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修愣了一下，“你刚才说给什么？”
“……”韩文清皱了皱眉。
“你说账号卡对吧？”叶修莫名地松了口气，“叫声哥我就给你！”
君莫笑不在韩文清手里，叶修也变得有底气起来了，“赶紧叫呗！”他催促道。
韩文清低下头凝视叶修，叶修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走廊上新装的摄像头大叫：“你可别打人啊老韩我告诉你！全国人民都看着呢！”
我没想打你……韩文清在心里低笑一声，他很少能见到叶修这虚张声势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要是弄丢了大漠孤烟……”
韩文清说着突然抓住叶修的手，叶修心里一惊，等他回神，韩文清已经走了。
他看着韩文清笔挺的背影，手里攥着莫名多出来的100块钱，神色不禁有些复杂。
——这是老韩给他的买烟钱么= =
第5章 第 5 章
早上韩文清从楼梯上慢跑下来的时候，叶修正搂着乔一帆的肩膀用手指戳着电梯的按键器。
韩文清干脆停下脚步倚在楼梯栏杆上看着他，叶修身边的乔一帆冷汗都下来了，叶修却像没发现有他那个人一样，叼着根烟打着哈欠：“电梯怎么还没来啊……”
韩文清直接在心里笑出声了，楼上的张佳乐也在天真地等着电梯，但联盟的训练表比他们平时的提前了半个小时，联盟会让他们轻松地乘着电梯到训练室吗——
联盟在职业选手们正式训练的第一天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乔一帆提议：“前辈……要不我们……走楼梯？”
“走楼梯？”叶修拍了拍乔一帆的脑袋，“小乔别开玩笑了，我们住的可是三楼好吗？！”
“雷霆还在九楼呢……”乔一帆擦了擦冷汗，他怎么突然就觉得周围空气温度下降了许多？
叶修继续戳了戳电梯按键器，毫无动静，他终于妥协了：“好吧，咱们走楼梯……”他回头，韩文清在楼梯口不知道站了多久，正冷冷地看着他，叶修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老韩早啊。”
韩文清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他搭在乔一帆肩膀上的那只手，一言不发地转身下楼。
叶修抬手摸了摸鼻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在什么时候招惹上韩文清了。
他和乔一帆到训练室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位置，高英杰旁边一个，靠门边的韩文清身边一个，乔一帆飞快地抛弃叶修跑到高英杰身边去了。
叶修：“……”小乔你就是这么对待前辈的吗！
韩文清身边基本都是真空地带，他自己也非常自觉地选了靠墙的一边，但另一边还有一个位置……苏沐橙坐在那个位置对面，给叶修眨了眨眼。
“叶修！”另一边角落里的孙翔突然站了起来，“把一叶之秋还回来！”
叶修似笑非笑：“还？”
孙翔一噎，他非常喜欢一叶之秋，但一叶之秋显然更喜欢叶修这个旧主人，就算有合同在手，他也没多少底气能理直气壮地说出一叶之秋是他的，更何况他还没叶修的厚脸皮。
他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却不想身边的周泽楷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扬起，接住了叶修扔过来的账号卡。
是一叶之秋。
孙翔抬头往叶修身上看去，却见他顶着韩文清的冷气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叶修把大漠孤烟的账号卡推给了韩文清，然后手一伸，顺走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机。
韩文清只瞥了叶修一眼，拿起账号卡放到登陆器上，点开训练软件开始训练起来。
周泽楷拉了拉走神的孙翔衣角：“训练。”
“哦……哦！”孙翔纳闷，为什么叶修和韩文清坐在一起他看着就觉得那么和谐呢，他们不是老对手了吗？
王杰希突然轻咳了一声：“既然人都到齐了，那选小队长的事……？”
“什么队长？”叶修问。
“你没来之前冯主席派人来通知，每个小组都要选出一个队长，负责记录队员们每天的训练情况，和与突击采访电视台的记者进行沟通，我们之前商量出来的人选是……”王杰希说着突然看向叶修。
叶修惊讶：“我？”
一直以打倒叶修为目的的孙翔，这次竟然只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并没有反对。
他们这组，周泽楷是个闷葫芦，基本不用指望他了，乔一帆和苏沐橙都是兴欣的，自然不会反对叶修，而高英杰一个小辈，说话根本不具代表性，剩下的王杰希和韩文清，王杰希自认资历没叶修和韩文清老，难堪大任——
叶修推了推身边韩文清的肩膀：“选老韩呀！”
韩文清皱着眉拍开他的手。
王杰希看向韩文清，事实上谁当队长都无所谓，毕竟队长只是负责记录，并不干涉队员们训练，韩文清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好吧”
选队长的事就这么轻松地定下来了，王杰希松了口气，又突然觉得今后的日子恐怕有些难过。
因为韩文清气场真的太强大了啊！
叶修毫无廉耻之心地戳开了韩文清手机里的短信，他和张新杰最后联系是几分钟前，叶修哼了一声，都一个楼里走出来的，这么近还发短信。
他想了想，又戳开韩文清的QQ，张新杰的消息秒发过来：怎么不训练？
张新杰：出了什么事？
叶修回了一句：没事
他突然笑了一声，给张新杰发过去一个害羞的表情：我只是想起有点事没跟你说
张新杰：……
张新杰怀疑韩文清是不是被盗号了，毕竟在霸图这么多年，也没人敢碰他的电脑和手机，除了被盗号这个猜想，他实在想不出韩文清会在什么情况下给他发个害羞的表情过来。
韩文清那张脸配上这个表情，简直就是顶级恐怖片好么！
叶修正得意地脑补着张新杰的表情，韩文清的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他手里的手机，扫了一眼，然后给张新杰回了一句：没事，你继续训练
叶修看着他给张新杰发消息时候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好想抽烟怎么办？
训练室里禁烟啊……
