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 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叮咚——”,任由那指环跌落在地面上划出浅色的弧度,纤长的手指却死死揪住了胸口的衣衫,心肺一阵阵撕裂般的绞痛,伴随着眼前时而昏黑,时而明亮的景象,喉头一甜,蓦地,一口血洒在了素色的衣衫之上。
  
  触目惊心。
  
  摇摇欲坠的身躯,借着最后一分神智扶住了身前的柳树,又是一口残血吐出,眼前的光影终于变成了寂静的黑色,伴着和风送来浅浅的竹叶香气。
  
  梦,成。
  
  白云浮华十年奉,青衫一炬荣与共。笑问不语默回首,当年解剑立东风。
  
  青衫不语默成言,辗转浮华尽成空。
  
  神思尽处,幽幽惶惶,便是那一抹摇曳的灯花,还有那一点冰凉的触感,随着流水微微掠过思绪。
  
  一不留神,便是往思如潮。
  
  灯下人,青衫客。
  
  又是一年伶俜处。
  
  狭长的凤目微微一挑,便是那风流凉薄的颜色。嘴角勾起,却是笑如哭色,风过,昏黄的灯光又摇了摇,那人却依然是当时容色。
  
  ——无悲无喜,无恨无怨。
  
  唯独那幽深的墨眸,晦涩黯然的目光,写尽了那一场平平相识,那一曲空空相知,那一日了了相忘……
  
  略凉的手背轻轻附在了那人滚烫的额头上,细细描摹了那人浅淡的眉目。
  
  云成织锦,越女成纱。细雨渺渺,琴音袅袅,纸伞微倾。
  
  手,一颤。便想起了那日盈墨楼上,那人琴音落下时,浅淡的一瞥。
  
  “不曾倾人,不曾倾城,不曾倾天,但却倾我。或曾留人,或曾留城,或曾留天,却不曾留得住故我之思。”手一颤,微微在那人的眉心处停留些许,才幽幽一叹,“无繇……你……可知我?”
  
  曾愿以一人之力,逐鹿问鼎。曾愿史书留名,青史成诵。曾愿天下海晏河清,挥手间,指点江山。
  
  但,那一夜,那一场微凉夜雨,那一个人,那一眼惊鸿。却转瞬成痴。
  
  为君,曾愿负韩国上下;为君,曾愿躬身耕稼;为君,曾愿终老山林。
  
  “你我平平相识,空空相知,可否了了相忘?”一叹,衣袖挥转间,扑灭了昏黄的油灯。暗处端坐,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抚摸着那还有些湿意的衣衫。
  
  触目的殷红,刺眼得紧。
  
  原本附在床榻上那人额上的手轻轻收回,回身换了一条新的巾子敷在额上。却见昏暗中,那一泓清泉般的眼微微睁了开来。
  
  冰凉的手指抵住了自己的眉心,力道比平日任何一次都来得大些。一点,而后就有一个带了病后沙哑的声音,低低道了:“既已决意,莫悔,莫问。”
  
  一愣,一急,在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然死死握住了那人伸过来的指尖。却见床榻上的人,只是一僵,便放松了身子,只睁着眼静静看着坐在床边的青衫之人。
  
  “子房当是去了,合该是大梦一场罢……守默……”
  
  心,一凛。暖意顿成空。此番纠结何解,何能解之,又待如何说?
  
  完
  
  
        
焚琴期
  
  合将梦里丝竹唱,醒时却离别,信陵邀约纵有期,又怎料,人不在,何处去把信约缔?
  
  “守默……”微微呢喃了一句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墨黑的水眸中映照出的却不是往日的青衫,“子房可有归?”
  
