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结之夏 箱之春(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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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 箱之春(第二部)-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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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实招来?现在是在拍古装剧吗?「是你误会了才对吧,我不是哈雷的小弟。」 

  而且他可以肯定这群好不容易咬着哈雷尾巴的老鼠们,不会满足于只送HUGO入狱,最好就一网打尽,把哈雷也顺便送进去作伴。有什么方法比让他的小弟倾盘而出更好不过的呢? 

  他没有打算拿HUGO来当祭品,一来,即使他做了这群条子也不会放过他;二来,如果HUGO真的有什么不测,HUGO的小弟们肯定会狙击阿心。他最好就什么都不说不做。 

  「你在说些什么啊?脑袋撞傻了吗你这小子?装傻也不是这样装的!!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脱身了,我们是在现场抓到你的,我倒要听听你那天去码头的动机!!」大饼脸的脸一时青一时红,把手上的钢笔握得吱吱作响,虽然是猜到此行绝不轻松,却没想到会被人当傻瓜般耍着玩。 

  「我是受害者。」 

  「你说什…」 

  「我被哈雷绑架。」 

  大饼脸上的表情非常精采,如果他手上有DV,一定要拍下来给阿心看。 

  他浅吸一口气,做了个前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我……嗯!!」 

  他没留意大饼脸转过去跟刑警们交代了些什么,突然,吱吱几声传来。 

  然后他就眼前一花、天旋地转!!整个人趺下了地板!! 

  他吃力地用手肘撑着,才没有跟地面激烈亲吻。反光的地板上映出他苍白的唇。 

  刚刚那几声是警靴的声音,有个混蛋突然走过来把尼龙床踢翻了!! 

  他像条离水的金鱼般趴在地上,拖着一双受伤的腿。吊盐水的架子差点打在他身上,他赶忙扶起来,管子却毫不留情地拉扯着他手背的伤口。脚痛、手也痛,撞到的骨头也痛,他皱紧眉头。 

  这还是预期中的疼痛,可以接受。他告诉自己。 

  卜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手插腰。 

  他不熟悉意大利人的轮廓,那应该是个非常不爽的表情。 

  「Do you take me for a fool?」 

  看来即使言语不通,这个世界还是大同的,太好了。 

  「我是陆氏集团的次子,他们勒索我家人要钱。我家人应该报了警,不信你可以去查纪录,genius。」 

  三十、不能杀的人 中 

  Hospital 

  「……陆皑说他来意大利旅游,被哈雷盯上了绑架了他,抢了他的信用卡又通知他的家人要赎金。他们一直藏匿在某个山头,陆皑大部份时间被蒙眼无从得知是什么地方。绑架他途中,哈雷还派了小弟胁迫他去买了部波子跟抢他家的表店,就是没想到他哥真的够胆报了警,为了不打草惊蛇,陆皙一开始报警是寻找失踪人口,当然以陆皑的身份,警察立即转为绑架勒索的案子在办。」 

  陈娇挨在咖啡机旁,吹了声口哨「唷,想不到这个大少爷还真有一套……以为被条子们抓到一定屈打成招,就是没想到他也是受害者,只是很“碰巧”借条子之手逃出生天而已。问到哈雷绑架他的动机更充份,他之前就跟哈雷和阿心同一个监狱的。」 

  啊啊,他说这大少爷真不是一个草包,很有脑筋嘛。之前他认定陆皑与辛可跟哈雷必定有牵连,在跟踪他们的其间已知道陆皑绝不好惹,不像外表般平凡无害,更不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牛奶摸摸后颈,晃着手中的牛奶咖啡。 

