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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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然天成-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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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倒成了陈世美了。“啧啧,瑾,我发现你越来越小气了。”
  
  “对,我就跟女孩儿一样,喜欢吃甜的,喜欢听甜言蜜语,喜欢粉嫩嫩毛茸茸的东西。”我渐渐僵住,他两片镜片高光不褪,“还喜欢黏人,撒娇,闹别扭,拈酸泼醋……”
  
  他怎么会知道?我干笑:“师父您英姿勃发,哪里像女孩儿了?”
  
  “哪里哪里?”他笑,“我分明是胆子很小,吓一吓,哄一哄,立马投怀送抱。”
  
  我大义凛然,猛拍车门:“这哪个王八羔子说的?”
  
  他推了推眼镜,温声道:“你准备把这王八羔子怎么样?”
  
  我立马泄了气:“我知错了。”
  
  他和Tina远走高飞,抛我一人在闹事,害我迷路一下午,还没吃晚餐饿一晚上,到头来,道歉的人竟然是我。这世道乱了!
  
  “知错就好。”他不坏好意凑过来,把我困在车窗边,低声耳语,“今晚召你侍寝。好生伺候,戴罪立功。”
  
  他一口湿热的气息吐在我耳根,一只手揽上我的腰。我寒毛倒竖,被他手臂带到胸前。
  
  “怎么伺候?”我装傻,“这样吗?”我抽出双手,抱着他的头,凑上去狠狠咬了一口。
  
  “哎?你是狗吗?”他捂脸。
  
  “我只是饿了。”我只是想把陈天瑾生吞了。
  
  “去吃饭。”他温柔地笑,在我唇上轻碰一下。
  
  明净透亮的玻璃窗上隐约映出我拿刀叉的样子,甚是滑稽,我觉得我还是适合拿中式的筷子。看着窗外的暴雨,我不安地想到灾难。陈天瑾在对面不疾不徐地喝葡萄汁。
  
  和我毕业庆祝时喝的葡萄酒不一样,是真的葡萄汁!陈天瑾推说不胜酒力。我思忖着要不要把他灌醉了,然后压在他上面爽一把。再而想到此人是跆拳道黑带二段,空手道黑带一段,我不寒而栗,退却了……
  
  陈天瑾一如既往,温柔如水:“在想什么?”
  
  我不动声色:“我在想你为什么挑这个位置,靠在窗边,好显眼。”窗外会有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类。
  
  “赏雨。”
  
  “晦气!”
  
  想来我和他真的不同。我喜欢阳光,他喜欢雨。与性格有关吗?
  
  我相信性格的差异,有时候能引导两个不同经历的人走到一起。为了在彼此身上寻找自己所没有的,或者自己不可能有的东西。也许我是一杯温水,他是严冬里结了霜的寒冰,浇上去,生出迷蒙的白雾,有种温暖的错觉。
  
  那乔老师算是什么身份?
  
  我看着陈天瑾斯文地用餐,突然觉得我是在凌虐自己。与他相识两年,他自始至终都是最淡定的那一个。而我,悲喜交缠,一路忽起忽落。
  
  陈天瑾手机响起,他掏出来一看,微微蹙了下眉:“什么事?”招呼也不打,语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哈,陈天瑾也会不耐烦?我含着餐叉,觊觎着他面前比较完整的午餐。他眉头深锁,愈加地不耐烦。这表情真美妙。我很欢快地把我和他的餐盘调了个个儿。
  
  陈天瑾最后阴沉着脸说了声“知道了”,而后匆匆站起身:“安然,今天不能陪你,你自己先打车回家。”
  
  我皱眉:“谁啊?”
  
