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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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熟爱情-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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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啊,方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简直太糊涂、太草率了!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床边的楼享风吐出一口烟雾,薄薄的一层遮挡下他的神色看似有些为难和犹豫。 
“什么?”任丘忙问,跟方维有关吗? 
“五分钟前我接到子蓝的电话……”楼享风将头转向一边,低垂的眼睛避开任丘急切的目光。 
“楼子蓝……他说什么了?难道方维落到他手上了?该死!该死!早知道是这样我昨天就该留下来陪他!”想到方维又被楼子蓝抓住任丘的心里一阵气急,胸中难受万分,转身走至坚硬的墙前挥拳乱砸下去。 
“你误会了!”见任丘发疯似的猛捶墙壁,楼享风忙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拉回。“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乱想呢?看看,都出血了!” 
“不是?”任丘愣住,难道方维没有落在楼子蓝手上? 
“现在谁都不知道方维在哪里,正到处找他呢!”楼享风皱着眉有些烦躁的解释。 
“找他?为什么?楼子蓝跟你说什么了?”任丘觉得脑子有些糊涂,他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看着不把话说明白的楼享风,他急得心中如有万只蚂蚁在咬在爬。 
只见楼享风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次,张了两次嘴巴却总是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有话到是说啊,到底楼子蓝说了什么?”任丘看着楼享风更着急了,这个向来洒脱的男人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能让他这样难以开口呢? 
“……跟我走。”看着任丘眼里无数的问号,楼享风还是没把话说出来。拉上任丘就将他带了出去。 
“我们去哪?”坐进车里的任丘不解的问着身旁脸色凝重的楼享风。 
虽然任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着平时嬉皮笑脸的楼享风一反常态的严肃沉默,他就是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心也越来越慌。 
“到了你就知道。” 
一路上楼享风没再多说一句话。更让任丘奇怪的是,这个开车总习惯叼着根烟的男人这次竟很意外的连烟盒都没碰一下。 



车开的很快,一会儿便停在了市内最好的医院门前。 
“下车,跟我走。” 
任丘乖乖的跟着楼享风下车。走在箭步如飞的他身后,奇怪的问,“我们来这里干吗?” 
“看人。”楼享风推开透明的玻璃大门,走了进去。 
“谁啊?” 
“……你的父亲和妹妹。”楼享风背对着任丘说道。 
“他们怎么上医院来了?病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任丘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虽说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已经不再值得任丘尊敬,那个看见自己总是冷冷淡淡、没什么接触的妹妹也不值得自己那么关心,可是想到他们病了任丘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楼享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后,任丘感觉心脏越跳越不稳,好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 
站在407号病房前,楼享风敲了敲门。 
“进来。”回应的人是楼子蓝。 
任丘刚要往前走的脚步就此停住。他想没到楼子蓝也在,现在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楼享风回头看见任丘眼中那显而易见的拒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进去吧。放心,我保证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有了楼享风的保证,任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前挪动脚步。 
门开,只见里面站了几个穿白衣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医生。跨进门,任丘看到了站在一张床前头垂的很低的楼子蓝。 
任丘一进门,所有的视线立刻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的心跳得更慌快了,气氛好象不太对头。 
“爸爸、爸爸跟妹妹出事了……”楼子蓝抬头看向任丘,任丘突觉胸口被针用力扎了一下。 
什么?!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楼子蓝眼睛又红又肿,表情极为痛苦。扭曲的脸上两行清泪静静的往下流着,而那精致圆润的下巴此时正不住的微微颤抖。他走近任丘又开口说了些什么,可是任丘的耳朵突然嗡嗡直鸣,呆楞的望着对方悲哀的神情却什么话都没听进去。 
任丘想离楼子蓝远些,他的靠近让心里乱得不行。可他突然发觉两脚沉得有如千斤重,身体却轻的似乎灵魂已然脱出。这种反差极大的不协调让他动弹不了分毫。 
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也向他走来,在他面前张开嘴巴发出一些他完全不能理解的奇怪音节,然后似乎很惋惜的摇头离去。这一刻,任丘感觉血管里的液体渐渐变凉,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打着哆嗦。 
怎么回事?心里竟然没什么感觉。可为什么身体觉得冷,觉得有些窒息?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任丘并笼罩住他,体温透过衣衫慢慢传递过来,使他变冷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暖意。然后一个清晰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站不住的话,那就靠着我吧。” 
任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楼享风抱在了怀里,虽然觉得不妥,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这个让他温暖、安心的怀抱。他下意识的回拥住楼享风,就这样紧贴着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他感觉心里不在空空的,眼睛里有些流动的水分后他才放开了楼享风。 
脚步沉重的走到两张白色的床铺中间,他左右看了看。 
“任丘,你别太伤心了,谁都没想到他们会走的这么快,你去见见爸爸和妹妹的最后一面吧。”楼子蓝吸了吸鼻子,那原本好听的声音现在变得十分沙哑。 
任丘对着方启红的那个方向慢慢的伸出手去,他好想看个真切。一切来的太快了,快的他毫无思想准备。明明一直好好活着的人怎么说去就去了?一点真实感也没有。自己还没敬过孝道呢! 
