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五十年- 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的感情也曾经为我澎湃过,只是很快就褪去了。
  
  圣诞节前,公司突然要裁员。
  那天的工作一切都很正常,快到下班时北京区的主管开始一个接一个单独找去谈话。其实对于公司的经营效益倒是早有耳闻,人员变动也是我们组员间最近经常会提起的事情。
  我在QQ里告诉南说公司今天一定会裁一部分组员下去的。
  南说不要慌,看看情况再说。
  其实这样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司空见惯的。自学校出来就业后,就不停的换工作,5年间换了5家公司。算算在这里工作也快要9个月了,即使这一次没有把我裁下去,3个月后我也一定是在找新的公司准备跳糟了。与其到时候还要算计着合同到期终止的时间还有那令人讨厌的违约金的事情,不如现在被裁,拿了公司给我的赔偿金回家来的划算很多。
  想到这里便跑去网管办公室,让他们帮我把所有自己机器里的私人文件刻了张盘,这是我全部重要的家当,里面有600多M近千张我最喜欢的图片和到处搜集的网络文章。其它的东西丢了都无所谓,唯独这些,是到哪里都要全部带在身边的。
  主管叫到我的时候,他用比较流利的中国话和我说裁员的事情。我在心底暗暗的笑,第一次面对面的听他讲中文,居然也是我要离开这里的时候。
  想想9个月来,我从来都没有主动接近过这公司里除了我们组之外的任何人。始终保持冷漠的姿态来对待周围的同事,现在要走了,那些人对我来说也仍旧是陌生的,我甚至叫不上他们的名字。这样很好。原本就不是一路上的人,始终陌生就不会有半点留恋。要离开的时候也就可以真正做到一身轻松。
  我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等着他把那些没用的废话全部讲完,我好说我最关心的问题。
  几分钟后他停下来看着我,我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暗蓝色的,颜色很漂亮。我呆愣了一下才说道:' 我只想问问关于薪金的事情。'
  财务部的总监坐在一旁原本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这时递上我的合同解约书。我看到几张密密麻麻写满英文字母的纸,再看看她。她帮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清清楚楚的列着公司应赔给我的各项违约金。最重要的是,合计起来的数字还算令人满意。
  随即我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问主管:' 今天就办交接是吗?'
  ' 对。你只要今天交接完工作,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 好。'
  我几乎有些压抑不住心底的欢喜,轻快的走出主管办公室直奔网管的机房去要那张刻好的光盘。心想如此简单容易就可以离开这里,当真是省了我很多功夫呢。
  回到座位上我给若素发了封mail,告诉她我被裁员要离开这里了。原本若素的离开就让我觉的每天呆在这里很没有意思,现在我也走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换个新的环境,我也可以彻底平静下来,继续新的生活。
  然后再给合颜在QQ里留言,说我最近工作上有些变动可能会不太常上网。
  看到南还在线,便和她聊了几句,她说没关系,就当是提前放圣诞节的假了。
  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似乎是从那天开始,和南之间的距离就开始疏远了。
  她变的很忙,有时好几天也不会发一条消息过来。偶尔问候一下,说我很想念她,她总是告诉我说心情不好,很忙碌,也很累。
  ' 喔,那你都不想我的。'
  ' 真的是顾不上,这几天太忙了。' 南在电话那边带些不耐烦的口气说着。
  我没太在意,因为算起来也快要过节了,可能公司的事情确实会很忙。也许等她过几天忙完了就可以轻松一下了。我记得节前我还在上班的时候,她说过圣诞节到的时候会给我一个惊喜,于是满心欢喜的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平安夜的前一天我在网吧上网聊天,遇到南。南说平安夜公司晚上有安排,要在外面吃饭。让我晚点再出来找她。我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就问她不参加不行吗?她说公司的安排如果不去不太合适。我便只好悻悻的找别人去闲聊。
  过了没一会儿,她又上来和我说干脆一起去好了,就说我是她以前的同事。
  我一向不喜欢凑这种陌生的热闹,没同意。争执了一会儿我们说定了晚上等她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再一起去酒吧。
  平安夜那天天气清冷,起北风。中午我在写字台吃前蘑菇面,她突然发短信来说,公司的活动她不参加了,要我早点过去找她。当时没有多想,以为她宁愿和我多呆一会儿,便很高兴的草草吃完饭,一番梳洗整理收拾东西出门。
  谁知道见到她之后,她才说约了两个朋友和我们一起去。
  ' 会不会不方便?' 我小声地问道。
  ' 嗯,可能会有一点儿,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和你是这种关系,所以一会儿你得注意点不要被他们看出来。'
  满心的欢喜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心想她大概是因为和朋友有约,所以才不得不辞了公司的活动罢。可是想想大过节的,也就没好去问她。
  我要的惊喜,大概就是这一盆冷水。
  寒冷的风里我跟在她身边一路小跑。南走路的速度很快,她从来没有因为我在她旁边就会放慢脚步过,所以我总是小跑着和她一起走路。除非什么时候我在她身后叫她慢点,她才会不耐烦的转过身来撇我一眼:' 你就不能快点的么?'
