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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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 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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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儿,狄阿鸟也从张铁头那儿得过信儿。张铁头现在和几帮势力斗得起劲儿,老提议招兵买马,想不到要对着干的一个,竟然是李卫的大哥。

狄阿鸟有点儿心寒。他已经和李卫挂上了钩,觉得得罪李卫的事儿万万不能去干,于是说:“你给他们递个信儿,就说码头上张二子,改天亲自登门,拜访他们家老爷,另外,许一许口,给点好处。”

马如龙说:“其实不用理他们,他们能把咱们怎么样?!李卫现在有爵无官,一个闲人,他还能怎么样?”

狄阿鸟有一种预感,摇了摇头,说:“李卫不可能一直闲下去,因为他是国王心腹中地心腹。”

他起身打发马如龙,回来正胡乱摆弄些账单,来了客人。

一位十四、五岁地少年、一个略大一些的少年,两人各自背着小木箱,各提一个棍儿,要饭一样到来。

那少年地箱像个小篓,很好看,坐到外头看来看去,一气抹几把眼泪。片刻之后,狄阿孝卷了一阵风冲来,说:“阿田来了。她本来带了几箱货,被挑夫给霸占了。听说还差点被卖掉,你快去看看吧。”

狄阿鸟连忙往外走,就见外面两个脏脸少年,一个是狄阿田,一个,是罗丫。

狄阿田抱着他大哭,说:“阿哥。我听说你在长月,来找你做生意,雇了俩脚力,俩坏蛋,到了长月,合伙把东西抢了,要不是罗丫带着刀,他们肯定把我们卖了,你快去找找吧。”狄阿鸟心疼得要死,揉着她的脑巴子,想她是偷着跑来的,想骂也没法骂,却又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自己的,忽而,见墙边边上还走来一个下人,是费青妲家的,更加奇怪。下人说:“我们家出了事,要不小姐,就送她来了。”

狄阿鸟问:“出了什么事儿?!”

下人说:“听说官府查上我们家了。”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62)

这下,家三房头的人齐全,热闹是热闹了,风险也更大。

狄阿鸟正怕蹲一窝被人挨个摸,想不到还没有把狄阿孝送走,狄阿田又偷偷跑来,一时只顾不安,也就没去打听费青妲家的事儿出多大。他只想着尽快让阿孝带着媳妇,带着到长月的狄阿田一起失踪,但细细琢磨,嫁过来之后消失比较麻烦,首先,大婚很复杂,其次,人家好歹也是宗室,给女儿操办嫁妆的里头,总有不少奴婢吧,失踪虽然也能照样儿玩,但时机不好确定。

狄阿鸟急了就常有一些跳墙的想法,决定在没成婚之前抢走新娘,当然,要抢人就得有人手参与,挑的人不能是自己身边的,最好还是东夏人或者高显人,自然不是因为亲疏,而是因为那些从塞外来的人和人接触少,可以保密,可以随时和狄阿孝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无人察觉。

他不动生色地安排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夜色再次降临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张小纸条:今有财厄。他细细琢磨,将纸条烧了。第二天,朝廷来人通知,天下英雄大会提前召开,要考较技艺,让大伙准备,他狐疑、狐疑地,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也就在两天后随着大流,按部就班地去朝廷礼部,接受一个什么通知,被送到一个大殿里作题。

题都是将一些书籍里面选出来的字抹掉,让填空,狄阿鸟想来想去,自己还是没有文化好,就胡填一气,不等人家开场一刻钟,就捧着肚子出来。

考场官员收了卷。就见上头爬满大乌龟,小王八。

接下来第二天,考举重,射箭,狄阿鸟一看两个大磨盘横着,不由分说上跟前,喊上赵过来抬,害得亮牌官直接将他逐出场,接下来的射箭,他倒不含糊。霹雳啪啦一阵连弓,射了个满分。

他品出味到来了。一边去东市,一边给赵过说:“朝廷的英雄大会,果然是求贤。”到了东市,还没有来得及进自家贸易行,赶来了二十几个兵,围了一圈。不一会儿,就把正红火的生意搅了,把人赶出来,关上门,交叉着,贴上俩大大的封条,上面“乙乙某某”记着日期。

他拉住激动的赵过,抬着头,瞪着吆喝:“这纸怎么贴到我们家大门上了?!一开门,不就弄烂了吗?!”

