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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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然天成-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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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瑾叹了口气,下床又倒了一杯水,坐回来,揽起我肩膀喂我水。水是温热的,我别过头说我想喝凉水。陈天瑾犹豫了片刻,给我换了杯凉水。喝完凉水我后悔了,胃里又是冷又是热的,一阵阵翻腾着向上涌来。我揪着陈天瑾的衣服,吐了他一身的酸水,嘴里苦涩。
  
  陈天瑾急忙取来了毛巾给我擦嘴,安顿我躺下。我看着他透湿的衣摆,不由有些出神。
  
  以前总觉得陈天瑾高高在上,这种伺候我的事,向来都是小白拿手的,而今突然觉得他很像小白——不是小白像他,而是他很像小白。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我哭笑不得。
  
  陈天瑾忙完后站在床边看着我。我在被子里摊开手脚,四仰八叉,投过去一个慵懒的眼神:“你不一起睡么?”
  
  陈天瑾移开目光:“你睡吧,我看着。”
  
  “被你看着我哪睡得着?一起睡吧。”
  
  陈天瑾最后乖乖躺下,拘谨地躺在边缘,不越雷池半步。我知道我自己是一身酒气,靠过去熏他,他仿佛浑然不觉。我伸手缠住他的腰,恣意摸索着他绷紧的身子。
  
  陈天瑾眼镜摘了,隐形眼镜也摘了,细长的睫毛颤颤巍巍,眉头紧蹙,很痛苦的模样。我鼻尖在他下巴附近游离,细细吐纳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手指探到光滑柔嫩的大腿内侧,他才猛然睁开眼。我把手覆上中间的事物,被他猛然扣住。
  
  他张了张嘴,半晌也没挤出一个字。
  
  “你不是不行吧?”我撑起身子促狭地俯视着他,有意无意露出肩头和锁骨,手指稍动,察觉掌下几分变化。
  
  “安然,别这样。”他索性又闭上了眼。
  
  我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爬下床穿衣服。穿了一半,被他拽住了胳臂。
  
  “很晚了。先在这里将就一晚,等天亮我送你。”
  
  “将就?你是指将就着睡在酒店里,还是指将就着和你睡一晚?”我甩开他的手,继续穿衣。
  
  他不依不饶拽着我的胳臂:“你怎样才肯原谅我?”
  
  低声下气,哪还是当年那个一肚子坏水,把我整得咬牙切齿的陈天瑾呢?
  
  “我可以原谅你,有条件的。”我回过头直视着他,“你去把你女人休了,然后从长江大桥,跳下去。”
  
  他脸色发白。我格开他的手,冷冷一笑:“如果你做得到,我立马跟上你。”
  
  他神情一时恍惚,落寞的目光里浮起朦胧的笑意:“当真?”他说这话时,还怕我跑了似的抓住了我的手。
  
  且不说他女人大着肚子一年半载休不了,就算他真的跳长江大桥去,我跟没跟着他也不知道了。我认真地对他点点头:“当真。”
  
  他目光一时清明起来,大概三魂六魄终于归位了。我穿好衣服就要溜,没走几步,就被他从背后抱住。
  
  正要破口大骂,就听他低沉的声音响在我耳边:“陪我一会儿,十分钟可以吗?以后不烦你了。”
  
  我并不缺这十分钟,正如陈天瑾所说,我倚仗着年纪尚轻,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十分钟也吝啬给他吗?我不知道十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有多珍贵,我知道十分钟改变不了什么。
  
  但看到陈天瑾沉醉而寂寞的眼神,我心里突然没底了。他眼里的留恋毫不掩饰,摘下所有眼镜后透出的感情有多么清晰而强烈,我第一次领略。我第一次知道陈天瑾原来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的凡人,他在我默许的十分钟里放纵着压抑许久的心。
  
  用一辈子伪装,用十分钟放纵。我心酸地发现我能理解他。当初是怎么迷上他来着?对了,是眼神。他对我流露出那么一点点别人得不到的感情,我就深深陷进去了。而现在,他把什么都暴露给我看,脆弱,痛苦,迷恋,不舍……那么多那么多,精彩纷呈,讨好似的献上来,我防不胜防。
  
  可我不想把自己交给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他抱了我九分钟。我问他:“你爱的人是我吗?”
  
