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来那头已经传来了声音，“是杨阳吗？”
杨阳应了一声，那头道“我是王晓波，能不能帮我忙，我订了饭应该已经到医院了，但是我在手术室过不去，你帮我接一下”。
虽说同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但是两个组也很少有什么交集，那头也不缺人，上手术台但是研究生也有在办公室的，按理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打给自己组的人，杨阳对于这个王晓波不太了解，但是接到这样的电话会觉得很莫名其妙。
番外：五年之后 下
杨阳偏头看向李羽，道“张主任组的王晓波让我给他接一下他订的饭”。
李羽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不用管他，他天天自己的事儿做不好糊里糊涂的，还就喜欢麻烦别人，让研究生跑腿儿就算了，现在倒是还用到你身上了，不用管他让他饿肚子吧”李羽哼了一声，不满道。
听李羽说，杨阳才知道王晓波的事情。
他们青年医生和研究生其实不差多少，所以都是同等待遇，一般自己能做的事情不会让研究生去跑腿，毕竟都是同事，但是这个王晓波一来差不多就把研究生都得罪了，跑腿就算了，或许研究生来了也就是个干活的，但是踩着别人头往上爬可就过分了，正面一套背面一套做的特别明显。
他自己没做好事情，张主任问题起来的时候，他就会说我让跟我的那个研究生做了，可能他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我都仔细说过了，其实他根本就忘了说了，却赖到研究生身上，他自己跟上级领导会搞关系，前些日子就把什么土特产什么的都送去了主任办公室，大家都是看着的，要说你搞关系，这没什么毕竟是你自己的事儿，但是踩着别人头往上爬还当着这么多人面，你当人家都是瞎子？
大家都是同事，自然也没有人去跟主任说王晓波的事情，主任也不知道，看样子，似乎对王晓波印象还不错，那是因为王晓波不敢欺负主任的研究生，其他的研究生都让他奴役完了。
杨阳听完也是无奈，但是王晓波毕竟在手术室，他便去把王晓波的饭领了回来。
王晓波回来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就走了，杨阳也没有在意。
只是过了几天，在科室里，杨阳就听到王晓波指使跟他一组的研究生道“你帮我把病人手术用的九张单子给写了吧”。
那研究生找了地方坐下便要写，王晓波道“要不你先去给这个病人做个心电图”，
那研究生看着似乎比较老实，起身就要去出去，王晓波道“要不算了，你先写这单子吧”那研究生便又坐下。
杨阳微微皱了皱眉，大概明白研究生烦他的地方了。
杨阳没有被排夜班，但是他的研究生李聪有，当天晚上夜班，杨阳交了班出去了一趟回来看到他还在就道“你晚上不是夜班吗？快走吧，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来”。
李聪笑道“不急，我把下午做手术病人心电图给做了”。
杨阳摆了摆手“不用了，回去吧”。
王晓波听见却道“李聪，要不你帮我把我那两个病人的心电图也给做了吧？”
要是关系好，这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对象是一个很烦人讨人厌的人，哪怕是一件小事儿，别人也是不愿意给他做的，杨阳看李聪脸上的笑一僵，心里叹口气道“李聪，放着吧，你走吧”。
李聪笑了笑道“没事儿，我去做了心电图”。
等他做完心电图，提着自己的背包过来跟杨阳说走了的时候，王晓波道“我今天白班儿，下班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你能不能帮我把快递取回来？”
杨阳回头，科室里的人也看过去，李聪面上很是犹豫，就算青年医生和研究生不差多少岁数，但是青年医生大多是博士，还是正式职工，终究和研究生不一样，李聪也没法冷着面拒绝，杨阳却是护着自己的研究生的，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好，王晓波毕竟是同事，闹开了谁也不好。
或许便是这样的想法，所以科里的大多数医生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阻止。
研究生们也明白，所以都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也不麻烦带自己的大夫。
李聪道“几个？太多我怕是拿不了”。
王晓波道“不多就三个，一个一套洗发水，一个笔，还有两本书三个快递”。
杨阳彻底看不进去自己的病志了，转过椅子道“李聪你走了还要回来吗？”
李聪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杨阳道“晓波，这三个快递似乎也不急，咱么这又不是快递车来了等人短信来了就必须领走，收发室什么时候不能去领？李聪又不是出去一趟还要回来，你让他拿三个快递重给你送上16楼？你今天白班儿明儿就是夜班，明天上午再去领也不急。”
没人说还好，杨阳说的很直白，李聪就是厚脸皮，脸上的笑也是装不下去了，杨阳才不管他，只道“李聪快回去吧，白天休息不好，晚上值班儿出点事儿谁负责？”
李聪此时也是看明白了，点了点头赶忙就走了。
王晓波走过来道“杨阳，你什么意思？说我欺负你研究生？我实在是忙不开”。
杨阳道“没有啊？我怕我研究生白天休息不好晚上值班出事儿怎么办？”
