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逐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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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邪逐爱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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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冯衡眼睛晶亮地看着自己,伸手去握他扶着桌沿的手,道:
  “我自己的事情,缘何要在意别人说三道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礼教于我这儿却是行不通的,阿衡,你也不要放下心上”
  冯衡听黄药师这样说,心中也有些惊讶,他却没料到黄药师的思想倒是超前,能这样藐视礼教礼法,超脱流俗中倒有些率性而为的可爱。 
  接下来的几天,洪七便很少出现在他和黄药师面前,就连饭菜都是周正给他端进屋里吃的。
  冯衡无法,只得亲自去敲了洪七的门,却也不见他开门。
  黄药师气不过,便拉着冯衡躲得他远远地。
  没过几日,周正便来告知,说是他二人要在池州下船,黄药师只是冷哼一声做了答。
  船在池州靠岸那天,洪七才在众人面前露了面,几日不见,他清瘦了许多,但双眼却比之前更加的有神,他来到船头,对着黄药师和冯蘅二人一抱拳道:
  “此行还仰仗药兄不弃,多有得罪,还望药兄海涵”
  黄药师只冷着脸不说话。
  洪七浑然不在意,接着道:
  “药兄,之前洪七一时糊涂,与你动手,你权当我喝醉了酒与你讨教了几招吧”
  冯蘅见他此时豁达开朗,竟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心中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疑惑。
  然后洪七才转过身,对着冯衡道:
  “冯兄,我这就要走了,不如你送我下船去吧”
  黄药师听了,眯起眼,刚要开口,便挨了冯衡一拐,只见冯衡点头道:
  “我正有此意,七兄,请”
  他和洪七周正三人上了岸,果然洪七便将他叫到一旁。
  洪七清减了许多的脸庞此刻看来更加棱角分明,他那大眼看着冯衡,仿佛是想要将他此刻的样子印在心里,看了许久才开口道:
  “冯兄,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并不是觉得你与药兄皆为男子,才如此这般失态的”
  他此时身上带着一种平和的忧伤,缓缓道:
  “你还记得那日我问你,为何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多看看你的样子吗?”
  冯衡只看着他,没有做声。洪七也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现在想来,却不光是你我意气相投,而是我大概和药兄一样,对你也抱有了异样的感情而犹不自知。乍然见到你们相亲相爱,心中便生出些许的妒意来”
  他自嘲一笑,接着道:
  “我洪七自认行事磊落,却惟有在对你的感情上,没有做到光明正大。也是我自己愚钝,竟没有早些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不然……”
  他没有说下去,似乎把未说的话和未尽的感情都和在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随后他又哈哈一笑,这笑还是他那豪爽的大笑,此刻冯衡听来,不知怎的,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洪七道:
  “倒是药兄,不知前世修的什么福分,能换的你一片真心。换了别人,他那总板着的一张棺材脸,早把人吓跑了”
  冯衡站在岸边,他知道他不让黄药师上岸,独自一人要送洪七,黄药师此刻定是站在船边凝望自己,他定了定心神,抬头看着洪七道:
  “七兄,冯衡何德何能能受你青睐,心中着实有愧。但冯衡的心中先驻进了一人,感情也给了那人,便再难更改了。七兄侠骨柔情,冯衡看在眼里,也一直倾佩七兄,为能够与七兄称兄道弟而着实感到高兴”
  他看洪七一身侠肝义胆,此刻站在他面前,也是凛凛豪情,还是轻声道:
  “可是再多的感情冯衡却是给不了了,更不敢诳言其他”
  洪七被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他虽然知道冯衡心有所属,但真的听见他当面拒绝自己,心中却是无法自控地紧缩,他努力压下一腔汹涌的悲伤,微笑问道:
  “我能不能也叫你阿衡”
  冯衡点了点头道:
  “我一直将七兄视作可靠的兄长的”
  洪七勉强笑道:
  “那你可得叫我一声哥哥”
  冯衡便叫道:
  “七哥”
  洪七心一颤,抖动中似乎簌簌地掉落下一片又一片地血痂。他拍了拍冯衡的肩膀,长舒了一口气,道:
  “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就认你这个弟弟,他日黄药师如有任何对不起我弟弟的地方,自有为兄替你出头”
  二人四目对视,只听洪七道:
  “阿衡,为兄祝你二人琴瑟和调,永结同心”
  说完便洒脱地转身挥手,叫过周正。
  冯衡看他似乎全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微笑看着洪七转身,带着周正大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久别重逢

  一早天还是暗暗的,便有仆役来敲门。
  冯衡正在暖和的被窝里酣睡着,黄药师一起身,顿失热源的他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咕哝道:
  “怎么了?”
