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的囚锁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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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情的囚锁拓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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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万万没想到,仅是几句话而已,就引起这般的轩然大波。 
瑟緁对感情的执着令他错愕;他是已切身体会到瑟緁口中的「我爱你」到底含有多深远的意义了,却未曾思及竟是入迷到这种地步。 
只不过,让向来冷静沉稳的瑟緁情绪失控到这步田地,篁苍昂不禁感到愧疚与不忍。 
但是…… 
忍不住抬起依旧酸软不已的手,篁苍昂轻轻抚了下瑟緁的脸颊,那平静温和的神情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在几个钟头之前,这位睡容美得就像是天使的青年,竟会是对自己做出那般粗暴举动的人。 
篁苍昂稍微移动了下头,享受那轻轻散落在自己脸庞上、微微弄痒自己的金发所带来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感受着发丝拂过时特有的滑顺感,疲惫再度引领他进入睡眠。 
☆ ☆ ☆ 
破晓时分,瑟緁难得在太阳尚未全部升起前清醒过来。 
「嗯……」 
瞬间,手臂感受到底下胸膛微弱的震动,他连忙屏住呼吸,唯恐会不小心惊醒睡得正甜的情人。 
他眨也不眨地凝望着正好就正对着自己的睡容,直到那像是受到打扰的颦眉散去后,他才松了口气地放松全身的力道。 
但……情人? 
瑟緁忍不住讥讽地勾起唇角,他实在不晓得对自己无止境扩张的贪心与愚蠢,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或许认真地认定两人是情人的只有他也说不定,因为篁苍昂虽在他轻诉我爱你时会响应他,然而那份爱情与自己想要的却显然是天壤之别。 
仔细想一想,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非常的不公平。 
他爱篁苍昂爱得那样深,爱到光是他的一句话就足以教自己兴奋上大半天,却也一样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沮丧挫败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像之前,即使他再清楚不过那只是篁苍昂使出的怀柔策略,然而当那张自己连作梦都渴求不已的柔软唇瓣轻轻贴上自己时,愤怒与理智就像艳阳下的晨露一般,飞快地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瑟緁好气自己的无能、也相当不满篁苍昂明知这点却仍不避讳地利用;但,这股怒气却完全不敌那主动送上来的甜蜜诱惑。 
很难想象自己的意志原来是如此的薄弱,只是没几个小时前才发生的事实,竟让他全然无法否认自己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而让瑟緁感到最悲哀的是,这一切在不久前还让他气得几乎要发狂的愤怒与不满,全都在看见篁苍昂紧紧挨着自己的香甜睡脸时,很快地就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第五章 
在那场几乎称得上是单方面强求的激情之后两天,每当瑟緁打算重提他认为一点也不重要的婚姻大事时,似乎能读出他想说什么的篁苍昂立刻以那个绝对有效、但意图昭然若揭的方式堵住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两人皆心知肚明他这么做的用意。 
因此,在之后的连续几个晚上篁苍昂都毫无怨言地接受瑟緁夹杂着激情与怒气,且毫不留情的热情,他虽然疲惫不堪,但仍暗自庆幸没有再度挑起那会引来麻烦的话题。 
他以前从没仔细地考虑过瑟緁对婚事竟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也从不认为会有这种可能性。 
因此,事情一旦发生了,他才会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而从那天瑟緁激烈得差点连屋顶都快翻过来的反应,篁苍昂得知这个话题是禁忌,所以在想出确切的对策之前,他能做的只有设法避开。 
虽然逃避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面对问题只会更糟糕;所以他现在除了避开之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可以避免危机在眼前发生的方法。 
想不到瑟緁竟会因为对自己的感情而拒绝婚姻,这是他连作梦都没想过的。 
正当篁苍昂为瑟緁吓人的决心而烦恼不已的同时,坐在他对面、状似优闲地啜饮着下午茶的瑟緁,心里所想的可完全不同于他表现出来的优雅。 
一直到这几天,瑟緁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如此禁不起诱惑的人。 
若非适逢母亲来访,并提起早已是陈腔滥调的话题,他原先并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篁苍昂自己对婚姻的想法的。 
因为用不着花太多的心思去思考,他也猜得出篁苍昂对于自己的婚姻有着什么样的看法,而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会喜欢或赞同他的看法。 
只是,他万万也没料到,在自己都已经掏心掏肺地告白后,篁苍昂居然能一副无视于自己心情的模样,若无其事地要他结婚, 
好吧,他知道这份感情在篁苍昂的心中,与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是截然不同的,但开口闭口就要他尽传宗接代的义务,也未免太过无情了吧! 
