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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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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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看,亲爱的嫂子,我把翰平带回来了哦。”他听着叔叔轻快的语气,看着眼前应该是自己母亲的女子一身华丽的衣裳,指尖微微的颤抖,心中升起嫉妒的情绪,“看,一切就如同我说的那样,流着司家血的孩子最终一定会回到司家,这是你怎么样也无法阻止的,翰平会和翰祥一起继承司家的传统,幸福、尊贵的生活下去,好像司家历代的家主一样。”
  金发的女子抱着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听的出绝望的语调让他心疼,“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遭受这样的痛苦?”
  “这完全是嫂子的错啊。”他的叔叔用带笑的语调冷酷的说着,“是你出现在司家犯的错啊,司家的兄弟必须要用最亲密的关系结合在一起,只有这样子才能让司家永恒的传承下去,站在世界权利的顶端。”
  他的母亲仍在哭,甚至没有时间看她从小失散的儿子一眼,只是双手捂面泪水扑簌而下,他的叔叔平静的声音仍然持续着,“这全是你的错,你让哥哥爱上了你,这没什么你给哥哥幸福我喜欢爱戴你还来不及呢,可是你让哥哥忘了他的责任,忘了司家的规矩,是你唆使哥哥驱逐我这个本来应该是他最亲密半身的弟弟。”
  “我所做的不过是纠正错误,让司家回到他应有的轨道上来,如果哥哥不曾被你迷惑,一定会认同我的。”他的叔叔笃定的说着,提起哥哥一脸灿烂的神采,好像当初持枪杀死他父亲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不是的,铭越不是这样想的,他想让司家这种悲哀的家规在他这里终止啊,他明明是想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啊!”金发的女人抱着怀中孩子激动的说着,那孩子拽着她的手,似乎想要安慰。
  “呵,别说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像你这样的外人是不会懂得司家人的。”他的叔叔这样说着,眼中丝毫没有情绪的变动和他母亲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也不是来和你争论这个的,翰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长大成人,可是这样的他并不能继承司家,现在终于到了你有用的时候了,呐,来做吧,将那些不需要的记忆从我的侄子的脑海中去除掉。”
  “不,我不能那样做,我不能对我的儿子做那种事!”女子大声的抗争,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份感动,尽管记忆已经模糊了,果然这就是他妈妈的样子啊。
  “是这样吗。”他的叔叔仍然带着完美的笑,丝毫不为女子的说辞所动,走上两步,猛的拽出她怀中的孩子,孩子拼命的抵抗对正处于人生最巅峰时期的他没有一点儿作用,他从口袋中抽出一个折刀,眼也不眨的插进了孩子的肩头,鲜血流出,所有的人懵了,大房间里回荡着孩子的沙哑的哭喊和他的叔叔低沉的笑声。
  “呐,翰祥也是你的孩子呢,我的嫂子,你说我下一刀会刺向哪里呢?”
  “不,不要这样残忍,司铭朗你是个疯子,你根本是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做,翰祥,翰祥他才那么小,而且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他的母亲拼命地想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警卫拦住。
  “为了司家的利益,稍微做出一点儿牺牲罢了,翰祥以后一定会谅解我的。”他抱着被一连串变故吓的颤抖的一一,呆愣愣的看着他的叔叔又拿出一把刀,抵在那个叫翰祥的孩子的心口,笑容完美,语气温柔,“呐,选择吧,你要失去什么呢,是翰平的记忆,还是翰祥的生命呢,顺便说一句哦,司家一定要两个亲兄弟继承,如果失去翰祥,那么我尊敬的大哥的孩子翰平也就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了,我会找你说的做的,拜托了,快给翰祥疗伤啊,他才那么小!”他的母亲这样哀求着,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是最重要的选择,但还是会觉得难过。
