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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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传说-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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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这才恍悟,却辩声道“俺只消打的快活,哪里知道那些人不经打。丢了性命,却来背后说俺,倒叫哥哥笑话。”

说着,又转头对着武松道“你又是何人,怎不说名字给俺知道。你那脚法好生了得,给俺一通好踢,早晚再跟你较量一番。”

肖遥三人见他方才安静了不到一刻,便又要寻事,不由得都是摇头。武松无奈道“我乃清河武松,向靠卖艺为生。那脚法也不算地什么,一时趁你不备,略站上风而已,还不是被你一拳破了?这较量一事也作罢了吧。”

李逵大以为然,点头道“嗯,说地也是。俺原本也不是这般好欺的,定是被你偷袭才着了你道儿地。想来你跟俺还是有些差距的。得有这么大。”说着将手笔出了半掌地距离,想了想,大概觉得尚有不足,又将双手向后分分,待到一掌之距时,方才满意点头。

武松啼笑皆非,只是见若不顺着他说,怕是以后定要给他缠着比试,那还不得烦死啊。当下只得无奈点头,道“是极是极!所以不比也罢。”

李逵心下满足,点头道“嗯,那便不用比了。等你练好之后,咱们再来比过就是。”武松一窒,险险没被气死。只是却见这浑人已是不再理他,转头已是望向了吴用。武松翻翻白眼,自顾扯过随身酒葫芦,仰头而饮,不再理他。

吴用在旁看的好笑,此时见他转头来看,微微一笑道“你也不消问了,我一发说了就是。晚生叫吴用,草字加亮。只不过一文生耳,当不得你一拳一脚,那比试就更大可不必了。”

李逵得他阻住话头,一番话听完,不由得翻了翻眼睛。想想好像也真没什么可问的了,只得闷闷的点头。只是鼻子耸动之际,那目光已是瞟向了武松手中的葫芦。

肖遥看他满眼放光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声哀叹。这李逵可爱倒是可爱,但也绝对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自己此番把他带了出来,也不知是对是错。见他抓耳挠腮的,想要跟武松讨酒喝,只得轻咳一声。

李逵听的肖遥出声,顿时便端正坐好,两只大眼骨溜溜的看着他,竟是静静的等他说话。吴用和武松对望一眼,不由的一阵无语。这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肖遥这才问起他如何到了郓城县,又为何去英雄楼闹腾之事。李逵闻听问起这事,登时忿忿不已,这才说出一番话来。

第七十一章:初到东京

话说肖遥问起李逵如何去了郓城县,李逵大为不忿,便将他如何自老家来了郓城县,又如何去了英雄楼一事,细细说了。

原来这李逵在家乡四处惹事,不是今天打了张三,就是后天惹了李四。更加不安分的是,他整日无所事事,便四处溜达,将临近几处的村子,也是祸害的不浅。

初时别人不认得他,多有些身怀武艺之人,便要出手教训他。哪知他力气既大,又是皮糙肉厚,别人打他跟挠痒痒般,他给别人一拳,却是立时便让人吐血。那些跟他过招之人,不是当场毙命,就是回去后躺着不能再动。

这样几次之后,已是无人再敢来撩拨他,提起黑旋风李逵之名,都是忌惮非常。盖因他出手就见生死,一般人与他又无深仇大恨,谁肯和一个疯子见识。

于是这样一来,李逵越发闲的难受。除了每天上山砍几担柴火,换些粮米之物,就再也没事可做了。每日里东游西逛的,搅得四邻不安。

村里保正眼见不是个事儿,猛地想起自己在江州有个亲戚,做的乃是个官府的牢头儿。前些日子还使人传了信来,说是在那颇有些势力。

此时想起李逵,不由的暗暗打算,若是将他送到江州去,一来算是为他谋了一份正经的差事,二来,也算为村中送走了个祸害。想来那李逵家的定是高

当下,也不去寻那李逵,直往家中来寻他老母和兄长。等着将这事儿一说,李逵老母和哥哥李达都是高兴。千恩万谢的送走了保正,等李逵一回来,就把这事儿说了。

李逵寻思左右无事,到外面走走也好,倒也痛快的答应了。这才拿着保正给写的一封荐书,揣上十几个乡人凑起的大钱,径往江州出发。

待得走到郓城县时。已是中午,听街头两人议论那英雄楼的酒水甚好,不由的大是垂涎。他最好之事,就是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此番听了议论。哪里忍得住?