  他闭上眼,把头搁在我肩上,沉默。我最恨他的沉默。我给过他机会了。
  
  “十分钟到了。”
  
  “再五分钟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再见到我。”
  
  我准备走了。
  
  他抱紧我,继续讨价还价:“三分钟。明天我就出国,再也不会来。我保证。”
  
  我禁不住回抱住他,疯狂地吻上去。两人顺其自然地滚到床上,纠缠着撕咬,陈天瑾越是温柔,我越是暴虐。他无助地亲吻我,我亦是无助地啮咬他。
  
  我扯开他的衣服,一眼就看见微微突出的肋骨,抚上灯光下白得病态的肌肤,我眼睛发疼,咬住他的脖子,恨不能咬断血管真切感受他脉搏的跳动。
  
  陈天瑾褪去两人多余的衣裳,掰开我的牙,托着我的下巴轻轻吻上来。
  
  临到起火,居然还玩深情,玩高雅。
  
  我一口咬在他唇上,扑腾着压在他上面。他嘴角渐渐洇出一丝腥红,浅浅的血腥味刺激着大脑,全然激发了兽|性。而陈天瑾捉住我探向他身后的手,随即翻身将我两手按在了枕上。
  
  我双手挣不过,斜眼挑衅地瞪着他。他很认真地吻了下来,唇边血腥味渐浓。我复又咬了上去,被他躲过。他蜻蜓点水般碰了碰我双唇,然后向下吻,唇齿轻轻擦过我的下巴尖,吮过我的喉结,再而是锁骨,前胸,小腹,最后是……
  
  “你在干什么?!”我惊呼。
  
  他闭上眼睛专心含住,按住我的两只手早已松开,转而扶在我腰间。我试图推开他双肩,却如何也使不上力。
  
  “松……松口!啊……”
  
  受不了地喘息着,我全身冒着汗。陈天瑾依然专心操作。我闭上眼,仿佛整个人都浮在云巅,抬手便可以触摸天空,可俯身即是万仞高空。情|色的呻吟声再也抑制不住地逸出来,陈天瑾动作更快。仿佛一个冲刺,我瞬间滑得很深,从云巅坠落又被抛出一般,屏住呼吸,全身兴奋地颤抖,几乎忘了身前有个人正用嘴取悦我。
  
  我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开口:“陈天瑾,你究竟……嗯,究竟想要什么?”
  
  最要命的时刻,陈天瑾动作慢了下来,突然松开了我,嘴角的口水银丝一般连着我的身体。我从云端坠下来,身体冷得瑟瑟发抖。他俯身抱着我:“你再叫我一遍。”
  
  “陈天瑾。”
  
  “不是这样。”他哀求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索性闭上眼睛。他温和的气息靠过来,双唇刚触及我的,我便狠狠躲开。意外地,听到他一声浅笑。我张开眼,见他确实是笑了。
  
  “我理解谢棣的那句话。”他垂着眼,“卡片上写得那句话。”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挖苦说:“你们文化高,当然理解。”
  
  陈天瑾伸手从床头柜摸出个小瓶,挤了点东西在手上。我看着他的动作,头皮发麻。陈天瑾倒好,动作慢得跟七老八十似的,最后他分开我双腿,征询地看我一眼,见我没有表示才把手指探进我身体。
  