掌柜、伙计、客商都还在挤扛。见他来,往他跟前聚拢,有的还是觉得他设了什么骗局,被朝廷知道,封了生意。

听他这么一说,都愣了,纷纷告诉他:“这是不让你(咱)家再做生意,你赶快去衙门评理去吧。”

说话间,马如龙地小厮也到了,喘着气扯他。到了僻静处。就说:“户部追赃,怀疑咱们这儿有逆产。你赶快带着账本过去。”

狄阿鸟见应了“破财”,懒得去跑,二话不说,让人去叫谢先令。谢先令都早有准备,带着两个账房,携了册子来,给狄阿鸟说:“封贸易行,顶多是堵咱生意,就怕钱庄挤兑。”

狄阿鸟依然不放在心上,说:“空票都补了,咱钱庄的钱也一分没有贷出去,来多少,让他取多少。噢。挂个牌,就说,为了应急,动用比较大,凡是迫切取钱的,收三倍保管金。你只管交账薄,让他们好好看看,咱一分一厘,都是自己挣的,我去见见费小姐,要是她那儿也要补赃,我还可以借给他些,另外,大,大家都怪忙的,去到市场上扛两头猪,分下去,就当是休息、休息,钱?!照发。”

一团自家账房、伙计都担心工钱,围着不走,一听他的话,崇拜的眼神好像盯了自己家那财神爷。

谢道临一家还不知情,他跟老婆愁:“这个憨小子,他每天进货、出货这么大笔,还真挣来十万。”他女儿在外面欢天喜地,听师兄弟们由衷赞叹:“姑爷可真是不简单。”消息送来,谢小婉当即就叫了一声:“这朝廷怎么能这样不讲理呢?!他才来长月多久,哪有什么赃?!”说完就蹬蹬上楼,跳上去一怀疑父亲,却让谢道临松了一口气。

谢道临说:“我不管,我把女儿养大,谁不拿来十万两,休想娶走。”

谢小婉一下淌了眼泪,扭头跑着去找博格阿巴特了。

谢道临一没人就笑了出来,说:“我不信,朝廷不挖出大笔、大笔的赃款,我不信,他还能挣上十万。”

狄阿鸟却一点都没有愁,到了费家,费家已经鸡飞狗跳,陈敬业已经先到了。陈敬业是见不得狄阿鸟的,迎头就问:“你来干什么?!”

狄阿鸟笑呵呵地说:“你别急呀,咱们两家还是世交呢,我来,还不是想看看老费,怕她有事?!”

陈敬业怒声道:“现在朝廷眼里只认钱,费小姐,好好地做生意,朝廷给她安了诸多的罪名,到头来呢,竟然说,只要老老实实交出赃款,就没有罪……”

狄阿鸟不像他们这么幼稚,而且知道费青妲是做哪一类地声音,跟着愁:“是呀。我的生意也被封了,还让不让人活?!

陈敬业愕然,问:“你地生意也被封了,为什么?!”

狄阿鸟做戏发火,苦笑说:“我哪知道,到现在,连个罪名还没有呢?!”

陈敬业逼问:“你的意思是说,费小姐咬你,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蒜了。还是,哪些罪名,费小姐为你顶着的。”

正说着,费青妲出来了,盈盈一拜,说:“多谢陈公子仗义相救,要不是您,小女子现在,怕是要住进刑部省大牢。”

陈敬业收住脸色,说:“这是应该的,再说,朝廷上有很多人给你说话。

狄阿鸟看看,她的眼睛肿了起来,嘴角还带着伤,也连忙问:“朝廷不会用刑了吧?!”

