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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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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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顺这一步踏出,祭台周围百名仪仗与青年皆脸色大变。因为,能够登上祭台顶端祭拜帝陵的,只有皇族!

青年目射怒火,刚想出言呵斥,却没曾想李乾顺匍匐跪倒,悲戚高呼道:“不孝子乾顺!虚度十七年岁月,竟是今日才得祭拜列祖列宗!孩儿不孝,罪不可恕,罪不可恕!”言罢,乾顺叩首不止!

一语,石破天惊!这清秀的少年,名字竟然叫做乾顺!

百名仪仗、连上那领兵的青年秀士,皆重重跪倒在地,施三拜九叩大礼!而远处那群充作侍者的青年男女之后,跌跌撞撞走出了一位身着白衫的妙龄少女。少女将三步并作两步走,直走到了李乾顺的身前,颤颤把住了乾顺的肩头。

“你……你是乾顺么?你真的是乾顺么?”

泪眼朦胧中,李乾顺抬起了头。这位妙龄女子眼生得很,可不知怎的,乾顺却在女子身上感触到了一种亲近,一种温暖。乾顺痴痴道:“你……是谁?”

“我是千怜啊!”女子的眼中一直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下。“千怜,我的名字叫做嵬名千怜,你可曾听过么?”

“嵬名?你也是姓嵬名的吗?”李乾顺的眼中满是迷茫。多少年了,除了那梁氏的走狗嵬名阿吴,李乾顺终于又遇上了一位姓嵬名的人!李乾顺执起女子的皓腕,呢喃道:“你真的姓嵬名么?这些年你生活在哪里?我们嵬名一族,还有其他族人么?”

女子忍泪道:“我们,一直就生活在这里啊!你看这寨中男男女女,不都是我们嵬名一族的族人么?”

“族人!都是我的族人!”李乾顺的心,顿时剧烈跳动起来!他缓缓站直身子,放眼向祭台下方望去!

那百名银甲士兵,早已拜倒在地。为首青年秀士高呼道:“族臣嵬名千良,拜见皇帝陛下!”

“族人!都是我的族人!”李乾顺的内心,澎湃不已!多少年了,他一直忍受着孤独,谁曾想,今日就能遇上了这一寨近万名族人!

那女子终于是止住了哭泣,揽着乾顺肩头,破啼为笑道:“乾顺,你知道你该怎么称呼我么?”

感受着心中那份温暖,李乾顺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眼前这位可亲的女子,与自己有着一种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

女子莞尔一笑,柔声道:“在你没出生之前,我名中的‘千’字,却是与你一样的‘乾’字,待你出生起了这个名字后,我才因避讳改成了‘千’字。我啊,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呢!”

“亲人!你是我的亲人!”李乾顺心中一阵激动,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们始终未来寻我?是梁氏,一定是梁氏在迫害你们!”

女子轻轻一叹,道:“乾顺,这事说来话长,不如咱们回寨里去吧,我细细讲与你听可好?”

李乾顺连忙点头,嵬名千怜扬起手臂,高呼道:“千良,你早走一步吩咐族人准备接驾,其余人,恭迎圣上回寨!”

嵬名千良与那些士兵应了一声,分头行事。太史昆按捺住心中的惊诧,也跟上了李乾顺一行。

这么短的时间,想弄出个盛大的接驾仪式自是不可能的。青年秀士嵬名千良不过比李乾顺一行早到大寨片刻时间,它能够做到的,无非是招呼人弄点茶水点心,将大寨议事堂粗略打扫一番,如外,再派人召唤寨中诸位主事头领快来面圣。

当太史昆、李乾顺几人随着女孩儿千怜来到议事堂时,堂中已是聚集了包括千良在内的三位青年将领。千怜一一引见,这三位的名字乃是嵬名千温、嵬名千良、嵬名千恭。

李乾顺暗暗想来,这三位的名字加上自己名中的一个‘顺’字,可不正是‘温良恭顺’四字么?如此说来,这三位青年居然是自己的……

想到此处,李乾顺对三人拱手道:“原来三位皆是我的兄长!乾顺失敬了!”

