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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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春-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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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大手一挥,便有护卫拔刀上前,将那些人横街围住。

    见此情景,那劲装男子眼中并无丝毫惊恐,反而燃起浓浓的不耐,劈刀下马,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挡在前头的护卫统统掀翻在地。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侯爷侯府!咱们三爷马上便要到了,若你们还如此不知好歹挡在前头,甭怪我莫七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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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章 三爷() 
听了那男子的话,江氏被人搀着下了马车,一双眼轻柔地将他望着,高声问:“敢问先生口中三爷,可是宋三小公爷?”

    那男子微微一愣,一双冷眸落到江氏身上,心里百转千回地打了个滚儿,想不出这穷乡僻壤的地儿怎么冒出个侯府妇人居然识得自家爷。

    宋三?

    慕言春坐在马车里微微一怔,莫不是荣国公府的玉面公子宋瑾?

    竟会是他?

    前世慕言春嫁给赵渊之后,耳边听人念叨最多的,便是这宋瑾二字。

    她虽未曾见过此人,可赵渊咬牙切齿痛恨了半辈子的男人,实在不能不叫她印象深刻。

    对于此人,慕言春听的最多的便是“权臣、奸佞、狂妄自大、残忍阴薄、手段狠辣”之类的话语,虽有些偏驳的嫌疑,可世上人都这么说。他即便不是传闻那般奸邪之人,只怕那些阴毒狡诈也占了他心性七分。

    彼时的宋三公爷尚不是如今的玉面狐遗音公子,那时皇子党争已惹得朝野腥风血雨,不知连累多少忠直仁臣无辜惨死,三皇子赵玄章因丽淑妃的缘故,独得圣上恩宠,棋高一着剪灭太子党羽,眼见着胜利在握,却凭空冒出一个九皇子赵宽,半路将他摘了桃子。

    这九皇子自那日之前一向默默无闻,是个软糯无能再忠厚不过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能登上宝座,所有人都清楚,可没有人敢说出口。

    站在九皇子身后的那个人,一手把控朝政,如牵线木偶一般将他随意摆布,满朝文武敢怒而不敢言。

    即便是这样一个天怒人怨的奸邪,据慕言春所知,直到她前世咽气之前,他依旧活得格外逍遥得意。

    更甚者,依旧有无数闺阁千金将他视作心上人,整日为他的风流债愁断心肠。

    她当年初闻此趣事之时,便暗自猜想此人模样该生得多么浓丽魅人,才能叫无数佳人为他这奸邪愁断心肠?

    她惦记了许多年,可惜都难得一见,于是心思便也渐渐淡了下来。

    只有他那玉面无双的印象在心中落下了一个影子。

    没料到此日竟在这般场合下见了他,这命运实在不能说不有趣。

    前头江氏正婉转着眉眼与那劲装男子交谈着,后头马蹄哒哒,便见那锦带华服的男子转眼到了眼前,身后跟着一行侍卫。

    “莫七!我只是叫你到前边远远开条道,可没叫你这般扰民,还拦了人家的马车!”

    他眉眼流转间华光异彩,虽是责备之语,可语气中却藏着和煦暖意,叫人实在生不起丝毫怨气。

    慕言春此前曾无数次设想过他的模样,感觉容颜最贴切的还是前些日子撞进来的那个小贼可当真见着他真人,却叫她将此前无数设想都统统推翻了。

    他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浓丽艳美,有着雌雄莫辩的惑人美色;也不同那小贼一般有着浑身的落拓痞气,明朗大方令人一见难忘;他更不像世上口中所言那般阴沉桀骜,低垂着眼眸时时算计

    在她所知所学中,难以有一种语言描述他周身气息。

    与其说他俊美无俦,风姿过人,不如说他缈如谪仙,轻云出岫。

    曾有楚国才子所赋一辞中堪堪描绘了他的几分神韵,所言道“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说的是那才子幻梦中见了神谪,众生钟鼓齐奏、笙箫齐鸣,迎候祝贺,赞颂那神谪风姿无双慕言春想了想,约莫只有他才当得起这称颂。

    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日后竟会做出那等罄竹难书的恶行,鞭良臣、乱天象,落得人人得而唾弃之的恶名吗?