  他的叔叔满意的点头,示意警卫上前将一一从他怀里抱出,架着他对上女子的视线,一直沉默的他终于按捺不住的用力挣扎起来,十多年的记忆或许真的称不上好,但那毕竟是他的记忆啊,怎么随意的换成别的什么的,“司铭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话语大概永远没有视线的可能,但是此刻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
  还是个孩子又一向被他保护的太好的一一大声的哭喊着,想要回到他的怀里却被一边的警卫死死的按住,他的母亲漂亮的眼眸里不断的浮现泪花,呢喃着对不起。
  “司家的继承人不需要对外人抱有什么感情,他只需要爱着司家,爱着作为他家人的我就行了,嫂子,你该知道要怎么做吧。”他的叔叔温柔的抱着已经哭不出声的司翰祥,任由那孩子的鲜血染红衣裳。
  他的母亲拼命的点头,终于还是对自己的儿子运用了她家传的能力。
  于是记忆被修改了,感情被颠覆了,自此之后他司翰平的生命一片虚假。
  
  十二年之后,站在司家大宅阁楼封闭的小房间里,司翰平还没放下举着枪的手,茫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金色的头发长长的散了一地,地板被她身体里流出的鲜血浸染,消瘦的脸上仍然能看得出曾经的美丽,唇边带着解脱的笑容,他终于解开了身上的咒术,拿回了过往的记忆,代价是施咒人的生命。
  这算什么,手中的枪支掉落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司翰平回头呆愣的看着带自己前来,并说正是这个女人在自己身上下了咒术,杀死她就是破解的唯一方法,于是自己虽然疑惑却没怎么犹豫就扣动了扳机。
  “呐,哥哥,这下子想起来了吧。”司翰祥平静的说着,深黑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悲喜,恍惚间司翰平仿佛看到了记忆中还带点稚嫩的司铭朗,“恭喜哥哥拿回了自己的记忆啊,感觉如何,或者说嗜杀母亲大人的感觉如何,我啊,一直都想这么做了,可惜一直没有那个勇气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杀了,杀了”司翰平有些崩溃的质问着,却始终无法称呼倒在地上的那个女子为母亲,他从来都是没有母亲的,又怎么可能做出了弑母的行为,他司翰平确实混蛋却仍旧有着他的道德准则,何况刚恢复的记忆里,在自己四岁之前,这个女子曾给予他那样的温柔。
  “因为这是唯一让哥哥解脱出来的方法啊,对于甚为司家次子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哥哥你重要啊!”他那个还显得稚嫩的弟弟理所当然的说着,“司家一直以来都是以兄弟之间的爱维系的家族,做弟弟的以哥哥为生活的重心,全心全力的辅佐哥哥,从出生起我就受着这样的教育,父亲也是这么长大的,千年以来司家没有哪一代出过差池,二十多年前司铭越和司铭朗是一对十分亲密的兄弟,父亲竭尽所能的默默的守护着司家和他的哥哥司铭越,司铭越也回报他的弟弟最真挚的爱情,直到司铭越迎娶咒家当代家主咒无月。”
  “本来是很简单的政治婚姻,三个人都不曾在意,司家的女主人拥有很高的自由,只要生下两个继承人,就可以一切随意,可是在日常的生活中,咒无月爱上了司铭越,这本来也没有什么,这种事在司家漫长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可是偏偏,咒无月不是一般的大家小姐,她是咒家的家主,能够使用天下无双的咒术。
  “当年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哥哥的父亲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迷恋上我们的母亲呢,这个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父亲母亲什么的也不重要了,我行走在司家次子的宿命之上,除了哥哥,什么都不重要。”司翰祥年幼的面庞还有掩不掉的稚嫩,声音轻快,神情坚定,咒无月身上流出的血液滑到他的脚边,他退开两步厌恶的皱皱眉。
  随即走到司翰平身边,乖巧的挽住他的手臂,触碰司翰平手中的枪支,扬起头,天真的笑起来,“哥哥知道为什么凭借母亲最强的摄魂术仍然落到如此境地吗?上帝是公平的,没有人是真正的完美,父亲也一样,哥哥能够相信吗,父亲这一次并不是假装失明呢,父亲的眼睛真的是看不见的,大概从他出生起就不曾看过这个世界呢。”
  司翰平打了个寒颤,他就好像看到另一个司铭朗一样,司翰祥带笑的眼睛执拗且疯狂,可是对于刚刚接收到不得了记忆的司翰平来说,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了,尽管说的是那样难以致信的事,他也只能相信,记忆中那不真实却又强烈的仇恨,让他和弟弟的思维变的一致,曾经那么强烈的感情瞬间变成了负担,如何能够允许那个操纵他命运的人继续存在,紧紧手中的枪,如果连这个弟弟此刻都满是谎言,那这条命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了。