  ' 你走的太快了啊。就不能等等我嘛?'
  ' 我讨厌慢慢的走。不习惯。'
  我经常这样闷闷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走路。我隐隐的察觉到,南是一个骨子里很独的女子,似乎是容不下别人的。
  从进场开始,她一直都在和别的朋友忙着谈事情,在晕暗的酒吧里走来走去。我坐在吧台前喝酒,听音乐。脑子里乱成一团。
  没一会儿她大概是发现我总是不和其它人说话,就过来问:' 这么多人,你和她们认识认识啊。'
  我摇头:' 你忙你的吧,没关系的。' 我不喜欢和陌生的人打招呼,非常反感那些虚假的客套话。
  她拍拍我的肩又走开了。
  于是就一个人坐在那里,音乐的声音很大,手机响了又响我始终都没有听到。过了很久才发现有好几条未接电话。看了看全是陌生的号码,就没有理会。看着南和别人说话时眉飞色舞的表情,突然就觉的无趣。不知道坐在这里干什么。
  记得合颜说过圣诞节的时候会过来北京玩,可是这几天和她断了联系,不知道这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到了她喜欢的人的城市,两个人在一起了。左右打量看到很多LL的年纪都不大,甚至还有即使在晕暗的环境下也端着镜子仔细补妆的人,顿时心生厌恶。
  想起若素曾经说过这种L吧的情况,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 这里人倒是不少,有过节的气氛,但是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等了一会儿若素回过短信来说差不多都是那样的,所以她也并不喜欢到这种地方来的。
  很快舞曲的声音变的很大,借着酒劲坐在座位里跟着节奏摆动身体。酒是一种好东西,它可以让你在半清醒的状态里非常自然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然后就可以借着跳舞把那些事情全部都抛在脑后。
  我只需要不停的舞动,什么都不用想。
  南再回来的时候,带着她的一个朋友,她把那朋友介绍给我。我淡淡的打个招呼,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也许是我一直都不说话,一直闷头跳舞,南就说不如你们一起跳吧。
  我看看那女孩子。笑:' 好啊。'
  我想我喝的有点多,足够撑起胆量到台上去发疯了。见那女孩儿并不反对,就真的跑到台上一阵疯舞。疲惫的感觉真好,灯光闪烁,感觉好像会哭出来。我拼命的呼吸,把它们咽回去。
  南坐在台下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当我走回她身前的时候,她用异样嫌恶的眼光上下打量我,冷冷的说:' 你疯够了?'
  我半趴在吧台上离她远远的审视她的表情,脑子里突然升起一股怨恨:这是我爱的人么?为什么她会有这样一副令人作呕的面孔?她丢给我的是什么表情?蔑视?鄙夷?
  我拎起酒瓶觉的份量不对,才发现里面是空的,于是吃吃的笑。
  ' 我去买酒噢。'
  说着离开她去买了一杯扎啤。举起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我真的怀疑刚才那一瞬间我会把啤酒瓶砸到她头上去。她那样的眼神会在瞬间击起我对血腥的欲望,我讨厌她用斥责的语气和我说话;我讨厌她用那种不可一视的轻蔑的眼神打量我;我讨厌她在这么久对我的置之不理不以后,好不容易有机会一起出来却还是在忙她自己的事情;我更讨厌的是我在即没有阻碍她的工作也没有对她瞒怨的同时还要忍受她的白眼。
  但是我还是摇摇晃晃的回到她怀里,把杯子稳稳的放到我们面前。
  ' 没发现你这么能喝。' 她在我耳畔说话。
  我很想告诉她,她这样的动作会引起她那两个朋友的怀疑。可是想想随她的便吧,只需要喝酒就好,想这些做什么呢?徒生烦恼罢了。如果我还爱她,如果我还不想离开她,那么这些事情,最终还是需要去忍耐的。
  可是看着她在身边忙来忙去,不由的还是会想,其实这样的聚会换成是别的毫不相干的人,也许反而会玩的更尽兴些。何苦一定要她带我来呢?好像没有她我就不能玩的很快乐似的。
  12点刚过,她就很不耐烦的拉着我说回去吧你也疯够了。我点点头去取包,暗自苦笑。
  寒冷刺骨的夜风打在身上立刻就把酒劲吹的一丝不剩,头有些晕,但是意识却非常的清醒。她叫了辆出租车让我一个人坐在后座上,她坐在前面。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我把手伸过去放在她脸颊上。
  ' 没有,挺好的。' 她有些心不焉,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并没有仔细听我在说什么。
  
  『 所谓自由的谎言 』
  
  第二天圣诞节,南一整天没有一条短信。她没有告诉我她在做什么,我也不大想去问,虽然我很想知道。
  南经常会对我说,事业对她来说,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我一直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有了物质基础,感情才可能更长久。但前提是,她必须要很诚肯的对待这份感情。我告诉自己如果想要这份爱能够更长久,就必须去相信她。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想要坚持下去……
  带着淡淡的尚未全部散去的酒意头疼欲裂的到图书大厦为自己买了几本喜欢看的书。
  坐在车上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花花绿绿的灯火在心底对自己说:' 小嗳,买了喜欢的书,很高兴吧。' 突然间无法控制自己,在晕暗的车厢里,在一对对情侣的身旁,泪流满面。
  然后整整三天,没有南的任何消息。
  ' 南,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吗?你会不会离开我?' 周五的傍晚,我躺在床上给南发短信。因为在浅意识里,我觉的她也许并不是很爱我的。我看不到我们的将来。
  过了很久手机才响了一下。
  ' 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 那你愿意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吗?'
