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作者:吴雨澄- 第27部分

第38章　第　38　章　她已深深了解你
38，你每踩一步都钻心地痛，我却在北京频添你的负担

没有人知道蓝天在罗泽辉耳边说了什么，包括叶玉，怎么追问蓝天都不肯说。也只能任由他们两个继续打下去。
连续胜过三个校内最好的网球手已是未曾有过，许多人都在等待是否会有一个奇迹。

也无人知道接下来的比拼每次奔跑都将考验她对疼痛的忍耐，无人看出她的右脚已出现问题，痴痴地深深地想念着一个人，她只想问一问上天她到底可不可以……

终于听闻这件事情的蓝芳从人群中挤进来，万分着急地问叶玉这是怎么一回事。
“快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听说小天要一个打四个，全是我们校的网球手，为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这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她怎么可能赢？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体力，她一旦决定下来又要非赢不可，晚上我们就得走了，到时候谁来照顾她？？”

叶玉拉下蓝芳揪着自己的手：“芳，你别着急，我也知道是我错了我该阻止她，可是你不明白吗？她其实需要这一场发泄，那张火车票很重要，你不懂，或者，唉，你真的不懂。”

“她要是累倒了我们都别想去北京了！沙沙会失望的干嘛要这样子？”
“她一定会输吗？她未必会输！而且如果她赢了，她可能会想通许多事，和我一起看下去，她宁可累趴在球场上，你看，我们校的体育老师都来看了，奇迹真的会来临。”

“要奇迹干什么呀！你就知道干这种离谱的事情我要恨你了！你快点给我想办法阻止她别打了！”
叶玉听不进蓝芳的话一心看着蓝天。
蓝芳急得跑进球场去：“你们别再打了！！”
蓝天向罗泽辉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天快要黑，本是食堂最忙碌的时候，今天却是网球场占尽人气……
气喘的蓝天被蓝芳拉到一边，叶玉递过来水她大口地喝下去，剩余的倒在自己脸上，水与汗湿透她的肩和背。

“你在搞什么？？不肯去北京却在这里跟人拼命？！”心疼又着急地胡乱给蓝天的手和腿按摩。
“姐姐……”喘得太厉害根本说不连话，“别阻止我……我一定可以……可以的……”

叶玉抢在蓝芳的话前面：“芳！如果你真的了解她！就不要阻止！她若有任何事情我拿我自己赔给你！”

只想顺着蓝天的心做事了，叶玉不是不心疼蓝天，而是太了解蓝天，也被这个人感动得过了头了，她是第一次大声对一向文静的蓝芳说话。

又难过地对蓝天说：“小天，做你想做的事，也可以就为那张火车票，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赢过他，我给不了你打球方面的建议，全靠你自己，体育老师在罗泽辉那里，他们一定在跟罗泽辉说关于打球的技巧也找着你的弱点，但是你有你的优势，我知道你是结合了你的武功才会如此不可思议，继续！你一定可以！”

场外呼声都在说“蓝天加油！”甚至有人用蓝色衣服晃在空中以示鼓励。
有双安静却是湿润的眼睛，隐在人群里，一直看着蓝天……

蓝芳阻止不了蓝天，没奈何心想着那就最多不去北京吧留下来陪她。

而蓝天，体力已经全部耗尽，脚下疼得难以坚持，还是不想停下来，与罗泽辉这一场，常常连拍十几二十下，还局局抢七打得尤其艰难……

也许是一种毅力，也许是太想去北京……虽是局局抢七却是连续三局全是蓝天胜出，更是罗泽辉未曾想过的三比零，他没有不尽力，为那个理由，他也有拼命，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十分。

蓝天累得躺在地上看着星空……她的沙沙……她的沙沙是哪一颗星星……她笑了……对着夜空……

双眼盖来两个拇指……叶玉为她拂去眼里的泪水……
可是叶玉自己的眼泪笑着滴落下来……
蓝芳慌张地给蓝天按摩全身，小米她们三个冲跑过来，几个男生一起围坐在蓝天周围，许浩明与罗泽辉红起了眼眶。

