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生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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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生活才怪-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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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想起了扎比尼先生的话,维迪将会被一忘皆空,那么,他,应该是完全失去了这个弟弟吧,因为,就算再次相遇,那个人已经不会再是他的维迪,也将再没有他的记忆。如果,和他的生活真的是维迪一生污点的话,他将会永远安静的远离。
  第一最好不相识,从此可以不相忆。
  西弗勒斯慢慢走到了桌边,默默坐了下去,他端起凉透了的粥,一勺一勺喝下去,一碗喝完后,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另一碗,继续不发一言地吃着,太凉了,粥已经有些凝固,上面形成了一层半透明的膜,口感真的很不好,西弗勒斯觉得有点喝不下去了。两碗粥喝的西弗勒斯的整个心都冷冷的,看来是他早餐做得太多了吧。房屋里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西弗勒斯突然感觉这个房子怎么这么的大,这么的空,这么的沉默。
  窗外,昼长日静。
  从今天开始,他已经不再需要准备两个人的饭菜了……
  从今天开始,没有人会再等他回家了……
  从今天开始,他又是一个人了……

  第 37 章

  再没有人期待着他的话语,再没有人等待着他的归家,再没有人渴望着他的拥抱。在空荡荡的蜘蛛尾巷的那所破旧的房子中,西弗勒斯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成了沉重的巨石压下来,压得他无法呼吸只想呕吐,压的他心中酸痛莫名只求淡忘,压得他脑海中不住的回响着扎比尼先生的话语和重复回放着维迪最后绝情离开的背影。果然,终究,他还是不被人期待的吧,果然,维迪还是想着要离开他这个可以成为污点的麻瓜种吧。
  象是要逃离什么恐怖的怪兽,象是要逃离那越来越让他冷冰的无法阻止的念头,他逃出了那所除了他再没有别人的空荡的房子,那所房子里面,充斥着所有他和维迪的回忆,太多太多,多到满溢出整栋的房子,多到泛出了庭院,多到弥漫和充斥了整个的空气,这让现时的他无法忍受。
  西弗勒斯漫无目的地在夏日烈日炽热的射线下茫然的走着,那好像可以融一切将空气都蒸腾得扭曲的阳光都无法温暖他现在寒冷空洞的心,周围一片空旷,阳光无遮拦,他只不过是一个某人生活中的耻辱的标记,一个急于淡忘的轻飘存在,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维迪,西弗勒斯不禁有些茫然无措,曾经那么久的互相依靠,竟然会变成最虚幻的梦幻泡影。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维迪的出现让他有了努力生活下去的勇气,因为他知道,有个人在全心全意依赖着他。在知道这只是个小说世界时,也是维迪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因为他知道,维迪就站在他的面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微笑着,只要心中了解这一点,就算是虚构的世界,对于西弗勒斯来讲,也有了存在的意义。
  街旁卖冰激凌的女孩笑得就如同她卖的甜品般清凉和美丽,西弗勒斯愣愣的想,维迪最喜欢巧克力味道的蛋筒,天应该很热,还是给他买一支省的维迪中暑了。当他习惯性的买好巧克力蛋筒和一支最便宜的柠檬冰棍后,才想起维迪彻底已经离开了他,巧克力冰激凌在烈日下融化,黏在了他的手上,腻腻的,颜色看起来,脏脏的,冰棍化成了水,在他的手上只留下孤零零的一根短短的木棍。
  想到前段时间维迪的变化和他的抵触,西弗勒斯不禁想,是否那个时候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是否那个抵触就是对他麻瓜种出身的反感,是否,在他离开的时候,维迪正用着鄙夷的态度在嘲笑着他的一切。
  而现在,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微笑着等待,全心的期望着他。他,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就象是那失去了冰棍的棍子般的可以丢弃冷落。在那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小孩,那个穿着打补丁的不合身裤子,脚上是破旧的露出黑黑脚趾的鞋子,套着洗得发白都是窟窿的女士外套的下摆的看着黑暗完全笼罩的孤单的小孩,那个意识到这个世界全然不同的绝望的孩子。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又走到了肃穆的被绿色爬山虎包裹着的教堂前面,清风吹过,掀起了一片绿色的涟漪。好久,已经好久没有来教堂了,自从进入了霍格沃茨,西弗勒斯就没有再谈论过教堂教会这样的话题,巫师们对教会抱有着仇视蔑视和嘲笑的态度,在巫师的世界里,只有梅林,没有上帝。
  西弗勒斯突然发现,在那个魔法学校的时候,他竟然将教会的那些热情的教徒们下意识的遗忘了,遗忘了他们的帮助,遗忘了他们的带着幸福和满足的笑脸。西弗勒斯默默走进了这座古朴而熟悉的教堂。
  今天不是周末,也没有人在练习歌曲,教堂中静悄悄的,连管风琴都好像凝固在某个时空中成为了不可惊动的固体,透过玻璃彩窗的阳光为地面铺上了玫瑰红的光线织成的地毯。
  西弗勒斯走到祭坛前的长椅上坐下,看着祭坛上怀抱着圣婴的圣母玛利亚的神像发呆。圣母玛利亚的脸蛋如此的慈爱和悲伤,好像是预见到了怀中孩子将来的命运。西弗勒斯就那么看的看着,他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不过,教堂中肃穆而平和的简静气氛在某种程度上安适了他的心灵。
  “西弗勒斯,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末,你们放假了吗?”没过多久,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克里夫神父关心的问询。
  抬起头,克里夫神父穿着黑色简单的神父衣袍,胸前挂着简单的镀金十字架,正拿着一本烫金的圣经站在他的身边,脸上带着永远温和和宽容的微笑,眼中流露出看到西弗勒斯的纯粹的快乐。
  “我,学校刚放假。我随便过来看看。”西弗勒斯呐呐地说。
  “孩子,你,好像不开心?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吗?”看得出西弗勒斯脸上隐藏着的不可言喻的哀伤,克里夫神父关心地问道。
  “我……没什么,只是,突然心情比较的沮丧而已。”张了张口,西弗勒斯突然发觉他根本没有办法说出维迪已经彻底离开他的生活这样一个事实。好像,真的说出了口,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否认他只是维迪的一个污点,一个避之不及的魔法界的贫民。
  “孩子,沮丧是人类常常会出现的感情。但重要的是不能被沮丧所控制,要知道,在主的指引下,你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道路。”
  主的指引?西弗勒斯暗自苦笑,他现在是个小巫师,上帝又怎么可能会垂青于他,更怎么会指引他?
