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纬铭像是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抱着头,整个人蜷成一团。
“为什么偏偏我不能爱你!你为什么要是我弟弟,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爱你有错吗?我能不爱你也是错吗?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庄纬铭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呆呆的看着庄纬佑,嘴唇颤抖,“庄纬佑,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庄纬佑单膝跪下,用力的环抱住庄纬铭。胸膛贴着胸膛,用力的像是要把对方揉进灵魂里去。
“就算全世界都说我们错了。你还爱我,就是对的。”
“哥。一个人在地狱太寂寞了,你来陪我好吗……”
“是我把你拖到地狱里去的,你没有错,所有的错都该是我来承担。”庄纬佑贴着庄纬铭的耳朵,压抑又疯狂的说道。
☆、第六十章
庄纬铭浑身颤抖着,吐不出一个字来。
庄纬佑脸上带着隐约的笑意,舔舐着庄纬铭的之前被自己咬破的下唇,表情虔诚又向往,像是在亲吻自己的信仰。
“哥,你赢了。我逃不出你的手心了,我太爱你,离开你我会死的。”
庄纬铭没有回答庄纬佑的话,只是抬起手臂,像是在外游荡太久的浪子终于找到归家,缓慢无力却又安心的抱住庄纬佑的肩背。
庄纬铭睁开双眼,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是你赢了才对。”
“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只要你在我身边,输赢又有什么关系。”庄纬佑微笑起来,“从一出生我就和你待在一起,我这大半辈子眼里看见的都是你。你是我哥哥,我是你的庄纬佑,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庄纬铭像是累极,闭着眼不说话靠在庄纬佑已经开始结实有力的肩膀上。
庄纬佑抬手一遍一遍的抚着庄纬铭的头发,轻声道:“把你给我好吗,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心走。其余的什么都不要考虑,你只要看着我,感受我就好了。”
庄纬铭咬着自己的下唇,还是不说话,只是动了动脑袋,轻轻的蹭了蹭庄纬佑的肩窝。
庄纬佑侧头对着庄纬铭的耳廓咬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拉着庄纬铭的手臂带着对方踉跄倒在身后的床铺上。
庄纬铭体质偏寒又怕冷,短袖外面套着牛仔羊羔绒外套,庄纬佑单膝跪在庄纬铭的腿间,一边亲吻着庄纬铭一边伸手扒庄纬铭的外套,庄纬铭一边急切的回应着庄纬佑,一边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撑起身来抬起手臂,方便对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
“……呼。”庄纬铭咬了咬庄纬佑的舌头,顾不得擦擦嘴角庄纬佑留下的唾液,撑起身来把身上的短袖脱了甩到床下,□着上身去解庄纬佑领带。
“全部……脱掉。抱紧我。”庄纬铭说。
庄纬佑听到庄纬铭这样说,眼神暗了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用力的扯开庄纬铭牛仔裤上皮带,指尖划过庄纬铭的大腿时还暧昧的转了个圈。
庄纬铭一抖,喘了一声,配合着庄纬佑把裤子脱下,接着俯□,用手拉开庄纬佑的裤链,掏出庄纬佑已经开始激动起来的灼热,轻轻的啄吻着顶端,然后抬头定定看着庄纬佑,“我的。都是我的。”
庄纬佑笑了起来,摸了摸庄纬铭的脑袋,缓缓道:“是。我是你的,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庄纬铭听到庄纬佑的回答似是安心了一些,又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灼热,试探了舔了舔,然后含到嘴巴里。
庄纬佑的呼吸声立马就加重了,插入庄纬铭发间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带给庄纬铭轻微的疼痛感。
庄纬铭松开口,轻轻的喘了两口气,庄纬佑握着庄纬铭的下巴,在庄纬铭的脸侧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抱着庄纬铭的腰让他躺在自己身下,庄纬佑则倾身去床头柜拿保险套和KY,庄纬铭抬手摸着庄纬佑的侧脸,另一只手按住庄纬佑拿着保险套的手,“不要戴这个,直接进来……”
“我怕伤着你。”
庄纬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你小心一点。”
庄纬佑顿了两秒,还是把保险套放了回去,低头啃咬着庄纬铭胸前已经开始发硬的突起。另一只手抹了KY向庄纬铭的身下探去。
“唔!!”感受到庄纬佑探入自己身体里的手指,庄纬铭□了一声便立马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庄纬佑把庄纬铭的手拿开,给了对方一个湿吻,又往庄纬铭的身体里放入了一根手指,一边扩张一边说道:“不要捂着,让我听你的声音。”
“哈啊……庄纬佑……”
包裹着手指的地方紧致又湿热,庄纬佑动作有些急切,额角冒出汗来顺着脸颊低落,庄纬佑抽出手指,把灼热抵在入口处,摸了摸庄纬铭的耳朵,低头附在庄纬铭的耳边说道:“哥,抱紧我。”
庄纬铭抬手紧紧的环住庄纬佑的肩背,深呼吸。
“……唔啊!”
