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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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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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各种各样的责备,我开始找不到其它的什么东西。她给我的那些温暖和安慰逐渐因为各种各样的打击让我变的不再相信那些瞬间的美好。
  我知道如果我们并不是这样的情侣关系,我就只会和她保持很简单的网友关系。由于没有共同话题,我很快就会把遗忘,去寻找和我比较有共同兴趣的人聊天,然后淡忘她的ID,最后把她移到陌生栏里,直到我把她彻底的删除掉。
  ' 我只是突然看到一句话,说,如果我们不能做朋友,那我们就做爱吧。很失望。'
  是的,我是很失望的。当我真的发现,我寻找的这份感情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摆脱两个人之间各种各样的欲望的那一刻。我很失望。
  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所以我根本就找不到自己会上爱她的原因。虽然那些最初的暧昧和情意仿佛还在耳畔环绕,可是我感觉那已经不再是她。两个人可以盲目的相爱,然后生活让你看清真相。
  距离和欺骗的真相。 
  
  
  『 选择离开 』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认为自己拥有显性双重人格的想法。
  双重人格,就是说一个人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思想方式。每一种都完全独立存在,互不相融。我说是显性,是因为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我能感觉到,她出现的时候,我自己的思想并没有被排挤开,我依旧保持清醒。
  她总在我的浅意识里存在,从来没有消失过。有些时候,她会渴望出现,站在主动的位置上。那大概是由于,她的好奇心达到了某种高潮状态。她极度渴望满足它。
  我的另一面,最近期的出现,是在和夜分手的时候。
  她渴望得知,我在处理和夜分手的事情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渴望知道前一刻坚硬如石的我突然消失之后的脆弱,是什么样子的。
  我会如此清晰的又想到她的存在,是因为我强烈的感觉到她又在我的思想边缘蠢蠢欲动了。
  经常会在那之前出现的情况,就是突然因为某件事而使自己意识到生活和感情里存在的各种问题,辗转许久都不可解决。于是马上做出逃避的反应,好像所有的思绪聚集一点后,突然转身离开。
  强迫遗忘却始终清晰沥目,假装空白其实已经饱和,表面平静如水,可自己知道正处于爆裂的边缘。
  如此短时间内反复恶性循环,每天一早就会完全不在状态上。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记忆混乱不堪。导致整日精神恍惚,无法承受任何外来冲击,无法专心任何事情,极易疲倦。夜间恶梦连连,这是某种极限,需要时间去逐个淡忘。
  如果身边正好有朋友在,往往会传给对方。
  有时候我比较害怕另一个自己,因为她总是会做出违背自己的决定。
  她崇尚理智和自由,痴迷于探索人心,并且嗜血般疯狂乐衷于看到与我意愿相背时我的反应。最可怕的是,我从不阻止,我有时甚至渴望她能够代替自己。
  因为她不会让自己感到疼痛,她只是好奇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和结果,而关于那些结果所导致的伤害,她根本就视若无睹。想起自己的脑子里有这样的另一种思维方式存在,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每一次她将要出现的时候,我都会有不好的感觉,害怕有什么即将要发生。于是每每遇到长时间连续无缘由情绪低落时,我会小心的避开有可能造成突发事件的有关于人与事。我尽量一个人独处,让这段时间自然而然的过去。
  可是这一次没有。
  持续了三个星期的情绪极度低落。我那个容纳了两种思想的脑子里一直在翻来覆去的想着同一个问题。我应该离开南。
  是的,我应该离开她。
  她让我变的不再像自己。她让我整个人混乱不堪。而且她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就好像那时候我和夜在一起时一样。她只是需要我而已,她并不想为了我而失去自己原有的东西。
  她不想被束缚。她渴望自由自在。
  这一次很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另外的一具思想并没有抱有特别大的好奇心,她似乎只是嘲笑似的观望着我,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在南的身上遭到报应而已。看看我遇到这些报应时的种种反应,还有我究竟会如何处理这段感情。
  ' 我只是不知道,我付出和不付出,有什么曲别。'
  我对自己说。
  她不回答,她仿佛还是在笑。
  持续的情绪低落加上初秋的阴雨天气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一直对我很关心的朋友说给你另外介绍个女友吧。她的信息出现在屏幕上时,心里面感到很疲惫。
  我开始从各个地方删除南的各种联系方式。QQ里,MSN里,然后是手机里。删手机上她的好几处联系电话时,心底暗暗的笑了一下。这是她去年年底就让我做的事情。我却一直拖到了现在。假如被她发现,她一定会完全否认她曾经说过那样的话。
  南就是这样。
  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看待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似乎每一句说的时候都是认真的,但过一段时间,就全部从她的记忆里消失,变成我凭空虚构的。
  南受够了不断的争执和我在她的责备里的冷若冰霜。她说如果你继续无理取闹下去,即使再爱你,也有受不了的一天。我们这样下去就不存在什么意义了。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非常混乱,盲目的坚持加上一次次现实的打击,让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于是不想见她。我宁愿一直想念,也不想再次陷入无止尽的争执和责备中。
  难道非得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我才能过完一辈子吗。
  难道不是我自己说的,没有任何人是需要有另一个人才能生存的吗?