  “无繇你分明知晓,又何必要问?”伏念顿了顿,试了试颜路额上的温度方才道:“三师弟决定了的事情,纵然是师尊相阻也是无用。”
  
  “这倒也是。”颜路笑了笑,抬手微微遮住眼睛,午后的阳光沿着墙爬过窗棂恰巧照到了颜路的脸上,不经意间,便似乎是那般许久之前才见到过的场景。
  
  也是这么一个静静的小屋子,喔,不!又似乎是在一株杨柳树下,四周有着些微的水声,还有那放眼望去永远不会散去的雾气。
  
  颜路愣了愣,却似乎听到耳旁一个少女泠然的笑声,“颜先生,你便再来尝一尝泠儿煮的茶水罢!”
  
  “人都说茶不过七,泠儿,你可知你今日已然煮了多少壶茶水,又浪费了多少好茶了?”另一个略带些凉薄的声音浅浅说道,话语间还夹杂着少女低低的笑声和埋汰声。
  
  “有心为茶者,便不负茶。泠儿,你可觉得?”絮语声声,雾气缓缓,恍惚间。便觉得那该是柳树下,那萦绕鼻尖的淡淡的茶香,雾气的湿重,还有那个人身上淡淡的……
  
  “吱呀——”原本投射在自己脸上的阳光突然被移开,一袭凉意慢慢顺着额间徘徊到了心头,移开覆在面上的宽袖,颜路起身便见到默然站立在窗边的伏念。
  
  “守默……”万般思绪皆抛,见着眼前之人,想说的,能说的,愿说的,却惟有这淡淡的两个字。
  
  “无繇,这窗子移开了些,可好?”伏念微微带着些熟稔的笑意,走到了颜路的身前,为颜路束起了窗边的幔帐,“你昨晚发着烧,今日便不须去授课了。”
  
  起身拦住伏念,把另一边的幔帐束好,颜路拿起了外衫,仔细穿好了才道:“不必了,这天下乱势已始。无端杂思不可乱圣贤之举,子……”
  
  顿了顿,方才道:“可有收到那方消息?”
  
  “未曾,不过三师弟此去,这原本好不容易平衡的大势,不知这次又该向何处倾斜?”见颜路执意起身,伏念终究还是皱着眉头,回到了桌边缓缓坐下。
  
  “暴秦以暴治天下,虽有统一度量,改驰道这等善举在前,但行事不以仁义为根。百姓怨声载道,恐怕这平衡即使这时师弟不去打破,也维持不了许久……师兄……我儒家……”起身收拾好床榻,走到早就备好的铜盆前略作洗漱,一回身却陡然对上伏念无波的眸子。
  
  “无繇,威道之剑已传于我手。”深邃的眸子静静看着眼前白衫儒雅端静的人,伏念淡然一笑,转头眉目间分明是一分感慨,两分不忍,七分……
  
  成竹在胸。
  
  “那,便好。既已决意,便莫悔,莫问。”喃喃低语了几句,终究散乱在了水流倾泻的声音中,不复可知。
  
  “他是谁?”睁大了好奇地眼睛,带着些栗色的发因为在水中湿透,而耷拉在了一起,一丝一丝,夹杂在澄净的眸子之间,像极了……
  
  微微用竹蒿撑了撑水底下的积石,借了力。竹筏便向着那一群或坐,或站,或悠游自得,或警惕四望的人之间缓缓飘掠而去。
  
  还不到那陆地,方才那发问的男孩便猴急地一个箭步想要跨上在水中漂浮的竹筏,却被他身后默然沉思的少年提住了衣领,向后随意一甩。
  
  暗嗤一声,“天明,别胡闹!”
  
  “呵呵。”青色的衣袖合着半束的长发掩住了竹筏上那人浅笑的容姿,被摔在后面的天明却依旧是冒冒失失地蹿将上来,一把本要抓住那个沉静少年的后领,却被那少年轻轻一闪,躲了过去。
  
  一张脸闹了个通红,四下看看竟没一个出手或者出言帮他。心,一气,一急,便是一个跺脚,嘴里高喊着:“我可是剑圣盖聂的徒弟!你你你……”扑向了那沉静的少年作撕斗状。那沉静少年倒是没有理睬,一时间玉环作响,便见一人白发如雪,蓝衣如梦,眉目似幻,嗓音如泉。
  