叶修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好不容易捱过了上午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十点的时候叶修突然蹦了起来，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就往外跑，韩文清站起来拦住他。
“你干嘛？”叶修瞪着他。
“你的训练成绩太差了！”韩文清指了指他的电脑，“看看你现在的成绩！”
叶修抓狂：“老韩咱先别说成绩了行不？我要抽烟——！！！”
“不行，你现在是我的队员，我有必要对你负责。”韩文清收回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找出了他早上在厨房里让人拿来的莲子，另一只手突然扣住叶修的后脑勺，把从莲子里挖出来的莲心塞到他的嘴里，叶修舌尖触到苦味反射性地想吐出来，却被韩文清的手捂住了嘴。
“哈哈，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让我们来看看D102组的队员们的训练情况——”门外忽然传来潘林的笑声，伴随着他的声音，训练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潘林带着摄影机和电视台的两个实习记者蜂拥而至。
但潘林的笑声马上就僵住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门边的两个人，包括训练室里的几人。
韩文清一只手放在叶修的脑后，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他们两人一个脸色涨红一个目光深沉，韩文清虽然整个人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但和叶修站在一起，看起来却又那么和谐。
韩文清瞥了一眼潘林：“出去。”
潘林这才回过神来，他在韩文清的目光下不禁抖了抖身体：“这这、这……不合适呀……”
韩文清放开了叶修，走过去对潘林一行人说：“请你们不要影响我的队员们训练。”
叶修对苏沐橙挤了挤眼睛，苏沐橙嘿嘿笑着，然后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串数字。
两个实习记者脸色惨白，还是潘林老道一点：“但是，冯主席说我们可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欢快的手机铃声突然从韩文清身上传了出来。
潘林被惊呆了——
韩文清的脸立即黑了下来。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狠狠地按下拒绝接听键，回头对潘林说道：“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两个实习小记者在韩文清黑得可以滴出水的脸色下终于扛不住压力，率先夺门而出，潘林为不争气的后辈们擦了擦冷汗，，韩文清搭配小苹果这个组合多劲爆啊，他们为什么要跑……然后潘林也跑了……
韩文清在这场和记者的短暂对峙中取得了胜利，他“砰”地一声关上训练室的门，王杰希等人显然还没从小苹果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不过有韩文清在，好像不用担心记者的骚扰了，有这么个钱包脸的队长就是好！
叶修骂了一声“卧槽”，“你给我吃的什么？这么苦？”
韩文清不答，而是问他：“还想抽烟吗？”
叶修苦着脸摇头：“不想了。”
“那我们来谈谈小苹果的事。”
叶修：“……”
第6章 第 6 章
下午四点训练结束，韩文清在训练室的小型服务器旁打印上面记录的D102几位选手训练成绩，叶修一边站起来一边问他对面的苏沐橙：“去吃饭？”
苏沐橙还没回答，就看见拿着训练单子的韩文清冷冷地看了过来：“叶修。”
“干嘛啊老韩？”
“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正在离开的其他几位脚步都顿了一顿，因为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先前那首小苹果。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叶修斩钉截铁地拒绝他。
“训练的事。”韩文清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
“……”只要不是小苹果就好。叶修放下心来，他知道，韩文清是个不屑于说谎的人。
“过来一点。”韩文清看着叶修站得离他远远的，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叶修这副对他敬而远之的模样。
苏沐橙离开的时候还顺手给他们带上了门，现在训练室里只有叶修和韩文清两人，看着韩文清的黑脸，叶修心里有些发怵。
“过来一点。”韩文清重复道。
叶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前迈了两步，韩文清以前没少给他气得脸色铁青，可动手打人的事还真没有过……现在，应该也不至于因为他改了他的手机铃声……
叶修正猜测着韩文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见韩文清手里的训练单子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过来，韩文清一向低沉而沉稳的声音隐隐夹带着怒火：“看看你的成绩！”
叶修连忙接住单子，联盟训练软件的成绩统计是按由高到低排的，叶修一连翻了好几个项目，他的名字都排在最末，只能算完成了训练任务，和第一名的周泽楷实在差得太远。
他终于明白韩文清为什么生气了。
韩文清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他的战斗风格上，生活里也是——尤其是在对待荣耀这点上，他眼里更容不得沙子，叶修的位置就在他身边，结果叶修竟然还敢划水、消极怠工，也难怪他生气了。
叶修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烟抽嘛，你懂的。”
韩文清注视着他的动作，声音有些冷硬：“我不懂。”