回到宿舍，蓝天把包几乎是砸向坚持要留下的姐姐：“快去，不要错过这班车，骆俊不会食言，帮我告诉她……小天一定会来，沙沙不要着急。小玉，姐姐，请你们一定要帮我这么对她说，快走，我睡一觉就没事了，快走快走，我要关门了。”

“你们去吧，我们三个会照顾小天的。”小米和另两个女生一起扶着蓝天。
只能交给三个室友了，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们，叶玉拉着蓝芳难过地离开宿舍打车奔往火车站。

火车上，进去时总是她们难以想象的拥挤，卧铺还好一些，两个人一起靠在下铺。
已是晚上，窗外漆黑一片，蓝芳没有心情享受这次难得的出行，不明白那是争的哪一口气。
叶玉脑海里全是蓝天汗洒球场的样子，她竟然是那么喜欢着沙颖，若不是因为性别，她何必如此……
她可以把自己折磨到这种地步，是否还能承受她心爱的沙颖有一天走向另一个人？好想知道她们的结局，若她们最后还是各自方向各自归宿，现在这一切都算什么？还有身边的这个人，除了担心她妹妹的身体，又是否真正理解过她妹妹的心呢？

宿舍里，蓝天艰难地坐在床边脱她的鞋。
“我来，你坐着。”小米蹲下来。
“别，我自己来。你们……这样，要不帮我打点开水来，不想去洗澡了我在这里把身上擦一下。”

小米让其她两个女孩一起去，自己继续留下来伸手去给蓝天脱鞋，可是又被蓝天阻止：“小米，你也去，你们三个一次性多打点水过来。”
“她们两个可以了，你别弯腰还是坐好，我来脱。”
“小米？别……”
“怎么回事我帮你脱鞋子而已！坐着。”小米很担心已经毫无力量的蓝天，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按住她肩膀让她倚靠在床里面。

蓝天无力再阻止。

可是当小米给她脱鞋时，她嘴里发出了丝丝的声音，小米立刻明白她的脚可能受伤了，轻轻慢慢地把鞋子脱开，右脚大拇脚趾处袜子渗出许多鲜红，小米惊恐地轻轻脱去她的袜子，她嘴里的丝丝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让人害怕……

当袜子被全部脱开，大拇脚趾旁边半个鸡蛋大的水泡不但已破皮并已磨出血来，看得小米浑身起皱……直接软得坐到地上……泪水滑落……
“没事……脱下来就好，帮我去找点药吧，如果你没有办法，去找骆俊他们帮忙他们有办法，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你说你……你……你在干什么呀？！”
“干嘛……别这样，不疼，你快去吧。”她已无力说话。

小米跑到男生宿舍楼下拿着外套把许浩明一顿抽打，看着小米哭变形的脸，许浩明站在那里红着眼眶任由她发疯一般……万峰拉都拉不住她……


蓝芳和叶玉按地址找到沙颖的学校，已是傍晚，沙颖还在学校那个硕大宽敞的练功房里练舞，孙前与她一起，他们将合作舞蹈《半生缘》，所有动作都是沙颖自编，孙前配合，再由老师指点。
可当只有蓝芳和叶玉两个人进来这个排练室时，沙颖难过到不想再问为什么……

她时时刻刻都担心着蓝天不会来，她每每与蓝天接近都试图与蓝天靠更近，她如果骄傲过她的美貌，也是因为看到了蓝天看着她时会紧张得腾空翻……

那个人看来是铁了心了，那个人明明什么都不怕可偏偏这件事情上她要这么退缩，不管什么理由，一场表演而已。

总是记得那三年高中那个人看过许多次她的表演，每一次都把那个人吸引得找不着南北……总是记得那天那个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连老师提问都听不见……当年的沙颖还会窃喜，今时今日竟是回忆不出窃喜的滋味，全是何必当初的辛酸……

