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u-夏季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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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u-夏季清风-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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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瞒
                  了这么多年的事儿,让我一下子说出来,心理负担还是挺大的。
                  从决定过来的时候开始,我就成天计划着该怎么跟老妈说才能让她不难接受。就在我见天为此烦恼的时候,段黎突然的
                  一个提议让我绝对崩溃。
                  【我想去见见韩峰】
                  晴天霹雳!
                  还有比这更让人震惊的事儿么?!这比让我看见一只鸡吞下一颗鸵鸟蛋还要惊讶到无以复加!
                  我搞不懂段黎的想法。
                  他为嘛还要见韩峰呢?那时候,韩峰说了那些话,就代表了所有事情的完结。就代表,至少在我们的生活里不应该还有
                  这个人出现的可能。
                  难道是想跟他炫耀?
                  ……不靠谱。
                  段黎还不至于幼稚到这种地步。
                  可是其它理由我也想不到。
                  那家伙一个原因也没告诉我,就让我去问问韩峰在美国的地址。我跟他争执了很久,几乎可以算是场冷战。可最后举白
                  旗的还是我,我不得不去找于彬问韩峰的住址。
                  于彬对我会去找他说不上来是惊是喜。但是我问他关于某人的事情时,他绝对是非常吃惊的。好在他也没多苛刻什么,
                  直截了当的告诉了我。只是临走的时候,他把我拦下来——“……你老是自己负担一切,什么都不跟身边的人说。如果
                  你当时说出来,我们不会这样……”——他如是说。
                  我没给他任何回答就离开。我宁愿装聋作哑,也不想去知道他这话背后的意思,无论那代表的是他的后悔、不甘,还是
                  依恋之类的。
                  我可以忍受他做错一次,两次,却忍不了他无节制的背叛。
                  对我爱的人,我可以百般宠溺。对我主动放手的人,我也绝不会回头。
                  “MYGOD!!”
                  街对面的动静让我循声看过去。
                  一个东方男孩儿抱着一个比自己还高些许的大袋子,弯腰拣地上那些散落的东西,将它们一一往袋子里放。但到袋里快
                  满的时候,他每次一弯腰就有另些东西从里面掉下来,惹得他不停地咒骂。
                  我看着那男孩儿略显笨拙的动作,非常没良心地笑了起来。
                  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是住宅区,此时似乎除了他就是我。
                  我走过马路,到街对面,很辛苦地憋着笑走到他面前帮他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到袋子里。
                  “THANKS!!”他从袋子侧面露出脸,开心地朝我道谢。
                  当看清男孩儿长相的时候,我不由地愣了一小会儿,才微微点了下头。
                  “中国人?”男孩儿语气不肯定地用有点别扭的中文问我。
                  我点头。
                  他笑得更高兴了:“我也是!我有三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我大笑,因为这男孩儿的话。
                  注意到他脚边另一个大袋,我指了指,“你一个人怎么拿?”
                  他低头看了眼腿边也是满满的袋子,缩了缩脖子:“刚才在超市一个没注意就买了这么多,还以为能顺利拿回家呢。能
                  不能再麻烦你帮忙把袋子递我?”
                  我把袋子拿起来,顺便掂了掂——挺沉。
                  “你家里没人?”
                  他乐了,摇头:“家里有人,不过他可不会来帮忙。谁让是我自己买这么多东西的,只能我自己拿回去了。”
                  我看了眼他纤细的胳膊,把纸袋拿好:“走吧。我帮你。”
                  他惊讶地看我:“真的?你愿意帮忙?”
                  我偏头,指了一下前面的路:“我都把东西拿起来了,你说真的假的。你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了。”
                  他立马拨浪鼓似的摇头,开始往前走:“走,走!谢谢你!你人真好!”
                  看着他充满感激的样子,我无奈地摇头,跟在他旁边。
                  “你住在附近?”他抬头看我。
                  我发现这男孩很喜欢说话,一刻也闲不下来。
                  我摇头,“来看个朋友。”虽然这说法并不确切。
                  “噢,那你是正要去找你朋友?还是刚刚看完?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看他愧疚的样子,我忍不住地笑:“没有。我刚看完他准备回去。”
                  “那就好!”他憨憨地笑,“你在纽约工作?”
