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on and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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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on and on-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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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 荒早成问。
  “嗯,你也见过,记不起了?”
  男人的表情疑问着。
  “他摘了假发你就认出来了。”
  荒早成眯着眼仔细辨认,忽然恍然大悟状。
  “ 都说我跟他长得像,三十年后可能也就这个样子了。” 见男人望着他,补了一句,“不用慌,不会穿裙子吓唬你。”
  荒早成花了点时间梳理前后,消化了一下逻辑,像是要做个总结,“性向遗传。”
  连真哼笑了一声,慢慢答道,“门外汉。他这不是gay,他是··拉拉。”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那时候,他跟我说他想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去爱一个女人。你说,这听着不像吃饱了没事儿干么?但是,现在你看着他这个样子··” 视线就这么被拉到那不远处中年男人的身上,“看着他,又好像明白他当时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在十年前,做这么颠覆的事情要让自己和周围的人付出多少代价。” 连真默默吸了吸鼻子,“我那时多恨他啊··把这个带进我的生活里。那么不管不顾··”
  一声哄闹,那头的学生们换了一种玩法,一个个都坐了下来。像是真心话大冒险,被强迫参加的两个大人也兴致勃勃地紧张起来。
  “他们接纳他了。” 男人朝着那些孩子的方向扬扬下巴。
  “··事不关己无所谓吧。”
  荒早成握着他有些冰凉的手摇摇头,“都不一样了,物换星移,时代不一样了。” 他想了想,说,“现在看着是道风景吧。”
  连真忍不住翻了白眼,“
  风景··我滚你的。”
  男人笑了笑,“你玩过那个么?” 他指的是真心话大冒险。
  “废话嘛。”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男人饶有兴趣地让他选。
  “··真心话。”
  “嗯——” 荒早成想了一会儿,问,“站在男人的立场喜欢我这个男人是什么感觉?”
  小子怔了怔。
  面对面问这种··真不要脸啊。
  迎着对方硬是要一探究竟的眼神,连真不禁舔了舔唇笑弯了眼,他噙着笑答道,“如鱼得水呗。”
  男人原来只是做着被敷衍或者被抬杠的准备,猝不及防得了这么个回应,面庞在夜里微微红了起来,他撇开脸。
  夜色迷人,两人视线中草坪上最吵闹最快乐的那群不分年龄的大人孩子,却也是如鱼得水。
  “是有点自私,换句话说也算勇敢。不遗传他这种性格,你这个命中有坎的人也难跨得过。”
  连真眨了眨眼,没有做声。
  连力杰好好铺开自己裙摆,伸手接过旁边的孩子递过来的花生。
  脑海中有十分相似的柔软裙面和温暖长发的记忆,想一想,也许并不是那个从来记不清长相的母亲的。
  也许一直都不是。
  “ 吃二十多年白米饭,心眼儿还这么小。”
  身边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婆妈过。
  连真斜了他一眼,“得了得了,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他拢拢衣服,“真冷啊,回去吧。”
  荒早成放了他的手揽住他的肩膀,“我都没去过你爸家。”
  “··下次带你去。”
  有时也怕··今天不回家,明天不回家,等到终于回家的时候,家里也许已经没有人在等我回去了。
  男人侧过头,扬起另一只手高高地挥了挥。
  “嗯?” 连真感觉到他的动作。
  男人蹭了蹭他转过来的脸,“东看西看,快走,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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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业了一个星期后,荒氏饼家终于扯了木牌子重新开炉。
  连真一下班就跑过去吵着要DIY一盘戚风蛋糕。捉着荒店长指导了一会儿就信心满满地把人赶出去。
  荒早成在围裙上蹭了蹭手慢慢走出来。
  正坐在外头的伍生生专心致志地望着手里的钱包。
  他这一出来,两个人都打了个愣。
  伍生生有些慌张地把手里的一张小照片塞回钱包里。
  那些有关钱包夹层的回忆就夹起那时的甘与不甘,爱与不爱,顺着不可逆的风向流入男人的脑海里。
  两人一时沉默。
  荒早成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抬腿走到橱柜里侧坐下,摸了摸围裙下的裤袋,还真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他叼在嘴角,低着头擦亮了一根根火柴,又咬着烟嘴把它们一根根戳灭。
  伍生生握着那只钱包,尴尬地把它搁在柜台上。
  


    ☆、第 38 章

    (三十八) (结局)
  我的V侠,我的V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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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一声响。
  两人回头。
  连真皱着脸从制作室里出来,“荒早成,你教的不对吧,怎么烤出来的都不蓬松的呢?搞了一盘煎饼出来。”
  敏锐如他,马上就察觉到两个男人些微的不自然。目光片刻不遗地落到台面上的钱包上。
  眨了下眼,看了一会儿,小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冲男朋友又喊了一句,“过来帮我看看,能不能补救啊,先前那蛋打得手都要断了,不会又让我重打吧?!” 接着又转向伍生生,说,“生生,帮我把钱包拣好,谁摆在台面上的?天下无贼了是么。”
  他伸腿踢了踢还不见动静的店长的脚踝。
  荒早成站了起来,把烟丢进用过的火柴梗里。“肯定得重打,这盘等会放展示柜里,让人看看老板娘的好手艺。”
  连真咧起嘴笑,曲起膝盖在男人的膝弯上用力撞了一下。
  这么一转眼,就忘记了。
  在看到伍生生和钱包出现在同一画面里才跳脱般回忆起。
  忽然想起,才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
  夹在缝隙里的秘密在时光中当真成了秘密。
  封了嘴,遮了眼,它真的过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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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的分别让周遭邻里格外想念,大妈大叔们排着队让荒早成忙到了深夜。
  收工的时候,只是在旁边帮着打下手的连真脚都打着飘。
  “真是够呛,好忙。”
  “好兆头。” 男人说。
  “你只管收钱你当然高兴。” 小子罔顾男人的主厨身份抱怨着,动了动酸痛的腰背,筋骨轻轻地回位。
  荒早成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扯出三张100块,塞到连真上衣的口袋里,“工钱,小苦力。”
  连真眼睛一亮,乐呵呵地把钱掏出来看,“唉哟,没想到还有钱收。” 摸出钱包把钱一张
  张排进去。
  男人的目光在他的钱包上闪烁了一下。
  连真钱包里放了张朱茵的照片。
  小子侧过脸瞧他,笑了笑。
  “你还记得?”