三人闻言,竟是一脸恐慌。千良一路护送李乾顺上的山,与他算是相熟几分,此时他连忙答道:“陛下面前,岂敢已兄长自居?须知陛下自登基那一日起,就无人敢称作是陛下的兄长了。

我等三人,是亲兄弟不假。但我们的父亲是先帝的兄弟,若是按民间的说法,我等与陛下算是堂兄弟。”

闻得眼前三人果真是自己的兄弟,李乾顺与他们三人自是又亲近了许多。李乾顺问道:“如此说来,宅内万余男女,皆是姓嵬名的了?”

千良摇头笑道:“他们哪敢用嵬名这个姓氏呢?嵬名一姓,乃是我们家族主枝才配称呼的,寻常族人,却是只能用‘拓跋’为姓!”

二十七 咒怨

李乾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党项王族本就是拓跋氏,在唐时,拓跋氏的族长被赐姓为李,宋初,赐姓赵;而后经继迁、德明两代人的努力,党项族终于立国,在元昊坐上皇帝后,便弃掉李、赵两赐姓,又因他想与寻常拓跋族人有所区别,所以自称为嵬名。综上所述,嵬名这个姓氏,实际上才出现了几十年而已,甚至像是乾顺这等爱好汉家文化的后代,更是喜欢自称“李”姓。

正说着话,自打堂外快步走进了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千怜、千良等人见了这位老者皆恭敬行礼,一番言语后,太史昆、李乾顺这才明白,原来这位老者便是大寨中的主事人、千良三兄弟的父亲、李乾顺的伯父嵬名丙苏。

老者嵬名丙苏见到乾顺,自是一番感慨。他几次要行三百九叩大礼参拜乾顺,却都被乾顺制止了。老者谦让众位落座,便讲起了这座大寨的来历。

原来此寨中的兵丁,竟然就是太史昆此前在情报中所知晓的那支皇室亲卫队。这支卫队目前的责任,便是看守皇陵。不过,这支卫队在数十年前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杀生军”。

嵬名一族的这三千杀生军,实际上在夏国也算不上什么秘密。甚至在种师道获得的军情中,都有所记载。至于夏国国内梁氏、仁多氏等大氏族,更是清楚的知道这支军队的存在。不过由于杀生军向来低调,从来未曾踏出过皇陵一步,因而梁氏也就懒得去理会。

太史昆听得稀奇,问道:“如此说来,你们这些年的给养就是依靠抢劫往来客商么?”

老者嵬名丙苏笑道:“到了如今,想必诸位也明白了。憾山寨便是杀生军,杀生军便是那憾山寨。

憾山寨此名,本是没有的,数十年来来,我们杀生军只是依靠着屯田耕种过活的。可是十几年前大旱,寨中颗粒无收,无奈之下我们才借名憾山寨,洗劫来往客商、还攻破了几个郡县。后来米擒家的族长米擒伯瑜亲自上山,意欲花钱赎买被我们劫掠的商队。

咱们本想与老爷子会个面,从他手里面弄些财物,没曾想伯瑜老爷子火眼金睛,倒是瞧破了咱们杀生军的本来面目。还好老爷子对我们嵬名一族仍保持尊重,不但没有说与梁氏反而出钱出米帮助杀生军度过了几个灾年。这也就是咱们对这位米擒子贡客气的原因了。”

太史昆闻言,道:“如此说来,您就是那个匪首南霸天了?”

嵬名丙苏摇头笑道:“我乃一介书生,素来专修文史,岂会武功?南霸天,是我长子千温装扮的,而南霸天两个得力手下南霸东、南霸西,则是千良与千恭装扮的。”

众人闻言,皆感到好笑。李乾顺又是问道:“为何我嵬名一族要隐藏在帝陵之中,却单单留下我一个人在宫中孤单呢?”