  虽然抓到陆皑跟Hugo是好事,但莫名地,心情就有点复杂。事实摆在眼前,如果陆皑坦率地承认,或许能像条好汉般入狱,如果要强辩,那就…这里的警察不会放过他的。 

  「Gil sir,你不知道哈雷和阿心跟他的关系…我在当狱警的时候,哈雷因为可可的关系跟陆皑很常见面,他们的感情不错,怎想都不像会发展到像现在绑架勒索他……」 

  「傻瓜,就算他说得再头头是道,事实摆明了他跟哈雷是一伙的,现在只看涉案有多深而已。若果没办法告上大少爷一两条罪,那Hugo那边就更渺茫了……」 

  大少爷把故事编得完美无瑕,更绝的是,不知道他哥从那收来的飞鸽传书,竟然真的去报了警,陆皑的身份从“嫌疑犯”摇身一变成了“被警方救回来的受害者”了,要把这得救者搬上记者招待会的舞台,条子们应该不会太高兴。自高调的逮捕行动后,他们还能拖几天才去面对传媒呢? 

  结果抓到了陆皑,对哈雷一伙来说不痛不痒,毫无杀伤力。只怕他们现在已有多远逃多远了。 

  但陆家的次子被扣查在警局,陆哲绝对会搞得满城风雨,有多大搞多大,直到放人为止。 

  如果这边的警察识相的话,还能乖乖放人,跟陆家串通在传媒面前获个秘密救人的美名。 

  若他们死咬着哈雷的尾巴不放,那陆家把警局整间揭起来也是迟早,绝不夸张。 

  唉,要抓哈雷就抓着了个最烫手的山芋,要抓Hugo那边,对,一举抓着龙头了,但苦无证据。 

  他说意大利的条子们啊,以为打到了大老虎还开了庆功会,这次踩的屎还真的有够大一塌。 

  才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牛奶看着某个警察走过来,向Gil sir招了招手,Gil sir指了指自己然后过去了,两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前辈手心拿着一杯纸杯跟报告板回来,他认得那个纸杯是医院canteen的。 

  「他请前辈你喝东西?前辈好威风。」 

  「干,他最好是请我喝东西!!Hugo指名要冰咖啡,他们前扑后继,活像一辈子没有被劳役过般买回来给他了!!」干,那个猫舌头,从小到大都喝不了热东西的麻烦家伙「他们还说听不懂广东话跟国语,要我顺便去录取口供!!」 

  「为什么要……」牛奶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现在陆皑是抓回来了,但指证哈雷跟Hugo的希望非常渺茫,没有被陆家反咬一口已经谢天谢地了,亦即是说,Hugo那边非常、很有、极可能没办法告得入,顶多扣留他48小时而已。但Hugo在意大利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啊?他出名心狠手辣,特别是对警察毫不留情,冷血得像遇上仇敌……也怪不得没人敢去盘问他,甚至对他的要求诚惶诚恐地办了。小小的房间像Hugo的圣域。 

  有家有室的警察不敢跟他打个照面,就怕给他出去后报复,那男人是一定会报复的。 

  牛奶无声地咬紧了牙关「前辈,我去吧!!」 

  他没家室,亲人远在香港也全都是警察,他就不信Hugo能对他作出什么样的伤害。 

  前辈毕竟是抓到Hugo的人所以不好意思拒绝,他就去见见那曾协持他的大毒枭好了。 

  陈娇差点一个控制不住,就把报告板跟冰咖啡都塞给这小子,然后逃之夭夭。 

  双手要伸不伸的,以尴尬的角度停在半空。他心中天人交战。 

  天啊!!牛奶你怎可以这样善良、这样善解人意!?你要是再邪恶过一丁丁、自私了一点点,那我也绝对会把所有的东西连同警员证跟警章都塞给你然后躲进男厕48小时直到高晓回家为止的!! 

  他的手凝在半空,牛奶不知所措地伸长手想接,反而是他向后缩了。 

  牛奶再接再励,一把抓着了纸杯。 

  他狠劲一来,将纸杯掐得变形了,用力拔了回去!! 

  好!!我去!!我去好了吧!? 

