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里香作者:dub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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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里香作者:dubedu-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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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磕头认罪,就这句话!你小子别犯浑!老实告诉你,我也不同意的!”

  声音那么大,詹爸爸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火气上来,老实人也开始发脾气了,一把抢过詹远帆的电话:“你不同意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都不同意,我们一家都不同意!我就养了这么个儿子!”

  费妈妈啊啊乱叫:“你还有两个女儿!你还有外孙!我就这么个孩子!我们老费家断子绝孙了!都是你儿子存心勾搭的!我儿子是个瞎子,你们这么不厚道!欺负人!欺负我儿子是个残废!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你还敢给我起高腔!我儿子为了跟你儿子在一起,在家里撞墙,撞得头破血流。要不是看着我儿子那么喜欢你儿子,老娘就是死了也不会同意的!”

  “我宁可死了也不同意!”詹爸爸嘴巴直哆嗦,半天只憋出这么句话。

  “那是,死了倒省心!死了倒省心!人家养儿防老,老娘养儿就只要儿子高兴。只要我儿子高兴,老娘就认了这个男媳妇!”

  “阿呸!你儿子才是男媳妇呢!”詹爸爸已经晕头了。

  “阿呸,你儿子才是男媳妇呢!”费妈妈毫不犹豫反驳回去。

  于是,费妈妈和詹爸爸在电话两端大吵起来,就谁是谁的男媳妇的问题吵闹不休。说也奇怪,詹爸爸是不会说话,会说话的费妈妈却也词穷,来来去去,就是那句话,你儿子才是男媳妇呢!

  詹远帆听了好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了,抢过电话,大声说:“别吵了!我是他的男媳妇,他是我的男媳妇,就这样,可以了吧!”

  “不可以!”费妈妈在电话里的声音,比詹远帆身边詹爸爸的声音都大。这两位老人,终于有了共同的看法了。

  詹远帆恶狠狠地把电话挂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这种事,太难处理了。如果费劲在旁边该有多好!

  心眼(5)

  心眼(5)

  费妈妈放下电话,气哼哼地跟老伴抱怨了两句,便出门,难得的打了个的,去探望儿子去了。

  费劲却仍然在睡觉。费妈妈轻手轻脚地到了卧室,坐在床边,看着费劲的脸,那个伤心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费劲就很少受伤了呢?差不多也是成年之后吧。小时候常常摔跤。看不见,又贪玩,还没有人看着,摔跤是常事。曾经有一次掉到一没有井盖的下水道里,受了伤不说,还差点丢了命。再后来读书的时候闹叛逆──那一次是自己伤了自己。再后来工作了,有次独自上街,盲道上堆了东西还是放了车子,费劲绕道,不小心踏个空,从人行道摔倒在非机动车道上,被一自行车擂了一下,伤得倒不重,却把费劲本人给吓坏了。本来就很少出门的他,没有费妈妈和王新民陪着,就更加不上街了。

  床头柜上有络合碘,棉签,消炎药,还有病例。费妈妈拿起来看了看,医生的字从来都像火星文,这个也不例外。费妈妈研究了好久,又仔细回想詹远帆说的话,才基本确定,儿子真的只是有皮外伤,这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看了看房子。仍然很整洁。这个很难得。费劲自己会收拾是不够的。做了一辈子家务的费妈妈知道,只要有一个人丢,十个人跟后面捡,房子里也会像狗窝。多了好些东西,零零碎碎的,房子里拥挤了很多,但是仍然整洁有序。厨房里也是,碗筷和调料瓶都放得井井有条。小冰箱中有剩饭剩菜,都用保鲜膜罩着。阳台上晾着衣物,袜子和短裤都挂在阳光照得着的地方。费妈妈又打开衣柜,挂着的,叠着的,都很整齐。

  费妈妈轻声地叹了口气。就算真的有了个媳妇,也不一定能够做得这么好。詹远帆一个大老爷们,脾气粗糙,嘴巴臭,对费劲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的。

  想起詹远帆在电话里说要先解决他的爸爸妈妈,费妈妈不由得无奈地笑了。谁人没有缺点呢?不会说话算什么,比不会做人,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跟儿子那个没有良心的父亲比起来……费劲的命,其实比自己好多了。那就得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

  费劲在床上翻了个身,轻声地喊道:“远帆?你在不?”