庄纬佑埋在庄纬铭的身体里没有动,声音却颤抖着,“哥,你看。我们在一起了。”
庄纬铭安抚一般的捏了捏庄纬佑的后颈,抬腿环住庄纬佑的腰,嘴唇贴着庄纬佑的嘴唇,喘息着轻声道:“是……过了今天,我就……是你永远也甩不掉的包袱了。我把一颗心……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你要是……唔……敢放开我的话——”
“我就杀了你。”
“就杀了我吧。”
两人同时吐出决绝的话语,庄纬铭用力的环住覆在身上的温暖躯体,下巴抵着庄纬佑的肩窝,侧过头狠狠的咬着庄纬佑的肩头。
庄纬佑轻哼了一声,环住庄纬铭的腰,大力摇晃起来,让身下那人只能发出带着哭腔一般的□。
兜兜转转反反复复这么多年。
终于可以放下心怀和戒备,完完全全的属于彼此。
就算是地狱也和彼此并肩。
你是我的,我也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你。这是这个世上再美好不过的事了。
——你本来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是吗?
庄纬铭:“好累,不想动了。睡吧。”
“不行啊哥……不清理干净的话,你明天会拉肚子的。”
“脚好软走不动了。”
“我抱你。”
“哥。”
“嗯?”
“给我时间,也许要好几年。我把公司的重心慢慢转移到国外去,然后我们就到国外去住着,好不好。你先休息几天,然后来公司报到,助理的位置我还给你留着呢。你对公司比较了解,有你的话会方便很多。”
庄纬铭的声音带着迷糊的睡意,“好。如果是你的话……怎么样都好。”
第二天起床,庄纬铭转了转脖子,浑身酸痛,侧过脸刚好可以看见身侧躺着一个人,发出小小的鼾声,手臂固执的环着自己的腰,神色安然又满足。
庄纬铭微微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了点庄纬佑的唇角,又躺□去盖好被子,与庄纬佑面对面拥抱着,闭眼重新陷入了睡眠。
H市“辛巴”的老板终于多招了两个调酒师,试用期每天都要上岗,老板最近心情也不错的样子,手一挥直接给戴念的王一卫两人放了两星期的假,只不过要求手机随时开机,要联系得到人,万一试用期的调酒师出了什么岔子,戴念和王一卫两人好赶过来救场。
王一卫点头说好,转过头一回家就收拾东西往A市走。
戴念见王一卫这幅样子不知道该夸奖还是该打击,临走出门前王一卫拍了拍戴念的肩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太冲动,不过我觉得机会是要把握的。我怕我这次退缩了,以后会后悔。”
戴念呆呆的对着王一卫招手,“加油……”
与此同时,何祎终于熬不过,把厉祈的钱结了,收拾了一番还是鼓起勇气决定来H市找戴念。
第二日有人敲门,戴念穿着一身睡衣乱着头发去开门,何祎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外,戴念面无表情的看了何祎一眼,不等何祎进门,便立马把门关上,把何祎拒之门外。
何祎站在楼道里抿了抿唇,眼神里明明灭灭,还是举起手来再次敲响了门。
戴念开门,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肘,讽刺道:“大少爷,还来干什么?像上次一样来挨打的?”