  “还不是顾秦那个损友。他是读律师出身,执业证丢了,找我帮忙补办。”他温柔一笑,拍拍我的脸,转眼窜出了我的视线。
  
  顾秦丢了证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天瑾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给我解释,看来也不是很急的事。
  
  我放下刀叉,不紧不慢擦了擦嘴。
  
  外面雨下得正欢畅。我驻足观望,尝试理解陈天瑾所喜欢的。恍惚间想起,那是在雨中的昏黄路灯下,我第一次心动。
  
  原来我并不讨厌下雨。他喜欢的,我也可以喜欢。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榜貌似还可以……渊少淡定潜下
表示存稿全发了,渊少会很有鸭梨,渊少码字不稳定 
                  chapter 33 
  我抱头窜进楼梯口,看见我家楼下的人,完全怔住了。
  
  他浑身湿透,虽然有些狼狈,却掩不住逼人的帅气。看见我,他笑了笑:“突然怀念起你家的可乐了。”
  
  我干笑:“顾老师好像挺清闲。”
  
  “我现在又不用教书,当然清闲。来蹭瓶可乐,你忍心拒绝我这么纯洁可爱的客人吗?”果真清闲,哪里像个丢了证急忙找朋友帮忙的损友。
  
  骤然觉得,陈天瑾临走前耐心的解释,实在画蛇添足。“我要怎么把举止从容的你和下雨路过前来避雨的过客相提并论?”我领他上楼。
  
  “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嘛。”他轻松道,“怎么觉得你今天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我淡淡道:“不是抛弃,是欺骗。”
  
  家里没人。我丢了条毛巾给顾秦。
  
  “你被谁骗了?天瑾吗?他骗你那么多次,还没骗出免疫抗体来?
  
  “我也是给他骗的,才跑去高中当老师。唔,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去教高中是要帮天瑾一个忙的。
  
  “现在忙完了,他竟然还要教大学。我以前说他教书是误人子弟,没想到教得有模有样。让他教书真是大材小用,我觉得他应该跟着我学律师。
  
  “对了。天瑾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爷爷是死于癌症。癌症很痛的,掏心剜骨一样的痛……
  
  “天瑾有时候真是傻得可以,总做些违背自己本意的事,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他在惩罚别人,也是在惩罚自己。
  
  “咳咳……不要管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安然,你要对天瑾好一点。不管他怎样,宽恕他。”
  
  “这样的话我听过,从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口中。”我说,“我一直在宽恕他,但是谁来宽恕我。”
  
  顾秦叹了口气:“不要做让你后悔的事。”
  
  好似我真的是陈世美,而陈天瑾才是被始乱终弃的那个。
  
  “后悔?”我失神地看着地面的水迹,轻声道,“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被他华丽的外表迷惑。如果我不找他麻烦,如果我不搭理他,如果我早点疏离他,可能我……”如果那天晚上我早点回家,不在学校逗留,现在的陈安然,会有什么不同?
  
  “没可能,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可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可是,可是……“可我还没有后悔。如果生命中没有这个人……”如果没有这个人,我难以想象。
  
  “这么说,天瑾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做对一件事?勾引我吗?凭他的姿色,勾引谁都够格,为什么偏偏挑上我?
  
  我轻叹:“还不到后悔的地步,我满足于现在的状况。”只要他骗我不要骗得太过分。
  
  顾秦靠在椅子上,歪着头对我笑:“要和我谈谈吗?我学过心理学。”
  
  我绷紧身子,警惕地看着他。
  
  他笑得更开:“犯罪心理学。”
  
  我恼火:“你以为我会杀了他?”
  