也合该有事,他走的匆忙,只听得那两人前面说英雄楼酒好菜香,却没听到后面感叹那里的价钱太贵。

他见那两人穿着一般。自料他们吃得起。自己也当吃得起。这才径往英雄楼寻来。等他进地店里。果见菜肴精美。水酒飘香。心下大喜之际。拍出两个大钱。就要伙计给他上一碗好酒来吃。

那陈大官人在郓城县势力庞大。这辖下酒楼里。从无人敢撒野。那些个伙计每日伺候地都是县里地头面人物。或是有钱地富商。个个眼睛生在头顶。哪里能看得起李逵。眼见他一副土包子模样。有心捉弄他。也不说破他钱不够。只是寻了一碗馊酒给他端出。将他凉在一边。便自顾忙去了。

李逵满心欢喜地举碗就喝。哪知一喝之下。顿时大怒。及至扯住小二来问时。那小二却振振有词地。道是两个大钱。便只能上这等馊酒。好酒却是不用想地。言中讽刺挖苦之意。毫不掩饰。

想这李逵何许人也?那是个没事都要生出事儿地主儿。如何能受地了这个。登时发作起来。这才有了大闹英雄楼一事。

李逵说至此。方才恨恨停下。口中兀自咒骂不休。肖遥和武松吴用听地好笑。直是摇头。

肖遥笑着打断他道“铁牛既是要往江州去公事。为兄便不耽误你了。只是一路上。还当小心克制。勿要再生事非。须知光有武艺是没用地。若是人家几把弓箭。就能将你射成刺猬了。到时候。可不是多冤。”说着。自怀中取出一锭大银。足有十两。

将他拉过,给他放到褡裢里。又絮絮嘱咐一番,让他省着花费。等到了江州安顿好,便给自己往东京捎个信儿,自会再给他寄些银钱,也免得再去喝那馊酒。

他后世便甚是喜爱李逵的性子,觉得他率直可爱,很有一分真意其中。此番见了,便也真心对待,犹如长兄一般。这才对李逵举止亲切。

李逵呆呆的让肖遥将钱放在怀中,又听得肖遥嘱咐,两只牛眼内已是满含泪水。他自幼丧父,虽有个大哥,却是并不亲近。每日里总是嫌他粗鲁。便是周围众人对他,也都是厌恶躲避,从没像肖遥这般对他的。

他此时心中的感觉,竟是如同面对慈父一般,不由地生出一份濡慕之感。眼见便要分手,心中不舍。

心中一个念头,转过来翻过去,终是忍不住伸手扯住肖遥衣袖,低头道“哥哥,铁牛不想去江州,铁牛想跟哥哥去东京,自随着哥哥快活去。哥哥可能答应?”

肖遥一愣,他开始未尝不是想带着他同往。只是担心他粗莽的性子,终是惹出祸来,便有些犹豫。直到听的他已有去处,方才放心。此时听他哀求,不由心软。

看着他问道“你江州的勾当乃是正途,若是不去,如何跟人交代?若是人家问起却又怎么办?”

李逵闷声道“铁牛不得他们待见,这才将俺远远打发了事。铁牛知道的。俺便去与不去,都不会有人问起地。除了俺娘与哥哥是真心待俺,这世上再没人真的记挂铁牛的。”

肖遥听的一呆,浑没想到,这李逵虽是粗直,但却是不傻。对于人心远近,更是因着一副赤子心境,而能更敏感的感觉出来。

眼见他满面黯然之色,不由一叹,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了就是。只是却有一样,不能像在家里那般随意惹事,更不得整日只顾喝酒,以免误事!你可应得?”