  黄药师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轻声安慰:
  “没什么事,你接着睡吧”
  黄药师下了床,推门出去。冯衡于睡梦之间,便听见黄药师和那仆役低声交谈,只说什么‘到了’,黄药师大概怕吵到他,说了两句就领着那仆役走了,冯衡在这安谧的清晨,不知不觉地又要陷入梦乡,正在起起伏伏间,他猛然回过神来,该不会是小梅他们到了吧。
  他一想到这儿,瞌睡虫立刻就跑了,急忙穿上衣服,整理一番,也推门下楼,果然舫船已经停了下来,他刚走进一楼的方厅,便听得一个年轻又温和得声音道:
  “本来听到师傅失踪的消息,我和玄风便打算出岛,好在师傅安然无恙,师傅吩咐改建的事,基本已经完工,我和梅师妹出岛后,有玄风负责最后的收尾事宜”
  黄药师便是‘恩’了一声。
  那声音接着道:
  “弟子不才,师傅交代的事情,多花了几天才办成,所以迟了些日子才到”
  黄药师便问:
  “怎么?”
  那声音立刻回道:
  “那药王庄如何都不肯将七叶紫参让与我们,这才浪费了些时间”
  “之后又转道去了许叔那里,著他给搜集一些珍奇异石……”
  那声音还在不紧不慢地交代诸事,黄药师见冯衡衣角出现在厅口,便放下茶被,起身道:
  “阿衡,你怎么来了?”
  然而,冯衡进得方厅,只对着黄药师一笑,便四顾环视,黄药师面前立着个年轻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他微躬着身,应该是黄药师口中的大弟子曲灵风。
  冯衡顾不得细看曲灵风长的是扁是圆,只往他身后的椅子上望去,果然有个梳着整齐的双髻的脑袋也回过头来看他。
  便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满含着惊喜和激动道:
  “公子!”
  随后,冯衡便被一个势不可挡的身影扑了个满怀,他也有些激动,顺着小梅扑过来的冲劲转了个圈,才停住,扶起小梅的双肩,这大眼睛的姑娘果然长高了不少,此刻已经到了他的胸口了,大概习了武,肌肤又晒黑了不少,但从架子上看,却结实轻盈了不少。
  小梅看见冯衡,积攒了多少天的激动兴奋心情此刻都化作了泪水,不可抑制地澎湃起来,只见她一张笑颜扑倒冯衡怀里,转眼间就变成了花脸,呜咽着道:
  “公子,小梅好想你……”
  曲灵风久闻冯衡的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人,眼见这冯公子,面如白玉,又俊美非常,尤其一双清澈的眸子,此刻泛着柔情,当真是温柔的要滴出水来,怪不得能成为桃花岛的座上宾。
  曲灵风收回目光,悄悄用余光看了眼他家师父,果然见师父正一心一意地盯着冯公子看。
  他眼珠一转,心中暗道,看来这冯公子在师父心中的地位着实不一般。他跟随师父的时间最长,倒是没见到过哪个人能得师父如此的青眼有加,即便连洪帮主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竟是让师父将碧落居重新装修改造了一番,看样子是刻意为这冯公子准备的,他真是十分好奇,这冯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待小梅哭湿了冯衡的衣襟,终于停下这泪的攻势时,黄药师才又给冯衡指了指他的大徒弟曲灵风,那指尖的意图,完全是,这徒弟你随便使唤的含义。
  之后几天回程的旅途,完全是小梅粘在冯衡身边,冯衡也乐在其中的情形。
  曲灵风看他师父越来越平静的脸,总有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这天饭后,小梅正要陪着冯衡回屋去看最近地位猛增的珊瑚,便听黄药师道:
  “超风,我离开多日,不知你武功进步的如何了?不如再让你大师兄去指导一番,也省得荒废了”
  冯衡一听,也是看着小梅,他看小梅一身轻盈,想她定是学了厉害的武功,就是不知她现在练的如何了,他也是十分好奇。
  小梅见冯衡看她,心中便有些得意,像个得了荣誉的士兵一样,急于展示自己的丰功伟绩,她扯着冯衡的手道:
  “公子,我耍两招给你看,好不好?”