  异样的感觉贯穿我全身,仿佛有无形的生命在我体内游走,将电流一般的激颤散播全身。从前的欢爱,都没有用过润滑,也不知是陈天瑾今天有心,还是酒店本来就有。
  
  陈天瑾扶着我的腰,身体缓慢地挤进去,挤得两人都出了满头的汗。我至今记得上一会,他有多暴虐,疼得我双腿都使不上力气。上一会是他想赶我走,这一会是想留我,
  
  我右腿勾住他的腰,带着他向左滚了一圈。我坐在上面,只觉得肺都要被顶穿了。陈天瑾低叹一声,抬手摸我的下巴和脸颊。我撑在他身上一下接一下地扭动,高处看得清晰,他半虚的眼里透着光华,一闪一烁极美。
  
  “安然……”
  
  他抱住我又翻了一圈,压在我身上,落下细雨一样的吻。紧接着,□伴着快感,动作越来越快。漫无止尽的酥麻感笼罩着我,脑中一片空白,耳边陈天瑾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
  
  “嗯唔……瑾……”我失力地呻吟出声。
  
  陈天瑾顿时抱紧了我,说:“我不想要什么,安然,我只是……不甘心。”
  
  去你的不甘心!
  
  他自觉命运悲催也好,他认为我偏爱小白也好,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也好,与我何干?
  
……》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写出酱紫的文,我怎么能写酱紫的文,我……
好吧,各位看得过瘾么?不过瘾?我勒个去,下次写小白的番外篇,我要写个劲爆的 
                  chapter 77 
  我跟随着陈天瑾的律动,没完没了地收缩和舒张,厮磨处酸痛不已。我早就泄了气,陈天瑾搂紧我,相携冲上巅峰,射了满腔的湿热。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陈天瑾覆在我身上,同我交颈而卧,除却呼吸,形同死物。我不耐烦地推开他,身体就着润滑分离,一下子落得空空荡荡,意识虚无缥缈。他自我背后抱住我,亲吻我的后颈。
  
  我浑身酸痛着,干脆闭上眼,却如何也睡不着。陈天瑾抱着我一直没睡,很容易让我想到那晚的小白——临别的温存,无望中一丝一丝倾吐着疼痛。
  
  躺在小白怀里倒还好说,躺在陈天瑾怀里,叫我怎么睡得着?
  
  “安然?”陈天瑾晃了晃我,见我没反应,叹了口气,低低叙来,“是我太任性,把童言当真,国外八年甚至用来激励自己。安然,转眼你就二十了,那些话,肯定都不记得。其实我认识你,不比谢棣迟。”他拨开头发,亲吻我的脸颊,“你说谢棣的死是我的错,我认了。但是……”他说到这里突然没话了。
  
  我绷紧身子,下一秒就被他勒住了腰。他愈勒愈紧,呼吸声微弱不可闻。豆大的水珠滴在我脸上,冰冷刺骨。我紧闭着眼睛,整个人几乎嵌进他身下。他一半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全然顾不上去想会不会弄醒我。
  
  房间里静得听不见呼吸声,我全身几乎散架,揪着床单,撕咬枕头,执意不回头。我禁不住去想癌痛和烈火焚身,哪个更难忍受。
  
  谁对我说过,失去一次才知道珍惜。我当时想,失去了,还剩什么可以珍惜呢?现在想想,原来我理解错了。
  
  失去一次,才会戒备再失去。只是我不知道怎样抓紧剩下的。我害怕又一次面对大火的焚烧,我害怕连身边的人都抓不住。
  
  小白说,我的欢笑,我的泪水,全部都是给陈天瑾的。
  
  而陈天瑾问我,如果他死了,我会不会哭呢?
  
  我会不会哭呢?会不会呢?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竟是这般铁石心肠。
  
  可我确实是如此铁石心肠,才令小白那样断然地走了。江卿白那时告诉我,小白死了,连渣都不剩了。走得好潇洒,就像那纯净的阳光,来时温暖照人,走时不留一点残余。
  
  我扣住陈天瑾的手腕,抱住我的身子明显地一震。我死死地扣住他。他虚声询问:“安然?”
  
  我埋着头哽咽着说:“小白真的死了,什么都不剩了。”到头来,千般的难过,万般的自责,也只能和他说了。可我的目的仅限于此吗?
  