  就怕这小子热血过头,跟中了枪伤的高晓大打出手。 

  这群意大利的窝囊废,那个娘娘腔有什么好怕的!?竟然还要乖乖地听他的要求下去买冰咖啡!?吊盐水的人喝什么咖啡!?他们要不要也服侍一下高晓的大小二便跟性需要啊!?区区一个毒贩子,抓回来不是虐待他折磨他侮辱他奚落他锁上门把他打到不成人形无所不为,还去谄媚奉承个什么鸟!?要不要顺便借女警的胸脯给他洗脚按摩啊!?还要他当小婢女去捧饮料给高大爷享用,没灌他喝整袋生理盐水已经很便宜他了!! 

  现在高晓不是被抓来医院关,是去了专为他而设的虐待警察主题party吧。 

  「喂,牛奶!!」 

  他转头,高举那杯开始溶冰的咖啡「如果Hugo很满意我的外送服务,想付款给伟大的警务机构的话,记得叫他们转帐去我的户口!!」 

  挨在医院走廊的墙上,牛奶笑得弯腰,很灿烂「哈哈哈——」 

  经过走廊的人们都不禁停步看向他俩了。 

  *** 

  根本没手去开门。 

  他咬着报告板,一手拎着纸杯,空出一只手来扭门。 

  门一开,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我就知道会是你或是那个小警察。」 

  在采光充足的窗户旁,男人已经可以坐在床上了。 

  白色的窗帘有一下没一下拂过病人服,不知那个警界败类还谄媚到在花瓶插了花,妈的。 

  高晓的唇色红润,不是他要说,这个男人的精神也他妈的太好了点。 

  这样的高晓即使没了毛线帽跟眼镜也显得慑人非常,这样说吧,如果几年前的高晓注定只分到AV女优的角色,那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在G片中当0号了…好吧,听起来其实差别不大。 

  难道是他心中有亏,所以看高晓觉得特别高大? 

  哼,别说笑了。他身为警察不用安良,但除暴是天经地义的事,在毒贩身上开个洞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还是这男人自愿让他射的,又没人不准他避。 

  为了表示他完全不怕这男人,他咬住饮管,喝了好几口“特意为Hugo大人去canteen买的尊贵冰咖啡”,吸得啜啜作响。 

  「对不起,没给你机会染指我的后辈。」 

  高晓侧了脖子,以两指按了按肩膀,彷佛在说“我不介意”。 

  这样喝不过隐,不够挑衅性。 

  他索性把盖子拔开丢掉,直接大口大口喝起来,将报告板丢在床沿,拉开了床边的椅子。 

  椅子拉得喀啦作响,非常大声,却是房内唯一的声音。 

  速战速决比较好。 

  「高先生,你现在在警方的监管之下被扣押在此医院的病房接受治疗,我们尽量给予你最妥善的照顾,如果没其他问题或特别要求的话,我现在就跟你录取一份口供,你所说的一切将会作为呈堂证供……」 

  「做。」 

  「什么?」 

  「我想跟你做。」 

  他咬咬下唇,告诉自己要以不变应变态。 

  「高先生,我说的需要是……」 

  「现在只有这个需要。」 

  病房再次沉寂一片。 

  他无声地浅吸口气,用力看报告板上的空白,彷佛那是多有趣的地方。 

  「……你可以告诉我,X月XX日当天下午大约2点至3点46分你在码头干什么吗?」 

  「如果你再主动舔我,我会记起来。」 

  在他发觉自己在做了什么之前—— 

  已抓起纸杯泼出去,咖啡淋了高晓一头一身。 

  那男人脸无表情,不痛不痒。咖啡顺着头发滑落。 

  他将完全空掉的纸杯重重放回床边柜上。 

  然后推开椅子,直直走向门口。 

  「阿娇,抓了我会让你变成白色吗?」 

  他握着门把,没有转过头去。 

  这个黑白不分、灰色地带的问题由始至终仍是个问题「不,那只会让你变得更脏。」 

  他走出去时,已有好几人撞过他的肩膀进入病房。 

  大概条子们现在很后悔派给他这“神圣的任务”,因为他做了绝对会被高晓诸九族的事。 

  他们大抵还会拍着胸口自我安慰,幸好咖啡是冷的。 

  三十、不能杀的人 下(虐慎) 