  这一次我和另一个自己一起笑了起来。
  是啊,确实就是这样的。没有谁是必须依赖另一个人南能生存下去的。南既然可以需要我,就可以不再需要我。当然遇到更好的,更适合她的人,她就会去选择那个人。反正如果将来发现不合适,也可以再换另一个。
  南不是说过,我是她那些女友里,最喜欢的一个么。也就是说,我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我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我又何必一直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之前说过的甜言蜜语一个个的消失,然后一次次的去失落呢?
  我可以选择离开。
  南说过的。
  下班后漫无目的的步行在大街上,虽然身上多加了件衣服,可还是会觉的空气里冰冷的分子扑在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一个女孩紧紧裹着过大尺寸的草绿色男士衬衫,在男友走近时扑过去和他拥抱在一起。女孩儿的微笑在清冷的空气里温暖的绽放。
  我只有环臂拥抱自己。
  

 

  『 回忆终于变空白,伤害不再 』
  
  我只能给自己最后的怜悯和纵容,选择离开。怀抱着南给过我的令我感动不已的誓言,终于可以很平静的告诉自己,都结束了。
  让我稍稍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天的天气异常的晴朗。北京的天空出现了极少见的瓦蓝。几抹淡淡的薄云凝结在视线的前方。
  想起最初认识南的时候,她总是说如果你会想念我,就抬头看看天空吧。可是这整片的浅蓝下什么都没有,我又能寻找到什么呢。
  初秋上午明亮的阳光里夹着隐隐的寒意,南送的这条裙子在这样的天气里显然是有些单薄了,我抚摸着自己冰凉的手臂打了个寒颤。
  其实我并不太信任这样的楼层高度,因为不知道在这种有着微风的天气里坠楼的感觉是不是会比较风驰电掣些,迅速解决,没有痛苦。
  我走到水泥的围栏边扶着它向前探了探身子。从这里看过去还是比较高的。不过,大概也和我轻微的恐高效应有关吧。我一边盯着微微有些摇晃的空间高度差异开始咒骂起森来,我怪她为什么始终不肯帮我去弄一瓶效果足够好的安定药片,也省的我将要死的那般难看。骂着骂着突然又笑了起来,想着反正自己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管它好看难看呢。
  比起活着要受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洋罪,这些倒也是无所谓的。
  就这样探着身子趴在围栏上向下看了许久,阵阵的清风拂在脸上,终于决定还是采用背向式比较划算。这样看不到地面,也就不会恐高了。而且,还可以欣赏这样少见的天空。
  我觉的很多关键时刻到来之前,自己都会报着这样旁观的态度来看待它。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我知道如果自己一直告诉自己就是要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很可能我会在最后一刻选择放弃。可是如果我不断的暗示自己这是个游戏,那么我就会很轻松。
  我的恐慌和惧怕,只会发生在坠落的一刹那。
  我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时间。
  10:06分。
  发短信。
  ' 南,还记得,你说过的五十年么?'
  把手机放在一边。我开始等待她的回复。
  我一边望着天空一边像以往一样想像着她会回什么样的消息给我。她或许会问我怎么了,或许会说现在没心情谈这个,或许她接不到这条短信,或者她接到了,懒的回给我。
  想到这些种种有可能发生的状况之后,我又开始设想自己如何去对待她回过来的内容,或者,我一直等不到消息时那种失望的心情是怎样的。然后我又开始做出一种好像已经是那种失望的状态中,好像已经很失望的思想。
  我希望自己可以好过些。
  或者,我希望能适应那些难过的心情。
  或者,我是因为过份的憎恨那种失望的心情,才刻意要去记住它的形态,刻意的,让自己变的麻木。
  10:10分。
  南没有回信息。
  喔。我告诉自己她可能是没有收到。她可能是出去买东西了没有带手机,所以还没有看到。她可能看到了,但是懒的回给我。她可能没心情回答这些。
  总之,她没有回答。
  我坐在围栏上背向着楼的外沿,低着头看自己这件黑色连衣裙的褛空花边。这样的裙子自己已经很少买,这是南送给我的。她说是因为我请假没上班陪她去办事,所以补给我的误工损失。我记得一起去商场的时候,她坐在休息椅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我换好了裙子站在她面前。
  简单的说还不错,然后说如果喜欢就买下来吧。
  我笑笑着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对服务员说着也想试试那条白色的,但是服务员说白色的比较容易弄脏,不可以试穿。我拿着衣服在南面前比划着让她看哪个颜色好看。
  她淡淡的看着说随便都可以。我的喜悦迅速滑落下来,虽然我还是在笑的。
  南不记得我一直都在吵着说要买白色的连衣裙。
  不过,她原本也就不容易记得这些芝麻小事的。她总是会忘记有关于和我在一起的很多记忆,我不知道是她本人不愿意很坦白的告诉我说她其实是记得的,还是她真的就没有记住过。诸如我们一起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在她的印象里似乎都比较模糊。
  常常遇到的情况就是她突然兴高采烈的说到某一件事情,然后中途被我指证那件事是我们一起经历的。她就会笑着说是吗,一副置疑的样子。
  然而我一个人守着这些回忆做什么呢?