  “不,你在一点一点消磨他的灵魂。”
  
  太高深,听不懂。
  
  我佩服自己把问题无限淡化的能力,因为不愿意去想,所以稀释它。比如陈天瑾匆匆离开,留我一个人面对下不完的暴雨。只看见雨幕蒙蔽了双眼,心底一股惆怅难以忽视,我这时总能想起美好的时刻。到头来不知道是解脱,还是折磨。
  
  也许我很会折磨自己。如顾秦所说,他骗我那么多次,还没骗出免疫抗体来。突然有那么一天,我开始喜欢他骗我。不,我一直喜欢他骗我。
  
  从前的骗,是完全随意的,当是增添情趣,我不排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谎言变得有目的,我却仍然很享受。我特别喜欢看他骗我之后,心虚内疚的表情。
  
  在我眼里,陈天瑾的表情是很微妙的。你可以看见他笑得很温柔,眼底深处却是拒人千里的冷淡,当然也有那种面部淡然,眼中闪着欣喜的奇妙神情。
  
  开学以来,数个大好休息日,陈天瑾都忙得出奇,平时倒不见他行色匆匆。他去杀人放火也好,去找Tina也好,我从来没心思管他忙什么。
  
  圣诞节那天有圣诞舞会,大家到处找舞伴,我很荣幸地受到数位女生邀请。后来我去邀请了唐露露,露露说无所谓。
  
  那天刚好有陈天瑾的课,我看他一下课就匆匆出了教室,没有给众女生一点机会,不禁暗叹。立刻追了出去,在他必经之路上拦截成功。
  
  四下无人,我把他拉到僻静假山后面。因为下大雪,这里僻静得荒无人烟。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当然要做见不得人的事。自从陈天瑾回国,一直温顺得天怒人怨。许是背着我做了些亏心事,总之随时随地,任我调戏。美色当前,我还客气什么?
  
  当下大雪飘飞,我把他按在假山石块上,如果有折扇,我就要装作纨绔子弟挑他下巴了。
  
  “该死,你要做什么?”
  
  “我想邀请你跳舞。”
  
  他有些为难:“今天吗?”
  
  “你不是说要教我华尔兹吗?”多么久远的事,我真是没话找话。
  
  “你还记得?”他揉揉我的头发,温柔地弯起嘴角,目光却黯淡下去。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揪,没头没脑踮脚抱住了他:“我只是想你了。”
  
  明明经常见得到,却能从心底渗出一股思念。尤其是他忙碌的时候,觉得像是手里的宝贝没有拿稳,摇摇欲坠。再看见他回来时心虚的眼神,悬起的心才颤巍巍落定。然后想要惩罚他,想要狠狠地扇他一掌,当面宣告所有权。然而那都不能实现,所以我喜欢看他内疚时的表现,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真的被这种阴暗的心理吓到,我病了吗?我收紧手臂,隔着厚厚的冬衣,感受不到他胸膛的温度。
  
  他回抱着我,紧靠着我的头柔声说道:“等我这两天把事情解决了,元旦那天,陪你一整天。”
  
  晚上,唐露露便是我的舞伴。我俩坐在下面看人家转来转去。
  
  我撑着脑袋问唐露露:“我可不可以拉着你到他面前说‘这是我女朋友’?”
  
  露露双手交叠,坐得十分优雅,与我不雅观的姿势形成鲜明对比。“当然可以,只要你做得出来。但陈天瑾一定不吃这套。”
  
  “那个狡猾的家伙!我想找根链子把他拴起来,锁在我家后院,每天只喂一根骨头,叫他只认得我一个人。”我说着说着,居然有些兴奋,“心情好了带他出去溜达,心情不好上鞭子。看他敢不敢乱跑。”
  
  大概我的表情太可怕,露露别过头,淡淡道:“可怕的心理。我记得你家没后院。”
  
  “见他每次做了亏心事的表情,我觉得这个世界太有趣了。”我相信我现在的表情很变态。
  
  “其实你心里很难受的。”
  
  “不难受。我开心。”我阴森森道,“我会觉得我处在优势,而他只能看我脸色,任我支配。”
  
  “很正常,人性的阴暗面。谁都喜欢看别人做错事后后悔不已的表现。尤其是被背叛的那一个。”
  
  我全身一僵,被“背叛”这个词深深刺中。
  
  露露犹在继续:“说到底,你还是心里难受。不然不会想着不着边际的琐事来中和内心的感受。”
  
  “我的感受我自己明白!”
  