绝望了，那个人太狠心了……

还得佯装着高兴，她跑过去拿下叶玉背上的包，请蓝芳和叶玉先坐一下，因为还有一些没有排练完，很快就好。

难受得整个人随时要跨下来，那个人不会再给她惊喜了，那个人就在找着各种理由离她远远的，她说时时刻刻的，都是假的……都是只为把她哄回北京，是不是真的想错了？她真的只把自己当朋友，至少没有深刻到一定的地步？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啊！”沙颖扭到了脚摔了下来。
蓝芳叶玉立刻跑过去，孙前把她抱在怀里：“沙颖！沙颖？”
“我的脚！我的脚！”
“怎么办？我送你去医院！”孙前紧张得睁大了眼睛看沙颖的脚。

“沙沙，我给你看看，你不要动，忍着点。”蓝芳和叶玉一起轻轻抬起沙颖的脚……
“没事，沙沙，只是有些扭伤，这里没有冰，去你宿舍我们拿冷毛巾先给你敷一下，明天再热敷，只要别再剧烈运动，很快就会好的，不用去医院。”

“比赛，比赛怎么办？”
“这么疼你不要想比赛了好不好？养好了伤以后有的是机会。”孙前心疼得不知所措。
“怎么可以，我不能连累你。”
“我也不能让你带伤比赛，沙颖，你现在和你朋友一起去你宿舍休息，不要管比赛，我不在乎，这个时候你也不要太在乎。”
“为这支《半生缘》，我们都耗尽了心血，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叶玉难过地说：“不管怎么说，沙沙，我们先回宿舍好不好？”

宿舍里，蓝芳拿着冷毛巾给沙颖小心翼翼敷那肿起的部分。
叶玉坐在一旁想起自己扭到脚时蓝天给她做的事情……这如果蓝天知道沙颖扭到脚了，她会是什么样？

沙颖实在太难受，责备与伤心从心里迸出来：“她就那么忙吗？她就真的抽不出一点点时间来看我一次吗？她想来又不想来的她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半生缘》，我怎么办？我排练了好久，是我编的舞，她就这么不在乎吗？她——”

“小天一定会来，沙沙不要着急。这是她的原话。”叶玉看着已经语无伦次的沙颖，看来脚会扭伤就是因为以为蓝天真的不来了，早该想到要一来就对沙颖说的，蓝芳不知道轻重叶玉还不知道吗？怎么自以为聪明却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现在她很可能不能上台，这支《半生缘》果然原本是要跳给蓝天看的。

“不要安慰我了，我……我就不明白她怎么这么爱她的功课。”
“小天一定会来，沙沙不要着急。沙沙，我再替她说一遍，你一定要听到听懂。”

“听到？听懂？”
“嗯。”
“你是说她会来？那为什么不是和你们一起？”
“如你所说她是想来也不想来，但是昨天下午，发生了一件让我们学校都感动的事情。”
“什么事情？她出事了吗？她怎么了？她受伤了？生病了？”
“没有都没有。”叶玉赶紧阻止沙颖一连串不理智的担心：“沙沙，听我说，在想来与不想来之间……”

叶玉说到这里，脑子里就全是蓝天拼命去打球的样子……那种拼命是她从未见过的撼人心肺的挣扎……她不得不停顿一下好控制自己被深深感动的情绪。

蓝芳给沙颖冷敷着脚，眼神湿润地放空在另一处。

“天平是偏向着她想来这一边的，上天也是。她说有个人总说她会把不可能变可能，她想真真正正地再试一次，她想随一次自己的心。于是她练完剑体力消耗一半以后，和我们学校四个练了多年的网球手，并且是男生，打了一场网球比赛，连续地打，打了五个多小时。”
“你说什么？”
“并且——她赢了。”