更令他槌胸顿足的,是他发觉在面对他的愤怒与坚决时,篁苍昂非但不愿正面应对,反而采取回避问题的态度。 
如果只是一般的逃避,也许此刻那把正在他心底窜烧的火不会这么的旺盛。 
然而,偏偏篁苍昂所选择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抗的方式-- 
用自己的身体来诱惑他。 
这表示,篁苍昂非常清楚他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也表示他其实明白自己那一句句「我爱你」的涵义有多深。 
在对篁苍昂居然选择这么彻底的方法逃避感到愤怒的同时,瑟緁更对自己竟如此软弱的事实气愤不已。 
虽然他再三地下定决心,下回不管如何绝不会再让篁苍昂有逃避的机会,然而当那张软热的温唇轻轻地贴上自己、那双具有骨感的臂膀绕上自己的颈项时,再强的决心都像是从半空中掉落地面的瓷器一样,摔得粉碎。 
想想这似乎是情有可原的。 
整整四年,对于自己最渴望、最想要的篁苍昂只能远远的凝视着,而这份欲念究竟膨胀到多大,连他自己都捉摸不清。 
他只晓得,每当篁苍昂主动碰触自己时,他的心底都会涌出一道暖烘烘的泉流;而当他更进一步亲吻自己时,那种飘飘然的感受更是无以名状。 
那不仅是身体上的欲望而已,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满足。 
幸福…… 
在那一瞬间,他确实感受到任何人都不曾、也无法给他的至上幸福。 
但那一瞬间,也的确只有一瞬间,短暂到连换个气都嫌太长。 
因为接下来,他不免想起这份幸福的起因。 
只是,尽管理智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又被篁苍昂以同样的方式转移注意力,但被满足充塞的心却要他尽情享受。 
至于他最后的选择,也总在不敌篁苍昂的诱惑下,紧紧地搂住那主动投怀送抱的身躯。 
那是种相当暧昧的感觉。 
在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欲望深深贯入篁苍昂体内的同时,他又因他并不如自己想要他而感到难受。 
身体与心情一直无法一致,然而意志却远不如欲望坚定。 
也许这就是他等了他太久的后遗症;不过即使知道问题的所在,对现实也丝毫无助益就是了。 
因为篁苍昂一样是轻轻松松的、只消勾个手指就能诱得他忘却一切,全心全意地沉迷在他给予的热情漩涡中。 
只不过事后,每当想起他竟能毫不犹豫地利用自己对他的迷恋时,胸口就忍不住的抽痛。 
想着想着,瑟緁不由得怒从中来,为篁苍昂的冷漠、也为自己的无能。 
这个想法使得他在放下手中尚有半满红茶的海兰德瓷杯时,一个用力过重,飞洒出来的茶水沾湿了比邻而坐的玛茜夫人袖口上。 
☆ ☆ ☆ 
「你干嘛呀?」 
玛茜夫人不禁尖叫地跳起身。 
霎时回过神来,瑟緁发现他现在最想远离的人正瞪着他吼叫。 
接过篁苍昂匆忙递来的手巾,玛茜夫人一边擦拭蕾丝袖上已染上的茶渍,一边冷冷回视自己的儿子。 
「真是的!你这孩子到底在发什么呆?」 
看到他那丝毫不打算开口道歉的模样,玛茜夫人忍不住又加了句埋怨。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嘀嘀咕咕的声音,终于惹得心情低落的瑟緁从面无表情转变成眉头紧蹙,「换件衣服不就得了?」 
想到母亲就是挑起自己此刻这种灰暗情绪的人,瑟緁实在提不起劲为这点小事向她道歉。 
如果不是母亲又好管闲事地提起什么婚姻不婚姻的,就算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能跟篁苍昂在两人世界里过得非常美满快乐。 
所以现在,在这场她硬拉着两人作陪的茶会中,瑟緁不给她好脸色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竟在无意间成了儿子恋情的绊脚石的玛茜夫人,当然也无从得知儿子对自己这回来访格外不悦的原因。 
不过身为瑟緁的母亲,玛茜夫人自然多少能看。儿子似乎存心想找她吵架,所以如果她跟着起哄,那只会使事情更难以收拾。 
何况,今天她强拉两人陪她喝茶,可不是单纯的只是喝喝茶就放人的。 
「我不跟你吵这种事。」玛茜夫人优雅地耸了耸肩,风度极好地无视儿子显然还想继续挑衅的表情,「倒是被你这么一闹我都差点忘了,瑟緁,今天晚上你得陪我去参加卡里尔斯公爵家举办的晚餐宴会喔。」 