费青妲欲言欲止了一下。说:“陈公子,你还是先走吧,我有点儿事,想给他说。”陈敬业一下激动起来,说:“真的是他?!来人不,把他……”

费青妲要求说:“陈公子,你不要添乱了,你回去吧。”

狄阿鸟知道费青妲为什么要陈敬业走,因为陈敬业当费青妲清白,而自己。是多少知道些内幕地,要是费青妲现在没有主张。不知道怎么好,或者是真咬了自己,一定是要私下跟自己说,他乐呵呵地看着,说:“回去吧。”

陈敬业一下儿急了,抢话道:“青妲。你不要相信他……”

费青妲有点儿不耐烦,说:“陈公子,你还是请回吧,我和博格阿巴特的事儿,不用你管。”

陈敬业冷哼一声,站起来,愤愤地往外走去,忽然一回头,看向狄阿鸟,眼神寒得彻骨。

狄阿鸟揉了揉脑门。再一次说:“我的生意也被封了。”

费青妲不安地带着他去内室,一边走,一边说:“对不起,阿鸟。”到了,她扑通一声跪下来。说:“我求你一件事,你帮我担了这个罪名吧。”

狄阿鸟还笑着,就失色了,不敢相信地说:“你说什么?!”

费青妲说:“我们家地生意,背后有很多人,他们救我出来。是因为他们怕牵扯到自己。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迟早要被人灭口。而我找个人。找个人替我担罪,我就可以利用他们救你,你一辈子没钱,没有关系,我有钱,只要我有他们的把柄,我还可以东山再起,我养着你……”

她用两个膝盖走到狄阿鸟身边,一把捞住两个腿,把头埋上哭泣,说:“我求你了。我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在内,你是个罪臣,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路。你承担了罪名,而我,手里拽着他们的权柄,可以保你的命,你相信我吧。”

狄阿鸟发觉自己真的来错了,竟被人当成“替罪羊”瞄上,苦笑说:“我认罪就有罪了吗?!我才来长月几个月?!”

费青妲迫不及待地说:“你可以说你几年前就跟我好上了,是我地男人。那些大臣们也是这么个意思。”

狄阿鸟冷笑,说:“那是他们骗你,我认,我父亲就是带着阴谋来的,我就要车裂于世,谁也救不了我。我把你当朋友,来,是要给你指条明路而已……”

费青妲都哭糊涂了,说:“我求你了,他们打我,他们打我。”她捋起袖子,有一道血痕,接着脱了上棉的衣裳,喘息说:“你看看,这是我身上地伤。”

狄阿鸟于是看到她白花花的玉峰。

室色光辉涂在她间有鞭伤地身上,像一条水蛇的酮体扭动攀爬,充了奇异的诱惑力。

狄阿鸟彻底地觉得,朋友做到这一种程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推开费青妲,说:“你想想,要是城里的百姓,知道你这样一位仙子变成一副这样的模样会怎么想?!青妲,穿上你的衣裳,好好地想一想,想通了关键,才能保护自己。”

费青妲沉重地说:“我就是想通了。阿鸟。我还是个处女,你以为朝廷会放过你吗?!你可以在我体内种下你地儿子,让你们家有后。”

狄阿鸟微微摇头,说:“你栽赃给我,先死地是我,一年、两年之后,死的是你,好好地想一想,你地出路在哪?!”

费青妲茫然说:“我没有出路,如果按律,我死十次都够了,家,起码也要灭三族。”

狄阿鸟轻轻扶了她一把,说:“你没有看出来吗?!你这么聪明的人,还没有看出来?!你一位刑部放你,是因为迫于压力,你错了,我已经看出来了,朝廷是准备下刀,你看到礼部省进出多少人?!天下英雄大会,朝廷靡费这么多,难道只让他们到长月走一圈,陛下,是要给他的国家换血了,你如何求生,还要我说明白吗?!谁能保护你?!万万人之上的至尊,你投靠他,手里的罪证,就可以化为他的利刃,他杀他黜,就多了许多的依据。”说完,转过身就走,丢下最后地一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些,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63)

