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流氓有个约会by敖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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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流氓有个约会by敖小鱼-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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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流氓有个约会》
CP:EXO魂蛋
by:敖小鱼


C0

流氓。
名词,指无固定工作,经常寻衅闹事的人,也指无业游民。
词义不断延伸至今,常在代入语境和情绪后被贬词褒用。多指关系密切的双方(情侣)互相打闹时所用的调侃语。


C1

一月三日。

冷风卷起,不辨方向地乱吹,透过半开的玻璃窗,带了些许呼啸的声响,不客气地进屋来。逐一地拂过沾了些微灰尘的纱窗、素色窗帘、暖色格子布艺长沙发、马克杯玻璃糖罐钱夹文件袋素描纸水粉纸颜料画笔杂乱堆成小山的咖啡桌,再拐个风向扫一扫杯盘碗筷都未收拾的四人餐桌,桌上摆了个造型平凡一口没动的蛋糕,风吹灭了蛋糕上快熔尽的蜡烛,留下半截歪歪扭扭早辨不清数字的艳粉色。
那是“4”。

昼短夜长的冬日里,温暖的被窝加之枕边恋人一横长臂的搂抱,满满当当的幸福所在。
凌晨六点零五分,手机震动声在床头柜上急促叫嚷,窗外漆黑依旧。
啧,这morning call来得着实不解风情。

紧挨床头柜的那边床。
张艺兴本因剧烈床上运动后的疲惫感爆发,此刻正借着无梦的好眠迅速补充体力,不想那柜子上的嗡嗡噪音不断,宛如千万只惹人嫌的蚊子闹在耳畔,怎么伸手去抓去拍都赶不完。
被吵醒实在不痛快,张艺兴不愿睁开眼就只是扯高被子翻个身,再顺手推了推身边熟睡的男人,连开口嘟囔一声都嫌累,不满地把脸往男人臂弯里埋。

躺在身侧的男人雷打不动地没有半点动作,好在那震动声也因无人搭理而默默消失。
张艺兴才刚把脸从被子底下露出来一半,手机噪音再次袭来,有些哀怨地重重叹了一声,就近把电话接起来就是了,他却死拗着硬是兜了个曲线,伸手朝身边的男人用力再一推,语气不好地吼了句:“吴世勋,你电话。”

“嗯?”
“电,话。”

吴世勋绞着眉头困难地半睁开眼来,从被窝探出赤裸着的精瘦手臂,另一边胳膊还被张艺兴枕在脑后,早麻掉而不知觉。
眯眼在柜子上摸了又摸才终于把目标物抓在手里,半边身子没敢用力地压在张艺兴身上,摁下通话把手机贴到耳边,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激灵,醒了不少。

喂还没说出口,听筒那端就传来一个低沉得不能再低沉的声音,不难听出对方尽力往下压的怒气。
“勋少,你他妈真大牌。”
“嗤,你也不看看时间,这天还黑着呢。”
“我操,你是忘了昨天灿哥在东堂给你交代的事情了?”

对方这一吼,吴世勋半眯的眼瞬间全数睁开,顿时恍然,只怪昨晚在床上没把持住,硬是多折腾了两次,累得不行才忘了调闹钟:“那谁去接的坤叔?”

“灿哥亲自去的。”
吴世勋因忘事而懊恼不已,低声骂了几个单字。

“坤叔说要去'凤凰楼'喝早茶,灿哥让我叫上你一块儿去。”
“好。”
“七点半啊,你知道灿哥不喜欢人迟到。”
“我这就起床。”

掐了电话,吴世勋毫不怜惜地把手机抛回床头柜,啪的一声清脆。
把在被窝外冻了一整个通话时间的手臂收到被子里,准备把张艺兴抱进怀中,才一碰,张艺兴就怕冷地鬼叫起来:“滚滚滚,你手那么凉。”

这一叫,吴世勋就真来劲了。
恶趣味地把低温冰凉的手掌迅速地贴上张艺兴的腰,还顺带地捏了一把,捏完还不够,往下滑,直接袭上臀部,又一下,就往大腿内侧摸去。

“哇靠,吴世勋你发情呢。”
张艺兴挣扎不已,双手并用地死死抓住吴世勋不知还要干嘛的冰手,哼了声:“不是要去凤凰喝茶吗?”刚才距离靠得太近,被吵醒后难以入睡的张艺兴就把电话内容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迟到了小心朴灿烈发飙。”

吴世勋也不再闹他,把脸贴在他颈窝亲了亲:“那我起床了哦。”
似有些不舍。

“嗯……”
拉长尾音应了声,动作却截然相反地攀上吴世勋的肩箍住他脖颈,维持贴脸贴的亲昵好久,才哼唧地松了力度:“晚上回来吃饭吗?”