「什么?」 
「就是晚宴呀,」 
相对于瑟緁略带危险的低沉口吻,玛茜夫人的语调则是轻快又明朗。 
「社交季不是早就结束了?」 
「谁说的?」玛茜夫人回他一个挑眉,「你难道不晓得,只要人家愿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可以是社交季吗?」 
「那又关我什么事?」 
忍不住对自己不受教的儿子摇了摇头,玛茜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社交季最高潮的那个月你居然给我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不知道,只因为这样,就有多少你生病的传言四起啊?」 
「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吧。」 
瑟緁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瑟緁冷冷地回了母亲一句。 
「你到底晓不晓得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的?」 
「与我无关。」 
「瑟緁!」 
就算真的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论好了,怛漠不关心到连听都懒得听的地步,实在让她不由得担忧他会因此而错失遇上好姻缘的机会。 
要知道,社交界有时就如同战场,不但得知己知彼,也得要抓住适当的契机才能百战百胜啊, 
负面的传言当然难免,但这也正是打铁趁热的大好机会,只要出面打破其中一项抹黑,不但其它的流言能不攻自破,过去种种因瑟緁对男女关系欠自律而传出的疯言疯语也很有可能一并消去。 
社交界原本就是个暗潮汹涌的地方,更别说有许多人为了提升自己在婚姻上的价值,而刻意贬低他人以获得攀登的机会。 
「玛茜夫人,有关瑟緁的……是怎样的传言啊?」 
看着瑟緁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再看着玛茜夫人先是替他焦急,接着又被他的不在乎气得秀额发红的样子,篁苍昂知道自己再不出面缓颊一下,等会儿可能就会爆发连其它佣人都会好奇来旁观的画面。 
瑟緁跟玛茜夫人扯开喉咙对吵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除了几位见怪不怪的资深仆役外,大概没几个人相信他们冷静淡漠,甚至可以说是到了冷酷地步的宋豪公爵,会对着自己的母亲大吼大叫吧! 
瑟緁从没刻意维持他给人的那种冰冷且若即若离的气质,只因为实在是没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足以惹火他的问题,以至于外人都认定他是个生性冷淡的人;不过熟知他的人都晓得,其实他心底潜藏着与表面上的冷漠足以比拟的热情。 
「看!还是苍昂孝顺得多,不像你这个冷血的儿子!更何况这还是你自身的事呢!」向对自己的谈话不表示任何意见的儿子冷哼了声后,玛茜夫人将椅子移近篁苍昂身旁。「瑟緁消失在晚宴的这段时间,不晓得从哪里来的传闻,竟有人说他是因为风流过度得了病,不知躲到哪里的乡间养病去了。」 
☆ ☆ ☆ 
「什么?!」 
错愕得大叫一声并跳起来的人,很可惜并不是话题的人物,而是篁苍昂。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点着头的玛茜夫人一眼,再瞥了眼依旧对话题不感兴趣的瑟緁,他再次将目光移回玛茜夫人的身上,声音中含着难以压抑的愤怒。 
「这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要是晓得的话,早就冲到那个人的家里用高跟鞋踩死他啦!」 
与篁苍昂同仇敌忾的玛茜夫人显然也因为这件事而怒气腾腾,接着,她将目光移向还是不看自己一眼的儿子身上。 
「所以我才要你至少去参加一场宴会,这样谣言就会自动停止。」 
瑟緁不晓得在想什么,反应依旧冷淡。 
「我不去。」 
「你这孩子……」玛茜夫人觉得自己已经快抓狂了。 
她都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跟利弊都说得一清二楚,这个儿子到底是哪里不明白呢? 