“我很想你……”何祎垂在身旁的手轻轻的握了握,像是想要抓住什么的样子。
戴念动作没变,沉默的看着何祎。
“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戴念?”何祎干涩道。
戴念摇了摇头,“有什么话现在说。说完就走。”
何祎不管戴念,走进了玄关,反手关门,戴念也不阻止,只是脸上一直挂着嘲讽的笑容望着何祎。
何祎把身上背着的包随意放在脚边,然后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戴念一看到何祎手中的东西,脸色忽的就一变。
何祎拿出来的是在A市时,他常用的圆珠笔和便笺本,A市何祎家里,书房书柜的第二个抽屉里,全部都是这样的便笺本和圆珠笔,是何祎专门买来给戴念备用的。
如今自己能开口了,何祎再拿出这两样东西,就像是刻意把自己遮掩起来的伤口暴露出来一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戴念皱眉道。
“我只是……”何祎说到一半,又垂下头,一手握笔一手拿纸,写道:“想要你原谅我,回来吧。”
戴念按着额头,几乎要抓狂,“你烦不烦啊你?!”
“我原谅你了成吗,我根本没怪过你。但是我话一直都跟你说的明明白白——”
“我,不会,跟你回去。听懂了吗?!拿起你的包走吧,别再来烦我。”
何祎抬头,像是累极似的闭了闭眼,旋即又睁开双眼,幽深的眼眸怔怔的看着戴念,像是反应不过来一般。
神情里露出一种茫然无措的脆弱。
何祎手中还拿着纸笔站在原处没动,戴念深深吸气,两人之间的空气粘稠的近乎凝固。
戴念见到何祎这个样子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后退了一步,“抱歉。我有些……过激了。”
说着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像是要缓解那些因为看到何祎而突然爆发出来的情绪一样。转身去厨房找茶叶。
何祎站在玄关顿了顿,最终还是跟在戴念身后进了客厅。戴念泡好茶从厨房出来看到就是何祎站在茶几旁一副恍然若失的样子,戴念垂了垂眼,弯腰把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自己也坐到沙发上,有些疲惫的说道:“家里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招待的,凑合着喝点茶吧。”
何祎点头,坐在与戴念相隔一臂的沙发另一头。
戴念有些烦躁的把刘海捋到脑后,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烟叼在嘴里,又拿起随手放在茶几上,楼下便利店买的一块钱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点燃口中的烟。
“你……会抽烟?”何祎转过头有些怔忪的看着戴念。
戴念吐出一口烟雾,头向后仰,背靠着沙发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并不过多解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何祎不说话,只是用指尖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
戴念闭了闭眼,没有转过头去看何祎,自顾自的开口道:“是该好好谈谈只是我一直没能静下心来。”
戴念自嘲般的笑了笑,“说起来是我的不对,一见着你就感觉整个人都不能冷静了。”
何祎喝了一口茶,并不说话,戴念深吸一口气,把烟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按灭了,静了片刻,见何祎没有要说话的样子,继续开口道:“我妈脑子有毛病,哦不,专业一点来说应该叫做精神病,结婚之后我爸才发现我妈有这个毛病,时好时坏,最后估计他受不了了,和我妈离婚。我那个时候小,什么都记不清,只记得一觉起来之后,我爸就再也没出现了。”