  10:20分。
  南没有回短信给我。
  我用手扳着围栏的边沿将身体小心的向后靠过去。一阵不自觉的摇晃。随即自嘲着坐好,依旧低着脸。我看到脚腕上那一小块乌黑的疤痕。皱皱眉,别开脸去。
  我开始发呆。什么都不想。
  然后澎湃的思绪很快就潮水一样倾袭而来。我开始想南现在在做些什么,为什么她不回我的短信。为什么每一次我不主动联系她,她就不会来联系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总也不想让我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她那样渴望有自己的空间。
  我不能打听她做什么,也不能打听她的过去。
  我不明白和这样一个不允许我知道她过去也不允许我知道她现在的人究竟要如何去维系将来的五十年。
  是的,南始终不肯告诉我她过去的感情。她始终认为告诉我那些事情是多余的。那些空间对我来说始终是陌生的。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一些刻骨铭心的伤害还是一些不能告之他人的秘密。总之,那部分是属于她的,她守着它们不允许我去触碰。
  我不能接触她的记忆。无论痛苦或甜蜜。
  我记得终于有一次我们一起去酒吧的时候,她说也许一个朋友要来,让我不要表明自己是她的女朋友。因为那个人以为南是独身的,否则就不会答应来见她。
  ' 为什么你总是告诉她们,你是独身的?'
  ' 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她毫不在乎。
  南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她那些所谓的省去的麻烦,全部都会添加给我。
  没过几分钟,她突然看着我们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说吓了她一跳。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那个人很像她曾经交往过的一个女人。
   ' 我以前问的时候,你没有说过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个人的存在,在我们交往后9个月的时候,才第一次被南说出来。
  南浅浅的笑了一下:' 对,我没告诉你。'
  ' 为什么?'
  ' 不想说,也没必要告诉你。'
  我看了看她,拿起酒杯坐到她的对面去:' 如果我从来也没有问过,也就算了。可是我现在真不知道还能相信你什么。'
  南很气愤,她说如果每一次出来的时候都要闹别扭的话就干脆回去好了。
  我没有和她闹别扭。
  我只是觉的那些不攻自破的谎言也许是善意的,可她不知道我对欺骗的敏感远远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它再次如野火燎原般焚毁着我对与爱人相处时所应该具有的最基础的信任。然而当我们彼此都渴望能够为此进行沟通时,她为了不再伤害我选择了继续隐瞒。这般的恶性循环导致我们之间误会的繁复激进,终于打成死结,无法分辨对与错,爱或是伤害。
  我只是开始绝望。
  她要她的绝对空间。
  我给不了。
  10:36分。
  当我再次看手机的时候,我又尝到了那种失落的心情。
  我确信自己是一次次试探自己能够控制到什么程度的。我确信自己其实是格外憎恨这种失落的。
  ' 我对你来说,很特别吗?'
  ' 没有什么特别的。' 南说。
  ' 那你很爱我吗?'
  ' 不是很爱。你只是很适合我。'
  ' 如果将来,你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呢?你会怎么办?'
  ' 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遇到。'
  我相信有所谓理智的感情,但不会有理智的爱情。爱是可以理智的。但是爱情不可以。因为爱与爱情不同。爱是一个人的感情。爱情是属于两个人的。
  当我付出的时候,我是爱她的。当我渴望得到的时候,我是爱自己的。当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是适合她的。当她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不再适合她了。
  我知道当我渴望得到感情而她又无法给予的时候,我们的爱情,就不存在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在爱自己。
  10:50分。
  ' 如果你觉的不喜欢,你可以离开。' 南常常这样说。她说我可以随时离开她,她说她不会阻拦我。她也说过即使没有我,她也能够很好的过下去。
  她说过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结果。
  她说的五十年,早就消失了。
  因为她从说的那一刻起,就不知道结果。
  而我要的五十年,还需要自己去结束。
  我想起夜说过的话。她说她和我是不同的人。她说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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