「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那不就得了?」 
「怎么可以!」玛茜夫人义正辞严地道。 
「我都不在乎了,妳在意什么?」 
「废话!我当然在意,你可是我生的耶!」 
在感情仍然处于暧昧阶段的篁苍昂面前,瑟緁实在不想跟母亲争吵这种事,尤其这几天两人还为了婚姻的问题而争执不下。 
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立刻结束这过于敏感的对话。 
「反正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但就像蓄意跟儿子杠上似的,玛茜夫人大声的怒道:「我叫你去你就给我去!」 
身为瑟緁的母亲,玛茜夫人当然没那么容易示弱。 
自己的儿子要怎么整治她当然清楚,不过非常手段在非必要的时刻是不能随意使出的。 
「不。」 
「就当陪我去又如何!」 
「妳这么想去的话就自己去吧!」 
看到儿子还是顽固得像块石头,玛茜夫人只好换个方法,转而向篁苍昂求助: 
「苍昂,你也劝劝这孩子--」 
「不管谁说都没用!」瑟緁摆出一副心意已决的顽强模样。 
「喔……是吗?」 
既然如此,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篁苍昂,但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其它的选择,只好使出最终的手段了。「那好吧,你既然这么不想去,也不愿陪你母亲的话就算了,反正有苍昂陪着我也可以。」 
语毕,玛茜夫人立刻优雅地起身,抓住篁苍昂的手,作势要带走他的样子。 
「妳做什么?」 
瑟緁也间不容发地站起身,并快速地来到两人之间,大剌剌地将篁苍昂从母亲手中夺回。 
要努力装出非常不悦的表情还真是有点不容易,尤其是在目睹儿子完完全全如自己所预测的行动时。 
半分钟前的不快,已在看到瑟緁义无反顾地往自己挖的陷阱跳下时消去了大半,果然还是只有这个方法有效啊! 
瑟緁那种像孩子似的独占欲从以前到现在完全没变,还是强烈得教人一眼就能轻易看穿。 
从还是个连走路都不稳的小婴孩时就是这样,篁苍昂只要一句话,比起他们夫妻说得口干舌燥的千言万语都要来得有效。 
虽然有时会觉得瑟緁实在应该早点学着从恋兄情结毕业才对,不过要真是这样也有点伤脑筋,因为她实在找不出其它方法能让他服服帖帖的。 
「我人都已经来到伦敦了,难道你要叫我独自去参加宴会吗?」 
「妳自己去有哪里不行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已是好整以暇等待猎物自动上钩的玛茜夫人装模作样地喟叹了口气,「要是我自己一个人出席,不但对平息有关你的传言毫无帮助,一定还会平白增加那类流言的可信度;说什么你就是真的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所以连我这个做母亲的来到伦敦都没办法好好的陪着。」 
「那妳随便带谁去参加不都行?」何必非要篁苍昂不可!「反正只要是在这个家工作久一点的,像是比苍昂更资深的科尔,不就是更好的选择?」 
科尔从瑟緁的父亲那一代开始,就是这个家专跑外务的秘书;直到现在他负责的仍是巡视领区或代主出差之类的工作。 
不过因冬季已近,他半个月前从意大利回来后,就暂时待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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