                  “不。这回只是来探亲的。”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噢。”
                  看他垮了脸,一幅遗憾地样子,我笑着调侃:“怎么?要请客报恩?”
                  他抬头,郑重地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大笑起来:“你一直都在纽约?”
                  “不是。我刚到美国半年而已。我在蒙特利尔长大的。”
                  怪不得——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儿不像纽约人。
                  我观察着他,目测他不超过25岁:“来读书?”
                  他想了一会儿,摇头:“应该说首先是来寄宿,其次才是读书。”
                  “寄宿?”
                  他点头:“我现在住在我的叔叔的朋友家里。”
                  我点头,没吭声。
                  “他是个好人,不过就是严肃了点,有时候太冷了。但是最近有个好现象,他偶尔会说几句冷笑话了!”他朝我开心地
                  笑,“这是我的功劳!”
                  我终于憋不住地笑出声,笑声在空荡荡的街上回响。我这夸张的举动,惹得那男孩一脸纳闷儿地看我。
                  “到了!那个就是我家!”
                  我们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他伸出手,指向前面白色的建筑。
                  我看了眼,点点头。
                  “要不要进去喝杯水?”跟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好意地邀请我。
                  我摇头:“我还要去接个人,你回家吧。”
                  “你真的不来?”他不甘心地追问。
                  “你胳膊还真不知道酸啊!”我敲他脑袋。
                  做完了我反而愣了。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我竟然会做这么不着调的事儿,还真神奇了。
                  他冲我皱了皱鼻子:“好吧。那你下次再来纽约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来找我!我欠你一顿饭!对了,你叫什么?”
                  我思索了一会儿,笑着回答他:“……阿晔。”
                  曾经有某个人经常这样叫我。
                  “我是葵!向日葵的葵!”他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笑得开怀。
                  等他开了门,我把手里的纸袋放到他空着的手臂上朝他摆手,让他赶快进去。他冲我使劲儿点头,差点又让纸袋里的东
                  西掉出来。
                  我走下台阶,听了片刻,转了一个方向,走到院子侧墙那里,抬头看着上面那幅很漂亮、也很鲜艳的画——画里是片很
                  大的向日葵花田,在艳阳和蓝天下灿烂地绽放。
                  我莫名其妙的笑起来,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有意思。
                  你所执着的不一定是能够得到的,能得到的又不一定是你一心想要追求的。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因为能力不够
                  ,也许只是因为有更加适合你的东西在等待你的发掘。
                  衣服被人拉住,我回首。
                  段黎奇怪地看我。
                  我揽上他的肩头,笑着用下巴指了指墙上的画:“好看不?”
                  他不解地看我,手摸上我额头。我把他的手抓下来,亲了一下,搂着他往出走:“你说向日葵能带来快乐么?”
                  段黎半天没反应。我刚低头看他,就看见一张纸举到我面前。
                  【我只知道傻子能带来疯言疯语。】
                  我眯起眼看他。他朝我挑眉。
                  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他贴近我,抱紧,“对!你丫认了吧,你还得当我这傻子一辈子的压寨夫人!”
                  我看着段黎笑得开怀的脸,心里很畅快。
                  韩晔,寒夜。
                  因为段黎,我终于还是彻底地抛弃了这个名字。
                  我没有向日葵,但我有太阳。
                  段黎
                  我对田纳西州一直没什么直观的印象,非要说起来,恐怕就是恐怖片里遍布的变态杀人狂了……是真是假不知道,可是
                  那些影片前头总喜欢挂上一标语: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从Memphis机场出来,我见到了夏晔的继父FRED,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褐色的眼睛、褐色的头发,身材没怎么走
