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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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另有乾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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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京城以后也会每个月拿出一百两银子来供应义学开销,另外再每年拿出五百两银子交与族长,请族长斟酌着帮助扶持三嫂子这样没有营生的族人。三爷爷您看这样如何?”
  三爷爷颔首不语。
  胤禛又转脸看着三嫂子开口了,平板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讥讽:“三嫂子,您以后再要争什么,就找族长去,别净找着我母亲闹。说老实话,义学的供应也好,给族长处分的银子也好,都不是我们长房的义务。给您,是人情,不给您,是道理。您可明白了?”
  三嫂子以前看见过一次薛蟠和族里的一个人起争执,当时,薛蟠因为说不过人家,便操起一把沉重的紫檀木椅子,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差点当场毙命,吓得薛王氏赶紧息事宁人,喝止住儿子,拿出了许多银子来了结。三嫂子便打起了这个算盘,先去寻着薛王氏吵闹,惹出了薛蟠那个瘟神正好,再怎么说,好男不和女斗,薛蟠就是动手也不可能打死她。真动手了才好呢,只要薛蟠的手碰着她一点儿,她就要撒泼打滚,一分的伤也要夸大成十分,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一定要长房这回大出血不可。
  没想到,病了一场又好了的薛蟠竟然移心转性了,居然不是靠拳头叫人服,而是变得这般厉害了起来,可是奇事!
  三嫂子也不敢再发出杂声了,只是唯唯答应着,又抗不住胤禛带有巨大威胁的眼神的压力,便磨磨蹭蹭地走到薛王氏跟前,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只说自己是“糊涂油蒙了心”,冲撞了太太,还请太太不要往心里去。
  一时,众人散去,薛王氏又惊又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宝钗说了一句:“哥哥真格儿不同了,叫人好生敬服。”
  胤禛命丫鬟将母亲扶下去休息,他还要教训宝钗。
  胤禛才没被她最后那句讨好的话混过去,盯着宝钗,板着脸说:“谁叫你出来的?不是叫你在屋里呆着,有消息会叫丫鬟告诉你的吗?这种是非场合,你一个女孩儿跑来搅什么!”
  宝钗连忙给哥哥赔罪,胤禛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言不发。最后宝钗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直至红了眼圈,胤禛才冷哼了一声,提起脚走了,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10最新

  从那次以后,宝钗就明显地对胤禛恭敬了起来。 见着以往烂泥糊不上墙一般的哥哥和从前判若两人,宝钗心里惊奇万分的同时也十分宽慰。看哥哥的为人行事,竟是个有大作为的,母亲减了顾盼之忧不说,还有望从哥哥这儿开始家道中兴。宝钗如此一想,便情不自禁地对哥哥起了亲近敬爱之心。
  这日,胤禛正在家里看书,却见海棠笑嘻嘻地用一个彩漆填金喜鹊报喜小托盘托着一叠子精美点心进来了,对胤禛说:“爷,这是姑娘让莺儿姐姐送来的,说是大爷连日读书辛苦了,不妨度时吃点点心,休息一下,别太劳神。”
  现在薛家阖府上上下下都惊异于胤禛跟变了个人一般,居然假文斯醋地看起书来,还一看就是一天一夜!不过,大家倒是都乐于见到这种变化,一时间人人称奇。众人虽然不知道这病愈之后的薛大爷学问如何,倒是都对他如今的为人行事叹服不已,俱夸奖说是世路上有进退有机变,日后定会有大作为。
  一般人说说胤禛倒是不在意,不过是些俗而又俗的一些人的阿谀之词罢了,不过,现在心高气傲的宝钗也对他心悦诚服,知道来主动关心哥哥了,这便叫他心里颇有些自得。
  胤禛放下书,看着海棠放在手边的点心,三层颜色,搭配得煞是好看,最底层是淡黄色,中间一层粉白色,最上面的是如同茶色水晶般晶莹剔透,便问:“这是什么?”
  海棠笑答:“姑娘说是桂花糕。”
  胤禛疑虑地说:“桂花糕我吃的多了,哪里是这个样子的?”