王晓波道“取个快递能用多少时间？”
杨阳挑了挑眉，道“那你明天去取好了，相信也耽误不了你多少事儿”。
王晓波道“你对我有意见你直说”。
杨阳道“没有，你想太多了，我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你应该相信我的人品”。
“……”王晓波也没了办法，瞪了眼杨阳转身走了。
旁边的研究生看他走了，道“杨哥你真棒”。
杨阳道“不是你分内的事情拒绝好了，怕什么呢？”
那研究生道“他舅舅是院长，我们也是怕他给院长打小报告，我们没啥，给我们老师穿小鞋怎么办？”
杨阳这才明白，难怪都忌惮着王晓波，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杨阳却是无所谓的态度，他不吃院长的不用院长的，自己的工资他也不信院长敢私自扣押，其他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有什么事情呢，升职称，杨阳倒也不是太在乎这些，他想了想，这人也没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便没有把王晓波当回事儿，只是和罗书行说了说。
罗书行道“我知道这个人的，以前也见过，到不知道有这么过分，不过这没有什么，我们不欠院长的，你是来工作搞科研的，不是来沟通关系的”。
杨阳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道“李聪是主任的学生，他也敢这么指使”。
罗书行想了想道“大概以为主任把自己的学生派给你是因为主任并不喜欢这个学生”。
杨阳道“可能吧，他并不知道我具体是做什么的，张主任平日里对于自己的研究生也是一碗水端平，并不会特意照顾李聪，我想你说的很有可能”杨阳擦干净头发把毛巾放到一边，伏在罗书行身上亲吻他。
罗书行躺着任由他亲，只是抱着他的省得他掉下床去。
大约是老夫夫了，褪去了激情，两个人如今更喜欢这种温柔细腻的情感交流。
如今的床事也相对于温柔居多，两个人都享受这肌肤相拥心贴着心的感觉。
杨阳准备了一下自己的ppt，院方想要他做一次演讲，来让大家了解他申请到的这个国家基金的项目，这个项目资金充裕，有着很广阔的前景，国家比较看好，院方自然比较重视，所以给了杨阳很大的权限，可以为杨阳提供物质方面的东西，希望杨阳能带动院内的科研，最好能走到国际前沿，杨阳则有权选择参与人员。
已经有不少主任和罗书行还有杨阳打过招呼，到不至于非要塞进来人，但是还是希望自己看好的研究生能够在这项目里锻炼一下，打打下手也行，毕竟这样的大项目，肯定有不少大佬参与。
罗书行比较了解各个主任的情况，杨阳便和他商量着来组织这个团队，但这毕竟只是初步人选，他们认为还是自己感兴趣比较重要而不是为了完任务，所以学术报告会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杨阳以各人学术报告会的名义给各个科室发去了邀请，着重强调有兴趣的来参加一下。
那天依旧来了不少人，心脏的几个科室更是能来的都来了，人多所以选择了国际会议厅，杨阳对于这样的场面也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多少紧张，很自然的上台做一下自我介绍，客套话不多说，便进入了正题，从国家支持项目，可行性发展，和未来领域的宽广几个方面对这个项目做了一下介绍，然后开始细致的介绍这个项目，最后说了一下自己选择人员方面的事情，这个会议便结束了。
下了台杨阳便被几个主任围住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几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主任，罗书行过来道“曹院长的意思，明天请各个主任一起开个会，来具体说说这件事情，怎么样？”
几个主任也只能点了点头不甘心的回去了。
杨阳道“还好你帮我解了围，不过看来估计院长也要塞人的”。
罗书行道“这是你自己的团队，你就算拒绝他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为医院还是带来可观的利益的”。
杨阳点了点头，回了科里，张主任就在科室里道“杨阳，咱也不走关系，不给你压力，但是我觉得我们科室还是很有人才的，你多给咱们自己人一些机会”。
杨阳点了点头“我会多考虑考虑的，但是我个人还是觉得手头有项目的不如做自己的项目，毕竟是自己的，自己也了解，不能半途而废，我这个项目虽然说很可行，但是任何研究都有可能失败，所以还是希望每个人能仔细考虑清楚再作打算”。
张主任点了点头，杨阳道，“主任我们出来说话？”
张主任便同他一块出了医生办，杨阳低声道“我觉得李聪确实不错，主任，他手头有项目吗？”
主任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强迫他来的，他自己本身对心脏方面很感兴趣，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项目，你要回来我从老罗那里得到消息就跟他提了一下，他看了看你的文章，就主动跟我说希望能跟着你，到不至于非要参与进去，但是希望能跟你多学习学习”。
杨阳想了想道“那可以，主任您是他老师，您跟他说吧，我非常欢迎他参与进来，但是大概也只能打下手，不过我会多带带他的”。
张主任明显很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他道“那真是挺感谢你的”。