  ' 你不要逼我。'
  我看着她回的短信半晌紧紧捏着手机不放,脑袋里轰然做响。停顿了几分钟,我把电话拨到她的单位,问她忙不忙,她说有一点儿。
  ' 这周末你回家吗?'
  ' 不回,去同学家有点事情。'
  ' 噢。'
  很无趣的挂了电话之后开始想自己周末要做些什么。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出结果,就重新又把思维的重点跳跃到南身上。
  其实我原本想要找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吗?不会像夜一样严格的控制我的行动,给我充分的自由。甚至连彼此的感情都是绝对理智的,是留是走都可以随意,不需要那些虚伪的誓言。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的不满呢?
  ' 我觉的很奇怪,我以为我想要的是一段理智的爱情。可是为什么我觉的,我现在变的并不那么理智了呢?'
  每当思路不清晰的时候,我总是先发短信给森。因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想要什么。
  ' 我看你是完了。你真的爱上她了。' 
  森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在我的意料之外。我知道我是深爱着南的,而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会爱上她。可是我原以为爱一个人也可以像南说的那样,很理智的进行,彼此过平静的生活。然而我现在并不平静,相反的,繁乱如麻般无以自制。
  ' 欲望这种东西,原本就是自私的。这很正常。'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再看它,虽然还是期盼着,南能在什么时候发来一条短信,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句问候。
  可是没有。除非有事,从交往到现在,南从来没有主动发过一条短信给我。我迷迷糊糊的开着灯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周六的下晚一个人跑到西单华威闲逛。若素中途打来电话问晚上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去跳舞。
  ' 好啊。'
  ' 噢,你这周不过去你们那位南什么的家里么?' 她在电话那边带点叽讽的问着。如果换成是其他人用这样的口气说出这种话,说不定我会觉的很不舒服。但是若素从来不会给我这样的感觉。我喜欢她的直白,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恶意。
  ' 不去,她有事出去了。'
  ' 你不会再反悔吧,你肯定你能出来?' 若素前一次叫我出去由于南的原因变更了几次最终没有去,是以她会问清楚,免的到时候又是一团糟。
  ' 嗯,你定时间吧。' 
  若素说她和其他朋友去商量一下再告诉我具体时间地点,然后挂了电话。
  晚上的时候先去找若素。
  远远的看到她穿着暗红的大衣站在路口,举着手机冲我招手。我朝着她跑了几步。
  ' 我一看就是你。' 她长长的头发在冷风里轻轻的飘。她笑也没笑的淡淡说着,这是她一惯的态度。
  我们一起去找她其它的几个朋友。若素先是和她那几个朋友一起打台球,我不会,只好坐在旁边看,很没意思。其中两个女孩子拿了烟抽,看到那样颇为熟悉的动作更加想念南。于是发短信问问她在做什么。
  半天不回。觉的奇怪,又打手机给她,关机。心想难不成又没钱了?
  打她亲戚家的电话,人家说她今天不回去。心里顿生疑惑,明明说了去找同学但是晚上会回去那里的,怎么又不回了?
  若素见我脸色不对,过来问我:' 怎么了?'
  ' 奇怪,手机没开家里也没回。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 嘿嘿嘿,说不定找别的女人去了。' 若素看着我笑,我转过脸去瞧她的时候,她又转开目光看别的地方:' 这很正常的。'
  我翻个白眼不与理会,若素见我不说话便又说起来:' 你也是的,一个人好好的干嘛非给自己找麻烦。要我说你就是有病。喜欢就喜欢呗,干嘛这么紧张她。'
  我傻笑。
  若素对待感情的方式和我确实是有很大差异的。我说她是我见过的最理智的人,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在她看来做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太过份,都要在某种尺度之间,超出这个尺度之外的部分,就是不值得的。那些在她看来,都是盲目的并且是没有结果可言的。
  自己假如可以做到她的一半,也就不会总是为这些事情纠缠不清。
  那天晚上去跳动舞的时候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觉的很醉,但是头一直是晕晕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