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 第291部分

不过想一想，陈越就明白过来。

先前的诡异压力，应该是灵界始祖发自本能的举动，毕竟它是在沉睡当中，需要保护自己的力量，此时醒来后，自然不需要再散发出那种恐怖力量来。

“剥夺，还是退化，这就是灵界始祖的能力吗？”陈越摸了摸额角汗渍，心有余悸。

只是，在惊骇之余，陈越隐约觉得，这项能力有些熟悉的感觉。

柔声安慰了女孩一句，灵界始祖停了下来，它没有任何动作，但是陈越却感觉到，它的视线再一次转了过来，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对。

准确的说，是落在了陈越身前的冰冻兔身上。

它，并没有理会任何人类。

灵界始祖不说话，其余人自然也不敢出声。刹那的平静后，突然间，一句任谁也意想不到的话，从它口中传了出来。

“新的始祖，你终于来了。”

望着一脸警惕，在场的使魔当中，唯一一只没有朝拜的冰冻兔，灵界始祖淡然道。

这话一出，立即激起了千层浪。

“什么？新的始，始祖？”陈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在冰冻兔和灵界始祖身上来回扫视了数遍，却根本没有发现两者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只能说冰冻兔的吞噬能力，和灵界始祖的剥夺能力有些类似。

看灵界始祖凝重认真的语气，却是没有作伪的可能，以它至高无上的身份，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始祖，冰冻兔是始祖？”陈越怔住。

“它在说什么，始祖，那是什么？”其余六阶使徒也是个个惊怔，但是对‘始祖’这两字的含义，他们了解的不多，因此还算是平静。

真正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是赫芙儿。

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短短两字的意义。

“新的始祖？这，这怎么可能，始祖不是只有一位吗？”亮黄色的眼眸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惊骇，赫芙儿异常失态的扭头，死死盯在了冰冻兔身上。

她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初见陈越的那一幕幕。

当时的她，就觉得陈越异常亲切，可以信赖，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记忆遗失大半的她，忘记了灵界始祖的存在，因此根本不明白是为什么。

直到恢复了力量，记忆复苏之后，才回过神来。

这世界上，能够让她产生亲切依赖感觉的，唯有灵界始祖。

当时的陈越，身上正是带着类似始祖的气息，才会让她感到亲切异常。现在看来，陈越只是正常的人类，又不可能接触过始祖，那么他身上携带的始祖气息，必然来自其余的使魔。

而且，赫芙儿仔细体会下来，轻易就发觉，灵界始祖和冰冻兔的气息，虽然类似但还是有着极大的差别。

“原来如此。”想到这里，她望向冰冻兔的目光，顿时了然不少。

“赫芙儿，你说的没有错，始祖只可能是一位，这也是规则所定。”灵界始祖缓缓说道：“但是，我已经离开了灵界……”

赫芙儿微微一怔。

“灵界，是需要一位始祖坐镇的，因为始祖是亿万使魔的起源，所以在我离开之后，就诞生了一位新的始祖，就是它。”

陈越苦笑，他可是知道，冰冻兔和他一样，是穿越而来，而且在这之前，更是从来没在灵界呆过，按照灵界始祖的说法，在它离开之时，就诞生了新的始祖，那至少在数千万年前了。

但是，冰冻兔和陈越一样，顶多只有数十年的年龄啊。

“人类，你有什么话要说？”似乎看出了陈越的心思，灵界始祖淡淡道，这也是它第一次将注意力转到陈越身上。

事实上，对这些强大的使魔来说，人类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根本就不值得它们留意，不过陈越却是冰冻兔的主人，换句话说，就是新的始祖的主人，顿时令他的身份变得大为不同。

“你们说它是始祖，可是它太弱了……”陈越摇了摇头，说道。

确实，现在的冰冻兔，也只是六星罢了，和赫芙儿的十星比起来都远有不如，更不用说十二星的灵界始祖了。

赫芙儿也露出了疑色。

“一位始祖的诞生和成长，是极为缓慢的。”灵界始祖不以为意，解释道：“数千万年，并不足以让一位始祖成长到完全体，而且……”

望了冰冻兔一眼，灵界始祖的声音有些迟疑：“它只是拥有了始祖的身份，但是始祖的力量，并没有完全吸收，要不然，你以为能将它召唤到这世界上？”

“它的力量，还留在灵界，只不过现在的它，还没有这个实力去完全吸纳。”

陈越恍然，难怪冰冻兔表现出了那么多的不同，但是实力并没有多强大，原来是它成长的还不够的缘故。

“始祖，您为什么不回去灵界，我们找的你好苦，而且，您离开之后，灵界发生了很多变化……”赫芙儿微微一叹，神情有些惆怅和不安。

“我明白的。”灵界始祖宽慰一笑，随即，苦涩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回不去了。”

“灵界，只能存在一位始祖，当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新的始祖已经诞生了，只要它还在灵界一日，我就只能逗留在此地。”

“哪怕它已经降临，但是只要还有部分力量留在灵界，我就不能回去。”