  依旧是轻轻提住了少年的后领,低低迂回的声线浅浅道:“你若再动,我便……”
  
  话,没有后继,少年却是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似乎应了一声,便在没有什么动作。
  
  “横剑不出鞘,自有三分势。故来剑客皆寂寞,唯有煮酒与剑吟。红颜易碎,剑意难舍,不知可有两全?”又在水流中划过一道浅浅的波纹,声音不疾不徐。
  
  那一群人中,唯有那灰衣人身子微微一颤,复而静默。而其余几人,却终究把这视线投向了不知是敌是友的青衣之人。
  
  “素闻墨家雪女一舞可倾城,今日一见,当是人艺双绝,在下佩服。又闻墨家高渐离水寒剑,一出,萧瑟如冰,果然也是百闻不如一见。机关术,博浪沙……墨家各位今日可算是齐全了,唯有……”说到此,声音确是一顿,“素闻但凡医者不自医……”
  
  “敢问这位先生到底何人?”身材壮硕的大铁锤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手掏了掏耳朵,大声道:“废话说个没完没了,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夫子没教过你么?要都如你这般,说个事要到何事?”
  
  “铁锤兄倒是自以我不是恶人。”尾调微微上扬,那人又说,却仍旧是不疾不徐的调子,引得大铁锤把手中的铁锤捏得“吱吱”作响,却终究只回得出那么一句话:“你怎得知晓我不当你是恶人?”
  
  “呵呵,铁锤兄虽是勇武过人,也不知脑中废草之人。见左右墨家当家对我敌意似有似无,自然知道几位墨家当家也不知我到底是敌是友,而我却迟迟不动手……”凉薄浅淡的声音带着些浸过流水似的湿意,青衣一顿,轻轻抬手,抵住了大铁锤一瞬间打过来的铁锤。温雅一笑,映着微微的光,那一刻明如春山。
  
  “管你娘的是好人坏人,大铁锤不管,打了再说!”大铁锤一瞪眼,半撇过脸去,看着自己的攻势被化解,就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老子不信压不垮你!”
  
  “大铁锤!”声音如珠玉坠地,层次零落,却是雪女,雪发若流光掠过,一手把天明扔给了身侧的高渐离,手中白绫如练蛇飞射转眼便绕了大铁锤好几圈,才要发力,眉间却是一皱。
  
  青衣人一推一挡间,已然把大铁锤送回了岸边。
  
  “不知先生所来到底何意?”不理会天明在身后的暗暗惊呼,雪女示意大铁锤向后,大铁锤心不甘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才走到了后方。
  
  却道,青衣人只是朝着那被人半抱着的女子说道:“我,是来带走她的。”
  
  “为何要交由你带走?”问话的正是一身灰衣——盖聂。
  
  “世间身伤好治,情伤难愈。”眉,微微一锁,似云过月开,而后便是肆意决然而笑,“这个理由可够?”
  
  “够,如何不够?”盖聂闻言微微一顿,手一松,却被雪女按住,最后又被高渐离按住。
  
  摇首,复,颔首。
  
  终究还是把那苍白脆弱的女子交到了那个青衣人手中,“惟愿我等并非所托非人……”
  
  张良一笑,却又一叹,眼前那细瘦女子的面容,面前忽然忆起,那日柳,那日雾,那日回首,那日扉页上点点猩红……
  
  手在触及到女子的面庞那一刻陡然抽回,哪有什么柳,哪有什么人,哪有……
  
  那人逆光浅笑,温雅如璞玉在手,温而不寒。
  
  站起身,竹蒿过水,忽然心一落,“在下儒家,张良。”
  
  “公子,请问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笑着跑上来,打量着走进店门的青衣男子和男子半扶半抱着的素衣女子。跨过门槛的时候,青衣人的手略放低了一下,女子的脸便轻转过来。
  
  眉如柳,闭目如千云闭月,不撒脂粉,却更有几分清丽脱俗的味道。倒不知,这女子睁开眼睛会是如何姿色?
  