  看了看西弗勒斯的表情,克里夫神父体贴地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开始关心地询问起西弗勒斯的学习,学校和同学们。可惜,这同样也是西弗勒斯无法实话实说的事情,西弗勒斯感到很烦躁,在一向关怀他的克里夫神父面前,在这个神圣的教堂里,他竟然只能编织出无聊的谎言来欺瞒这个好心人。
  “对了,西弗勒斯,我可能要换教区了?”克里夫神父突然想起这件事。
  “换教区?换到哪里?”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应该会离开英国。你知道,我并不是英国人,但,我肯定是听从主的召唤,主呼唤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克里夫神父笑眯眯地回答,对信仰的无限坚定让他看起来特别的崇高。
  “那……您什么时候离开?”西弗勒斯嘴中又品尝到了难以下咽的苦涩,那种滋味直接让心脏都突然揪紧。又一个人,一个关心他的人要离开了。
  “可能是明年,大概是在新年过后,现在正式的命令还没有下来。”克里夫神父看了看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那个时候应该不在伦敦,应该没办法来送送我吧。”
  克里夫神父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知道请你们送送我是不符合主对我的教诲,不过我的心中还是渴望能够在最后离别时能够看到你们。我会在之后好好向主忏悔我的贪婪之心。”
  克里夫神父认真地看着西弗勒斯“不过,西弗勒斯,你应该到时候没有办法过来吧。”
  “我,我,我应该没办法送您,克里夫神父。您也知道,我们的学校在外地平时出入也不太方便”
  “没关系的,好孩子,只要你心中有主,有我,那就可以了。我会一直为你祈祷,主肯定会眷顾你的,西弗勒斯。”
  “克里夫神父,我,我突然想起有事,我先走了。”害怕再说下去无法控制住话语中的软弱的颤抖,西弗勒斯稍微有点无礼的打断了克里夫神父的话,一下站起身来,匆匆逃出了教堂。
  克里夫神父要走了,克里夫神父会离开英国,克里夫神父会在明年就离开,相同意思的句子在西弗勒斯的头脑里一刻不停的走马灯般打转,越转越快,快到要把他的思想都圈禁在了这个旋转木马般无止境的游戏中一般。树叶被阳光照耀的好像要化成了水,西弗勒斯想着,维迪走了,克里夫神父也要走了,那么,还有谁会离开他呢?