嵬名丙苏叹了口气,却又讲出另外一段往事。

原来在七十年前,乾顺的曾祖元昊自立为帝,开始征战四方。他东与大宋交战、北与辽国交战、南与吐蕃诸部交战、西与西州回鹘交战。如此一连战了十年,少有败绩,终于建立了今日的夏国。

十年血战,元昊屠杀的性命不可计数,渐渐的,元昊竟是步入了魔道,极度嗜杀。四方战罢,他又在夏国内颁布秃发令,命国人将发式皆要修剪成秃顶的模样。可是这头发剃了再生,哪里是这么容易剃干净的?那穷苦的百姓家中连个铁钉都没有,又哪来的快刀剃发呢?谁知元昊不管不顾,只要是见到有秃发不净者,皆处以极刑,年余下来,他竟是又在国内屠杀了数万百姓。

这时,有得道高僧觐见元昊,劝其止杀念、脱魔道,吃斋念佛,潜心向善。杀人成性的元昊哪能听进去这些?于是他又下令将高僧焚烧。

高僧临死前,仍是苦苦相劝:若元昊仍是继续杀戮,不但自己要命丧亲人之手,且他的后代将会代代活不过三十岁、代代受人奴役。

元昊不以为然,亲自动手焚化了高僧。没曾想,时间仅过了一年,高僧的话便灵验了。

元昊子嵬名宁林格挥刀杀父,将元昊四肢砍断、五官尽毁,元昊流血不止痛极而亡。宁林格随后被处死,死时不满三十岁。

元昊幼子谅祚继位,因其年幼,被没藏氏胁迫,后被梁氏胁迫,死时二十一岁。

谅祚子秉常继位,又被梁氏专政,其死时,二十六岁。

再然后,就轮到李乾顺了。他活了一十七年,被梁氏控制了一十七年,看他如今这模样,如果没有太史昆的帮助,恐怕过不了几年就会忧愤而死。如此说来,这高僧的话还真是没有半点虚妄。

不过,当时高僧的话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的。自从元昊命丧亲子手中,那时的嵬名一族族正就已经坚信了高僧的预言。他率领着血腥罪孽最为深重的元昊亲兵“杀生军”,离开了繁华的兴庆府,一心隐藏在了贺兰山帝陵之中,号令杀生军不得外出,潜心忏悔,以求洗刷往日的罪孽。这也就是今日这支守陵军的由来了。

几十年过去,昔日的老族正已经换成了今日的嵬名丙苏。而军中的将领们,也已经由千良这一代来担任了。可是每日忏悔的传统他们却是不敢相忘,也不敢离开帝陵回到兴庆府去,只是盼望着有一天,上天能够宽恕元昊的罪过,使他的后代不必遭受奴役、早逝之苦。

一番前事讲述完毕,老者嵬名丙苏怜惜的瞧着李乾顺,叹道:“虽然我们没在陛下身边,但陛下的安危我等从不敢忘!我们这些族人,日日焚香祷告,正是盼望着陛下能够脱离奴役之苦,从此长命百岁呀!前些日子老太后已经死了,不知陛下近来可安好?”

李乾顺面色惨淡,又将梁蝶花乱政、求助太史昆、建立怀仁堂等事端与嵬名丙苏讲了一遍。丙苏闻言,哀叹不断,只说是先人罪孽还未赎还。

众人一番言语,直把嵬名千怜气了个蛾眉倒竖。原来千怜乃是先帝李秉常与宫女所生,因惧怕梁氏嫉恨,因而在千怜幼年时便将她送到了杀生军中,由丙苏抚养。千怜与乾顺乃是同父的姐弟,如今她听闻了弟弟痛苦的遭遇,心中岂能不恨?

千怜含怒,把乾顺皇帝的身份也就暂且抛在了一边,只听她愤恨道:“弟弟!早先我不知道你的苦楚,还当是你在宫中享福!如今让我知晓了你这些年受得欺辱,姐姐我岂能坐视不理?我这就带上三千杀生军,直接血洗了梁氏满门,屠尽仁多、没藏、野利几族,与你复仇!”

乾顺闻言,心中虽是感动,却依然是顾全国体,道:“姐姐,若是要刀兵相见,我在种师道那儿就借到兵了。之所以不这样做,还是怕一番内战过后,咱们大夏血流成河、山河残缺,伤了元气而已!所以,一味屠杀并不是复位的好办法。”

太史昆接口道:“没错。若是杀光梁氏等人便能解决问题,我手下的儿郎们也能做到。只是这样一来,乾顺所信仰的仁义便荡然无存了。所以,复位这等事还是用脑子的好。”

“咦?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没脑子吗?”千怜火冒三丈,道:“你就是那什么佣兵的头领太史昆了?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样用脑子助我弟弟复位?”