  海棠说:“奴婢先前也和爷想得一样,就问了莺儿姐姐。莺儿姐姐说这是现在外面改良了的新式花样。最下面这层是糕粉加提糖做的,中间的是糖桂花兑着蜂蜜调的心子又掺了糕粉做的,最上面这层是桂花蜜调了琼脂做成的,香甜可口,又细腻化渣。才刚姑娘吃了就赞好,所以让丫鬟们送来给大爷尝尝新。”
  胤禛拈起一块吃了,味道倒真是不错,就是爱掉渣,落得一桌子都是粉屑,于是吃了一块就搁一边了。
  海棠瞅着他不吃了,连忙拿了湿帕子来将桌子揩干净了,又问道:“大爷不吃了吗?那奴婢得要去找个什么东西把下剩的收起来才好,先把这个碗儿给姑娘送回去。”
  胤禛略略挑眉,一个碗儿而已,宝钗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海棠解释说:“这碗儿是姑娘屋里的,一套四个,姑娘平时很喜欢,说是拿来装水果,夏天看着尤其清凉。姑娘说这个桂花糕晶晶亮地,配着这透明的碗儿好看,说是看着都增食欲,就叫莺儿姐姐亲自送来的,让大爷吃好了又给她们收拾到一边,一会儿会派小丫头来取。”
  胤禛细看那碗,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碗,不过是个凿花的彩色玻璃碗罢了。这才悟出在这个世界里,玻璃还是极稀罕的舶来品,和天然玛瑙的价格相差不了什么。
  一会儿,又有个小丫头进来回说:“回大爷的话。姑娘叫奴婢来收那个碗儿。姑娘还说,若是大爷喜欢那个碗儿,不妨留着自己玩儿,姑娘就把下剩的几个一并给大爷送来,这种碗儿要成套的更加好看。”
  胤禛摆摆手,让她拿走了,心里想,可惜我不打算做甚么皇商,要不然,倒是可以去弄些这种玻璃碗儿来卖,肯定大赚。
  又一日,胤禛才从铺子里回来,就有宝钗房里的小丫鬟走来说:“大爷可回来了。姑娘可等了您一天了。大爷先歇息,一会儿歇息好了,就请到姑娘屋里一趟。”
  胤禛不知何事,索性家常衣服都未换就到了宝钗府中。
  彼时正是深秋时节,宝钗松松地挽着个鬟儿,头上只有一支赤金扁珠钗,身上穿着蜜合色妆缎长褙子,外罩玫瑰紫二色镶金银线灰鼠坎肩儿,一色的半新不旧,不显奢华。
  宝钗本来正坐在榻上做针线,见胤禛进来,便急忙要下来给哥哥行礼。胤禛今天心情不错,见妹妹也乖巧了好多,便也拿出兄长的慈爱风范,止住她说:“别起来,坐着吧。你坐久了,猛地一站起来,看头要晕。”
  宝钗便含笑给兄长道了个好,又请他在榻上小桌的对面坐下。一会儿,丫鬟就沏上茶来,又摆上了几碟子点心水果。
  胤禛随意地拈起一块如意糕吃了,又问宝钗什么事。
  宝钗抿着嘴笑道:“没事就不能找哥哥了吗?”
  胤禛对着宝钗略有些不自在。转世过来之后,他对薛王氏倒是不错,毕竟是给了自己血肉之躯的母亲,再加上薛王氏也是一口一个“我的儿”地喊,真心疼爱之态溢于言表,胤禛自然地也就起了孝敬之心。这妹妹吧,第一印象就不太好,虽然说话行事大方得体,总有种冷心冷肠的感觉。再说胤禛对着她也总拿着兄长的款儿,不知道她心里究竟会作何想。
  不过宝钗的最后那句话颇有些向兄长撒娇之意,胤禛也不好再继续板着脸,便淡淡地接了一句:“随便你啊,哥哥的大门还能不向你敞开?”