吴世勋没立刻回答,裸身下床,进洗手间之前才说:“看情况吧。”

“哦。”

这敷衍的“哦”很好地表达了张艺兴略略的埋怨,吴世勋扭过脸去看着只露出半颗头裹紧如蚕茧的被窝,又补充:“年尾了赌场杂事比较多。”

“哦?”
高一度的声调,疑问中又夹带了专属于张艺兴的不屑情绪。

低头无声地笑了笑,吴世勋走进洗手间时终于高举白旗:“我去接你下班。”

“嗯。”没有敷衍没有埋怨没有不屑,张艺兴缩在被窝里抿嘴笑起了深陷的酒窝。

暖和依旧的被窝催眠效果极好,张艺兴很快又再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把手搭在被子外将他搂了一把,似乎还揉了揉他本就睡乱的头发,更好像,还不吝啬地往他额头轻轻印上双唇,不知该叫早安吻还是晚安吻。



快到中午十二点,张艺兴是被邻居家炒菜下锅的滋滋声还有排骨蒜香味给叫醒的。胃里空空开始嚎叫,馋虫也已按捺不住,直接干脆地不再赖床。
进浴室前洁癖地拆了床单被褥,一边叼着牙刷一边把那经过反复洗涤而泛白的深蓝色条纹扔进洗衣机,手一抖差点把半包洗衣粉贡献进去。


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卧室,无人的客厅不出意外地安静。
张艺兴打赤脚踩过木质地板,刚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耳边充斥着隔壁邻居家的小学生下课归来的欢快,甜甜的女童声骄傲地说着:“我数学考试考了98分哦。”爸爸高兴地回答:“宝贝真棒。”紧跟着就是妈妈的声音:“怎么才98分?”小女孩支支吾吾:“就一道算术题看错了。”
接下去没有任何反转,开始了妈妈的独角戏。
女人操着那细又尖的刺耳声调,不断地训斥自家小孩不断地对比着哪家的谁谁谁又在尖子竞赛中拿了第一名不断地懊恼孩子怎么这般不争气。
餐桌上突来这巴拉巴拉的大段教训,真是白瞎了那馋人的蒜香排骨。

却,也像极了好多年前的自己,好多年前的自己与妈妈。
唯一不同的是,张艺兴没这个小孩幸运。邻居女主人的唠叨终在男人打圆场的温柔声线中停住,不久,女人又开口:“来,宝贝儿,吃个烧鹅腿。”小女孩乖巧懂事地接了句:“妈妈,你吃块排骨。”男人佯装生气:“爸爸吃醋了哦。”
再接下去,笑声填满餐桌,甜丝丝得快掐出糖来。
不似当年张家的餐桌,最终取代烧鹅腿和排骨的,只有抽在身上疼得开花的藤条。


干涩还冷的风溜进客厅,张艺兴哆嗦地阖上玻璃门,转过身瞥了眼餐桌上的蛋糕,实在是饿,拆了刀叉纸盘的包装袋,就着没被熔蜡沾到的蛋糕边缘切了一大块,挪到沙发,一口又一口送入嘴里。
满嘴都是混合着清新草莓味的奶油香,犹如昨晚吴世勋提着蛋糕回家,向来不懂说情话的他在蜡烛点上时,凑过来说了句“我爱你”,青涩真挚惹人笑。

四年,好长,又好快。
吃了四年的草莓奶油蛋糕,好甜,却不腻。


在一起的第一个纪念日,一周年。
那时,张艺兴还是A大美术系的大四生。从十二月份开始就赶上了学院的美术展,加之要上交的毕业作品,忙得不可开交,和吴世勋见面通话少之又少。

一月三日那天,定在同学家里的讨论会从傍晚一直激情昂进地拖入了深夜。张艺兴忍着不停刮过脸颊的刺骨夜风,驼着背埋头艰难地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整条路上只有年久失修时而亮时而暗的有“鬼灯”之称的一盏盏老旧路灯,风从耳边呢喃而过,像极了传说中的鬼泣,张艺兴哆嗦地胆颤起来。