  他不作答,收回手,披上一件衬衫,翻身下了床。不久后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地水声。我把脸埋进被子里,直闷得我喘不过气。
  
  我忍着酸痛爬下床。陈天瑾捂着嘴伏在水池边,隐忍着咳嗽。我当他不存在,冷着脸打开淋浴,三下五除二冲洗干净。陈天瑾站在一边,衬衫湿了大半。浴室里雾气蒙蒙,一如那天在陈天瑾家里,我们和衣站在水下,经历一个美好而无心的吻。我更忘不了那之后,陈天瑾做的事。
  
  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也会做。
  
  擦干净身子,套好衣服。他透过雾蒙蒙的镜子看着我。我理直气壮地指责他:“我看你就是一个同。骗婚是吧?抱着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跟真的似的,再有个儿子更是锦上添花。你说你缺不缺德啊?人家乔缇娜年纪也不小了,还真把一辈子赔给你这人渣,真是造孽!”
  
  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做得不差。
  
  镜子上的水汽凝成一滴一滴,蜿蜒着流淌下来,仿佛透明的血液。陈天瑾目光沉静,看不出喜怒。只要有一层镜子,他可以随性地伪装。
  
  我傲然甩上门,终于全身酸痛地靠在墙上。酒店走廊里灯光通明。我脚踝痛得使不上力气,跛着脚一步一步走向电梯。
  
  也许因为我的脚疼着,那电梯坠得那么慢,那电梯门到酒店门的距离又是那么长,我想停在门边歇息,不想遇上两个冤家。我有时候真怀疑是欠了陈天瑾钱还是欠了顾秦江卿白钱,似乎总还不完,就好像小白把什么都扔下也还是觉得付出的不够似的。
  
  他俩门神似的背对着大门,根本没瞧见我。
  
  “我看他年纪比我小,让着他。他居然一上来就拿脚招呼,你说这人缺不缺德。”江卿白说这话时,正龇牙咧嘴捂着红肿的下巴。
  
  从我这个角度能看见江卿白鼻青脸肿。我按着欲裂的脑袋,先是反省自己下手太重,后来想起那好些伤根本不是我留下的。
  
  顾秦说:“他缺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换做你看见陈安然把谢棣灌醉了图谋不轨,你能按捺得住不去揍他?”
  
  合着江卿白脸上那伤是陈天瑾打的,害我内疚好一会儿。
  
  只听江卿白满不高兴地嗤了一声,冷冰冰道:“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今天的一切花销由你报销。酒钱,打车钱,房钱,药钱……”
  
  额边不知哪条经脉突突地跳着。我被算计了那么久,还他妈不明就里地失了身。这群人真他妈缺德!
  
  江卿白不顾面子站在酒店门口跟人算账:“统共也就三千块,我给你打个折,收两千。另外精神损失费二百五十块二毛五,这个很便宜了,所以不打折。付现金的话可以给你张发票。”
  
  顾秦黑着脸说:“你本来就是一精神病还要精神损失赔偿?这不讹我吗?”
  
  江卿白不乐意了:“是你学这个的还是我学这个的?精神病人不带病情加重的?业外人士不懂别指手划脚。”
  
  “我说你别是真病了。你学的是什么来着?精神还是心理,还记得吗?”
  
  我没工夫笑话江小白可爱的傻,一门心思懊恼着被人算计的事。我不大高兴地清了清嗓子。他俩闻声回过头来,脸色一变,彼此立马隔开了一米有余。
  
  江卿白泰然自若地问:“安然,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刚下来。”我板着脸看向顾秦,“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我想天瑾可能会在这里,所以来找他。”顾秦说得倒真像那么回事。
  
  我也装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笑了笑,望望江卿白:“你们认识?”
  
  “不认识!”
  
  “哪能不认识?”
  
  顾秦是矢口否认,江卿白倒是懒洋洋地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我倚着着玻璃门对顾秦咧嘴笑了笑,顾秦赶忙问:“天瑾还在上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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