  宝钗弯着眼睛笑,说:“哥哥如今真的不同了,说的话也俏皮。”
  看着胤禛又木起脸不说话,宝钗便也不说笑了,转入正题:“今天叫哥哥来,也不为别的事。我见哥哥为了家里的事情还有我的事情连日奔波,连鞋子都跑坏了两双,心里委实不安,所以,特特地赶着做了一双鞋,请哥哥来试一试。”
  宝钗这里一边说,那边大丫鬟莺儿就去柜子里取了一双新鞋子出来,是由五彩斑斓的多色绫罗绣制而成,鞋面上颤巍巍立着一对纱质的大金色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胤禛见了这鞋子,不禁皱眉道:“这鞋可是特地为我做的?怎么感觉像是你们女孩儿穿的绣鞋呢。”
  宝钗说:“真的是为哥哥赶制的。这是现今京城流行的蝴蝶落花鞋,正是这个天气穿的,天冷了就穿不成了。这个鞋子的鞋底轻,走路很轻巧,适合坐轿时或是走一些近点的地方穿。等这阵子忙过了,我再为哥哥制一双冬靴,那个费的功夫要大些,倒不是一时就制得好的。”
  宝钗请胤禛试鞋,胤禛怫然说:“我穿着这种鞋子出门像什么样子?又不是唱戏的!”
  宝钗不禁呆住了。以往京城里的贾家姨母来信,总喜欢写她那宝贝儿子贾宝玉如何如何,尤其爱说那宝玉相貌长得好,穿的什么新样式的衣服鞋袜人人夸好,叫家里的奶奶如何爱得心肝儿肉似地。哥哥薛蟠听了这种夸耀的话就不服气,便比着宝玉也吵着要颜色鲜明的好衣服好鞋子。这是前些日子姨母在信里提到说宝玉如今就喜欢穿这种蝴蝶落花样式的鞋子,爱它的轻盈,叫家里手巧的丫鬟做了好几双,在家里闲着的时候穿。宝钗听说了,当时并不在意,现在既然敬爱着哥哥,就专门熬更守夜为哥哥赶制了一双,没想到一番苦心还要挨骂。
  宝钗红了眼睛,低下头扭着衣带,满心委屈,又不敢则声。
  胤禛见状,想到妹妹也是一片好意,声气也柔和了几分,说:“行了,做都做了,我便在家里穿穿吧,反正这家里也没别人穿得下这么大码子的鞋子。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东西了。虚耗人力,作践绫罗不说,花里胡哨的样子,怎么穿得出去?叫人家怎么看我?”
  宝钗勉强一笑,说:“那就在家里穿吧,赶明儿我再另外做一双像样的鞋子给哥哥。”
  宝钗唤莺儿来为胤禛换鞋。
  胤禛由着莺儿蹲下为自己试鞋,倒是很合脚,便站起来,随意地走了几步。
  这一走,就走到了房间另一侧的案几旁边,胤禛眼尖,看见案上一张大纸,写着两句诗,笔墨未干,酣畅淋漓。
  胤禛念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胤禛转头对宝钗说:“这两句诗读来气势不凡,出自何处?可有全文?”
  宝钗笑道:“这是我闲来无事胡诌的几句。倒不是诗,是填的一首《临江仙》的词。”
  全词写的是: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流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胤禛只觉得立意高妙,余藻含香,不禁眸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他这些天偶尔和下人打听一些家里的情况,总有人说姑娘博学多才,无书不知,且做的一手好诗,还有些半信半疑,见了宝钗填的这整首词,才知道所听非虚,宝钗确实有才华。
  宝钗见胤禛半响不置一词,生怕他怪罪自己不守女孩儿家的本分,连忙解释说:“我们姑娘家,本来应该贞静贤淑,这些湿(诗)啊干的哪里做得好?只是闲来无事解个闷,要说写得好什么的,可是哥哥哄我玩呢。”
  胤禛倒是真心夸奖说:“真的写得好!不意妹妹竟然有如此之才,将本是漂泊无根的柳絮咏叹得豪情万丈。诗以言志,我现在知道了,妹妹不光是有才学,还有大志向。”
  宝钗忙说:“哥哥说笑了。我们女孩儿家,倒是贞静得好。就是男人家,会这些东西又抵什么用呢?一不能举业,二不能养家,反而移了性情。哥哥不见那些大诗人比如李白都是狂放不羁的,结果一辈子抱怨怀才不遇,最终潦倒一生。所以说,这些玩意儿,倒是不会的好。”