  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他不回答。
  连真伸手在他下巴上揪了一下,“记性这么好啊。”
  男人攥了他的手放进他外套的口袋里,“又不是特别久以前的事,怎么会不记得。”
  有了冷风的衬托,带着绒毛的口袋和男人永远像刚摸过热蛋糕的手温都格外让人心软。
  “生生,他是个··” 连小子眯起眼,啧了一声,“你看得出一点儿吧?”
  “看出什么?” 男人不明所以。
  连真歪着头,远远的楼间灯火用微弱的末梢触摸他的眼,“生生是个不成熟的双。他跟女人还行,要和我一起··他自己过不去。”
  又刮过来一阵风,小子往男人那边硬是凑了半步,“我老早就发现了,他自己弄了一套标准,约束自己说服自己。心态这种东西讲起来虚空,但是感情不就指着它来长久。硬要在一起不是不可能,他肯定会很痛苦,连带连累我。” 他不小心踩到男人的鞋子,于是慢下来错开男人的半步,“这样就很好,家人一样,也这么多年了。岁月静好。”
  男人皱着眉头,“成天就琢磨生活心理学呢?作家料子,糟蹋了。”
  “呵,承店长吉言。” 连真瞅着男人皮鞋上的反光和自己鞋上的灰尘,忽然想起些什么,絮叨道,“娘的,荒早成我想起一件事。那天那女的跟我说下一次她来找你的时候就不会见到我了,她觉得好他妈开心。”
  “她有夹着脏话讲?”
  “有!”
  “瞎编。”
  “诶?你不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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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真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透过不算厚重的窗帘把连真照醒了。
  他坐起来抓着被子发了一会儿呆,回忆着身边的男人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未果,从床上下来到浴室里刷牙,刚吐了第一口漱口水,手机又鬼哭狼嚎地响起来。
  他赶紧用光杯子里的水,踩着拖鞋啪啪地往客厅赶。
  “喂?”
  “是连真吗?”
  “是,哪位?”
  “快递,已经到门口了,麻烦开门签收。”
  电话挂了。
  “快递?” 连真疑惑地去开门,把自己脑子里的淘宝账单刷了一遍。
  给快递员签了名,小子仍不住问了句,“什么快递啊?”
  “同城快递,玻璃器皿,轻拿轻放,不可倒置。” 快递小弟好流利。
  关了门,他捧着盒子往回走。
  “这么轻,什么玻璃器皿这么大盒这么轻··” 
  卷起袖子,他取了水果刀一层层拆开桌上的快递盒子。
  外皮褪了,俨然是个漂亮的大蛋糕盒子。
  连真拿着刀在桌边敲了敲,“荒早成同学搞什么玩意儿··”
  打开盒子,不出意外地是个蛋糕,面上只有一层纯白的奶油,一朵花,一个字都没有。
  没有配卡片,没有叉子,只在蛋糕盒子里留了一把史上最钝的塑料餐刀。
  连真无语。
  直男的浪漫真难懂啊。
  他摇摇头拿起餐刀顺着对着他过圆心的那条直线切下来。
  一刀,两刀。
  连小子切得青筋暴起,他收了刀,歪着头低下来看,惊讶地睁大了眼,伸手敲了敲蛋糕的侧面。
  蛋糕中层是一层足足有3厘米厚的巧克力层。拿菜刀都未必切得断。
  他站直起身,长长呼了口气。“这个荒店长··”
  余光忽然又瞥见些什么,他复低下头,凑近了去瞧。
  “我嚓,荒早成!”
  伸出手指在蛋糕边露出一点边缘的银白色纸上摸了摸。
  真是烤蛋糕用的锡纸。
  “送的什么狗屁蛋糕?!忙昏头了送了个半成品过来了吧?”
