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民国]狼狈相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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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民国]狼狈相奸-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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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了何种地步。

    孟小南知道他这脾气,如今见了人脸上的笑就愈发肯定,暗自在心中为那位多情的孔小姐掬了把同情泪,说道:“你倒还有心思管什么小姐,老爷子这趟准你出来,是让你和小姐夫人四处玩耍的么?安安稳稳倒好,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我回去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乔振霖眨眨眼睛,嘴角一抿,神情也微微的趋向正经一派:“我能惹什么事,不过是跟元宝下下棋,了不起就是找沈老板一道听个戏,吃个饭。现在好了,沈老板去做了那个什么自治会的会长,连人影也闻不着了。”

    孟小南听他这番话,是无什么大志向的,虽说乔家的生意有部分是他这个干儿子在把持,但老爷子那边也丝毫没有露出要把家业转给他一个外人的心思。这阵子天南海北的让乔振霖跟着他到处跑就是这么个意思。

    乔家老子的产业,迟早都是要交给这个姓乔的儿子的,他一个姓孟的,能沾上什么关系。如此思索着,孟小南的眼中渐渐的浮起了冷冽的微光,抬眼把视线转向乔振霖,他说道:“沈老板的身份今非昔比,你跟他多走动走动也是要紧事,只是要注意分寸。他这身份,还是不太方便同我们这些人频繁接触的,你不要给人家惹出麻烦。”

    乔振霖点点头,他毕竟也不是个只知道享乐的青年,应下孟小南的吩咐,他转着视线把屋内扫视了一遍,装作刚发现的样子,口气平常的问道:“元宝呢?怎么我一回来就没见他?”

    孟小南往嘴里塞了个蜜饯,一面翻着杂志,漫不经心的讽刺道:“你怎么还找我要起人来了,他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么,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今天是给弄丢了?”没等乔振霖接茬,他鼻孔中冷笑一声,继续道,“也是该丢了,又不是什么好货色,玩了这么些天,还没腻?”

    说这话,他眼睛微微的挑起来,眼神中明的暗的,多少有点亵玩的意味。乔振霖最看不得他这副狐媚的嘴脸,加上数落的又是元宝,心中针针尖尖的荆棘丛生,顿时坏了兴致。

    “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把思想摆摆正!”

    孟小南见他气急败坏的翻脸,丝毫不觉得生气,不但生不出气反而还觉得有几分好笑。乔振霖这个人太正了,想道理做事情,一点心思不存,全凭着爱憎分明的感情直统统的来,这样子,实在是没法在商圈里混的。

    想当初乔老爷子花了大把的钱把儿子送去国外喝洋墨水,为的只是个体面,却不想这份体面把他的宝贝儿子彻头彻尾的装成了个正气十足的好青年,好青年只知道做好事,可这天下能有多少好事是他做得起的呢?

    笑微微的向口中咽下一块软糯的梅肉,孟小南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是元宝回来了。

    小子脸色发白,头上戴着一顶细呢的帽子,一眼见到孟小南,他条件反射似的低下了头。脱了帽子站在门边,小心翼翼的问候道:“孟爷,乔爷。”

    孟小南细不可闻的哼唧了一声,转头继续看乔振霖带回来的杂志。乔振霖知道元宝怕这位白脸的俏先生,便主动的捡起剩余的一本杂志,走到门边牵了元宝往屋内走。

    “你上哪儿去了,早上不还说不舒服么,怎么现在反倒回来的比我还晚?”一边走一边问,他注意到元宝虽说戴了帽子,可身上还穿着夏天的单衣,现在是秋天,人又是处在长个子的时候,不置备点新衣服是不行的。

    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这面孔白净的小子打扮起来,他把人领进了屋,关上房门,便把手里花花绿绿的杂志送到了元宝手上。

    “我今天去了趟电影院,给你带了两本新杂志回来,你之前不是很有兴趣么,看看?”