                  样,个子比较魁梧,典型的美国男人的模样。他很和善的笑,寒暄了一下,就让我们上了他的车子。一款老式的雪佛兰
                  。
                  一路上,FRED侃侃而谈。他坦率地告诉我们,这里的人不是特别富裕。
                  收入永远是西方人避讳的隐私,我们不便多问。
                  当地人靠什么生活呢?FRED说靠烟草,好比他自己,就是从事烟草种植。田纳西的山区气候适合种烟,许多当地人依靠
                  种植烟草为生。说到这里,FRED笑着说夏晔手里夹着的Marlboro,多半和田纳西有着不解之缘^_^但是,草贱而烟贵,发
                  财的永远是烟草公司,烟草工业的利润大头儿,田纳西的农民们是分享不到的。这让我想起了云南。我曾经去过云南采
                  风,那里的烟厂豪华气派,而一出厂区,就是地方上的荒败破落,一墙之隔,天上人间。而当地农民最大的渴望,就是
                  地方的村镇政府多点儿能耐,为全村全镇搞到更多一点种植烟草的指标。种烟草比种粮食挣钱多,能种烟草,就是福份
                  了。
                  驶入田纳西州的山区地段,几乎很少看到高档的名牌车,来来往往的很多是不修边幅的二手车,更多是后面有拖斗的实
                  惠的货用小车。这儿跟纽约,确实是天壤之别。只是,田纳西的乡村,家家都有让纽约人羡慕的宽敞房子,有宁静美丽
                  的自然环境。只是对于有雄心的人来说,这里的一切太平静,太缺乏变化,太波澜不惊。这让我想到了夏晔的哥哥,我
                  想,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让他跟这里穴居不如杀了他,呵呵……
                  这一次我提出去拜访韩峰,夏晔很是不解并且不满。我知道,夏晔似乎对这个男人本身就有一种抵触情绪,再来,在我
                  知道了他们过往的今天,这种局面也让他颇为尴尬。但我还是坚持了。因为我欠他一个道歉。为我上次过于粗鲁的态度
                  道歉。我清楚的明白当面揭开一个人血淋淋的伤疤有多残忍,也清楚的知道那个时刻的我心中的杀戮欲望。是的,以夏
                  晔的性格,与韩峰,也就是如此了,他们成不了亲密的兄弟也成不了默契的伙伴,而情人……更是想也别想。恐怕,他
                  们都不会再去见对方。可,不能因为如此,我就可以在堂而皇之的刺人一刀之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而且……恐怕潜意
                  识里,我希望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有所缓解。虽然,他们没有共同的母亲,但,至少还有一个共同的父亲。这是一个无
                  论谁也不可更改的事实,他们的身体里流着二分之一相同的血液。
                  韩峰来开门的时候,看到我,只惊奇了一下,稍后就又恢复了那张扑克脸,还算客气的让我进了门。他的家、他的排场
                  、他的生活水准,看得出来比夏晔,以及今天看到的夏晔的母亲他们都要好上太多。两个阶级的人。而这一切,都是源
                  自他们共同的那个父亲。我们无法评判一个人做事的标准是否公平,可事实就是事实,你没法改变。因为一些可能我们
                  这些小辈都无法理解的原因,他用他一生的情感和能力爱着韩峰和他的母亲。这事儿没法用道德标准去评判,是,夏晔
                  母子是遭到了相当不公平的待遇,也遭受了本不该承受的伤害,可,韩峰母子就幸福了么?
                  这个世界上,人类用科学手段解释不清的,除了UFO可能就是情感了。
                  我跟韩峰没有说太久,我只是告诉他我的歉意,只是告诉他,和他一样,在夏晔的心中,他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韩峰基本没怎么说话,只有在这句之后接了一句,但愿吧。
                  我看出了他有些愧疚,对于他跟他弟弟起跑点的愧疚,可一闪而过。
                  所谓公平与否,在自己发生变故的时刻我就已经放弃去思考。我相信,或者说被姑妈强迫相信——上天给每个人的东西
                  都是等值的,你得到的时候也在失去,同样,失去的时候也在获得。
                  跟韩峰告别的时候,他家里进来一个莽撞的小伙子,抱了一堆东西,没心没肺的笑。一刹那,我以为我看见了夏晔……
                  韩峰对他点了点头,送我到了门口,最终,他说,夏晔是个不怎么着调的人,受着吧。
                  我相信这不是诅咒或者嘲讽,而是……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吧。
                  就好比夏晔说韩峰别墅墙上画的那副向日葵,他问,你说向日葵能带来快乐么?
                  同样没有嘲讽和不屑。
                  初次见到夏晔的母亲,我有些紧张。来之前,夏晔一直苦恼于该怎么在他的母亲面前摊牌。他说,我不能……让你总这
                  么……搞得跟地下情似的。我不知道是谁刺激了他让他有了出柜的想法。究竟是姑妈把他当了我跟她之间的传话筒,还
                  是秋子姐大剌剌的对他吆五喝六?==但我清楚的告诉了夏晔,这些都不代表什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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