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蝙蝠侠没有一点儿着急的姿态，他平静的看着李察，又看着那颗被绑于中央的炸弹，那双性感到几乎可以杀死人的双唇依旧抿紧。
李察却有些疑惑，莎贝拉怎么还没有说话？
莎贝拉没开口，蝙蝠侠却突然开口了，只见他迈前一步，属于蝙蝠侠专有的声音再次在空荡中的回荡：“他呢？”
“……谁？”李察怔了怔。
蝙蝠侠说：“食蝠者。”
“…他……”李察沉闷了下来，气息有些絮乱，心里面总觉得布鲁斯应该可以按照这个推测出什么，而且……有时候沉默或许是更好的回答。
李察没说话，蝙蝠侠却无视炸弹的存在，直接走到李察的身边，就要为他解开绳子，但下一秒李察倒是真的惊愕了。
一直没有动静的莎贝拉终于弄出了动静，那播音器的发出的声音在空荡的室内回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好感人的画面，嘿嘿嘿，可爱的小蝙蝠又来救人咯！”
这声音是谁啊？
蝙蝠侠的动作停住了。
他站直了身，语气透露着严重的厌恶以及烦躁：“小丑。”
“嗨嗨，是我，小蝙蝠，知道吗？我差点又被你送进去了，不过我又逃出来了，没有你，我的生活怎么会有乐趣，对不对？”
李察听着这声音，估计布鲁斯又在想要怎么捐资让阿卡姆疯人院的守卫更严密这一点，不过别忘记了，小丑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只要觉得在监狱里面无聊了，就会越狱出来找蝙蝠侠玩的疯子。
转念他又明白了，该死的，原来小丑一直在跟踪着他们，莎贝拉说有一个变态跟踪着她，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
果然是小丑。
他果然没有将自己的威胁当回事！
“知道吗？”小丑的声音回荡着，他嘶哑的笑声不断：“嘿嘿嘿，炸弹不是定时的哦，我手中，就有遥控器哦。”
“该死的、……放开我！”莎贝拉的声音终于透着播音器传了出来。
这让李察在暗地里面松了一口气。
“乖，漂亮的宝贝，你知道吗？我的妻子，曾经也是像你这么漂亮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不再笑了，对，就像你现在一样……”
蝙蝠侠顿时整个人都有一种出骨的锐利：“小丑！”
“哦对，现在的时间是属于你的，我的小蝙蝠。”小丑似乎停下了他的动作，他说：“你说，你要救我身边这位女性呢？还是说，是你面前的男性……呢？”
瞬间，蝙蝠侠的双眼对上李察的双眼。
他钢蓝色的眼眸压根看不出任何情感，李察看着那双眼之中倒影着的自己，一头是血，说不出的狼狈，然而他在蝙蝠侠的视线下还是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蝙蝠侠的眼中多了疑惑。
“错了，错了。”哪想到小丑又说了一句，伴随着莎贝拉的哭声：“应该是，你选择救你自己和你眼前的男人呢？还是我身边的女孩儿呢？”
“哈哈，蝙蝠侠，这一次你又难选了吧？！”听小丑的声音就能知道他现在异常的愉悦：“选！一分钟之内，给我答复！”
“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小丑的声音就缭绕在他们的耳边：“因为……你内心一直都有一个名为‘自私’的恶魔！呵呵呵呵呵呵！”
那声音简直就和午夜凶铃一样凶残。
蝙蝠侠眼眯了起来，手也紧握了起来，能看得出他的纠结。
“不用选了，”李察抬着头，保持着自己的微笑，说：“选她。”
小丑果然是不可能安分的人物，除非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李察想着，但这个时候看着蝙蝠侠那双透露着犹豫的眼，他竟然乐了一下。
或许如今被绑在这里的人不是他李察，布鲁斯也会犹豫，然而李察的确是满足了。
难得看见蝙蝠侠状态的布鲁斯流露出情感。
就算在这种状态。
李察觉得自己在高谭呆久了，见多了变态，心理思想也转变的有些和他们同化，他大无畏的看着蝙蝠侠，笑。
“选她。”李察直盯着他，再一次重申。
蝙蝠侠却沉默：“……”
“哟哟哟，剩余二十秒……”小丑果然在那边不安分地在火上浇油，他说，声音带着大满足：“快选哦，不然我要你们一起死。”
“超过了一分钟，我就让她——还有你们——一起——去看烟花？怎么样？”
李察只差没有戳死小丑，这家伙无非就是想摧毁蝙蝠侠的英雄信念，让蝙蝠侠堕落，估计用自己的死亡可以换来蝙蝠侠的堕落，这家伙也可以奋不顾身的去死。
压根没有办法去用天才或者神经病去衡量他。
“放了她。”蝙蝠侠和李察终于错开了视线，他在这个时候也终于说话了：“小丑，放了她。”他的双眼紧盯着监视器：“放了她。”
“哦哦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和那位先生一起死吗？”小丑兴趣冉冉地反问他：“可你别忘记了，你那儿可还是有一个无辜的人哦，蝙蝠侠先生！”
房间之内，莎贝拉不断地往后退着，而小丑注视着荧屏显然也没兴趣注意她。