    元宝把帽子抱在怀里,又腾出只手去接了他的杂志,声音干巴巴得答道:“谢谢乔爷。”乔振霖看他脸色不大好,早上又听人说身体不舒服,便以为他是真病了。低下头关切的看了看他的脸,问道:“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元宝摇摇头:“我今天去见了个朋友,回来路上走得疾了,有点累而已。”

    乔振霖听他这样说,悬在半空的心重新落回了肚子里,于是兴致高昂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等明天你一定要跟我出去一趟,我带你去做几件新衣服,先在这里穿穿,等回了上海再做新的。”大概是嫌弃小地方出不了什么好款式,他语气中有些凑活凑活的不满意。然而元宝一听这话,却是耸着脊梁骨,暗暗的抖了一下。

    低低的垂下头,他把一颗脑袋往胸口里沉下去。

    “现在也不早了,乔爷你快去休息吧,我也差不多该睡觉了,明天不是还要一起出去么?”

    这样积极的态度是少有的,乔振霖一听,顿时高兴起来。连连的点着头走到门口,他半边身子出去了,还要回过头来向元宝凑趣似的作鬼脸:“明天可不许再说不舒服了,真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元宝看着他一副大人扮小孩的模样,垂下眼角笑了一下:“明天一定去,乔爷你就快去休息吧。”

    眼看着乔振霖走的欢天喜地,房门一关,元宝脸上的笑也渐渐的凝固下来。他手中惴惴不安的攥了五指的汗,是已经快要寒到他心里去。快步的走到门边落下门锁,他转身把呢帽和杂志都摆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定定的立在原地,好半天才伸出手去摸了自己的腰际,那裤腰带里别了一把精致的小枪,张开五指就能遮挡的大小,雪亮冰冷的透着一股带煞气的白光。

    =====

    孔小姐在白天的时候跑了一趟军政处,但这次运气不佳,没能顺利的在办公室里见到自己心仪十分的赵团长。门口的勤务兵告诉她自家团座不在,是去县上开会去了。孔小姐不懂这一级一级的关系,当然听不出这假得不能再假的谎话,只是一脸遗憾的带着丫头,顺着军政处门口的大道走了回去。

    走出两步依依不舍的回过头来向楼上的窗户张望,这一眼两眼的留恋没能进到赵团长眼里,却是让站在窗帘后面正向底下看的刘为姜看了个透彻。

    久未露面,这青年的脸上还是一样表情匮乏,淡淡的收起目光,他把那只撩开一丝缝隙的窗帘重新合了回去,扭过身来对了办公桌前大模大样的赵宝栓,低声问道:“你找我过来又有什么新活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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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最近码字挺顺利,估计是过了瓶颈期,等这周的加班结束,看看能不能找点时间存下点稿子,把之前的更新频率恢复起来。

    孟老板本来是我下一本里面的人物,当然乔大少爷也是,但是因为冷文计划流产,还是先不写他们的故事了。

    15号会开新文;新文走欢脱脑残路线,啪啪啪档全开,如果晋江叔叔不和谐的话哈哈哈哈。

    发表时间是15号晚上8点,亲爱们的一定要来捧场哦~~么么哒!


 90第八十六章

    刘为姜神出鬼没;赵宝栓只知道他在镇上买了一栋房子;养着一个半身不遂的瘫子;其余的时间;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赵宝栓一概不知。

    不过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因为赵团长自认为是个讲义气的,要是知道的多了,难免要为刘为姜养瘫子的行为多费口舌。好在刘为姜有主意;知道在废话堆里挑着有用的来听;赵宝栓胡天海地的一堆说,最后被他总结成了一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回到罗云镇的这几个月里,刘为姜仿佛活成了一个隐形人。赵宝栓给他的钱足以吃喝过活;加上他头脑也灵活;私下里做些快进快出的小买卖,日子富硕说不上,起码不累赘。要不是赵宝栓托人给他捎去口信,他其实很不大愿意上军政处这样的地方来。尽管保安团的人都是散了重新排的,可保不齐还是会有熟面孔,要是遇上熟人相认,这麻烦的事情也就来了。