  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他耐下性子弓下腰一只手轻轻拨起上层的蛋糕,另一只手去捻那层锡纸。
  原是想把那张锡纸抽出来再把头层盖回去,掀了一半他却顿了手,锡纸在他的指尖因为触动而发出轻响
  。
  他一下把头层连同锡纸一同揭开,搁到蛋糕盒上。
  露出洁净的巧克力层,上面用雕花的刻刀刻出弯曲的凹槽,又用白巧克力将凹陷细细填满。
  已经得了安定的锡纸还在轻声噼啪,碎碎念着人心里不说的话。
  “I never dream to be somebody to the world;but I still want to be somebody to the one。”
  连真抬手扶住右边的腮帮子,手指抵着最里面的地方,是一股钻心的牙疼。
  疼得热意上涌,视线摇晃。
  从来没有见过的原创段子,但片刻不需他就知道这句话要怎么说。
  好好用方块字,得怎么娓娓道来。
  男人在天不见光的清晨里呆在冷清的制作室里,以刀作笔,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从来没有想过一定要在天地间有多大番作为。但是我还是想着,能成为你的伟人。】
  连真昂了昂乱蓬蓬的脑袋,捏了把要流鼻水的鼻子,讪讪笑了开。
  “想什么呢,大男人··”
  手机又响起来。
  “唔,这么快来邀功。” 跑去接电话之前伸手在蛋糕上捏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新鲜的蛋糕,甜得牙都不再疼。
  “喂。”
  “请问是连真吗?”
  陌生人。 小子舔掉手指上的奶油,“对,您是?”
  “我是华海文学出版社的编辑。”
  连真不由得坐好,“哦哦,您好。”
  “打电话来是想说一下您寄来的稿件的问题。”
  “好的,那稿子后半部分还在··”
  对面的男声打断他,“是这样,这篇小说稿的后半部分不需要再寄过来了,我们认为这部小说本身还不具有正式出版发行的水准。”
  “哦··是这样啊。” 背脊又微微弓了回去,先前提在胸口的气也不知觉散了开。
  “文字比较青涩,你年纪比较小,有些地方难免生硬。作为还不能谈及名气的写作者来说,这样的出版对你我都太冒险了。”
  》  连真低了低头,又慢慢抬起来,“明白了,麻烦您了,呵呵,稿子没过还特地打电话过来。我··知道了,我再花些功夫慢慢来吧。”
  视野里那只蛋糕纯白,像是个起点。
  有得有失的生活,起点风和日丽,第一步就摔了一跤。
  连真撑撑眼睛,“谢谢您,那我就··”
  “别忙挂电话。”
  “嗯?”
  “单是退稿我不会打电话。《侧窥天下》这杂志编辑部隶属我们旗下,你看过这杂志么?”
  “看··看过,每期都买。”
  “这样的,里头的生活杂记的版块,原来是文编宋星在写,但是她准备休产假6个月,我和他们的杂志总编沟通过,觉得你中段的文字有韧性,由琐事联系到生活感悟的部分笔头有张力,很有画面感,细腻又精准,有情感有方向。适合这个版面的短篇杂谈。—— 有兴趣么?”
  “我··有,有!”
  “宋星休完产假有意向改行出国,但是杂志版面不能空着,人选最近一直物色着。 这半月刊··6个月你有12个机会,年轻人。好好把握。”
  连真轻颤着用手臂撑着大腿,汗津津的手心里稳稳地握着未知的以后。
  “谢谢··12个,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
  太远升到了天空中,它昂首挺胸站在正东方向,照耀世界的彼方。 
  ***********************************************************
  有个男人在他最为才华横溢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一部好的电影每一个人都能看得明白,但是真正看懂的人会看得很深很深。
  人世万物,皆是如此。
  此时此刻,你我亦然。
  这就是我的结局了。
  正文完
  2012年12月1日
  (挨到了现在的大家务必看后记)
  后记:
  先提两句正经话,本文现不欲出版,孩子们有需要,留个名字留个出处,尽情转载。
  再说番外,一定会有番外的,上一篇文我写了5个番外呐,诶嘿嘿~不过得等·
  ·12月最多有一篇。后面的计划后面通知。常回来看看,也许就贴了。
  好啦,后记后记。
  唉———— 想写篇伪文艺不容易啊。 这篇文改了我之前的文风,每一次更新前斟字酌句都搞得我半死不活。开心还是挺开心的,不过好像我写的东西都不适合留言么?孩子们话都不多啊——
  这文从去年春节开始连载,中间我实习且准备考研停更一年。毕了业,上了班,更文又从日更变成周更,大家跟着我都看得很辛苦我懂。一文两年,很可恶我懂。
  我这个地道南方亚热带人怀抱浓重的乡土情结,不过也带着结识五湖四海同僚的热情写着这个文。两年,在这个文里成长,在这里毕业,挥别,变老,也盼望有着相似人生的你们能在某一段话里找到能难忘的断点。青春一直那么短,照个像,录首歌,记下来。
  一直想写一篇,能让人看过了,在某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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