赫芙儿心情复杂的望了陈越和冰冻兔一眼，没想到，是他们阻碍了始祖的回归。

“说起来，人类，我必须感谢你。”灵界始祖的视线落在陈越身上，真心实意的说道。

“什么？”陈越愣住了。

“始祖的诞生，是不可逆的，如果不是你，将它召唤了下来，那么我永远没有机会回到灵界，可是现在，我却有了这种可能，所以，我感激你。”灵界始祖缓缓道。

“始祖，你有办法将它留在灵界的力量抽走？”赫芙儿大为惊喜，黄色眼眸中泛起喜色来。

灵界始祖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但是需要希奥菲勒斯的协助，它是灵界之主，对灵界拥有管理权，再加上我的里应外合，就能打开灵界通道，抽取这些力量。”

“新的始祖，你愿意收回这些力量吗？”灵界始祖望向了冰冻兔。

冰冻兔轻鸣了一声，回头望向陈越。

“人类？”似乎察觉到两者的主导，灵界始祖释然一笑，询问起陈越来。

“您刚才说过，现在的冰冻兔还没有吸收那些力量的实力，而且，如果全部吸收的话，会不会对我造成影响？”斟酌片刻，陈越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使魔的星级，是不能超过使徒的，先前的冰冻兔虽然曾经超越过，但是也只是超过了一级，而且还是实力很低的时候，还有进步的空间。不过现在却不同，天知道吸收那些力量之后，冰冻兔会成长到几星。

陈越，可是已经到达了人类巅峰，不能再进一步了啊。

“它并没有成长到极限，就算是吸收了那些力量，也只会是八星。而且，你不用担心它的力量增长会影响到你。”

“六阶巅峰，是你们人类的极限，但是并不是没有进步的可能。”

“我是亿万使魔之祖，所以能够让使魔和你们人类完全融合，成为七阶，拥有更强的力量，但是，这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和先天使魔签订契约，它们拥有的传承力量能够影响到你们人类本身，改造你们的身体，让你们自然而然的突破极限。”灵界始祖解释道。

陈越惊喜莫名。

灵界始祖虽然给出了超越人类极限的另一条路，但是对大多数使徒来说，都是不现实的，因为先天使魔只有四大星主和灵界之主，顶多再加上始祖，但是这些先天使魔的星级太高了，根本就没有成功召唤的可能。

这种途径，根本不可能实现。

但是，陈越却不同，冰冻兔是在成长途中被他召唤的，如果是完全成长的它，根本没有被召唤的可能。

陈越也是心知肚明，冰冻兔根本就不是什么灵界始祖，应该是在穿过灵界之时，被它好运的融合了那位刚诞生、还没有意识的始祖，从而取代了后者身份的缘故，不过这个真相，陈越只会永远埋在心里，绝对不会说出来。

灵界始祖和陈越他们的对话，博斯韦尔等人插不上嘴，但是最后这一句，却让所有人都异常振奋起来。

他们这次前来上古遗迹，不就是为了寻找对付上代灵界之主的办法嘛。

陈越能够超越人类的极限，岂不是说，对付上代灵界之主，再不是没有任何希望？

博斯韦尔和其余人对视了几眼，人人眼中都有着掩藏不住的狂喜，就算是被剥夺星级的卡尔佛特等人，都是满脸喜色。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那边的对话又太过惊心动魄，他们早就不顾仪态的欢呼起来。

“好的，我愿意。”陈越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冰冻兔以他马首是瞻，闻言轻鸣了声。

灵界始祖露出宽慰的笑容。

这本来就是两利的事情，陈越得以变得更强，而它也可以回到灵界。

“始祖，希奥菲勒斯已经不是灵界之主了。”赫芙儿声音冰寒，冷冷说道。

见到灵界始祖疑惑的目光投过来，赫芙儿语速极快的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陈越等人听得恍然而悟，这才明白过来，这些高星使魔之间的纷争是怎么回事。

“那么，现在的灵界之主……”灵界始祖有些头疼，事情显然出乎了它的意料。

“我和那位灵界之主有些交情，也许能够出上力。”陈越立即说道，将自己和灵界之主的交易说了一遍。

“人类，我又欠你一个人情。”灵界始祖认真道。

陈越洒然一笑，自信道：“我现在就进入灵界，和那位灵界之主沟通。”他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说服灵界之主，毕竟按照赫芙儿和灵界始祖的说法，始祖是所有使魔的源头，只要灵界还要发展下去，就绝对离不开始祖，而且，这位始祖并不喜欢管事，它的回归对灵界之主来说，只会是好事。

“等一等。”

灵界始祖晃动了下，阻止了陈越。

“回归灵界，并不急于一时，在这之前，我还有事情交代，而这，也是我之所以会离开灵界的真正原因。”灵界始祖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离开灵界的真正原因？”陈越神情一凛，赫芙儿更是好奇万分，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始祖会离开灵界。

所有人的耳朵都是竖了起来。

“我之所以离开灵界，是为了救世。”灵界始祖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不仅仅是拯救灵界，也是为了拯救你们这片大陆。”