    心里有忌讳,他行事当然也格外的小心。嘴唇上淡淡的一抹假胡须,脸上还有一副金丝边的圆片眼镜。文绉绉的模样搭配了礼帽和长衫,很有点教书先生的意味。

    赵宝栓坐在椅子里仰脸看他,觉得他这样子打扮也不错,至少很符合他话少心思多的性子。

    在听了前面开门见山的询问之后,赵团长很有种知音难觅的舒畅感,意味深长的嘴角噙着一点笑意,他弯身从旁边的抽屉底下捞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在他手下转了个面,对着刘为姜的方向打开了盒盖。只见内凹的盒底上分别的嵌着几样东西,由内向外排列,是手枪,消音器和一排泛着金属光泽的子弹。

    这是他从孔德荣的兵工厂里带回来的东西,不是高仿,而是真宗的德国货,经过了工厂技师的改制,用起来分外得心应手。赵宝栓是个大气的,托人干活除了给钱,还会包家伙,仿佛武器在他这边除了傍身之用,还是一样重要的沟通工具。他想送人东西,总是不会从礼物的意义上作考虑,简单粗暴的刀或枪,便是极致的情感表达。

    刘为姜低头扫了一眼盒中的内容,动手挖起了一粒子弹,夹在两颗指头中间,干脆利落的问道:“这次杀谁?”

    赵宝栓喝的一声,继续的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塞银烟盒,然后打开盒子从里面捡出根烟来递到人手边:“我就不喜欢你这样子,搞的我跟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一样。这是我上次从三河县带回来的,你看看,高不高级?”

    刘为姜没有接他手里的烟,单用眼睛从子弹上转回来,定定的注视着他:“你来找我看枪?”

    赵宝栓摇摇头:“我是要找你看个人。”

    刘为姜把子弹推回凹陷的缝隙内,动手关闭了盒盖。扭身走向办工作边的藤木小皮箱,把盒子整个放进去,一边上锁,一边问道:“谁?”

    赵宝栓说:“自治会会长,沈延生。”

    刘为姜的动作顿了一下,说道:“他认识我。”

    赵宝栓看着他半弯的身影,缓声答道:“就是要他认识你才行。”漫不经心的从打火机里按出一束火苗,他吸燃了嘴上的烟,然后对着上方的天花板吹出一道笔直的青线,“你救过他的命,要不然换了别人,可干不了这活。”

    刘为姜直起身,透过四散的烟篆看向身后的赵宝栓,只见他半眯的眼睛中隐隐的露出些似笑非笑的精光,长长的手指从嘴唇上夹下烟来,剩一个无名指抵在下唇上反复的擦,好像是在深入的琢磨什么事情。

    刘为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礼帽那起来带到了头上,转身走向门口:“什么时候行动再联系。”

    赵宝栓并未应答,目送着假先生安然离去,然后拿起手边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

    圆白的月亮慢吞吞升上当空,院子里静默一片已是没了人声。虞家的宅子大,大得没有足够的人来填充,白天起码还有些奔走忙碌的脚步来作响,到了晚上便露出了彻底寂寥的样子。从正院通向偏院栽了几排整齐浓密的小灌木,枝繁叶茂的搭成两道深绿不一的矮墙,首尾各是一道圆拱形的月亮门。

    月亮门内窸窸窣窣,是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一猫腰的工夫,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便猫似的从这扇门窜到了那扇门里去。矮个的畏畏缩缩,走起路来脚步直发颤,好不容易进到偏院旁的树丛里,泄气似的拽住正要向门边去的高个,小声说:“侄少爷,侄少爷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夜色影影绰绰,挡了他鼻梁上的一撮碎麻子,瞬时让他白净了不少,露出了清秀的五官。这小麻子是害怕了,一手抓着虞定尧的衣服,那手也是抖的,配合着嘴唇半开半合,眼睛眉毛全都舒不开似的揪着,“老爷要是知道了这事,非打死我不可。”

    虞定尧回过身,先是垂着眼睛看他一脸惊吓,然后从怀中摸出他白天偷回来的钥匙,摆在他面前晃了晃:“这话你到现在说已经晚了,白天我叫你去搞钥匙的时候怎么不说?”