    慕言春远远地将他望着,却正见他低头朝江氏笑了一笑,灿若朗星,风华无双。

    江氏颔首朝他福了一福,便眉眼带笑地温柔说了几句话。

    依慕言春所观,这宋瑾虽不似他的随从那般冷酷骇人,却也不像是个极亲和近人的性子,没料到出乎她意料的,他竟颇平和地跟江氏交谈了几句,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这头堵着的马车一辆辆往后退,慢悠悠地让出了一条道,那宋瑾朝江氏微微颔首点了点头,才带着一行侍卫策马离去,远远的不见了踪影。

    慕言春思忖,他倒像是认识江氏一般的样子。

    江氏一个破落书香门第的出身,嫁入靖安侯府后也一直安分守己呆在内宅,如何能识得如今圣宠日隆的荣国公府的少国公?

    着实令人费心!

    这等奇事纵是她想破心肠绞尽脑汁也是料想不出的,慕言春亦非那等爱钻牛角尖的性子,既然猜不透,索性便不去想了。

    江氏是靖安侯府内宅的妇人,再如何宋瑾的手也不会伸到这里去,既然碍不着她什么,她也无需因此烦心。

    坐在一旁的慕幼萱眼巴巴地看着那一行人绝尘而去,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轻语,“那是哪家的郎君,生得如此俊俏”

    此时却不问慕言春了,多是方才被她呵斥了一句,怀恨在心。

    这等小事慕言春便是知晓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只撩起帘子望了眼小摊附近,见着人还在,才嘱咐身边画眉将那一老一少带进马车里来。

    老的枯黄面色,上身褐色麻衣,下身一条灰蓝长裤,腰上半长小衬堪堪系着,一副不伦不类的穷酸打扮;小的巴掌脸狭长眉眼,眸子灵动活泼,扎着小辫儿,身上裹着一件破棉袄,脚上的棉鞋灰不溜秋,露出冻得紫肿的脚趾头。

    一见这两人进了马车,慕幼萱烫脚般蹦了起来,惊怒地将慕言春望着,“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将这么两个叫花子带进来”随即便后退两步离二人远远的,“你闻闻他们身上什么味儿!平白脏了马车!!!”

    慕言春面色不变,淡然呷茶,“我瞧他二人面相颇合眼缘,故做个善事,小妹你若是不乐意,便回姨娘车里坐着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二章 搭救() 
慕幼萱将慕言春望了两眼,又将那叫花子望了两眼,一张脸气得发白,像是不敢相信慕言春竟为这么两个东西要赶自己出去,脸色白了又青,方恨恨瞪了她一眼,拉着慕温茂下了马车,气冲冲回了仲氏车里。

    慕言春放下茶盏,这下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斜靠在车里,将身下皮毛往上拉了拉,她才将目光投向眼前一老一少。

    老妇像是个见多识广的,面上虽有些慌张却并不显多少畏惧,倒是那小童被慕幼萱方才一吼吓得一副怯生生的委屈神情,被老妇一拉,两个人就连轱辘跪倒在地。

    “老妇姚氏,并孙儿杨小鱼叩谢小姐,多谢小姐搭救之恩。”说罢,当即磕头在地,连着小孩儿一齐磕得脆响。

    慕言春身子略微僵了僵,心中五味陈杂,眼神颇复杂地将这妇人望了一眼。

    她与这妇人关系并不复杂,不过是数面之缘罢了,只是数次情景却与今日截然不同。

    那是她嫁与赵渊数年后,第一回见,老妇随那容貌靡丽的女子一同站在轿子里头,她站在轿子外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拥着别的女人轻声软语,独留自己孤影伶仃;第二回见,是在赵渊的书房外,她的英哥儿大病数日,她跪在他书房门口求他施恩,那时老妇带着女子的养容汤面无表情地迈入了距她一步之遥的书房;第三回见,也是最后一回,是那女子巧笑倩兮欲取自己性命之时,老妇默然垂首立在一侧。

    实在算不得什么缘分!