陈越等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拯救的动机何在，要说现在的使徒大陆的确面临灭世之灾，但是和灵界始祖数千万年前的降临显然没有任何关系。

“很久很久以前，我随着灵界一起诞生，在我之后，还有五只先天使魔孕育，就是赫芙儿你们。”灵界始祖回忆起来。

“当时的灵界，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于是我开始以我们这些先天使魔为原形，孕育出新的使魔来，很快，就使得灵界热闹起来。”

“原本，日子就该这么平静的过去，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说到这里，灵界始祖停顿了下，接着，语气隐隐有些颤抖：“灵界，在下坠。”

“下坠？”陈越等人都是一愣。

“下坠，不是在始祖您离开之后，灵界才开始下坠的吗？”赫芙儿眼中闪过一抹疑色。

“赫芙儿，你错了，灵界的下坠，从来都没有停顿过，只不过有我坐镇的时候，下坠的速度非常缓慢，很难察觉出来。”灵界始祖摇了摇头。

“到了这时候，我才明白始祖的作用，它并不是仅仅孕育新生命的，还负责世界的稳定，有我和没我的情况，区别非常大。”

赫芙儿点了点头，失去灵界始祖的时候，那种变化足以让它们心惊胆战。

“那个时候，虽然新的始祖已经诞生了，但是在它成为完全体之前，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灵界始祖解释了赫芙儿另外的疑惑。

“正是这种发现，让我恐惧。”

“的确，我在灵界的时候，灵界下坠的速度非常缓慢，但是终究还是在下坠，这种过程是不可逆的，完全不可能改变，就算再慢，终有一天，它会撞上别的世界，从而毁于一旦。”

陈越等人都有些惊恐，虚空乱流不算什么，灵界下面的世界，是使徒大陆，可想而知，一旦撞上的话，灵界会不会毁掉不好说，但是使徒大陆是毁灭定了。

毕竟，灵界是上层世界。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世界终将走向毁灭吗？”赫芙儿不解道。

“不是这样的。”灵界始祖否决了赫芙儿的看法：“我考虑了很久，最后，终于想明白了，是因为规则和法则。”

陈越暗暗点头，法则和规则这东西，就像是组成复杂图形的点和线一般，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就算强如灵界之主，十一星使魔，还不是被规则硬生生削掉了两个星级。

“这方天地有多少法则和规则，我们无从知晓，但是它们却是构成了这方天地，一切都在它们的运转之下，而其中，就有一条法则，是最大的。”

“什么法则？”

“平衡法则。”灵界始祖长吐一口气，满脸凝重：“你们看这幅星空图。”

它挥了挥手掌，在众人面前形成了一副无比巨大恢宏的星空图。

陈越的目光顿时被这幅星空图吸引，仔细查看起来，这幅星空图要比虚火凤皇的星空图详细许多，也完整许多。

最上面的大球，显然就是灵界。

接下来，就是虚空乱流和使徒大陆。

虚火凤皇的那副星空图，只有灵界和使徒大陆的部分，但是灵界始祖提供的，却是完整的。

从这幅星空图上，陈越发现，灵界巨大无比，体积比使徒大陆不知道大上多少。

使徒大陆是一片平行的世界，长度和灵界的直径相差无几，但是厚度上，却连灵界的千分之一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薄薄的石板，横亘在灵界下方。

博斯韦尔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到头皮隐隐发麻。

不言而喻，如果灵界真的和使徒大陆撞上的话，那么单以使徒大陆的小身板，绝对是瞬间毁灭的结果。

“这方天地，是平衡的，灵界是一个上层世界，那么肯定还会有另外一个上层世界，和灵界相对应。”灵界始祖抬了抬手指，射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投在了星空图上的灵界，接着，惋惜的摇了摇头：

“很可惜，这片大陆并不是那一个上层世界。”

“灵界会下坠，就是因为没有平衡，按照平衡法则，在失去制衡的情况下，灵界是下坠的，那么另外一个上层世界，应该是上升的。”

“这两个上层世界，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互相形成平衡和均衡，才能够真正稳定下来，才能符合平衡法则。”

灵界始祖移动着手指，那束光芒立刻移动着，随着它的动作，向星空图下方移去。

陈越心中呯然而跳，突然间，明白了灵界始祖的意思。

“我明白了，在使徒大陆下方，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上层世界，而在那个上层世界和使徒大陆之间，也应该有一个和虚空乱流类似的地方。”陈越失声道，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在看到虚火凤皇提供的星空图时，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那是因为，仅仅拥有灵界和使徒大陆，太不平衡了，太不对称了。

“没错，这片大陆，是一个分界点，隔开了两个上层世界，平衡法则在它身上有着完美表现，它也是重中之重。”灵界始祖赞许的望了陈越一眼。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本该存在的上层世界，并不存在。”灵界始祖满脸苦涩，它手中的光束停在了使徒大陆的下方。

那里，是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赫芙儿喃喃自语，有些失神。

“我也不明白，也许是这方天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