只是当莎贝拉要打开门的时候，小丑突然扭头看她，两张扑克牌就擦着她的脸颊飞过：“我会杀了你的哦。”
他无声无息的说着，那笑容在阴暗之中骇人得很。
可莎贝拉却一点儿都不惊恐，在小丑转头再次看向屏幕的时候就直接打开门冲了出去。
“算了算了，反正还有这里……”胸有成竹的小丑也没注意这点，他双目再次狂热地紧盯着屏幕，他说：“拜拜咯，蝙蝠侠。”
蝙蝠侠却在这个时刻拿起炸弹就往外跑。
李察愣了。
手中的遥控被小丑按下按键。
再见，蝙蝠侠。
第三十一章
小丑扭曲的笑声在播音器之中不断地传出，但笑着笑着，他的笑就停了下来，满脸疑惑的按了按自己手中的遥控。
没声音……？
蝙蝠侠冲了出去，巧遇从楼上滚了下来的莎贝拉，他本能的一手拿炸弹一手接住莎贝拉，还在他沉默之际，莎贝拉就已经开口：“快跑，炸弹是坏的。”
这只不过是李察放在哪儿的一个幌子。
当然，这句话莎贝拉没说。
…………
将莎贝拉放回原地，蝙蝠侠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冲上莎贝拉滚下来的楼梯。
莎贝拉张着唇看了看蝙蝠侠的背影，顿了顿，还想说什么，然而一想到另一个人，她就立马转头往李察所在的地方跑去，
哦，开玩笑，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被那个变态追踪，怎么会变成这样。
门突然被撞开，李察淡定的看着冲进来的莎贝拉。
莎贝拉看着还活着的李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
李察对她笑：“先帮我解绑先，好吗？”
“当然。”莎贝拉走了过去，但还是忍不住一句：“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需要抱歉的。”李察说。
事实上，天都知道小丑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或许他认定了蝙蝠侠是他的对手，当然，他也会为自己找到更多的乐趣。
果然是个麻烦。
而另一边，小丑一脸扭曲的看着手中的遥控器，不断地捶打着它，按动着那颗红色的按钮，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他抬起头。
来者正是刚刚还被他耍着玩的蝙蝠侠。
小丑的表情缤纷：“等等！为什么没用！！”
蝙蝠侠的声音低沉：“够了，小丑。”
“你们作弊！不公平！”哇哇大叫的小丑被蝙蝠侠一拳轰在地上，一脸缤纷的他睁大眼瞧着蝙蝠侠：“你们作弊！！”
蝙蝠侠又是一拳。
但打着打着，小丑却又笑了：“哦哦哦，我知道了！”
蝙蝠侠没问他知道什么，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然而那动作的确平白无故地比以往凶狠，直接让已经在痛觉之中有些缺失神经的小丑痛得通呼了起来。
小丑依旧被蝙蝠侠狠狠地揍了一顿，然而越是被揍，他的笑脸就越是灿烂：“难道是因为我触碰到你珍贵的东西吗？”
这种与平常不一样，更为狠烈的攻击，显然让小丑察觉到什么。
他一向都不笨，他一向都了解人心。
蝙蝠侠的动作一顿，然后再次下手更为急促。
但小丑却大笑了起来：“啊哈！我猜对了！哈哈哈啊——”
李察带着莎贝拉推开门，一开门就看到蝙蝠侠半跪在小丑身上，不断地狠狠地揍着他，听闻开门声的蝙蝠侠转头看向门口。
他钢蓝色的双眼通红，声音像野兽：“离开这里！”
“蝙蝠侠……！”
莎贝拉的手拉了拉李察的手臂：“李察……”
小丑的视线在这个时候落在了李察身上，他上接不接下气，明明被揍得似乎快要没命，但是他染血的牙齿还是因为笑容的绽开露了出来。
他说：“魔鬼是不会被杀死的，是不是？”
然后他看着蝙蝠侠：“哈哈哈，你打啊，小蝙蝠，你怎么会舍得我死？哈哈哈哈——”
但这一次，蝙蝠侠的手直接掐在了小丑的脖子上，钢蓝色的眼闪烁着暴怒，抓着小丑脖子的手也越发越的用力。
小丑的笑容是让人厌恶的，他抓着蝙蝠侠的手腕，神情愉悦：“对，对，杀了我，快！杀了我！！就这样！！”
这样下去小丑必然会死。
只见小丑的笑声笑得越来越断续。
但蝙蝠侠的表情却越来越疑惑，李察觉得布鲁斯都要魔怔了，他想上前，但手却被人拉住。
“李察你……”莎贝拉想拉他走。
然而李察回身看了一眼莎贝拉，将她的手拿开：“你先出去，相信我，我会没事的。”
“我……”
“走，”他说着，看着莎贝拉那双眼：“相信我，离开。”
莎贝拉的眼暗沉了一下，但是还是依言转身。
李察立马上前，但也没有太上前，他要着他惯用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安慰的意味在里面：“冷静，冷静，蝙蝠侠！”
“这里谁都没有事！”
他的眼刀狠狠地刮在小丑的身上，小丑显然也注意到他，对他绽放着扭曲的笑容，但已经开始忍不住翻白眼的他再次因为蝙蝠侠的松开而重新获得呼吸。
这肯定让想将蝙蝠侠拉入地狱之中的小丑不满。
小丑的笑容扭曲：“哦，你竟然不敢掐我，别忘记了我是怎么伤害你重要的东西的。”他再一次的重复：“差点就——砰~什么都没——”
蝙蝠侠的力道又加重了。