  轻轻的喀一声响起。 

  来人已经尽量放轻手脚,小心翼翼地压下门把。 

  还是足够让男人惊弓之鸟般瞪大双眼。 

  牛奶没得选择,不偏不倚的迎上了那双眼睛。 

  他希望现在的表情没有出卖他的情绪。这男人的情况比他想像中更糟。 

  陆皑的模样……凄惨非常。 

  看来是被打到流鼻血了。上衣沾上一些血迹,瘀青了一片的鼻梁,唇瓣上还有抹糊的血。 

  吊着盐水袋的架子老早就倒在地上,躺在房间的一角。 

  手背的白胶带要掉不掉,勉强地黏着,染红的棉花掉在地上。也不知道管子是谁拔走的。 

  陆皑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绑在椅背后面,只能维持肩膀耸起的姿势。 

  这样的姿势不知维持多久了,光看也觉得非常不舒服。 

  彷佛重一点的空气都会弄疼陆皑,他不禁屏息静气。 

  托盘上有简单的三文治跟一杯水,幸好他有备而来,拿来了湿毛巾。 

  男人在看见他之后,稍微安心地垂下了头颅。脖子已没支撑脑袋的多馀力气了。 

  牛奶滑动一下喉头,放轻手脚地接近。 

  这男人当然不能伤害他,他怕的是,自己无意中会伤到这男人。 

  陆皑的双眼涣散无神,疲惫不堪。彷佛连抬头跟说一句话的力气也燃烧殆尽了。 

  神奇的是,他看起来极其脆弱,随便一记踢腿就能令他粉碎;姿态却又那么坚韧安静,逆来顺受,无论被攻击伤害多少次,被切得多碎、散落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沉默倔强地一块一块捡回来。 

  警局里从来不乏屈打成招的画面,牛奶某个层面上也认同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流眼泪。 

  但他从没看过伤得这么重的,若被打成这个地步还没开口承认罪状,那就真的没犯过了。 

  陆皑推翻了他这种认定。 

  他也许不会被打死,但他会慢慢地、静静地流血消耗至死。他只是个人。 

  他扶起倒在一旁的椅子,拉到陆皑的对面。 

  在他吱呀一声坐下来的时候,陆皑勉强振起了精神,抬起头来凝视他。 

  他知道这是这男人尽最大努力表现出来的友善了,即使他们显然是对立立场。 

  陆皑也知道的,意大利的条子们打他不怕、迫供无效,迫不得已之下就拉他过来,拉他这个与陆皑一早认识,而且是同国藉的人过来,想用怀柔政策换取陆皑的态度软化。 

  他来这里照顾陆皑五分钟或十分钟,不是什么善良的原因,只是另一次的手段。无了期的迫供,一轮接一轮,痛苦的、难熬的、威胁的、良心煎熬的,在他和盘托出之前,是不会完的。 

  他还没想好第一句要说什么,绞扭着餐巾时,男人竟先向他说话了。 

  声音透着疲倦的沙哑。 

  「…果然是你呢…我之前在码头看到你时,还以为看错了……」 

  「对啊,我也是第一次来意大利,因为出任务所以能坐头等舱呢!!不过,呵,根本没想像中舒服,降落的时候耳朵痛死了!!」 

  「哈哈…对啊,头等舱是没什么好玩的,我常出trip但在飞机上根本睡不下……」 

  他们相视而笑,笑这段荒谬却自然的对话。 

  想不到隔了好几年没见,即使身份是完全的对立,此情此境之下,还可以谈笑风生、一切如昔。 

  他真佩服陆皑,他更佩服完全不进状况的自己。 

  「呐,吃点什么吧?」 

  他抓起一份三明治,摆到整整两天没进食的陆皑的嘴边。 

  男人咬了一小口,吞咽有点辛苦,还是吞了下去。一口接一口,只吃了半份,就摇头不吃了。 

  说是没胃口吃不下。 

  「…化验的结果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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