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不行。预言诗的内容本人是不能过目的。”布里斯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呃……”伊斯特尔有点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关注点。
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回了布里斯的唇上，大概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热情的接吻……
他直直地盯着那里，心里的那只小怪兽又在捣蛋了。
“布里斯！”他鼓起勇气。
“嗯？”对方挑了挑眉。
“再来一……”话还没说完，他就犹豫了。
“嗯？对方似乎没听懂。
“没什么……”他默默低下头，将搭在窗台上的手合拢。或许布里斯真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哦。”对方并没有再追问。
第11章 你嗅到糟糕的味道了吗？
“这里的浴室能用吗？”伊斯特尔尴尬地说。
“可以。”布里斯接着说。“你都湿透了，等一下把衣服脱下来吧。”
“嗯。”伊斯特尔努力地将刚才的YY过滤出大脑，他有些窘迫。编了个借口躲到了卫生间里，使劲儿揉了揉脸，。顺便脱下沾着泥浆的衣服和裤子并将它们放入小水盆里。擦干了身上多余的水分，腰际上围了一个长长的白色手巾的小扑克开始勤劳的将衣服洗白白。
布里斯依靠着窗台又站了一小会儿，目光有意无意地透过带着裂纹的玻璃落在外面街道的尽头……
当伊斯特尔又回到房间的时候，布里斯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薄被只盖到他的小腹，上身漂亮的肌理一览无遗。红桃J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把堆在床尾的属于对方的衣服抱在怀里，任劳任怨地也拿去洗了。卫生间里到处都停憩着晶莹剔透的泡泡，穿衣镜上，洗手台上，冲水马桶上，甚至还有一些顽皮地落在他的发稍上。
“哎……”终于搞定了所有洗涤任务的伊斯特尔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腰部，此时他的双手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难看地皱了起来。
打开洗手间的门，他偷偷往床上瞧瞧，布里斯依然保持着刚刚的睡姿，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伊斯特尔裹着大毛毯缩在床对面的暗绿色沙发上，他的头发还没有干透，红色的发丝顺从地沿着两侧垂下。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了，雨声淅淅沥沥地下着。伊斯特尔望了望窗户上滚动着的雨珠，轻微地叹息……不知道布里斯说的一会儿停是什么时候……
朦胧之际，布里斯睁开了眸子，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小扑克左肩膀上的黑色纹身吸引住了。他朝着他摆了摆手，“过来……”
“诶！”答应一声，伊斯特尔痛快地拉着毯子拖到床上。
布里斯知道他是一张扑克牌红桃J，可那个纹身为什么是黑桃，而且黑桃里隐约浮现的字符不是J而是花体A。
“唔……好软。”不明状况的伊斯特尔在另一边躺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布里斯半撑起上身，他拉了拉床头灯垂下来的绳索样开关，暖色调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一团团阴影。
“我只是觉得床很软……以前只睡过玻璃箱子和帐篷。”伊斯特尔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铺好，然后果断钻了进去。
布里斯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玻璃箱子？”
“我也不太清楚，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小红桃J将被子拉至胸口。
配合着寂静的深夜，布里斯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伊斯特尔，我对你的身份比较好奇呢，说来听听吧。”
“我以前是捡垃圾的……”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道：“就是清除异变尸体的那种……不是捡捡破纸盒，香蕉皮的那种……”
布里斯笑了笑，“我的使用者倒也是捡了13年的垃圾。”
“诶？库洛洛？”伊斯特尔脑袋里立刻浮现出那个身影，他有点不敢相信“莫非是类似清除多余念力的工作？”
布里斯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是捡捡破纸盒，香蕉皮的那种。”
伊斯特尔“……”
布里斯所没有说明的是，在流星街，捡不到“必需垃圾”的人是生存不下去的。
“你喜欢你的主人吗？”他随口问道。
布里斯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用手梳穿过前额的黑发，将它们理到脑后，“该怎么说呢……我想想……”
直到后来，伊斯特尔实在挺不住睡着了，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至于黑桃A纹身也就这么被忽略了过去……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今晚，是如此的平静，除了雨声和床头灯散发地那暖色调的冷光……
前几天的疲劳没有影响他第二天的起床时间。早上6点，他准时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但是他沮丧地发现外面的阴雨还在持续着。布里斯的第二次天气预报没有奏效。