“停下来，”李察真的想直接当场戳死小丑，无奈之下的他只能接近蝙蝠侠，他不知道蝙蝠侠如今残存的理智到底有多少，然而他还是得靠近他。
他抓住了蝙蝠侠掐住小丑的手。
蝙蝠侠没动作。
小丑快咽气。
“放手，蝙蝠侠。”
“我没事，莎贝拉也没事，大家都很安全。”李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知道蝙蝠侠不杀人这条定理，因为他不知道到底有人有发生过大家都以为蝙蝠侠是杀人犯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安慰：“我们都很安全，你要冷静。”
蝙蝠侠终于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但被李察认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宝石的双眼此刻却显得无彩而迷茫的，这让李察愣了愣，“小丑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你无须这样做。”
他没有使用催眠，只是用着自己最真挚的眼神看着蝙蝠侠，透过蝙蝠侠的面具看透里面布鲁斯的灵魂：“杀了他，你就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了。”
对，他终于想到这个台词了。
布鲁斯一直不杀小丑的原因。
“你不能这样。”李察说：“你不能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然后李察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蝙蝠侠依旧僵硬在原地，然而没有三秒，他突然松开掐住小丑的手，然后一拳打在小丑的颈边，小丑才刚刚呼吸到新空气，就这样被打晕了过去。
蝙蝠侠站了起身，没有看向李察，只说：“我已经通知了警方了，你先离开吧。”
李察沉默。
蝙蝠侠没动。
得不到挽留的李察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今天救我。”
蝙蝠侠没哼声。
然而就在李察就要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蝙蝠侠开口了：“他呢？”
“谁？”李察显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熟悉，一怔倒是明白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抱歉，我不能说。”
蝙蝠侠转身看向李察关上的门，又低头看着昏迷去的小丑，没有再刻意压低的声音之中略带着迷惘：“李察……”
走在去找莎贝拉的路上的李察突然听到播音器之中的声音，不由得一怔，随即嘴角一勾，轻言道：“布鲁斯。”
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我们都很安全，你要冷静，杀了他，你就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了，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变成和他一样的人，蝙蝠侠！
现在的你很安全，很安全，蝙蝠侠，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很安全……
我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应该适合更好的。
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这么一个吸引人的生物。高谭市明明是那么堕落的一个城市，但是却能蕴育出他那么美的生物……
你不应该那样做的……你不珍惜你自己，不代表没人珍惜你。
我可以追求你吗？布鲁斯……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害怕的发抖吗？是你自己一直要以这幅样子面对大家而已。
道……尔顿他，会认同你一定会有他的理由的。
你的确是个好人，蝙蝠侠。
我只是想去体验一下布鲁斯喜欢的事情而已……你也应该能理解我在看到布鲁斯经常玩这种游戏的时候的心情了吧？我没那么容易死……
你听了是不是很想打我？知道吗？
布鲁斯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懂吗？
你可以为蝙蝠侠付出那么多，我也可以。
如果说……我只是说如果……
李察他对你……也有好感怎么办？
布鲁斯·韦恩大少爷做了一个噩梦，猛然从梦中惊醒的他睁开眼就看到自家的天花板，他的呼吸絮乱，心脏砰砰砰的像是要跳出心口，震碎耳膜。
阿尔弗雷德刚刚打开门，看见在床上已经坐直身体的布鲁斯，表情不变：“少爷，你比行程早起了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