杨阳道“感谢我做什么，那是您带的好，而且我看李聪本身也很优秀，我一直都觉得，人哪怕笨一点，但是人品要好才是最主要的”。
张主任同意道“那孩子比较老实，听话”。
杨阳道“咱们科，我目前选中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师姐李羽，还有一个便是李聪”。
张主任点了点头“你不是说咱们医院目前考虑7个人吗，咱们科有两个已经很不错了”。
杨阳含笑点了点头“我和李羽聊一聊，如果她愿意，那便先定下来吧，人我大概是要慢慢选的，并不着急，但是李聪和李羽可以先参与进去，我对他们两个比较熟悉”。
张主任很开心，自然是同意的，说你要是确定下来就和我说一声，我早上交班开会的时候提一下。
张主任早上说了这些事情，众人才知道杨阳和大主任罗书行的小徒弟，和李羽是同门师姐弟，研究生们更是羡慕李聪，谁也没有想到杨阳会带着这么大的一个课题回来，他们原先还真的以为是张主任不喜欢他才让他跟着没有什么根基刚刚应聘进医院的年轻医生杨阳的。
只是这些也只能藏在心里，唯一个说出来的便是王晓波，开完会他便找上杨阳表示想要参与进去。
杨阳看着这个厚脸皮而且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仿佛参与进去是杨阳的荣幸一样的家伙，道“我记得你的研究方向并不是这个，你要参与？”
王晓波道“我可以同时带两个课题，你这个课题还是需要一个帮手一起帮你带的”。
“……”合着王晓波一上来就表示要和杨阳一起带这个课题，杨阳看了看王晓波，实在不清楚这个人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我们关系好吗？关系好也没有这么说话的吧。
杨阳直言道“谢谢关心，不过不用了”。
王晓波道“都是同事，你这可就不对了，这个课题这么大，你一个人带的过来吗？我帮帮你怎么还不领情了？做人这么自私可不好。”
李聪看着杨阳脸色下来，想要说话，杨阳却先一步道“很抱歉，我的人品怎么样别人都看得到，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最愚蠢的是有些人自知之明都没有，还以为自己多受欢迎，没有眼色还厚脸皮，跟谁都自来熟，不知道别人有多烦他，人品不好就算了，脑回路也不太正常，自己糊里糊涂做不好事情还懒的要命，懒也就算了智商明显就是负数，宁可跑腿找一圈病房抓住自己的研究生写题头也不肯坐在那里写几个字，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站在我面前说我，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王晓波愣愣的看着杨阳，杨阳却已经挥开他的手走了，李聪赶忙跟上。
等到他反应过来，杨阳早已经不在了，他看了全科室，明显的能看到所有人都嘲讽的眼神，王晓波很生气，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杨阳，便忍到了下午见着杨阳回来，道“杨阳，你等着，我让院长开除你”。
杨阳觉得有些好笑，看了看他，道“我还以为你能放出什么狠话呢，你既然想和我手头的项目比比谁值钱，那就去告诉院长吧，我看是院长让你来跟我道歉还是把我开除！”
这种小事杨阳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回去的时候也没有说，倒是罗书行很明显已经知道了，提了出来，杨阳这才说了说今天的事情，罗书行皱了皱眉道“我听说他是Z医科大的高材生”。
杨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乐不可支，罗书行说话越来越戳人痛处了，他明显是在讽刺王晓波的智商。
罗书行看他笑起来，才道“你不要生气”。
杨阳道“这么个人我还不至于同他生气，明显智商不在一个层次，跟傻子生气我才傻呢”。
罗书行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结果很明显，院长不知道杨阳说的话，但是说要请杨阳还有罗书行吃饭，被两个人婉拒了，杨阳说院长不用放在心上，咱们该怎么做事儿就怎么做事儿，王晓波的事情真不算个什么。
倒是罗书行这个大主任偶尔有空会到各科查查房，探讨一下疑难杂症什么的，罗书行一来，他们科室所有人都得跟着一起，杨阳总是能看到科室了解情况的人的暧昧眼神，心里也只能无奈，他和罗书行在医院倒算是很少会因为工作以外的事情碰面，两个人也都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毕竟这是工作的地方。
但是很显然王晓波不了解情况，罗书行一来恨不能挤到罗书行面前表现一下。
罗书行知道这就是杨阳口里说的王晓波，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有王晓波一个人看不明白，还巴巴的贴上去。
有一次罗书行出差没有及时回来，倒是定了花还有蛋糕都送来了科室，说是杨阳生日，他既然不能陪着一起过，那就科室里面的人都快乐快乐，这件事情杨阳遭到科室里人打趣很多天。
很快四个月过去，一行人去M国接回来了另一个宝宝，胜寒自然很高兴，总是去看摇篮里的小弟弟，还主动的把桌角用罗书行早就买回来的安全软帖给裹住，似乎比他们两个人还要上心。
杨阳得意的看向罗书行道“你看，还是五年之差有好处吧，年纪大一点就有个做哥哥的样子了，同样的年纪容易打架！”
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