  小二愣了愣,才察觉到青衣男子在自己面前微微咳嗽了一下,再一眼,却是忽而闪了神智。
  
  一袭青衣,眉目如画,而丝毫不显女气。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一眯,如出柙利剑,小二心一凛,倒是这次闯祸了!却见青衣男子,却又一笑,“小二哥在这里办事多年,我这次要请小二哥帮我寻一个人。”
  
  说完,便从衣袖中取出了些许银钱,塞到了小二的手中。小二眼睛一亮,道:“客官只管里边请!这找人的事,我大牛在这里做事多年,只要知晓定无不告知公子!”
  
  张良点头一笑,柔了方才慑人的气势,才道:“我要寻一个能照顾这位姑娘三日的细心妇人。要懂医道,可时时替她护住心脉。”
  
  “啊?姑娘?!”这回倒是小二又一次傻了眼,一脸讪笑,却不无得意:“这位姑娘与公子郎才女貌,我大牛倒是看走了眼,不过,”再打量了端木蓉与张良,“好事将近吧。”
  
  不知怎么,无端端感到了些微的寒意,小二回神,才看到对面的青衣人,似笑非笑,却不看着怀里扶着的人,只是看了门外经过的一顶青色纸伞,笑道:“好事多磨。”
  
  目光微涟,神思惟系那一袭淡雅白衣,世人曾谓:痴。
  
  “那就没问题了,隔壁那王大妈,早年丧女,便一直救济来来往往的落魄少女。那里日日人来人往,却最不引人注意。公子觉得可好?”小二眼睛一转,便计上心来。
  
  张良笑着点了点头,“甚好。”
  
  辗转打点了许久,把端木蓉安置好了之后,张良才从怀里取出了三封信,交给了小二,若是将来有人来问你儒家张良之事,便把这三封信交予他们。”又给了小二些许银两之后,张良才走出了店门。
  
  侧身西望。
  
  落日,垂柳……故人、
  
  兴之所至,忽而起歌,“我行其野,蔽芾其樗。婚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我行其野,言采其蓫。婚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斯复。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
  
  “叮铃——”车扉前的铃铛因马车的骤停而发出清鸣,车轱辘因原本过了野道而在青灰色的地面上压出了一道棕黑色的泥线。
  
  朱红色的大门,微开而轻轻闭上,子落一惊,转身便向了藏书阁奔去。
  
  “伏念师叔!”子落一边跑着,一边向着藏书阁跑去,想来这些时日,掌门师叔多是在那里查阅书籍。故,才一打开了藏书阁的竹门,子落便低声呼了一声:“伏念师叔!”
  
  “啪——”低首为礼,子落低眼看着白色儒衫上的礼节,还不及开口,又听得一声书响,坐在桌案之前的人轻轻哼了一声,“子落……”
  
  手一拂,落子千言。
  
  子落一抖,连忙俯首跪在了藏书阁门槛之前,心中一边暗道自己遭了霉运,一边口中说着自己熟稔到无以复加的言语:“弟子知错,弟子不该鲁莽擅闯藏书阁,不该在藏书阁大声喧哗,不该打扰师叔祖参详棋局的雅兴!弟子知错,弟子愿受责罚!”
  
  “你……”细长的眼睛眯了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子落,又看了看满地的落子,眼前忽然又福相起那一抹温雅白衣。
  
  绪漓……莫绪漓
  
  师叔祖
  
  子落是那人的徒孙啊,我倒真是老了啊!
  
  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似乎花了比平日更长的时间。走到满地落子之前,才要弯下身子拾起,动作却生生顿住,才要伸出手去揉一揉闪了的腰,却见一袭白衣已然到了自己的身边,细细揉了揉闪了的腰。
  
  “子落,谁让你起来的?”声音似乎同平日里一般严厉,却不见少年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不用回身,荀况也能见到少年那静心细致的神情。
  
  苍老的脸上,忽而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任由少年扶着自己到桌案前坐下,细细将地上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