  害怕回到那个盛满回忆的家,西弗勒斯一直在外面游荡着,直到夕阳西下,倦鸟归巢,路灯初上。在四周暮色沉沉中,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无路可逃,西弗勒斯还是走回了家,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邮箱,里面孤零零的一封白色信封的邮件在暗黄色的路灯下中反射着不详的白色微光。
  他顺手拿起了信件,打开门顺手打开了电灯,习惯性的说“维迪,你怎么……”
  房屋里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维迪离开时候的样子。西弗勒斯好像抽空了身体中的力气,他走进客厅,躺在沙发上,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不想哭,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出一丝的软弱。
  躺在沙发上的他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已经整整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过了半晌,他总算是收拾好了心情,随便找了些面包填饱了肚子。然后,他顺手拆开了那封邮件,一开始只是粗粗扫过,但之后,他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仔细的读着,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些字母在他的眼中模糊,那上面的句子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本来一直压抑住的悲伤和无助茫然在这封信的诱发下溃堤而出,将他完全的吞没。看着信件上那狰狞的字母张牙舞爪般告知的噩耗,也许是习惯了坚强,也许是太过悲伤而无法出声,西弗勒斯大滴的眼泪开始无声滚落,但他却无法哭出任何的声音。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桀桀桀桀,地狱中的恶魔在狂笑,那痛苦绝望懊恼的心灵所流出的情感是多么的醇香。还不够,还要再多一点,当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寄托,所有的信仰全部被摧毁的时候,在所有的理想一丝丝被抽走的时候,你是否将完全堕入无边业火的地狱?桀桀桀桀,多么的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第 38 章

  信件告诉了他一件事,一件他不想承认的事情,那个从一开始就一直全心全意地关心着他的,把他当做自己孙子般真心疼爱的汤普森大妈……去世了。就在两个月前,汤普森大妈离开了这个世界,进入了主的永恒的天堂,在那里,没有病痛,没有冷漠,没有失望和沮丧。
  二个月前,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是在和同学一起嬉戏还是参加赫奇帕奇的各种活动?他努力回想着,可惜这一天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大到他的头脑都保护性地停止了更多活跃的活动。他只能勉强回想起那个时候,他正拿着羽毛笔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欢乐的讨论着一年级的咒语,他正因为指点同学的论文而得到了赫奇帕奇更多人的喜爱。那个时候,就算是无意中想起麻瓜界,他也只是想到普通中学的课程自学,想到毕业后继续读书的问题,他竟然,竟然完全遗忘了那关心自己的远在澳大利亚的奶奶,当然,还有关心他的克里夫神父。这个时候,曾经学过的一句话进入了他的脑海…“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封信是汤普森大妈的弟弟写来的,从信中的激烈的措辞和语不满的语句可以看出,这位淳朴的老人对于西弗勒斯还是带上了很多的不理解和一丝的愤怒。
  汤普森大妈生病后躺在病榻上要有大半年的时间,一直身体不好,但汤普森大妈总是微笑着平静的告诉周围的人,她没事,她很好,就算要离开这个世界,也是因为上帝的召唤,她会安静的等待着上帝让她离去的日子,但汤普森大妈的弟弟知道,她一直在心里有着放不下的牵挂和到最后都没能弥补到的遗憾,这种牵挂和遗憾让汤普森大妈最后的离去并不是那么的安详和平静。
  这大半年中,西弗勒斯没有一封的邮件,没有一句的关怀,没有一次的电话,这让汤普森大妈的弟弟很愤慨,觉得西弗勒斯实在是太过忘恩负义。要知道,汤普森大妈一直期盼着能够见到西弗勒斯,就算在她最后离世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盯着门外,好像是期盼着最后某人的到来,直到最后黯然地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老人写了,他已经寄了许多封的邮件,可惜,西弗勒斯没有回。就连汤普森大妈的葬礼,他也没有参加。当然,在最后,老人用重重的笔触写着,汤普森大妈将自己的遗产全部留给了西弗勒斯,如果他有空的话,欢迎他到澳洲去处理下遗产问题,他讽刺地写道,这种事情,西弗勒斯应该会抽出他宝贵的时间去处理吧,那句话,颜色特别的深重,那句话,看起来,比其他的句子都要更巨大和强调,就象是老人愤慨的情绪都通过笔尖传递到了信纸上。虽然西弗勒斯那个时候在霍格沃茨,虽然他真的不是有心不理会澳大利亚的邮件,但这也无法抹煞他没有关心甚至没有在意汤普森大妈的这个残酷到割裂他心脏的刺痛的事实,越想,西弗勒斯的心越发的揪紧,痛到无法呼吸。
  是的,他知道,汤普森大妈已经去世了,那个关心他的奶奶永远的离开他了。西弗勒斯已经觉得自己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消息,信件上的字字句句都象是在谴责他,都在一刀一刀割着他已经无法再忍受的心脏。
  他捏着信纸,惶恐地看着周围,灯光明亮,将一切照得那么的清楚。连他的被打击到摇摇欲坠的心灵也都敞开在灯光之下,纤毫毕现,鲜血淋漓。连他对于克里夫神父和汤普森大妈的遗忘都被灯光照射的那么的明显,明显到象是马戏团的小丑那血腥大嘴的扭曲的嘲笑。
  他关上了灯,乘着浓重的夜色,缩到了客厅的角落里。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所需要的,不是一个大大的空落落的房子,他只需要一个可以包容他的可以让他躲藏的黑暗的角落。现在,已经没有人需要他表现得坚强,连关心他的人都走了。就算是软弱,那么,就让他软弱这么一个晚上,在能够微笑着面对第二天升起太阳之前,让他,尽情的完全畅快的软弱一回。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空间和地点,就算他哭,也不会再有任何人的关心和询问。
  月光透过窗户冷冷照在地板上,西弗勒斯蜷缩在连月光都无法照到的暗暗的角落里。他呆呆的回想着,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忘了克里夫神父,他忘了汤普森大妈。
  他的手中捏着几张照片,汤普森大妈曾经期待着他们能够在圣诞的时候给她电话或者给她写信,任何的一点讯息都会让那位老人感到宽慰和幸福。因为圣诞节学校都是放假的,汤普森大妈还特地将家中的电话号码写在邮件里带着希望寄了出去。信里写着,汤普森大妈本来都病到没办法多坐了,但圣诞节的那天,她精神突然好转,脸色红润的坐在床上,等着门外邮差的经过,等着电话铃的响起。坐着,整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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