“怎么会这样？”闷闷不乐的伊斯特尔又钻回毯子里，生怕那一点点潮气会腐蚀他的身体。
身上穿着和昨天样式类似衣着的布里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将雨伞挂在门把手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扔给伊斯特尔。
“是早餐。”
伊斯特尔双手接住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一盒草莓味牛奶。
“你从哪里得到的？”
“总是有办法的。”布里斯一句话就打发了他的疑问。
伊斯特尔极力忍耐着想要立刻撕扯开口，马上喝掉的欲望。虽然布里斯没有说，但他知道这盒牛奶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虽然空腹和牛奶不好，但是很抱歉，只有这个了。”布里斯坐在床尾旁，“雨没有停，真是一个糟糕的预兆。”后面的话他与其是说给伊斯特尔听，不如说自言自语的成分更多一点。
吞噬的速度快到让他难以想象。
伊斯特尔心里明白，布里斯所在意的不是一个失败的天气预测这么简单。
“其实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布里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越来越多的轨迹脱离掌控……我以为我是习惯了的。”
听到最后一句伊斯特尔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习惯真是有着很恐怖的力量。当自己习惯了死亡之时，面对那恐怖的变异体，竟然连一丝可能的反抗都没有。
“布里斯，我认为现在的你很好……在很多方面……”伊斯特尔只能这样用言语上安慰自己的同伴。
布里斯回过头，此刻他殷红的眸子异常幽深，眉宇以及嘴角都渗透着没有丝毫掩饰的冷漠“不，我亲爱的同伴。你从不知道我有多恐怖。”
伊斯特尔怔怔地看着对方，随之竟然开心地笑了。
布里斯揣摩着他嘴角的笑意，却不知道他在开心些什么……
同样的，你从不知道我有多可恶，我亲爱的布里斯。
我们其实真的很合拍。
第12章 死者墓地（一）
伊斯特尔反复地抚弄着包装纸盒，珍惜地将草莓牛奶放进了口袋里，不舍得一下子喝掉。
当天下午，他们离开了歇脚的小旅馆。
城外，伊斯特尔望着不见边界的荒凉大地，忧郁了，“米米小镇在哪个方位？”
布里斯，抽出之前被小红桃J紧紧握住的手指，做出一个明显的指示手势。
只是……
伊斯特尔顺着他指出的方向慢慢仰起脑袋，更忧郁了。
布里斯看出了小扑克的迷惑，继续说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好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布里斯轻笑起来，解释说“事实上，你可以算是直接穿过了四层边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大地是最深沉的基底，为称为堕落禁区。也就是离外界最远的地方。而米米小镇是在堕落禁区之上的第三层边界里。”
望着天边远处再次滚滚而来的阴霾，伊斯特尔感到更加困惑。
然而一双微凉的手轻轻蒙住了他的双眼，“伊斯特尔，不要太过依赖自己的感官，我记得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
他有些吃惊，布里斯的意思是这天空以及阴霾都是幻觉？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布里斯叹了口气，“不是幻觉，只不过是装饰品而已。依照外面的世界复制而已。而我就是变化的法则与规律。”
“那我们要怎么上去？”
布里斯眨了眨眼，“你希望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他理所当然地反问：“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骑天使的自动笔记会慢一点，如果直接使用“传送”会快很多。我充分尊重你的选择权。”
嘿！天使的自动笔记，那只绿毛大鸟！他叨念着，脑海里浮现出那只诡异大鸟鲜红的性感嘴唇。
好想再摸摸看，他蠢蠢欲动地用指甲刮了刮掌心。
“布里斯，慢一点具体会耽误多久？”
“一个人搭乘的话至少需要一个星期。两个人的话差不多一个月吧。”
“……”伊斯特尔沮丧地将大鸟的性感鲜红嘴唇从大脑存库里赶走，然后果断地将注意力转回到布里斯的身上。
布里斯一副了然的样子，“放心，我相信你会喜欢上传送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小扑克脖颈上的逆十字架用食指和中指扣住，“而且很快很快……”
……
真的很快，小红桃J承认道。
在布里斯用逆十字项链启动传送的那一刻，他有种又死了一次的感觉。无法掌控的速度给他带来了莫名的恐惧。
当瞳孔终于又找到了焦距之时，他长出一口气。
深呼吸，然后放松，深呼吸，然后放松。
“这里就是米米小镇所在的第三层边界？”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等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看到的还是黑暗……
“我想……我们可能错过了第三层区。因为这里是第二层边界，死者墓地。”布里斯幽幽地说。
“……”
伊斯特尔：“是因为你的能力被封住的原因吗？”
布里斯：“不是。”
伊斯特尔感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他试探道：“布里斯？”
“我在。”
他安心了。
“什么是死者墓地？”他挨近他。
布里斯这次却没有多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现在还处于第三边界与第二层的交接处，当你进入入口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话音刚落。两个圆形的绯红色光斑渐渐从远拉近。无尽而又引人不安的黑暗似乎被这两点光芒吞噬了力量，变淡了许多。当两个光斑离他们只有3米距离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这是两只游动在空气中的绯红色透明大水母，他们的触须有1米多长，轻盈地飘荡着。