  胤禛说:“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一个人活着得要有点志向,志向决定了人这一辈子可能会达到的高度。妹妹虽然是女儿家,倒是也不可妄自菲薄。原来我是反对妹妹入宫的,毕竟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不过,事在人为,对大多人女子而言是牢笼的皇宫对妹妹而言是大展奇才的地方也未可知。好了,现在知道了妹妹的大志向,我也就不再反对了。不光不反对,哥哥还愿意做妹妹的‘好风’,助妹妹直上云霄。”(兄妹两个都是聪明人,话不会说得太直白。直上云霄的话,贾宝玉理所当然要被丢出局~(≧▽≦)/~啦啦啦)
  宝钗抬起一双杏眼,惊喜地看向胤禛。
  胤禛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宝钗知道,那代表着勉励。
  自此,胤禛兄妹俩个关系渐渐地融洽起来,宝钗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自己拿主意,反而是十分安心地依着哥哥的意思行事,越来越有了处变不惊的雍容气度。




☆、11最新

  胤禛那日查过铺子里的帐之后,就留了心。 有时候遇着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就会唤了账房张德忠来询问。张德忠开始还打着哈哈扯一些诸如“大爷怎么病了一场,什么事情都搞忘了”之类的话来蒙混,见胤禛根本不笑,就只用一双沉静如深潭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张德忠只好硬着头皮编造各种说辞。刚开始还可以混得起走,毕竟那是他和薛蟠之间的糊涂账,胤禛也只好听他的一面之词。可是,编造的话编得再圆毕竟是编的,不可能记得很清楚。张德忠本来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太好,而对张德忠的说法,胤禛当时听了往往不置一词,张德忠就以为这事儿算是混过去了。谁知道胤禛过了几天,却掉头一枪,貌似不经意地又提起那件事情,张德忠猝不及防,难免就和前次说得不一样。胤禛还是不则声,只是冷眼看他表演。又然后过了几天,胤禛又翻出这件事,又从极其刁钻的角度询问,于是张德忠再次漏洞百出,往往是一件同样的事情,张德忠颠来倒去说上几遍后自己都糊涂了,说出了四五种牛头不对马嘴的说法。如此往复几次后,胤禛就起了疑心,心里暗暗决定要彻查这个张德忠。
  胤禛先是趁着张德忠没注意,从堆积如山的账本中不动声色地搬了两本回家去细看,一本是几年前薛公还在的时候的,一本是薛蟠掌管店铺的时候的。两相对比,自然是可疑之处颇多。太复杂的胤禛也看不明白,毕竟他没学过这玩意儿。但是,光是田庄年关时进贡的各种钱粮之物竟然相差达三倍之多这一点来看,张德忠贪污之事可见端倪。胤禛暗思,就算是有水涝灾荒,也不至于差了这么多。再说,米粮少了,还可以说是遇上灾荒的缘故,怎么连各种飞禽猎物的数量也一并减少到只有往年的三成呢?难不成遇上米荒连山里的飞禽走兽都没得吃的饿死了?显然不对。
  胤禛想了想,眉头一皱,便叫海棠把那日老老实实答他话的小厮喊了进来。
  那小厮诚恐诚惶地进了院子,在房门口就跪下磕了个头,听见胤禛说:“进来吧,爷要问你话。”才垂着手慢慢靠近了来。
  胤禛悠闲地靠在书案后的紫檀木圈椅上,右手轻轻抚弄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扳指,瞄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叫什么名儿?”
  小厮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回爷的话,小的名叫冬儿。”
  胤禛:“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是全家都在这里?”
  冬儿说:“小的是家生子儿,一家子都在这里。我爹闲时在二门外专管守门传话,忙时要陪着大管家去田庄上收租子,我娘是专管给太太浆洗衣服的。”
  胤禛:“我看你倒不错,本分听话,还有股子机灵劲儿,又是府上知根知底的奴才,今儿个就提拔你,就不知道你可愿意忠心耿耿地为爷办事啊?”
  冬儿连忙跪下说:“小的绝对忠心主子,哪怕是现在为爷挡刀子,小的也没二话!”
  胤禛“嗐”了一声,说:“我又不是那等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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