李逵听闻肖遥答应带他走,顿时大喜。一张丑脸上,便如同笑开了花儿一般。把个大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连连叫道“应得应得!铁牛保证不惹事!保证少喝酒!铁牛都听哥哥的。哥哥要俺往东,俺绝不往西。哥哥要俺打狗,俺绝不撵鸡!哥哥要俺杀人,俺绝不放火!哥哥累了,铁牛给你捶背,哥哥热了,铁牛给你扇扇。但凡哥哥喜欢的,铁牛就去做,哥哥不喜欢地,铁牛就不做。”

他欢喜之下,心中喜悦犹如要炸开了一样。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竟是将平日里对老娘说的,一并嘟囔了出来。

肖遥初时听地又是好笑又是郁闷,感情他以为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就让他去打狗撵鸡地。居然还放火杀人?简直晕死!只是听到最后,心中却是不由的涌起一股感动。眼见他说的虽是滑稽,但却是情真意切。顺嘴而说,便如同天经地义一般。肖遥只觉眼中湿湿的,轻轻拍拍他肩膀,温声道“好好好,我知道铁牛很好。行了,这便收拾下,咱们就要启程了。”

李逵“哦”的应了一声,转身去忙着收拾行囊,一一搬到马背上去。武松一言不发的也跟了过去,帮着他一起。

吴用缓缓踱了过来,望着二人忙碌的身影,轻轻的道“二哥,这铁牛心性烂漫,又对你忠诚无比,当是一个好助力。只要管束的紧些,莫要让他生出事来,那就千好万好了。”

肖遥点点头。眼见李逵已是忙完,转头看来。遂和吴用走了过去。看着李逵道“这二位都是为兄的朋友,你当敬重才是,休要再有失礼之处,你当记下了。”

李逵点头,从新向二人见礼,果然恭谨许多。吴用颔首微笑应了,武松乃是豪爽性子,拉着李逵不让他拜下。只说自己也是二哥兄弟,当不得他这般大礼。李逵心下欢喜,遂着意结纳。

肖遥想了想,又对李逵道“铁牛就是随了为兄,为兄的事情,你便当知晓,也好心中有个章程,知晓为何嘱咐你少惹事了。”当下,便将自己在川中之事,以及欲往京都落脚的想法,细细讲了。

李逵听的大怒,厉声道“哥哥忒也好说话!若是铁牛碰到那张承,哪管他什么命官不命官,又跟他讲什么证据不证据,只消一拳打死就是,省的许多手脚。那容他害了郭盛哥哥和太公。”

肖遥面色一沉,叱道“还不住口!为兄说与你听,就是让你万事当谨慎。那报仇之事,为兄自有分寸,以后不得再胡言说出,要知京都之地,关系错综复杂,稍一不慎,必将给大伙儿带来灭顶之灾。你需切记!”

李逵见肖遥发火,连忙唯唯应下,不敢再多言。几人这才搬鞍上马,自有武松一路教授李逵驰骋之术。等到三日后,李逵已是能控缰自如,虽说谈不上什么骑术,但与开始那般狼狈之像,已是天差地别了。

肖遥眼见他跟得上了,这才招呼众人,一齐加速。只一日间,便已远远望见,远处云气缭绕之中,皇宫上那灿灿的光辉。四周行人亦是多了起来,往来不绝中,一副首都特有的繁华和喧闹,便迎面撞了过来。