    小麻子脸一皱,委屈无比,原来虞定尧饿了他好几天,不给吃不给喝,却偏偏要他伺候自己吃喝。小麻子饿着肚子哪里忍得住,起先还有唾沫可以吞,到后来口干舌燥,几乎是连站都站不住了。最后答应了去门房那边偷这偏院的钥匙,才得到一顿饱饭。原以为这就是主子有意捉弄他,谁想到还会有这样严重的后续。

    未等小麻子开口,虞定尧又说了:“我不跟那些不讲道理的主子一样,我是讲道理,讲自愿的,钥匙的事情就是你自愿的,不能算我逼的你。”

    小麻子一听,嘴角一垂几乎要哭了,虞定尧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向着两边斜斜的提上去:“不许哭,敢出声我就揍你。”

    小麻子一咬嘴唇,憋着两框眼泪水连连的点头,只好继续的跟着虞定尧往偏院走过去。两个人一个放哨一个摆弄门锁,不一会的工夫,就把大门给弄开了。

    偏院内,果然是一派荒芜的,乱花杂树稀稀拉拉,没精打采的各作一处枯堆着,虞定尧一步步的往里面进,小麻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走得担惊受怕。时不时的回头往门外看,他担心得不得了,只想着侄少爷快点看完这院内无趣的景物,好早早的逃回前面去。

    然而小麻子惴惴不安的步履艰难,虞定尧那边却是兴致勃勃的趣味异常。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支小型手电筒,他一边向里走一边用那圆形的光圈四处搜索。

    刚才那几个可疑的人就是从这偏院里出去的,他们既是每晚都来,那一定是在这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呢?

    走到相连的几间厢房前,他发现这整排的屋子都上了锁,而且门上各处都落着层灰白的尘土,一看就是长时间的没有人出入。

    这么一来,那帮人的活动范围,就只是这间不大的院子。

    虞定尧站在院子中心,慢慢的转着视线环视一周。

    花盆坛子,干枯的葡萄架,再往边上去,是一口井和一个秋千架子。

    就这么几个地方,怎么藏得住人?

    虞定尧一样一样的看,最后目光定定的落在压有石块的井盖上。然后一手用电筒照着那个位置,一手伸到身后去抓了小麻子的后衣领。

    “你过去看看!”

    小麻子嘎了一声,拨浪鼓似的摇了摇脑袋,无奈虞定尧在他身后猛得搡了一把,他就是再不愿意,也踉踉跄跄的跌向那圆形的光明中去。

    硬着头皮,他两只手垂在裤缝边,一边走一边揪着两只裤腿,走得很慢。远远的到了井口的位置,他壮着胆子眺了两眼,然后慌里慌张的回过头来,对着虞定尧猛摇脑袋:“……这就是个井,上面的盖子还让石头给封了。”

    虞定尧听他说这话,便迈开步子跟上前,确定没有异常,不甘心似的泄了气:“奇怪,那些人成天的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低头思索的工夫,小麻子腿软,颤颤巍巍的扶着井盖蹲了下去,还没蹲严实,虞定尧忽然抬起一条腿,“哐当”的踩到了那块大石头上。小麻子让他吓了一跳,膝盖蹲不稳,顿时整个人向后倒出去。手下摁住院内的地砖,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嘶啦嘶啦”两声石板交互摩擦的声响,井边的空地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个黑色的道口,好像怪物的大嘴,悄无声息的张着。

    虞定尧喜出望外,电筒的光亮映得他两颊直泛出红晕。倒是摊在地上的小麻子空开了一张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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