走快了两步,抬头就看到宿舍楼下一个黑影,顿时汗毛全部竖起,张艺兴僵住脚步站在原地。慢慢地,渐渐地,那个氤氲在黢黑中的身影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张艺兴瞪圆了眼睛,想起了前不久和吴世勋一起看的日本惊悚片,哑了嗓子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诶?不对,不是鬼。

颀长的身影靠近了光照范围,张艺兴松了一口气地盯住同样哆嗦着的吴世勋,他只穿了件加厚的卫衣和仔裤板鞋,连平日里被自己嘲笑只可挡风耍帅不保暖的皮衣都没穿。


“你怎么来了?”

吴世勋躲开视线撇了撇嘴,把藏在身后的手摆在前面来,是城北那家老蛋糕店的袋子:“你不是说要过纪念日嘛。”

“你等我很久了?”
“也没多久。”

吴世勋拉过张艺兴的手,把蛋糕袋子交到他手里,才终于藏不住郁闷地声音恹恹:“就两个小时。”

手一贴,好凉。
张艺兴皱起眉头,看着面前这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比自己小了三岁的恋人,把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拉进了自己温暖的大衣口袋里:“亏你还是街霸,亏别人还喊你勋少,你怎么这么笨。”


双手一齐放入了张艺兴的大衣兜里,吴世勋仗着身长就把矮了他半个头的张艺兴搂到怀里,因等待又受冻的烦闷当下就消失不见:“今天都快过完了,吃蛋糕吧?”


拉开一些距离,张艺兴低头把袋子打开,揭了盒盖,舀了一勺草莓奶油蛋糕吃进嘴里,天寒地冻中所谓舌尖味蕾触碰到的口感其实根本不存在,只剩下冰凉凉吃不出甜还是腻的奶油,以及有些硬的的蛋糕底。却没能阻挡心中的甜蜜流淌,张艺兴又挖了一勺,凑到吴世勋嘴边:“喏。”


吴世勋对于甜点的热衷度不高,却能牢牢记住张艺兴喜欢吃的种类百吃不厌的口味。
没拒绝地张口把张艺兴喂过来的蛋糕吃下,昏黄不清亮的光线中,难得无人走过的空荡荡的街,眼下是微微低眉吃着他买的蛋糕的张艺兴,自己那窝入张艺兴口袋的双手也已渐暖,一切来得那么恰好,吴世勋没忍住地弯下头,靠过去亲了亲张艺兴被冻红的鼻头,就在下一秒,张艺兴抬起了脸,酒窝挂在脸颊,像是给奖励一般,凑过来把吻落在吴世勋嘴角。


张艺兴把又一满勺蛋糕送过去:“我吃不完。”

吴世勋却没顺从地吃下,视线敛成一束聚焦的光,直直打在张艺兴的脸上,咽了咽口水他说:“那就别吃了,扔了。”

“多浪费啊你。”
“那,就当早点吧。”
“当早点你吃啊?”
“行,我吃。”

张艺兴笑意更深:“好吧,那我打包好你带回去。”

“不,你提着。”
“嗯?”
“晚上一起睡。”


C2

在认识吴世勋之前,张艺兴的人生守则就只有俩:万事听从爸妈安排,以及事不关己就沉默到底。

作为颇受赏识拿奖不停的美术生,张艺兴很有些艺术生的小通病,表面上低调安静,内心实则自傲清高得很。身边的同学就没几个看入眼的,于是进了大学后,与之来往的人数不胜数,却始终没能求得半个知己。

张艺兴安于并享受无人扰的现状,想着,或许这大学生活就该这么过完;想着,毕业后找份不讨厌的安稳工作就好;想着,真心难寻的肮脏社会里也许不会存在他所渴望的恋人;想着,自己本就勇气不足,不可能脑门一热地大声喧哗出柜,也许将来的某天就会和爸妈选好的对象结个婚组个家庭;想着,这样的一生不就和平常人无异么?