  冯衡欣然点头,黄药师放下茶盏的手一顿。
  只有曲灵风心中一叹,暗道,师妹你真是太没有为人徒弟的自觉了,怎能不体恤师父的苦心,这是要克咱们师父啊。
  于是冯衡便跟着小梅,上了宽敞的甲板,黄药师跟在冯衡身后,曲灵风也只得随侍师父左右。
  在这甲板上,曾经冯衡为了让黄药师收梅若华为徒,而提议比试,如今小梅学了武艺,也是要在这船上给他展示。
  冯衡心中感慨,便忍不住侧头瞧了黄药师一眼,黄药师果然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冯衡,二人似乎心有灵犀,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见梅若华倏地低头,双臂向内弯去,手肘向前,似箭般撞了出去。冯衡吓了一跳,只怕她收不住去势,然而正在他担心这会儿,只见小梅猛地转身回手,一掌瞬间拍出。
  梅若华学了碧波掌,但她内力练得还不到家,不能纵身出掌,只能于甲板上连连拍掌。但纵使这样,小梅的掌速也绝称不上慢,加之她身形迅速,看起来真有些女侠的架势。
  她一路掌法打下来,呼吸也只是稍有些起伏,曲灵风在后面道:
  “师妹日日勤于练习,于勤奋上只怕我和玄风都自叹不如”
  黄药师此刻见到梅超风的进步,也不禁点了点头,肯定道:
  “如不是勤奋,只依她现在的功力,自是不堪一击”
  黄药师转头看冯衡满眼的欣慰喜悦,便又加了一句:
  “回岛之后切不可荒废了功课”
  眼看到了岁末,这个季节,江南的气候已经变的寒冷,这江上的温度更低,到了晚上,温度骤降,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
  冯衡于这个时代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下雪,但此时他与心爱之人相拥,看着粼粼的江面上,如珠光般四散的雪花,远远望去,好似若隐若现的薄雾。
  船上屋内升着炭炉,即便这样,还是有冷风从窗楞吹进来,黄药师抱紧冯衡,下巴搭着他的肩头,道:
  “夜晚风大,不要看了,小心着凉”
  冯衡转头,对上黄药师近在咫尺的侧脸道:
  “黄岛主胸膛火热,我身在其中,犹如夏天的太阳,怎会着凉?”
  黄药师嘴角一勾,道:
  “哦?你也察觉出我胸中有一团热火了?”
  说着他便凑上去亲了亲冯衡的嘴角,皱着眉头,有些抱怨道:
  “这几日,超风会不会太粘着你?”
  冯衡在黄药师怀中转了个身,双臂环上他的脖颈,道:
  “她年幼便失去怙恃,已经把我当作了亲人,粘着我有什么不对?”
  冯衡轻笑地用额头贴上黄药师脸颊,道:
  “难道,黄岛主这也要吃醋吗?”