  费妈妈到床边,轻轻地拍了一下费劲的脸,笑道:“你媳妇不在,你老娘在。”

  费劲“哎呀”了一声,用被子把自己裹紧:“老娘,你怎么来了?没声没息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家伙呢?要么是大老鼠,窸窸窣窣的。”

  费妈妈假装生气地说:“我怎么来了?你受伤了,我来照顾你!你那个男媳妇给我打电话……我和亲家在电话上吵了起来……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做媳妇的?”

  费劲张着嘴傻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谁做媳妇,有什么关系吗?都两男的在一起了,你不计较,计较谁做媳妇?”

  费妈妈把衣服递给儿子,撇了撇嘴:“谁说我不计较?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倒觉得那家伙比较像媳妇。你大模大样地睡觉,他出去跑生活,还说怕你结疤会自己抓,特别打电话让我来看着,还有给你做饭……”

  费劲一边穿衣服,一边大笑:“凭这个?那你怎么不说,他是怕我破相?女人才看重相貌,男人才看重自己的女人漂不漂亮呢。”

  费妈妈装模作样地踢了儿子屁股一脚:“你就名堂多……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家怎么看?”

  这话算是个导火索,把费劲肚子里的火燃了起来,就这么这么回事说了一通。自己演戏的过程倒是忽略带过去了。老娘心疼儿子,知道儿子受委屈,这气肯定得发在媳妇身上。

  费妈妈认真听着,看着儿子唧唧喳喳的,把詹远帆骂个狗血淋头,心里那郁闷劲倒过去了。走到厨房,把饭菜拿出来热,招呼洗漱完毕的儿子一起吃中饭,说说笑笑了一番,才道:“那家伙是挺不着道的,你确定他真的很有钱?到底是怎么赚到的?”

  费劲啃着猪脚说:“也许吧。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总不可能去查他的账是不?他跟一般那做生意的不大一样,辛苦做出来的呗……我也纯属想象啊,就是勤快一点,公道一点。一般人家,卖废品不会太计较吧,再说了,我想,他真要跟生意人打交道,肯定不会胡说八道。他就那性子。越是家里人,越是跟他亲近的人,他说话的时候就越不经大脑……这上面的亏已经吃了不少了,还不吸取教训。”

  “他的想法也有道理啊,在家里也要斟词酌句,也太累了。”费妈妈看着儿子,有点儿心酸。费劲其实自从长大之后,就特别会做人,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对谁,就算是对自己这做老娘的,讲话做事都很小心。其实,是很累的。费妈妈一方面欣慰,觉得儿子懂事。一方面又有些心酸,觉得儿子跟自己疏远了。就算叛逆期那会儿,吵啊闹啊天翻地覆啊,虽然伤心,虽然头痛,可是也知道,儿子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始终留给了自己这个做妈的……

  费妈妈揉了揉鼻子,说:“现在那家伙还在自己家?说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啊?反正盖子是掀开了,吵是吵得要死,结果,还不算皆大欢喜吧。他还在磨呢,就怕越磨越糟糕。”

  “呃,要么,我带你一起去看看?我们都是做父母的,好沟通一点吧?”

  费劲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又揉了揉眼睛,勉强笑道:“不用了,老娘,你……反正这事得他自己弄,你也饶了我吧。靠,我往那边一杵,他们那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我呢,只能瞎掰,掰出来人家信不信我也不知道。再说了,凭什么让你去他们家受委屈啊?凭什么要我去受委屈啊?”