  “那他的感受呢?”她深深望进我的眼睛,“你在逃避,你其实很想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目光连同声音,针一样刺入我心里。
  
  我躲开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为了什么?”
  
  “如果他真心要骗你,你根本没机会察觉。在我看来,凭你们的关系,彼此没必要隐瞒这么多事。你不是喜欢优越感吗?他在给你机会,在包容你。”
  
  一对舞动着的伴侣踏着音符旋转着路过,而我脑中静得出奇。“仅仅是,为了这个?”
  
  “不是。”露露一口否决,“他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像是在用一种很痛苦的方式,寻找你们两个人的解脱。”
  
  我讽刺地笑了:“什么方式?瞒着我和乔老师约会防止流言吗?”
  
  “你不能这样想。换做是我,我不会设法向爱人隐瞒这么露骨的移情别恋。他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又不想真的骗你,只能说出这种透明的谎言。”我张了张嘴,她又说道,“还有,有些事情,不能打开天窗挑明了说,不然会把彼此逼入绝境。”
  
  挑明?如果他挑明,我当然不会在他们面前闹事,可能我会疏离他,逃避他,直到彼此都冷淡而陌生。这便是绝境吗?
  
  我手插口袋,阴测测说道:“你和他交流过了?”
  
  “对。他当时没有一丝惊讶。”
  
  我早该猜到他们暗地里沟通过。想必我背着陈天瑾说他爱撒娇的那些话也是唐露露通过手机通话让陈天瑾知道的。
  
  “你可以离我们远远的,何必要做这些?”我对她轻笑了笑。
  
  她怔了怔,不自然地别过头:“你不明白吗?”她眼中似有一点光芒,转瞬即逝。
  
……》 作者有话要说:渊少都妥协了,准备发he。乃们居然看文不留言了!捂脸泪奔 
                  chapter 34 
  陈天瑾果真信守承诺,元旦陪了我一整天。我们就蹲在公园积了雪的秋千上,数前面学溜冰的孩子跌了多少跤。身边的孩子唆着手指,觊觎着秋千,我俩视若无睹,霸占了一个下午。
  
  我说:“去年的雪,今年还没化。”
  
  “何不以水洗‘雪’,冰释前嫌呢?”
  
  我不解。
  
  “去年的气,今年也还没消呢。”他对我伸出了手,“把手给我。”
  
  我看了看秋千索边修长纤瘦的手,犹豫片刻,触了上去。“好冰!”我立马缩回手。
  
  他轻笑着收回了手,指节弯曲时才看得出嶙峋瘦骨。
  
  他真的瘦了很多。我记得去年夏天去机场等他,看见他的第一反映是他矮了,第二反映是他瘦了。
  
  他矮了自然是因为我长高了,现下他抱着我,我正好与他眼睛相平,不能刚好亲吻我的额头,却能微微垂头吻到嘴唇。
  
  我开学前生病住在他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他睡在我身边,清瘦的骨头硌得我难受,只是心里难受。当时特别想反过去抱住他,却被他抱得紧紧的,挣不开。
  
  金色的阳光似在积雪上跳跃,弹入眼中分外刺目。他握着秋千索,垂头不语,脸上被雪映出淡淡的光,好似雪后恬静自然的空气,寂寥无声,却美得惊心。
  
  我跳下秋千,将手覆在他握着秋千索的手上。他抬头,精致的睫毛无声地颤。我果然是好色之徒,贪恋美色,终成大祸。
  
  “我想喝点热的东西。”
  
  我拉他,他不动:“再呆一会儿吧。”
  
  他第一次提出要求,有些小心翼翼,我竟无法拒绝。
  
  旁边的秋千被该死的小孩篡夺。我靠在柱子上,侧头看着他,头一次,他的目光这样纯粹,像个孩子。难得这样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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