    每一回见,都是她比上一回更加落魄绝望的时候。

    她之所以对这老人印象如此深刻,只因那时她已声名在外。

    那女子不是别的女子,正是汴京鹤楼第一头牌柳枝。而正是她,靠着一双美容养颜的妙手,令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成为了汴京第一名妓。她发明的粉面妆、合酥粉,以及各种新鲜的养颜方子,都成为京都贵妇追捧的尖俏玩意儿。

    她站在汴京第一名妓的身后,却是个比第一名妓还要风光的人物。

    为何,她会在此处?

    慕言春手指轻敲手背,凝声道:“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微微一顿,“只是,我观你二人打扮并不像本地人士,如今世道不佳,为何不归家安享晚年,却带着孙儿流离在外?”

    老妇面色渐渐灰暗,良久,方艰难开口,“我老大当年参军,没留下个苗儿便走了。前年老三害了病,也走了,鱼儿他妈嫌我们家穷回了娘亲,独留下这么个可怜孩子。我也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打算去京都投奔老二,他已经许多年没托人带信回乡里,也不知他如今还在不在?”

    说至一半,老妇已然涕泪横流。

    小孩儿瞧着老人哭,脑子里空空地望了一会儿,也跟着哭,马车里哭声一片。

    慕言春低声安慰了几句,又用糖果子还有糕点将小孩儿收住了,哭声方渐声歇了。

    她料想这老妇在汴京的儿子怕早就不在了,不然前世也不会沦落到那等烟柳之地去。

    只是前世她所见只老妇一人,未曾见过这漂亮小子,莫不是他俩前往京都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故?

    慕言春眼神渐渐锐利起来,若果真依老妇所言,那她这身世倒实在凄惨,这小孩儿也确实可怜。只是一个寻常老妇能有那等伺候人的手艺么?

    她并不介意一个人是否藏有什么秘密,这是别人的事,她并没有戳人伤疤,故意探人私密的习惯。只是若她果真这般藏而不露,那她苦心救她一番不就毫无意义了么?

    她藏着身份在自个儿这儿呆着,若出了什么事可是自己担着风险。她早不是当年那个十六岁的孩子了,怎么可能做这等有害无益的买卖!她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见了一个便救上一个。

    耐心斟酌了一下措辞,慕言春这才开口,“若果真如此,我也实在无能为力,只能送些碎银于你们当些盘缠了。不满你说,我虽是这侯府嫡小姐,可资质有限,既不如姊妹们容貌过人,有无什么特别才艺,在府中日子不比旁人好过实在帮不得你们。”

    说罢长叹一口气,言尽而意未尽。

    可这一番话却叫老妇白了脸,她方才煞费苦心说那一番遭遇,可不是为了那些碎银。莫说那些银两出门在外她一个老婆子保不保得住,便是保住了他们也不一定熬得过这个冬日,再者老人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她隐隐直觉,即便她投奔而去,怕也找不着活路。

    此时正好从天降下来这个活路,却在她以为得救之时,又将她拒之门外。她若果真拿了银子,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她自己遭罪也便罢了,可若是这个孩子也跟着她受累

    老妇满目苦色,咬牙跪倒在地,“小姐,老妇别无所长,只有一手制药养容本事,乃是幼时从师一野游道士所学。若小姐信得过我,老妇愿常伴小姐左右,为您尽一份薄力,只求小姐能让我孙儿吃口饱饭。”