  事情的发展竟是他难以想象的顺利,司翰平拿着枪走进司铭朗房间的时候,其实根本是抱着送死的打算,他无法忘记他从不曾在叔叔的手下占到过上风,不管是在什么方面,然而一声简单的枪响,那个曾经对他如此重要的人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人优雅依旧,黑色的眼瞳中仍然看不出情绪。
  竟是如此的简单。
  再然后怎么样了呢。
  司翰平成了司家的家主,很快的迎来了他的婚礼,挽着叔叔为他选好的新娘,面对叔叔以前合作伙伴的祝福,看着司翰祥熟练的在人群中应酬,司翰平懒散的勾起唇角,只是心中分明觉得少了些什么。
  即使是叔叔那样的人,一旦死去,也落得这种无人问津的下场吗。
  新婚之夜,极尽缠绵,女子的身体,尤其是如此美丽柔软的处女的身体,让司翰平痴迷。
  他本以为就这样活下去也许也不错,可是事实证明他以为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清晨睁开眼睛,刚刚有点喜悦的心情再次沉沉的落下去,他的新婚妻子并不在身边,他在浴室里找到了她,准确的说,他在浴缸里知道了手腕划破的她,那是一具美丽的尸体。
  很快,司翰祥也来了,他的弟弟很冷静的处理着事情,行事干练的不像是他那个猫儿一般骄傲叛逆的弟弟,而像是那个完美的叔叔。
  “哥哥,看来有必要再为你选一个妻子了呢!”处理完那给他添麻烦的女人的尸体,司翰祥甜笑着凑到哥哥身边,扬起脖颈送上一个吻,他想念哥哥了,虽然只有一夜不见。
  司翰平知道自己的弟弟想做什么,此刻却没有丝毫兴致,他的妻子才刚刚自杀身亡,他不是什么好人,却可悲的仍然存在道德的底线。
  他推开了他。
  对此,司翰祥该感到无比庆幸。
  因为在那个已经自杀身亡的女人的遗物里发现了这么一张可以称作遗书的东西,那显然是她在自杀之前写下的,上面这样写着,“我已经为你报仇了呢,我的爱,铭朗。”
  司翰平仍然记得,那个订婚的舞会上,那个一脸娇羞的女子靠在他的肩膀说着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他仍然记得,那时候女子脸上幸福洋溢的神采,那个她喜欢的人,是他的叔叔吗,果然他的叔叔从来不打算让自己脱离掌控吗,一瞬间,他想起扣下扳机时叔叔脸上淡淡的笑意。
  一个女人狠起来,真的是防不胜防,司翰平真的没想过会有人用这种方法杀人,用往自己身体里注射艾滋病毒的方法,不过确实有效,如今那病毒已经在他的身体了,司翰平突然发现,昨天刚结了婚的自己,一转眼已经没多长时间好活了。
  司翰祥的反应仍然很迅速,他还没决定要怎么做的时候,他的弟弟已经做了决定,他被用很快的速度送离了司家大宅,送回了德斯科大监狱,他得感谢监狱中网罗的这些专家学者们,他们甚至真的给出了抑制艾滋病毒的方法,只不过他再不能有欢乐的□了,除非他的伴侣有和他一起感染病毒的决心,并且一生只能再呆一个环境特殊的小岛上,那里的环境和药物结合在一起等够保证艾滋病毒维持在一个不会致命的活跃程度。
  曾经的副典狱长和司家家主就又被遣送到了那个小岛,不错环境优美与世无争,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但他该死的从来没想过要隐居,但是他明白,在他的那个爱着他的弟弟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司家更重要。
  送他的人们急匆匆的将他送下又急匆匆的离开了,谁愿意和一个艾滋病人待在一起呢,陪伴他的只有他的满月,回到半野生环境的满月一副活跃的模样,乖巧的趴在他身边舔着他的指尖,面对这样一副奢靡的姿态,司翰平一片平静,他已经没有欢愉的资格了,这样想着他慵懒的勾起唇角,笑容里有了一丝自嘲的意味。
  三年以来,除了每两个月送一次日用品,这个小岛空荡荡的不再有人来,身边只有满月的司翰平渐渐的不开口说话了,他还没有死于艾滋病毒,却已经死在无边的寂静了,是的,他已经死了,司翰平是这样想的,如果不是身边的满月,他大概已经选择了死亡,就像他的妻子一样,一把小岛划破静脉。
  又是一天早上,司翰平沉浸在睡梦里,他早已经没有以前军人式的生物种了,他总希望自己能时刻处于沉睡。
  睡梦之中,温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一双手在他身上点起火来,他的欲望站起来了,竟然做起春梦来了吗,十六岁以后他就没有这样的经历了,他沉寂了三年的心泛起一丝涟漪,紧接着又沉寂下去,不过是个梦罢了,他争取摆脱这梦境继续沉睡。
  他的欲望进入了某个□温暖的所在,简直就像真的在做 爱一样,可是绝不可能,他身边什么人也没有,谁又敢和他做 爱呢,直到泄欲之后的疲惫来袭,他的梦终于消散了,果然是梦啊,他接着睡。
  当终于清醒了时候。
  “你这家伙疯了吗?”许久未曾开口的他用生硬结巴却又急切声音喊着,他的身边,男子正专注的看着他,眼如秋波笑如照样,还有那举世无双的柔滑长发宁绕在他的指尖。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得和你在一起。”男子淡淡的回答,白浊的液体顺着他的腿间滑落竟似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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