狄阿鸟没问费青妲咬自己咬多深,想来,也觉得朝廷也是不会相信的。

他等着朝廷让自己的店铺从新开张起来,挣够十万两要媳妇,做一个布衣卿相,咿咿呀呀地唱支逍遥歌儿,直到蓄积起财力,朝廷送自己回老家为止。

事情却远出于他想象,这一封就是十好几天。

户部一个大头、四方脸的小官带六十个算账高手,日夜查赃,手底下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该没收赃款的没收赃款,许多家的账都查了,却就是查不到他家的。他一开始还能装装心不在焉,让谢先令去磨蹭,但日复一日,这边钱庄被人挤兑,第二刊地图印了出来不敢卖,那边还没动静儿,他也有点儿慌了,一口气冲到杨绾暂居的民居。杨绾正在家吃饭,一见他的拜贴,知道怎么回事,连忙给老仆说:“就说我不在。”

老仆连忙出去打发,过不久冒了汗回来,说:“老爷。他说他知道你很忙,肯定不在家,跟我说,说他自己想在门房边靠一会儿,等你回来。老爷,你说咱家租来这房子,哪有门房呢?!”

杨绾一听也愁,说:“赶他。赶走他。”

老仆连忙往外走。

杨绾揩着额头急,生怕被堵到家里。

他一抬头,发觉自己家老婆一使眼色,大儿子不动生色要走,当即一板脸:“继昭。你要干嘛呢?!”

他的儿子连忙收住脚步,躬身说:“爹。我吃过了。”

杨绾冷笑说:“吃过也不许出门,这个事儿,你不懂。博格阿巴特身上背的有赃款,你叫你父亲怎么办,徇私枉法?!”

他大儿子现在也在户部挂职,低着头说:“户部查帐我也在。挑十来天,挑不出一两银子的毛病,还还说人家有赃,不合适吧?!”

他母亲也说:“你要是不管你下头的官儿勒索,也该让他们长长眼,别什么人都难为……”

几个子女都老老实实地拔吃的,老三突然一抬头,说:“咱家有难时,博格阿巴特手头也不宽裕,开始借咱一笔钱。打了条,后来的。都没有打,咱家还了五千,其实也就还了个够本,现在不是恩将仇报吗?!”

他母亲立刻叱喝:“住口。怎么跟你爹说话?!”

说话间,老仆再次从外头回来,说:“赶不走。他都说外面地地方也不是咱家的,不让去门房儿,在外面等一会儿?!”

杨妻吆喝说:“这大冷天儿,在外面儿哪成,这个我做主,再去弄点饭菜,好好招待。”说完,就一搭手,往外走。

杨绾喊不住,只好叫住老仆。一招手,往院子里跨,一看老婆已到了门前照壁后面,抬脚到了墙根子地下,压低声吆喝:“来。来福。扛着我。把我扛上去。”

老仆心惊肉跳地看墙头,苦笑说:“这成吗,这?!”他看杨绾着急,一弯腰,去扛杨绾的腿。

杨绾就“哎呀”、“哎呀”叫着,拔了墙头。使劲儿往外跨腿。蹬了好几把墙沫子,骑坐了个结实。刚想喘口气,听到外面儿一声响,不由分说翻了下去。

老仆一听落地那动静,浑身就是一颤。

这边,杨妻见着狄阿鸟,说杨绾忙,今晚上不会回家。

狄阿鸟是从户部衙门那儿来的,就追问去了哪儿。杨妻只好骗他,说,进了宫。狄阿鸟呆一会儿,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去国王面前,自己也有理,当即给他们说:“那好,我去王宫找他。”

杨家大小一听慌了。

他们不好阻挠,只好送到门口,看狄阿鸟带个人,上马就走。

这边老仆围绕着墙沟子唤老爷,用灯笼一照,墙根子底下写着:“老爷我进宫了。”

老仆又踮了一踮叫,发出一声呻吟,说:“误打误撞噢。这光  ”

狄阿鸟一口气到王宫,话一传,那边,国王对他以收心为主,也没有避而不见或者懒得见,把他传了过去。狄阿鸟到了,请过安,就迫不及待地说:“陛下。臣冤枉呀。”他把自己的事儿一说,秦纲立刻推诿户部官员,说要好好追究底下的人,问问是怎么回事,正讲到不日龙女公就到了,打发狄阿鸟走,外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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