    方才只说天灾**家庭艰苦,却将自己本事一句不提,如今又为了这小儿主动开口果真,这二人来历有问题。

    至于野游道士之说,她半个字也不信。

    莫说如今遇不遇得着,便是遇上了,道士也不会教授一农夫养颜本事,这等本事,多是大家祖传之秘术,既然要用到这人,慕言春也不愿深究。

    她颔首微笑,显出有几分为难的样子,“可若因我之故,扰了你们亲人团聚,倒是我的不是。”又微微蹙眉,“若你二人真心跟随于我,我必涌泉以报,绝不会亏待于你。这孩子,我必会令他成才,其生活待遇同大家子别无二样。”

    不过是区区一个孩童,慕言春如此厚待,其中涵义不言而喻。

    老妇目光凝重,严肃且钦佩地看着慕言春,“老妇姚氏,今后任凭小姐差遣,必鞠躬尽瘁,绝无二意。”

    彼投我以桃李,匪遇也,永以为好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三章 桃李() 
“倒谈不上鞠躬尽瘁这样的话。”慕言春捧着茶笑了笑,让两人起身坐着,又说,“我平日里闲得很,并无太多琐事要你去办,你只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好。你姓姚,那日后我便要丫头们唤你姚婆婆,她们都是一些稚气未脱的小丫头,见了如此俊俏的孩子必定十分欢喜。”

    姚婆婆双手放在膝上,略显拘谨地笑着点头应和。

    她旁边那俊俏幼童眼神机灵地看着慕言春,一见她朝自己这边望,便扬起一张温软的笑靥,胜似三月骄阳。

    人同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当真奇妙,有些人即便相熟多年也总有几分隔阂,有些人只消一眼便觉得熟稔亲切。慕言春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此时却觉得她与这孩子的相遇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似的。如此妙不可言。

    “小鱼,过来姐姐这边!”她放下茶杯,将小兔一般蹦过来的好奇小鱼搂着坐到自己旁边,又将手炉儿放到他怀里,“小鱼可读过书没有?会识多少字了?”

    杨小鱼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摸着手炉,一听她的声音张口欲答,又忽然想起什么,怯生生地回头望一眼姚氏,见她点头才又抬头看向她,回答说:“跟乡里先生学过两年,识得一些字。”

    慕言春又问了他一些问题,一路上一同饮食,与这孩子愈渐亲密起来。

    不多时,便到了岚山寺山门。

    靖安侯府来前便拜了帖,故而早有小僧候在山门前,为一行人接待饮食。

    慕言春带着姚婆婆和小鱼儿下车,后头跟着文燕和几个丫鬟,江氏早知道她带两个闲人上了马车的消息,此时乍见这一老一少,免不得又将小鱼儿夸了一番,还送了他一个指甲大小的福猪样式的金锞子。

    那小鱼却不像拿慕言春吃食时那样欢快了,将头埋进姚氏的衣服里,怎样也不肯拿,还是慕言春替他收了,又道了一声谢。

    江氏进了靖安侯府这么多年,还算小有家资,既然她白送这么个东西,慕言春没道理不拿。

    自然,她是想与这江氏保持那么一段远远的距离,可既然江氏不愿意,非得凑上前来,她也没准备死扛到底。

    晚上用了饭,下头的小丫鬟去拿了几身干净衣裳给姚婆婆和小鱼儿送了过去,换上新衣裳,小鱼儿愈发显得俊俏可爱。原本便生得白净,脸上被冻伤之后泛起大片红晕反而更显可爱,此刻换上一身青衣,更像是仙童一般讨人喜欢。旁边一圈小丫鬟帮他梳头发抹香脂,玩得不亦乐乎。

    慕言春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他脸上冻伤,叫文燕拿来一些冻疮膏来给他细细涂上,看着小孩儿水濛濛的眼睛里泛起雾气,打了大声大大的哈欠,才叫人带他去房里休息。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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