“然后我妈的情况就越来越严重,好的时候还记得给我做饭,犯病了就一个人神神叨叨在卧房里走来走去,不管我死活。还好住在楼上的李叔偶尔塞点钱给我让我自己去买点吃的,不然我早就饿死了。有时候饿的狠了就去菜市场,偷偷拣点掉在地上的菜叶,回家洗一洗踩着凳子做饭给自己吃。”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我妈就算病得再厉害,我也一直都相信她很爱我,她是我妈妈啊,” 戴念有些乏力的笑了笑,又点燃一根烟大吸了一口,“你见过老鼠药吗,一粒一粒的,有一天我在厨房门口看见她把老鼠药碾碎了撒到碗里,然后添饭给我,菜里面也有她撒的老鼠药,她一直笑啊,然后拍我背让我多吃点,从离婚之后我就很少看到她笑的那么温柔了。我那个时候小,怕的要死,坐在凳子上一直哆嗦,她病得不清醒了,但是我是她儿子啊,她要毒死我。”
何祎伸过手轻轻的握住戴念的手腕,像是要安抚一般,戴念却看也不看何祎,只是把手挣开,有些嘲讽的笑了两声,“呵呵,那碗饭我没吃,我趁着她发呆的时候偷偷倒厕所了。在那之后我就越来越怕她,有时候睡到半夜醒来,房间里没开灯,她就坐在我身边直直盯着我看,我不敢和她一起睡,就一个人挤到客厅的小沙发上,睡到半夜突然醒来,她坐到客厅地板上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一边看我一边挠地板,那种指甲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那么小,你根本不能想象我有多害怕多恐慌,再然后呢,有个人来我们家找到我,说他是我远方亲戚,姓汪,我叫他汪叔,他给我和我妈带好吃,还带我去游乐园玩,那是我第一次去游乐园,还给我买了新衣服,带我去剪头发,我那个时候觉得他是除了李叔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过了几天,他跟我说,我妈照顾不了我,他带我回去,把我当亲儿子疼,我妈坐在一旁愣愣的听他说,也不反对。我太怕了,我害怕这个姓汪的一走,我又要和我妈独处,所以没什么挣扎当晚就跟他走了。”
戴念顿了顿,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他带我坐火车去了H市。一下火车他就粗鲁的扯着我的手,一直把我带到一个平房里,房子里全有我差不多大的小孩,也有比我大的,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都是脏兮兮的,见到姓汪的一脸恐慌。”
“你知道那个姓汪的是干什么的吗?”戴念侧过头,看着何祎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他们是个犯罪团伙,专门从外地拐卖小孩带到H市来,强迫小孩子办成乞丐,我们讨了多少钱,他们就能拿多少钱。”
“不要笑了。”何祎低声道,想要伸手摸摸戴念的嘴角。
戴念偏头,躲过何祎的手,“刚开始我想逃,每次都被他们抓回来一顿揍,揍多了就老实了,姓汪的要我扮成哑巴,我跪在街上就不说话,要是开口说了一个字,回家就是一顿揍,”戴念指了指自己脖子,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笑,眼睛却一片悲哀,“再后来,我就真的成哑巴了,不管怎么用力都说不了话。这都算了,过了几年,就算我的身体比同龄人瘦小许多,还是长大了,姓汪的说,我这张脸看起来已经不够可怜了,他想打断我的腿,让我直接当个残疾少年,多好的想法啊,他就可以有更多钱拿了。可惜我不想这样,那天我拿着一天讨来的钱偷跑到火车站去了,运气好没被抓到,浑浑噩噩的上了火车一直躲在厕所里,出站补了票,才发现我到了A市。我都没想过我能从那里逃出来,现在想起来真是傻,所有人都被打懵了,不懂反抗,要是当时我们之中有稍微聪明一点的跑去报警,也不会有这些事了。”
戴念又笑了笑,颇为讽刺,继续道:“我当时在A市没有身份证,又什么都不会,工作找不着,就连想去那种小排档端盘子洗盘子人家都嫌我一身脏,连门都不让我进,去工地上搬砖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