  回答冯衡的,自是黄药师毫不客气落下的吻,那木窗被关上,不久便有呻/吟声时断时续,夜晚的江雪冷清寒烈,与那一室温度不减的火热一起,慢慢在这黑夜中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第四十九章  海上仙岛

  清晨的太阳,在海天连接处洒下一片的金色日光,那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远远地有座孤岛。
  岛上悠悠高山,礁奇石怪,碧海金沙的映衬下,岗峦密布,山势起伏间,林木葱翠,绿树成荫,郁郁葱葱,流水潺潺。
  在这岛上某处的港口,一队仆役打扮的人整齐地站在岸边,为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却显得颇为单薄。
  此刻,那年纪较小的孩子,一边垂头抹泪,一边抽抽嗒嗒地皱着张小脸儿。
  陈玄风看了气不打一处来,压着火气道:
  “行啦,今日我师傅回岛,是你说要一起来迎接,便是要我师傅一下船就看着你一张哭脸吗!”
  那小孩儿便委屈地说道:
  “你一大早干嘛要没收我的点心?”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陈玄风一张圆脸简直要气成十五的月亮,发出万丈光芒来。
  火气抑制不住地上窜,陈玄风伸出手指,点着他一按便陷下去一个圆坑的胖脸,道:
  “你还有脸提,不说这个月,就说这三天来,厨娘跟我告多少回状啦,说你看不住就要偷走好几盘点心”
  他说到这儿,似乎颇为头痛,话锋一转道:
  “都怪梅师妹,没事干嘛要教你站桩,现在倒是把这脚法给练出来了”
  那小孩儿立刻辩解道:
  “不关梅姐姐的事情,是我看她天天专心练武,一时好奇,才跟着她一起站桩的,不是她教我的”
  他似乎为了夺回他的点心大权,接着反驳道:
  “我也没有拿走好几盘,大前天,我只拿了三盘半,前天厨房的崔厨子做了芝麻酥,因为太好吃了,我才拿了五盘,后来忍不住又吃了半盘,昨天做的杏仁莲子酥,有点软了,我看放在厨房没人吃,怕它放坏了,才把做失败的点心拿去消化了的,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三盘”
  陈玄风被他一噎,简直火冒三丈,哼道:
  “你记性倒是好,账算的倒也明白,可什么叫‘也不过’?十三盘还少吗?你看你现在这个肥嘟嘟的样子”
  说话这两个少年正是陈玄风和陆康保,时隔半年,陆康保简直有如雨后春笋一样,在茁壮成长这条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正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就见海平面上渐渐驶近一艘舫船。
  两人毕竟都心中期盼,便停下斗嘴,引颈望着那船靠近。
  冯衡站在船头,指着那渐渐清晰进入眼帘的岛,问道:
  “这就是桃花岛吗?”
  黄药师颔首,道:
  “岛上树木繁多,一年四季长满桃花,所以才得名桃花岛”
  冯衡奇道:
  “哦?一年四季都开着桃花吗?这倒是稀奇,这样寒冷的冬日里也能开花吗?”
  黄药师只神秘一笑,卖着关子不语。
  船靠了岸,黄药师领着几人下的船去,陈玄风许久未见他师父,立刻上前道:
  “师父”
  黄药师点了下头,陈玄风身后的仆役,个个都是壮年男子,看起来也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汉子。只听众人齐声喝道:
  “恭迎岛主归来”
  黄药师一摆手,侧着身子,将走在他身后的冯衡拉至他身旁,只听他朗声道:
  “这位冯公子,是黄某人最重要之人,今后你们对他,只能比对我还要敬重,你们就此交代下去,如有任何怠慢,一旦让我知道,便废去武功,逐出岛去,绝没有转寰的余地”
  他一说完,现场鸦雀无声,众人不知是没有反应过来哪句,皆默默不语。
  梅若华一听这话,心中一惊,睁大眼睛转向冯衡,只见她家公子面色不改,依然含笑以对。
  还是曲灵风率先道: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随后陈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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