手快碰到白布的时候,任丘突然想起了方维。这是……因果报应吗?皱着眉头,指尖慢慢缩了回去。 
“任丘……你、你不想见爸爸最后一面吗?”楼子蓝走到方启红的床前,对着缩回手的任丘生气的质问。 
任丘见他就要掀开那层薄布,突然慌乱的大叫起来,“不要,我不要看!”脚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好在身后的楼享风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 
楼子蓝不敢置信的看着任丘,“为什么?他可是你的父亲!” 
“我……我不知道……”任丘胡乱摇着头,眼眶里的液体的滚落下来。 
“子蓝,别逼他了,让他看了只会更难受。叔叔平生是那么讲究仪态的人,现在却……”楼享风将任丘往后拉了拉,不自觉的又将他揽在了怀里。 
诶~这个小男人伤心的样子还真让人心疼。 
“仪态?”任丘抬头疑惑的望着楼享风,空白的脑袋快速转动起来。 
是了,事情有些奇怪,还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去的呢!要说生病过世的话怎么连爱婷也去了? 
“他们……是怎么去的?” 
“车祸。”楼子蓝伤心的说。 
“车祸……”任丘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是这样。 
“那肇事司机呢,警察怎么说?” 
“警察说是交通意外。车子在转角处遇上了迎面开来的卡车,双方开的都很快……本来这种不幸的事情是可以避免的,但爸爸车子的刹车突然失灵,就……”楼子蓝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任丘看着他那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酸疼。虽然眼前这个对方维做了恶劣事情的楼子蓝一点也不值得自己去原谅,可看着他对父亲的那份爱,心中的恨意不知不觉就少了很多,他甚至还有些同情眼前哭的像只熊猫般的他。 
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在内心渐渐的泛滥开来。现在,自己只剩下他这个哥哥了吧! 
身边的楼享风体贴的轻拍任丘的后背,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叔叔身前那么疼爱你,你难受的话他知道了在天上也不会开心的。” 
疼爱?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与方启红相处的点滴,任丘泛起一丝苦笑。这个父亲对自己是还不错,总是那么温柔的对着自己笑、教导自己。可是,分开的时间太长两人总不如其他的父子那般亲密。楼享风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了。 
“爸爸身前曾立下遗嘱,将衡达贸易进出口公司留给你,以补偿这么多年来你所受的苦。他一直希望你回到这个家后能快点适应起来帮他的忙。……他对你寄予厚望,总希望你能有所作为,将公司打理的更好,做个值得他骄傲的优秀的儿子。可是……他看不到了这天了。” 
“……”任丘无语。他从没想到父亲对自己竟有这么大的期待,记得他曾答应过自己,绝不会勉强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情,至于接手进出口公司当时的自己是断然拒绝了,而他也只是和蔼的笑着说,“你现在的能力也还不够,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回来帮我吧。”现在想想,期望变成失望,当时的父亲心里一定很难受吧。再想想自己,除了一味的认定父亲不是个好人,卑鄙且无耻,由最初从天而降的欢喜变到后来的厌恶至极,哪里有为他考虑过分毫呢?现在人已经去了,自己想挽回些什么也不可能了吧。 
楼享风将任丘稍稍围紧,在他头顶叹了口气,“等把叔叔和妹妹的事情办完后,你就搬回方家,公司的事情我和子蓝都会尽力帮你。” 
家!任丘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方维呢,怎么没有看到他?”难怪总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原来不见了应该在场的方维,他明明说回方家的,现在父亲和妹妹出了事怎么惟独没有看到他? 
楼享风也一个激灵过来,望着楼子蓝,“你来医院的时候有人通知方家吗?方维回去了。” 
“什么?他根本就没回去啊!我的人……”楼子蓝尴尬的看了一眼任丘,声音低了下去,“我的人一直找他,可都没找到。” 
“什么!难道你还不肯放过他?”任丘一听,立刻生气的瞪着楼子蓝猛瞧。昨晚他还叫自己“好自为之”来着,现在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只是想跟他道歉,没别的意思。”楼子蓝急忙解释。 
“真的?” 
“恩,请你相信我!” 
任丘再三看了看楼子蓝,见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气也就立即消了。摇摇头,他低声说了句“那就算了。” 
正在这时,楼子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嘴角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是陈叔叔的电话。对了任丘,他是爸爸的秘书,懂的事情很多,以后你可得跟他好好学学,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他就是。”说完,接通电话跟那边说了起来。 
只见楼子蓝说着说着表情越来越严肃,神情也越来越凝重,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把“知道”两个字从嘴巴里逼了出来。 
楼享风和任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站在一边疑惑的望着楼子蓝。 
楼子蓝在原地低头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气愤万状的看着任丘,“早告诉你要小心方维了,现在可好,我们在这边伤心、难受,他却登上了爸爸公司的宝座!” 