听着火车的铁轨声，与沙颖越来越近的这种感觉总是这么让蓝天兴奋，受伤的脚已敷了药，走路还是极其疼痛，却是这种兴奋把疼痛全部覆盖。

懂得网球的人都非常清楚，抢七不仅仅是靠实力，最重要的是运气，遇上沙颖后，她总认为自己运气特别好，一局抢七是运气，最后三局全部抢七成功就不止需要运气，而是好多好大的运气，她知道答案了，这一刻，已没任何事情可以阻止她去见她的沙沙，忍不住掏出沙颖的照片来看……总是深深陶醉在拥她入怀的曾经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第　39　章　我从不舍得与你争执
39，又如何抗拒你把我背回上海的理由……

沙颖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只休息了一个晚上就开始和孙前排练，第二天的下午两点，沙颖和孙前开始表演，蓝天出现在大会场的走廊里……

灯光炫烂，舞台上的沙颖美貌与舞姿无人可及……

站在走廊里的蓝天看着沙颖，矛盾的心情随着表演临近结束又慢慢出现……

沙颖，该是属于这样的舞台，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而蓝天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贫穷的学生，以后也只是一个不富裕的医生，还是一个女生，她能给沙颖什么？这一颗只为她跳动的心，全部给她又能有什么意义？

表演空前的成功，沙颖与孙前一起在台上几次谢幕，只是眼睛太惦记一个方向，没有回后台而直接跑向观众席，她的脚已肿得非常厉害，跑得有些跛起来，跑去蓝天的方向跳上蓝天身体……

也许是没有从矛盾里回过神来，也许脚伤得实难承受她的重量，蓝天抱着沙颖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却是两个人一起看着对方同时地问对方：“你受伤了？”
沙颖挣脱着要下来，蓝天不松开……
“别下来。”
“可是——”
“为什么又受伤了？”
“我说你——”
打断沙颖的话：“我很好，只是打了一场很长时间的网球，沙沙无需担心，快告诉我什么时候受伤的？表演的时候还是排练的时候？”

沙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释上，紧紧抱着蓝天闻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不管是什么时候……”轻声厮磨在这个人的耳边。
蓝天闭上眼睛心疼得收紧这个拥抱……
“我背你回去。”
“你到底伤在哪里？”她快要把蓝天的耳朵含进嘴里……
“都说了沙沙无需担心，小天很好。”

孙前看着沙颖投向一个女孩的怀抱，落寞地回后台去……

蓝芳已被叶玉拉着游逛北京城去。

只能任由一定有伤的蓝天把她背着，她不舍得与蓝天有一点点的争执。
“你要傻到什么时候？”
“那个许浩明，是不是很喜欢你？”
“我跟他不熟。”
“那个许浩明——”
听不进许浩明三个字，打断沙颖的话：“沙沙，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得看是什么事，你知道，有些事沙沙可能做不到。”

“不是很难的事情，只请求你别这样拿身体开玩笑，舞者的脚有多重要，走好这条路你要会保护自己才可以。一场完美的表演可能会因为你的脚伤更加一分，但也会让沙沙可能从此跳不起来，这其中的轻重沙沙比小天更了解，怎么非要做这冒险的事情？”

“是否更该问你这个问题？若说你有好运气，沙沙的运气比你更好。不想再和你争执那场球赛，也请你别再想着我带伤去表演别再想着我的疼痛，我答应你就是，前提是你也得答应我同样的事情，并且，你说过会走在我身后，就让我在最想看见你的时候你在我的身边，这应该不难，好吗？”

“……我答应你。”只想着背上的人不能再受伤，这或许还是蓝天这一生唯一愿望了。
“呵……”沙颖想着这个人可从没说过大话，“还没有买回去的票是不是？请了几天假？”
“这里最近买火车票的地方远不远？”
“学校附近有火车票代售点，非常近，如果你明天就得走，那现在就得去买，不然就买不上了。”
“我带你去上海养伤。”
“我没有听错是不是？”
“回宿舍我再仔细看一下你的伤，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