伊斯特尔直勾勾地盯着大水母，被它们漂亮的色彩迷倒了。= =
“上车吧。”布里斯绕过水母，朝它们身后走去。
伊斯特尔这才注意到两只绯红色的透明大水母正拉着一辆小巧的四轮车。
正当他准备跟上布里斯时，突然他捕捉到一声声微弱的细腻喃语，如同叹息，如同呻吟，但当他再次侧耳倾听地时候，静寂的没有一点声音。
“嗯？”他环顾四周。
“怎么了？”布里斯发现他没有上车，不由得皱了皱眉，“伊斯特尔，靠近我一些，不然真的会很危险。”
“哎。”他立刻答应了一声，蹦蹦哒哒地凑过去。暂时将这怪异的瞬间藏在心底。
车内的结构有点像古老的马车，他们俩各自坐在一侧。
伊斯特尔总是惦记着拉车的那两只漂亮的水母，他偷偷地想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角，然而还没得逞，手腕就被坐在他对面的布里斯抓住了。
布里斯轻轻摇了摇头。
他只好不甘心地放弃。
不知道在车里颠簸了多久，水母四轮车终于停了下来。布里斯先打开车门，直接跳下马车，随后他向伊斯特尔伸出手。
小扑克很开心地将自己的爪子搭上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石屋，淡黄色的柔和光线透过窗户投射在外面的冰冷土地上。他的视线越过木屋向后望去，是一片阴森森的墓地。
这就是所谓的死者墓地了吧，他心想。
布里斯思忖了一会儿，慢慢朝着墓地走去。
伊斯特尔却纠结了。他知道自己应该跟着布里斯过去，但他总是无法控制地回头望着那两只巨大的绯红色透明水母。那那该死的……性感的红色！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拉车旁并且紧紧地揪住了离他最近的那只绯红色水母的触须，软乎乎的。
嗷！真满足。
“总在这个地方拉车多没意思，跟我回家，好不？！”他嘴上是商量的口气，可手上的力气却不用置疑地逐渐加大。
“伊斯特尔……”布里斯双手撑在栅栏上，一脸的无奈，“强迫不好……”
小扑克回过头，眼神阴郁。
布里斯：“……”
过了好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饱经蹂躏的触须。
水母一察觉到这空当时间，立刻双双卷起触须，仓皇逃跑。逃了半路才想起来拉车还忘在墓地前。但是伊斯特尔还站在原地，渴望着盯着它们……
“走了。”布里斯拉着伊斯特尔走进小石屋。
当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屋里的时候，遭罪的大水母才小心翼翼地飘过来……
突然门又开了！
大水母还来不及从惊吓中回神，布里斯拽住小扑克的后衣领将他拖回了房间里。
……
石屋内，一张桌子，没了。
如果再仔细一点，桌上一盏油灯，一张羊皮纸，一支绿色羽毛笔，没了。
如果再再仔细一点，羊皮纸上写着一些小扑克看不懂的字符，没了。
布里斯拿起那张有些破旧的羊皮纸，认真的读了起来，随后在所有字符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扑克蹲在墙角，碎碎念。
布里斯举起油灯放在面向墓地那侧的窗台上，同时召唤他：“过来看看。”
伊斯特尔这才又蹭过去，好奇地将脑袋伸出去。
“这里就是死去的念力墓地了。”
伊斯特尔却有点迟疑，他问：“你的主人偷了多少念力？”
“不少。”
“那为什么这里只有十多个墓碑？”
布里斯：“并不是所有死去的念力都能拥有自己的墓地和墓碑。这些墓碑你可以称之为是思念。”
“思念？”伊斯特尔又看向墓地，企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有时，念能力与他们的主人会产生很深刻的羁绊，而我的主人将它们强行从他们身上剥离之后，这种羁绊会更加浓烈。墓碑就是思念体的集合。也有很多的念能力与他们的主人没有共鸣，这些念能力在耗尽能量之后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不会有自己的墓地。”
伊斯特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思念的能量果然很强大。”他正说着，墓园里却发生了与之相矛盾的现象。一个离他最近的墓碑，不知缘由地从最顶端开始缓慢地化成银光闪闪的粉末，融碎在空荡的黑暗中，留下一抹清淡的痕迹。
那之前听到的哀息声再次在他的耳畔响起，一声声渐渐远去，渐渐消亡。银亮的粉末最后彻底逝去……
什么都不剩下。
“唔……”
“没有事物是永恒的。”布里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当思念殆尽，墓碑也会消失，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就是死者最后的安魂曲吗？”伊斯特尔闭了闭眼。
“不，你不明白。死者是没有墓地更不可能有墓碑的。”布里斯揉乱了伊斯特尔的红发，正想要继续解释这个几乎极端对立的言语，但他发现伊斯特尔脸色有些难看。
那双酒红色的眸子中清晰地映出窗外一个恐怖的身影。
第13章 死者墓地（二）
一个惊悚的骷髅骨架站在他们的窗前，它和布里斯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当布里斯转回头的时候，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它就是死者。”布里斯稍微往后撤退一步，拉开一点距离，将之前的话题继续下去，“死者没有墓地更不可能拥有墓碑，它们也与念能力者有着强烈的寄托，但这种情感只是单方面的，所以力量还不足够强大到可以幻化成墓碑。墓园里只有这两种分别的念力，死者与墓碑。”
本来站在他们窗前骷髅歪了歪脖子，发出刺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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