太史昆耸耸肩,道:“也没什么啦,无非是让乾顺彰显仁义,收心天下而已罢了。”

“仁义?”千怜冷笑道:“说的轻巧!完全是大空话!难不成你打算苦口婆心劝说梁氏交出朝政么?”

太史昆笑道:“事总要一步一步嘛!我这计谋,其繁复程度无法形容!而眼前要走的这一步呢,就是请杀生军打着撼山寨的旗号,帮我们怀仁堂演出戏。”

“演戏?”千怜。千良几人面面相窥,惊疑道:“这戏怎么个演法呢?”

太史昆道:“说来也简单,就是请你们在山脚下搭建一个木寨,到时候假装败给我们怀仁堂,再一把火烧了木寨就成!”

“假装输给你?让我杀生军假装输给你?”千怜瞪大了眼睛,摆手说道:“没门!绝对没门!”

“小丫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太史昆撇了撇嘴,不理会千怜,却是对嵬名丙苏说道:“您说,这事儿怎么样?”

丙苏苦笑一声,道:“能帮上陛下的忙,我是一万个乐意的。只可惜,寨中民政我说了算,杀生军的军政我说了却是不算。”

太史昆又将目光一一扫过千温、千良、千恭,只见他们几个居然也是期期艾艾,面带愧色。最终,还是千良说道:“不瞒太史兄弟,其实我们几个,也不能做了杀生军的主。我们杀生军有个规矩,谁的功夫最好,谁就说了算。只可惜我们几个兄弟不成器,在军中功夫不是最好的,因而……”

太史昆问道:“那如今杀生军中是谁的功夫最好呢?劳烦诸位引见一二可好?”

千良面带尴尬,将手往旁边一指,道:“如今我们杀生军中功夫最好的便是她,太史兄弟想要调动杀生军,还是问她好了。”

“竟然……是你!”太史昆看着冷笑不止的嵬名千怜,牙根不由得一阵发痒。

二十八 为帅者

“太史昆,你就省省吧!我杀生军立军六十余年,从未尝败绩!想让我们假装输给你,门也没有!我丢不起这个人!”

太史昆听了千怜这般说法,爽朗一笑,道:“傻丫头,让你假装输给我是为了你好!以免动真格的我手下伤了你!可你倒好,不但不领情,还嚷嚷什么丢人!”

千怜一听这个,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又好气又好笑得说道:“明明是你怕了我杀生军,特地来求我们配合你演戏,怎的又成了照拂我了?真是笑话!”

太史昆摇头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小瞧了天下英雄!要不,咱们试试?单挑群殴由着你选!”

太史昆这番话,却是将两军对阵的战斗变成了斗将。千怜阅历尚浅,还真的是没能转过这个弯来,顺口就说道:“比就比!来,就你我二人,单挑!”

“和我单挑?你还不够格!”太史昆笑道:“我们这伙兄弟中,以我为长!而你们寨中,却是以嵬名丙苏老先生为长!我要单挑,须得与老先生过招才不失身份!”

千怜怒道:“什么?我伯父是读书的文士,根本不通武功!你怎的好意思找他老人家动手比武?”

太史昆无奈道:“没有法子呀!我们出来混的,最讲究的便是‘身份’二字,你身份不配与我交手,我有什么法子呢?不如这样吧,咱们将对将,我身后这三位将领,你随意挑选一人过招罢了!”

千怜被太史昆绕的七晕八素,还真就向太史昆身后望去。只见太史昆身后,果然就立着三位器宇轩昂的好汉。

中间一位,乃是武松。武松自学了艾虎的刀谱,受益良多。此时他不过是负刀而立,却是有一股凌厉的刀气自他周身散发而出。打眼一瞧,武松整个人竟是与弑神刀融为一体,威严无比,千怜放眼看去,竟是不敢与他相斗。

右边一人,乃是史进。只见他衣口敞开,五颜六色的花绣大半露在外面。一双桃花眼紧盯着周围侍女的胸脯翘臀猛瞅,泼皮无赖的扮相一览无遗,令人望之生厌。千怜虽说有胜过史进的信心,可又怕动起手来遭他轻薄,自是也不想选他。

而左面一人,正是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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