  “那个,总是一家子嘛,一起,会比较好过些啊。”费妈妈又揉了揉鼻子。

  费劲挪了一下凳子,头靠在费妈妈的肩上蹭着:“妈……”费劲的鼻子里哼着:“不用了……我说,他的事情他能搞定。那时候不吭气,就是因为他想自己搞,一个大老爷们,这点事情,不在话下的。我们真要去了,他还会生气──他又怕我们受委屈,又怕他家老两口受委屈……”

  “可是,”费妈妈眼泪唰唰的流,摸着费劲的头,笑着说:“到时候万一他抱怨你没有跟他一起担当……”

  费劲拿脑袋顶他老娘的胸口:“他就是那样的人啊……去了他会抱怨,不去,他也会抱怨,不理他啦。吵架也没有关系啊,反正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费妈妈恶寒了一下,把儿子推开,说看看有没有水果,冲到厨房去了。她使劲地捏着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刚才那样,就好像费劲小时候,才几岁,最喜欢拿头顶她胸口,还有蹭啊蹭的。长大后,不但没有撒娇了,抱怨也没有了,很好,非常好,一起都好,老娘你别担心。懂事,却生疏。不用你来照顾,真的,我能自理呢,你瞧瞧,我什么都行的。费妈妈想照顾儿子,又怕,想来,又不希望惹儿子烦心。

  其实,儿子就算七老八十,也是自己的儿子呢,是怎么都心疼不够的儿子呢。可是儿子不放肆了,不闹脾气了,懂事了,怎么自己心里也这么纠结呢?

  现在,多好。费妈妈终于忍住眼泪,拿了两个苹果和水果刀,又回到客厅,见儿子坐在那边发呆,便笑着说:“今儿请假了?老板娘会不会扣你的薪水?”

  费劲猛地回过神来:“啊,什么?哦,老板娘啊,呵呵,请假了,没事了。我跟她卖命卖了那么久,偶尔请假算什么?我还琢磨着,什么时候跟她拿乔一下,说有人挖我跳槽什么的,让她给我加薪水。”

  “要得要得。”费妈妈大声地笑着:“多弄点钱也好……我跟你说,问那家伙要个折子,万一他要跟你玩花花肠子,咱提前把分手费弄到手!”

  费劲笑得前仰后合。母子俩于是很阴险地算计着怎么把詹远帆搓圆搓扁了。

  等四点多钟詹远帆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费家母子俩靠在床头,眉飞色舞,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特兴高采烈,以至于费劲那张花花脸似乎都在跳跃。见到他进门,费妈妈一反常态地笑脸相迎:“媳妇,回来了?累吗?”

  詹远帆差点摔个跟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啊啊了半天都不知怎么回应。那母子俩,阴险而又狡诈地,笑得前仰后合。

  詹远帆哼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把香蕉重重地放在灶台上,哼了两声,嘴角却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他看了看冰箱,见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便往大门走去,头也不回地说:“我去买些菜。妈,你喜欢吃什么?”

  卧室又爆发出一阵大笑。詹远帆恼羞成怒,转过身走到卧室气冲冲地说:“笑笑笑,笑死啊!老子要出去买菜,吃什么,快说话!”

  费劲从床上窜起来,一把拉住詹远帆的胳膊,在他脸上飞快地啵了一下,道:“别太贤惠了!今儿你婆婆请你吃龙虾……喂喂……”费劲把头靠在詹远帆的肩上:“今儿特高兴,让我妈请客。她的钱得花在我们俩身上,别都贴给他们老杨家啦!”

  詹远帆搂着费劲的腰,抬头看费妈妈,那个女人,笑得满脸都是泪。

  心眼(6)

  心眼(6)

  詹远帆看着费劲那张脸,心情无比的复杂。

  伤口上的痂已经掉了,露出粉红色的肉,那张脸不那么恐怖,却有些诡异。到底计不计较费劲破相呢?詹远帆也说不清楚。这个样子,当然不够俊俏了,不过怎么着都是自己的爱人,就算有点疤也不算什么。不过如果是初遇……估计除了多看两眼之外,大约也没有别的心思了。