肖遥任胯下马儿踏着轻步,眼望那云天交接处的金碧辉煌,心中不由的默默遐思。东京,这大宋的都城,又会有什么样的机遇,等着自己呢。。。。。

第七十二章:竹园

东京城,位于华中平原,水系发达,河陌纵横。成分三重,皇城居中,外为内城,再外是为外城。城分十门,南北各三门,东西各二门。四面除了这十门之外,尚各有两道水门通

城内市集骈集,坊肆林立。各行各业计有六千四百余家,人口超越百万之数。实为当世第一大都市。

城东、西、北三处,因着汴河自西边而入,横贯东京城,自东边而出往东南方而去,故而民多聚集这三地。其间市坊混间,繁荣无比。酒肆、店铺、客栈、瓦子五步一间,十步一堂。

这一日,东京南郊百里处,却忽然被人以围墙圈起,建了一个大庄。粉墙细柳,青砖瓦黛。其建地之广,便是在这东京之地,已是能数得上的。

东京百姓总见那门户内多有人进进出出,各色植被花卉、怪石假山被抬了进去。最为多的,却还属竹子了。众人纷纷猜测,不知是哪家员外,竟有这般大手笔,修的好一座宅子。

待到月余之后,但见园子已是修好,正中大门门匾上,却非什么某某府,而是只有两个大字:竹园。只是那园子主人倒是始终未见,人们议论之间,便以竹园主人称之。

那竹园主人不但建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庄园,甚而斥巨资,将方圆百余里的荒地,尽数购下,便连那些个湖泊、水湾亦是没有放过。连着其中的一些个岛子,密林,合计算起来。这竹园端是东京城外的一个异数了。估计若不是因南郊处,相对少有人居住,怕是就这购置买地地靡费,就能让百余户人家。幸幸福福的坐吃十年的。但就这样,这等花费也是够让人咋舌的了。

待到园子建好后。人们却惊奇地发现,原先那些个出工之人,竟是多有留下不走了。便就在那所购的荒地上,自开陇田。做了佃户。平日里园子中,进出最多地,也只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儒生,身边总是伴着一个小僮儿,唤作墨砚。听那墨砚对文士的称呼,也只是吴先生。至于园子主人。犹是如雾中花、水中月,并无外人见过,姓甚名谁也是无从知晓,神秘的很。

众人初时尚自好奇,但过了多日,见那竹园行事并不张扬,似是只为来此闲居隐遁一般,渐渐地也就不再关心了。毕竟。在这东京地界儿。每日里新奇之事,可谓车载斗量。数不胜数。那园子虽大,但既是沉寂。也就再也无人问津了。

这一日,东京东华门门外,市坊中最大的装裱铺子,雅轩阁中,却来了两个人。正是那位竹园内的吴先生和墨砚。

雅轩阁掌柜的杨士方,眼见那文士飘然有一股出尘之气,非是一般书生模样,不敢怠慢。话说这京师之中,藏龙卧虎,不定哪一个进来之人,就是和朝中那位相公沾亲带故的。便是皇家中,也多有人微服而出,他经营此处已历三代,靠的便是一个小心和眼色。

当下扯住欲要迎上地小伙计。亲自迎上。拱手唱诺道“这位官人莅临小店。不知小店可有什么能效劳地?小人便是这店地掌柜。杨士方。还请官人入内奉茶。”

那吴先生微微一笑。摆摆手。温和地道“杨掌柜地客气了。小生今日来此。乃是有些个新做地字画。拿来装裱。听闻贵号乃是东京数得着地装裱铺子。这才专程而来地。”说着。对身后那童子一摆手。

那墨砚点点头。上前一步。将一个大大地布卷儿。自背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到案上。随即默不作声地退在一边。

杨士方微微一愣。这来装裱字画地。他见得多了。一般都是些个求了一些大家地片纸单幅地。要不就是什么古旧地谱系之类地。但多是几张而已。但眼前这厚厚地布卷儿。怕不是得有上百张字画。

要说京师中。哪位大家肯给人一出手就发下这么多来。那可是打死他也不会信地。要是自己所做。就拿到他这雅轩阁来。却也忒小看他这儿地门槛了。

他这雅轩阁不只是装裱。还兼着鉴赏。收藏、买卖之道。多为朝中一些显贵。搜集名品。便只是那装裱之资。就是其他普通装裱铺子地十倍之数。

这对主仆怕是不了解自己这儿的行情,一出手就是这般多,估计里面定是自己所做,怕是精品没有多少,若都裱完,足得有数金才行。一般的字画儿,却非要用最上等的装裱,这等败家行径,让他大是看不起。

他心中虽是鄙薄,面上却是不露。只是赔笑道“未请教官人高姓。想不到官人竟能求得这许多大家名品,小店装裱颇费些时日,这裱资也是不少的,须得官人知晓才是。”

他话里言外,自是暗暗点醒之意。这生意虽是可做,但话去、可得说在头里,不能落下把柄。

那文士却如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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