是啊,张艺兴想当平常人。
他自以为聪明地思来复去,却还是没能做到全面无漏,他忽略了某些平日里未经历过没思考过的重点,比如:平常人也有平常人的爱恨贪欲,比如:平常人也会陷入平常人的痴缠纠葛。



当缘分不偏不倚,直直朝你飞来时,砸你个头破血流,想躲都躲不掉。

熬到深夜,饥饿难耐时张艺兴要么泡面要么面包解决,懒惰地不愿跑下楼到校外的小店堂食或是打包。哪怕有定时到超市屯粮的习惯,也总要遇上那么些蛋疼的突发状况,就好比已烧开了一壶热水,却在拉开柜门望着空无一物连渣都不剩的柜子时,肚子很是配合地奏起了哀怨的起到烘托作用的背景音乐。


吃货如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绝对不会是“那就喝白开水吧”。
于是不情不愿地换了衣服,抓起钱包下楼,结结实实的破天荒。



将近零点,小店里还是热热闹闹的满座。
张艺兴手插兜站在店门外等着他的牛肉炒饭外加清汤打包,无聊地一会儿鞋尖戳着地面一会儿四处张望。
突然三个穿着中学校服的男生从眼前风一阵地跑过,喘息不止中,还听见跑在最后面那个又矮又瘦的男生带着哭腔大叫:“你们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啊。”

“妈的你别拖后腿,被勋少抓到就完了。”


张艺兴没半点好奇,付了钱提着外卖袋往回走。

不过几步,视线正前方五十米左右,又呼啸而来一群人,身高体型都比刚才那三个中学生来得高壮,飞奔中,打头阵的爆炸头大叫:“前边的给我闪开。”
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这些个不良少年,张艺兴往墙角挪动,那群人就如台风来袭一般从身边急速赶过。
只想快些到宿舍好享用还热腾的宵夜,张艺兴脚步快了不少,才刚哼起小调,身后传来鬼哭狼嚎声,那音量,实在渗人。


没忍住,回了个头。
就在那灯火通明的小店门口,三个中学生被团团围住,而那群“台风”拳打脚踢不说,旁边观战的好几个还手抓水管。


更可怕的是,碰上这样的围殴场面,店里没有半个人出来搭救。
啧了两声,耳边全是凄凄惨惨的哭声喊声,张艺兴皱眉一路走还一路往回看,忽然旁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他说:“差不多就行了。”

紧接着,有人应了句好,然后那人就扯开大嗓门喊:“都停了,勋少说差不多就好。”


还真奏效。
“台风”犹如拐了个弯一扫而过,人群渐渐散开,张艺兴这才看到那三个躺在地上蜷缩着的中学生,好是可怜。


正好奇那说“差不多就行了”是什么人时,张艺兴刚正过脸,提着外卖的那只手臂就和一个瘦高的男生擦撞而过,啪的一下,外卖甩出手掉满地。
这也,太倒霉了。



拧起眉头抬眼,被撞到的男生脸上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朝张艺兴扔过来一个犀利尖锐的眼神,很是嫌弃地撇了撇嘴,还特耍帅地伸手扫一扫被他擦过的胳膊,张艺兴在心里狂吼:做作!最好是能扫出来千千万万如丝的灰尘。


盯住横尸在地上的外卖,那洒出来的饭粒和汤水让张艺兴实感憋屈,却也秉着不惹事的原则,低头要走。


“操,你他妈不长眼啊,撞了我们勋少都不道歉的?”

挑起话头的自然不是那个眼神似刀面无表情还耍酷的高瘦男生了,张艺兴连头都没扭,从鼻息里冷哼出声,对这种把能骂出一口流利脏话当特长的人表示不屑和恶心,没打算傻傻停在原地,大跨步地向前直冲。


果不其然,被挡住去路。
张艺兴尽可能地压下怒气,望着横在他眼前的发色犹如泡过彩漆的两个小跟班,扬了扬下巴,却抿嘴不语。


“这么拽?今天不向我们勋少道歉就别想走了。”

看着那两张明显还稚嫩的脸,不过就是高中生罢了,张艺兴双臂半抱在胸前给自己壮胆撑场:“你们勋少还撞了我呢,怎么不叫他来给我道歉?”


“哇靠,不想活了。”身高只到张艺兴胳膊处的小胖子大动作地卷起袖管,明明是想学着电影里的古惑仔摆出准备开打的架势,没学到位,只剩下滑稽的可笑。


看小胖子接过同伴手里的粗长水管,张艺兴这才一抖,大叫不好,咽了咽口水想着要怎么逃跑才行。上来支援小胖子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刚才那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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