  不过话说当初第一次碰到费劲,詹远帆也没有动什么心思。当时费劲还是欧鹏的小情人,而欧鹏,始终是詹远帆的暗恋对象……当然现在没有暗恋了。

  费劲睡得挺熟。已经凌晨两点了,正是人熟睡的时候。詹远帆本来也睡着了,只是半夜突然醒来,再也无法入睡,便打开了灯,看费劲的睡颜。

  三个星期了,詹远帆一直在等着费劲报复他,整他,却一直没有等到。费劲其实是心胸挺开阔挺豁达的人,很多事情都不计较。不过对詹远帆,那家伙是睚眦必报。还记得当初他跟欧鹏分手时,自己好心安慰他,不过是帮欧鹏讲了两句话,就被那家伙拳打脚踢……还有……呃,还有……不大记得清了。不过当费劲在他家出现时,詹远帆就知道,自己错了,费劲不高兴了,肯定要对自己发泄一下。

  詹远帆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要打要骂,都行,只要费劲高兴。本来没有给消息就出柜,弄得费劲狼狈不堪,就是自己的错。再加上执迷不悟,一定要用自己的法子解决家里的问题,这就是第二桩错。再然后,因为担心费劲一个人在家里无趣,把费妈妈喊过来,这是第三个错,而且是明知故犯的错。知道费劲不想让他老娘担心,不过詹远帆始终觉得,瞒着他老娘是要不得的,所以还是喊过来了。虽然母子俩不但相处很好,顺带着自己跟费妈妈的关系也从敌视转为了友好,可是费尽肯定还是不高兴。

  第四桩错是喊了他店里的人来陪他玩。詹远帆觉得,费劲虽然安于寂寞,可是实际上,他是很怕寂寞的。詹远帆不但邀请那些人到家里,而且还亲自下厨请他的同事和老板娘一起吃饭。那些人大声地取笑费劲脸上的疤,而且还取笑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费劲虽然哈哈打得震天响,可是他恼火,詹远帆也知道。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等着挨罚,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费劲虽然也会摁他,也会顶嘴,不过一切看上去还挺正常的。已经上班了,晚上回来,也陪着詹远帆看电视并胡说八道。也出门一起购物了,日常用品水果零食什么的,也跟着一起出去吃饭了。真的,很正常啊。

  詹远帆纳闷了,并忧郁了。费劲明明对他的所作所为表示出了不满,但是为什么没有实际行动呢?吵架也好啊,自己就能解释。或者敲打自己也没有关系。痛是会有一些痛,不过总不会伤筋动骨吧。这样闷着不好。詹远帆就是这么从小闷到大的,所以特别的愤世嫉俗。

  费劲的肩膀露在了被子的外头,詹远帆忙把被子拉上来,遮住了。这两天有些凉。一场秋雨一场凉,白天虽然还是艳阳高照,晚上,还是很凉的。

  詹远帆摸了摸费劲的肩。这家伙的肩比较宽,也不是很宽了,比自己的要宽厚一些。因为睡着,肌肉松弛了下来。夏天的时候那家伙一光着膀子,胳膊上的腱子肉看着就很馋人……长期锻炼的结果。经常看到那家伙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大汗淋漓,皮肤似乎被汗水漂得熠熠生辉,很是好看。

  詹远帆的手摸到了费劲的腰。那家伙腰上没有一点赘肉。仰卧起坐确实是很好的一种运动,练小腹,练腰。费劲的腰并不细,曾几何时,詹远帆的腰比他的细多了──就去年,詹远帆还是个骨头架子。

  詹远帆的手不要自主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小肚子出来了,腰也粗了。当然也不是啤酒肚,不过小蛮腰是没有了。他倒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小蛮腰自豪过。一男人,小蛮腰,算什么呀。再加上他整个一柴棍子,连屁股上都没什么肉,离性感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一年来的爬楼,练就了他的腿上功夫。有肉了,肌肉。詹远帆窃喜了一下。他是个体力劳动者,本身就不是白斩鸡,可是无论如何也不长肉,无论是肥肉还是肌肉。可能是不那么焦心了吧,心宽体胖,人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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