20 
什么!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任丘的心上。他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疾步走到楼子蓝身边慌张的问,“怎么回事,方维、他怎么会……” 
“陈叔叔刚刚打电话来说,方维到衡达集合了董事会成员宣布爸爸已经过世的消息,而且他还出示了爸爸的遗嘱,上面指明由他继承爸爸在衡达的全部股份。现在只要有三分之二的董事会成员通过投票承认他在衡达的董事长资格,那么他就正式成为衡达的董事长了!” 
“怎么会……这、这怎么可能?我不能理解。”突然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任丘惊讶的无法思考,他不明白为什么应该出现在病房里的方维转眼竟要当上衡达的董事长了。一股莫明的害怕转瞬包围住他,心里慌乱的像有无数个黑色线球在纠结在撞击。他无措的看着楼子蓝又回头看看身后同样一脸惊讶的楼享风,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在被用力的挤压,乱七八糟的混乱思想或许在某一时刻就要爆炸。 
这时楼享风松开一直围着任丘的手臂,紧锁着眉头一步一个沉重的走到窗前,思考了一会儿后转过身交替看了看任丘跟楼子蓝,那神情严肃而又认真。 
任丘因他的表情紧张不已,他急切又不安的等待着楼享风开口,他知道他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过了半晌,楼享风终于缓缓开口道,“任丘,看来我们都被方维摆了一道。” 
“摆……一道?”任丘模糊的反问,心脏不规律的“扑通”跳了一下。 
“恩,是这样的。我们来分析一下:首先,方维在饭店的房间留下字条告诉我们他回方家去了,这是可以确定的,但是他到底有没有回去呢?子蓝的调查报告表明方维根本就没有回方家;其次,既然方维没回方家,那他是怎么知道叔叔过世的消息的?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不,这不合逻辑而且也说不过去。那是有人告诉他?这也不可能。因为叔叔去世的消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在陈叔叔打电话过来之前并没人知道方维的行踪,那么又有谁会去向他报信?在我看来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早就知道叔叔跟妹妹会出事。” 
听到这里,任丘跟楼子蓝的呼吸同时一窒。 
楼享风看了他们一眼后,继续道,“还有,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叔叔才刚过世他就到衡达宣布消息,那么的迫不及待难道连规矩都不要了吗?而且他居然还持有叔叔的遗嘱。子蓝,你刚才不是还说叔叔打算把衡达留给任丘吗?那遗嘱上面公司的股份怎么又变成由方维继承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爸爸生前的确是对我说过要把他在衡达的股份全部留给任丘,我不会记错的。”楼子蓝仔细想了想后肯定的说道。 
“那叔叔的遗嘱你看过吗?” 
“这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爸爸有没有正式立遗嘱,也只是听他这么说过而已。而且,即使遗嘱立好了,爸爸又怎么可能随便让别人看?” 
“那就是了,最大的疑点就出在这里。你们好好想想,按照叔叔谨慎的性格,立遗嘱这种大事定是不会轻易让他人知道的,连子蓝都不清楚的事情方维是如何知道的?假设叔叔真的改变初衷把衡达的股份留给方维继承,那么那份遗嘱叔叔也一定会妥善保管起来,或藏在家中隐秘的地方或交由律师保管。可奇怪的是叔叔是突然出的车祸,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方维又根本没回过家,那他是怎么拿到遗嘱的?” 
“有可能叔叔把遗嘱放在律师那里,方维是去那里拿的呢?”楼子蓝说着,担心的看了看旁边的任丘。 
自楼享风开始分析之后,任丘就没了声音。他的头一直低着,看不见表情的他安静的出奇。先前的惊慌及不安现在全都感觉不到,楼子蓝只觉得站在身边的任丘似乎离得他很远很远。 
“不可能。假设遗嘱的确放置在律师那里,请问律师怎么可能随便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方维?这既不符合程序,也说不通道理。” 
“那……方维是怎么拿到的呢?” 
“我认为很有必要调查那份遗嘱的真实性。不仅如此,叔叔的车祸事件也该请警方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疑点太多,但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刻赶去衡达,阻止方维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还会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能让他当选衡达的董事长。” 
“好。可是,表哥……” 
“怎么了,子蓝?” 
楼子蓝看了看任丘,给楼享风递了个眼色。楼享风这才会意过来当事人的任丘太过安静。轻叹一口气,楼享风勉强的笑了笑,走到任丘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衡达还是留在这里?” 
任丘的身体微微一震,“你们去就好,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那好,我跟子蓝办完事尽快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恩。” 
走出病房,楼子蓝拉住楼享风,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担心的问,“放他一个人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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