
　　于诺再次为乔峰而皱了一下眉，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对那盖世武功也更加渴望。
　　
　　乔峰被于诺的皱眉惊醒，立即哈哈大笑着，狠狠拍了一下手：“太好听了！小诺你别怪我，我刚才是听得迷住了才没有反应！哈哈……”
　　
　　乔峰爽朗笑着，一把将于诺抱起，轻轻地跳了两下，在院子里开心地转了好几圈。
　　
　　乔氏和乔三槐这时也立即走出屋子，都是不敢置信的震惊模样，乔氏连连赞叹着：“小诺，你吹的笛子真是好听呢！我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儿美的乐调儿……”
　　
　　乔三槐也宠爱地看着乔峰怀里的于诺，连连点头着，憨笑着说：“好听，好听。峰儿你别转，把小诺转晕了。”
　　
　　乔峰连忙停下来，对于诺既是爱怜，又是赞叹，竟宠爱地在于诺俊秀小脸上“啵”的亲了一下，开怀大笑着：
　　“我的小诺真是一个神童！哈哈……”
　　
　　于诺被乔峰亲得一个愣神，心中莫名其妙地异样，小脸顿时羞得红透。
　　
　　于诺映着晚霞红脸的样子更加惹得乔峰怜爱，竟然让乔峰这稳重的少年，也一时起了久违的顽皮之心，硬是在于诺的另一侧红腮上也亲了一下才肯罢休！
　　
　　“哈哈……峰儿你别欺负小诺……”
　　乔氏夫妇满怀大笑，让这半山腰的小院落里充满了温情的暖意，好像霞光的暖照。
　　
　　由此，乔峰习武之后，总让于诺吹笛子犒劳他。
　　
　　不过，乔峰虽然陶醉于诺的优美灵性乐调，却对那种伤感氛围很不喜欢，也不愿意让于诺沉浸其中，免得坏了心神，就温言教导。
　　
　　于诺对乔峰言听计从，而且现在他活得开心，便将那些孤独寂寞的调子抛之脑后，专拣一些开朗欢快的，或是激昂悠扬的曲子吹奏。
　　
　　让乔峰听得豪情澎湃，对于诺宠爱至极。
　　
　　这一日，乔峰汗流浃背地练武之后，也来不及擦汗，就敞着怀，袒露着胸膛坐在于诺身边，聚精会神地听于诺吹笛。
　　
　　而他们远处的瀑布下方，两个十多岁的小和尚一前一后地缓缓靠近，然后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倾听。
　　
　　“师兄，你听，是不是很好听？”
　　一个十多岁的小和尚憨憨地笑着：
　　“我上次跟虚原师兄来提水的时候，虚原师兄让我给他摘果子，我进来树林才听到的，下面的水声太大了，那里听不到……”
　　
　　另一个小和尚十二三岁的样子，形貌已经能够看出几分俊朗，正陶醉地听着笛声，这时就怒意地转头呵斥：
　　“我自己不知道吗？要你提醒，别吵我！”
　　
　　然后继续专注地倾听。
　　
　　那被他呵斥的小和尚也不生气，只傻傻地挠挠头，也托着腮帮陶醉地赏乐，心想：这可比念经的声音好听多了……哎呀，罪过罪过，佛祖饶恕……
　　这小和尚为自己的想法而慌张，急忙双手合十地念念有词。
　　
　　那被他吵到的俊朗小和尚气极地瞪他一眼，起身离他远些。
　　
　　




8

第八章　。。。　
　
　
　　那模样有些憨傻的小和尚，默默念叨几句请求佛祖原谅，才安下心来坦然地听乐。
　　
　　因为于诺此时生活得满心幸福，又是在吹给乔峰这位英豪少年听，所以他的乐调节奏快速，带着欢乐的灵动韵味，和蓬勃向上的奋发意境，让人听得浑身都有些跳动的情绪。
　　
　　不片刻，笛音止歇。
　　
　　“唉，停了。”
　　端坐石头上的小和尚正听得振奋，笛音一止，他就有些失落地挠着小光头。
　　
　　“知道！别多说！”
　　那站在他几步远的俊朗小和尚颇有阴险地瞥他一眼，遂而眼睛灵动地一转，右手手指习惯性地捻动着一小串深棕色念珠，抬脚就往林中走去。
　　
　　“师兄你做什么去？虚原师兄在等我们给他摘果子呢。”
　　有些傻气的问话声。
　　
　　“谁给他摘？！瞧他那作威作福的样儿！”
　　那俊朗的小和尚头也不回地寒声哼声，脚步不仅没停，反而更加走快了：“我去看看谁在那里吹的弟子，你这蠢货别跟着过来……”
　　
　　那小和尚被骂得皱眉，极低声地嘟囔着：“慧闲师叔听到你骂人，一定还会嫌你暴戾不化，也一定会责罚你……”
　　
　　树林里面，于诺把笛子放下，双眼闪亮晶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