叶修了解他，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叶修，他根本就不是个会因为没有烟抽而影响训练成绩的人。
“不懂就算了。”叶修摸了摸手里的打火机，到底还是没在训练室里把烟点上，“你怎么不管管孙翔，他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
“别人我管不着。”韩文清说。
叶修一愣，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韩文清身边只有叶修坐着的那台电脑，孙翔背对着他，中间还隔着长长的过道，再者，人家正牌队长周泽楷都还在，哪里轮得到他管。
可叶修他自己也是队长啊！
叶修心里升起一丝怪异，却听韩文清又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叶修奇怪地看着他，“老韩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我说……”
“散人是种很损耗职业寿命的打法。”
荣耀的职业选手都有自己的训练方法，跑步或者是游泳，休息时间做眼操手操，这些无一不是为了延长职业寿命，随时保持最好的状态，而叶修这样的做法，却更像是反其道行之，这让韩文清不解的同时，隐隐又感到有些不安，“想重头再来，你完全可以换个职业。”
叶修之所以被称作荣耀教科书，不是他在职业圈资历老，而是因为他是全职业精通，每个职业都能达到职业选手水平，直到现在，叶修的一些打法和战术，都还在荣耀里流传，这一点韩文清自认他自己都做不到。
“你觉得我还能打多久呢？”叶修问。
韩文清怔了一怔，他比叶修还年长，而且状态有了明显的下滑，甚至连接班人都找好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就此妥协，叶修对荣耀的喜欢不比他少，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良久之后，韩文清答：“能打多久打多久。”
“你看，这就是你。”叶修呵了一声，“我跟你不一样，老韩。”
——你的荣耀可以玩一辈子，因为荣耀和霸图就是你的责任。但我跟你不一样……
散人的优势很明显，有了千机伞之后，在叶修这个荣耀教科书手里的散人就更深不可测了；但与此同时，散人的劣势也很明显。随着荣耀游戏更新，散人的生存空间将会不断地被压缩，每一次等级的提升，散人没有高伤害大招的缺陷都将被无限放大。
这个职业，最终将会彻底从荣耀里消失。
就像烟花一样，今天在叶修手里绽放了，美则美矣，却也只有短短一瞬。
叶修怎么能不清楚。
其实不仅仅散人是烟花，他自己也是。
这一次复出……一定要拿到冠军！原本按照常规赛这个节奏，兴欣一鼓作气冲进季后赛是没问题的，哪里想得到这时候出了账号卡这事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叶修这么想着，突然感觉手上一痛，韩文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眼前，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叶修看着他眼里隐隐浮现出的关切，突然笑了起来：“老韩啊……”
韩文清静静地看着他，叶修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是他熟悉的样子，可在这时候，却让他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
他好像……在伤心……
韩文清的手指不由得又收紧了一些，他否定了内心的想法，叶修这种没心没肺从不在意别人感受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心。他和叶修当了这么多年老对手，叶修看他的眼神，却还是跟看外面那两百多个选手没什么两样。
可以说，韩文清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除了荣耀，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叶修……
偏偏他最喜欢的，也是这样的叶修。
叶修只要一碰到荣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双眼里迸发的光芒，足以照亮一切。
“什么不一样？”韩文清问。
叶修张了张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了，刚想把这个话题忽悠过去，就听韩文清抢先说道：“别敷衍我。”
叶修抬头，正巧撞进韩文清那双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里，叶修心里怪异的感觉更甚，却又忍不住嘴欠调侃他：“我说老韩啊，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不然为什么要关心我呢？
他们俩的设定，不应该是比赛场上的对手，台下的陌生人吗？
“为什么喜欢这么问？”韩文清低下头凝视叶修，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
叶修一时也答不上来：“呃……”
他好像没有特别喜欢这个问题吧……不过也没少问就是了。
记得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韩文清脸色大变，叶修挺喜欢看这个长相有点冷酷的老对手变脸的，所以总喜欢想着办法撩拨他，这个暗恋不暗恋的问题其实也是一种手段而已，对叶修这种没下限的人来说，什么方法他都敢用，只是这个方法后来再也没得到他想要的效果。
其实也不仅仅是这样，叶修发现，他还挺享受韩文清看他的那时候那种专注的眼神的……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队长”，叶修赶紧回神，方锐站在那里，打量了他们一眼，奇怪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咳！有事吗？”叶修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甩开韩文清的手退了两步，企图离他远一点，他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